011 心急火燎
我眼睁睁看着秋桐和夏季先后上楼,心里有些心急火燎不安躁动,却又无可奈何。
我怏怏地关了客厅的灯,去了卧室,衣服也没脱,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夜注定是要很难熬啊,我恨不得立刻就天亮。
可是,夜还很漫长……
正在煎熬间,手机来了短信。
我打来一看,秋桐来的。
“好好睡觉……”
我立刻回复:“他在那个房间?”
“隔壁!”秋桐回复。
“隔壁?”
“嗯……”
“你……躺下了?”
“嗯……躺下了……”
“脱衣服了吗?”
“你……你在说什么?”
“脱没脱?”我坚持问。
“嗯……睡觉当然要脱衣服……”
“我躺在床上,却没脱衣服……”我说。
“唉……不脱衣服睡不好啊,好好脱衣睡吧……”她回复。
“睡不安稳,怎么办?”我回复。
“为何睡不安稳?”她问我。
“你说呢?”我说。
“你……想得太多了……好好安心睡吧……”她说。
“说的容易,怎么安心地下来呢?我不想想太多,但我无法不想太多……”我说。
“你呀……净胡思乱想……好吧,我把房门反锁上,可以了吧?”她说。
我放心了,说:“很好……到底还是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夏季不是那样的人……”她说。
“好吧,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小人,小人之心,行了吧?”我心里有些不快。
“你不要这么说呀……”
“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说?你既然这样说那你让我怎么说?”我反问她。
“好,好,算我说错了话,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她说。
“道歉什么?你没有错你道歉什么?”我说。
“我错了,我有错,行不行啊,小少爷……”她说。
她叫我小少爷,我忍不住想笑,说:“其实,你不了解男人的……特别是酒后的男人……”
“嗯……我不了解,你了解,好了吧?”她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酒后不就验证了吗……”她说。
“我是例外,不算……”我说。
“你为什么就是例外呢?”她说。
“因为我和你是自己人,我们自己人不算数……”我说。
“得了吧你……滑头……”她说。
“嘿嘿……”
“笑个鬼啊你……”
“你笑一个我看看……”
“不——”
“笑一个,给大爷我笑一个!”
“去你的,还大爷呢……我看你就是霸道的少爷……”
“我要是少爷,那你就是少奶奶……”我说。
“不要这么说……不许再这么说……”
“那你就笑一个给我!”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
“这还差不多……”
“晚安……”
“嗯……好梦……浮生若梦……”
“好梦……”
我放下手机,脱了衣服,安心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秋桐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简单洗漱了下,走进厨房,走到秋桐身后,低声说:“夏季呢?”
“还在睡吧……”秋桐边忙乎边说。
“昨晚……没什么事情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秋桐沉默了下,然后说:“没事……”
秋桐虽然说没事,但她短暂的沉默却让我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我刚要继续问她什么,夏季下楼了,进了厨房。
“早——”我忙回身和夏季打招呼。
“早——”夏季回应了我一声,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昨晚休息地不错吧?”我问夏季,看着他的眼神。
“还好啊,你呢?”夏季笑了下,我似乎觉得他笑得有些牵强。
“我睡得很好啊,一觉到天亮……”我说。
“哦……呵呵……”夏季又干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这时回过身,看着我们说:“早餐做好了,大家准备吃饭……”
我和夏季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到餐桌边。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机场,夏季跟着去机场送我们。
星海机场的大雾散了,飞机可以起飞降落了。
我和秋桐和夏季告别,去安检。
夏季看着秋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看看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笑着和我们挥手告别。
“夏董再见……”秋桐微笑着对夏季说。
“老兄,改天星海见,有空好好聊聊啊……”我说。
夏季咧咧嘴,说:“祝二位一路平安……”
我和秋桐进了安检口,安检完,我回头看了下,夏季还站在那里,眼神似乎有些惆怅,还有些失落……
我们到了登机口,看到谢非早就来了。
看到我们,谢非笑着说:“二位在机场酒店食宿可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嗨——机场酒店的食宿,免费的,你想想还能好到哪里去?和我一个房间的大胖子,打了一夜呼噜,搞得我一夜没睡好呢……”
谢非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抿了抿嘴唇。
谢非看我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缕幽怨,还有些失落。
她的失落似乎和夏季有些相似。
很快登机,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谢非的座位在我们前面隔了两排。
飞机准时起飞,很快进入万米高空,开始正常平稳飞行。
秋桐坐在窗边,往外看着……
我悄悄伸出右手,握住了秋桐的左手。
秋桐一愣,想抽回去,被我握住,没有得逞。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
“你……非得这样吗?”秋桐说。
我握住秋桐的手,点点头:“是的,我非得这样……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吗?你很讨厌吗?”
秋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们不能明知不可为而非要为之,不能故意放纵自己,不能给自己制造创造机会,不能错上加错……你这样,我会心里很不安的,而且,我知道,你也会心里很不安……想想海珠吧,如果她看到知道我们这样……”
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目光里带着矛盾和不安,还有纠结和羞愧……
不由,我松开了她的手,将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不住海珠的,秋桐的提醒让我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可是,我却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每当有机会和秋桐亲近,总是将海珠往地一干二净,甚至连我的大佬李顺也忘记了,眼里只有秋桐,只想和她亲热。而秋桐,虽然她有时也会陷入感性的境地,但她总是比我要理性,总是能在即将崩溃的时候清醒过来,总是能悬崖勒马。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秋桐在很多时候比我理智,她的理性很多时候大于感性。
当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明明感受到了浮生若梦很多的感性……
睁开眼,看到秋桐正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疼怜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我?”我说。
“没有原因!”她说,接着将目光移开。
“你心里苦不苦?累不累?”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我的心里累不累苦不苦?”我又说。
“这要问你自己……”她说着,叹息一声。
“爱情,是不是就是一场无尽的折磨?”我说。
“如果能让自己解脱,就不会是折磨……”她说。
“你能解脱吗?”我说。
“我尽力而为……我必须解脱……”她说。
“你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吗?”我说。
“我没有选择……”她说。
“做不到,怎么办?”我说。
“必须要做到!”她说。
“心不由己怎么办?”我说。
“理智……我们必须要有理智!”她说。
“昨晚……我们都失去了理智,是不是?”我说。
她的脸红了,说:“我承认,我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但你最后关头还是恢复了理智……”我不甘地说:“不然,我就进去了……”
“你……”她的脸红地更厉害了,说:“你不许再说了……”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如果……昨晚我进去了,你还会有理智吗?回答我……”
她伸手捂住脸,脖子都红了,身体微微颤抖,半天不说话。
“回答我……”我固执地说。
“不……不知道……”她低声说。
“唉……”我叹了口气:“其实,昨晚我要是霸王硬上弓,估计你就没有理智了……你就彻底晕菜了……”
“不要说了……”她继续低头捂住脸。
“为什么不要说了呢……”我的心跳加剧。
她不理我。
“昨晚你下面很多水啊……”我凑近她说,身体不由有些反应。
她突然放下捂住脸的手,伸手狠狠拧了我的胳膊一把。
我咧咧嘴,没有出声。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满脸都是羞愧之色。
“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吧?”我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块感。
“去你的……告诉你了,不许再说了——”她脸色红红地说着,又拧了我的胳膊一下。
她下手根本就不重,我根本就不觉得疼。
“呵呵……”我笑起来,身体往她那边靠,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叫哥……”
“不叫——”她说。
“叫——”
“不叫——”
“姐……”我低声耳语。
她的身体一颤,接着就不动了。
“妹妹……叫哥……”我继续在她耳边低语,胳膊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哥……”她终于无奈地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的心一跳,不由吻了下她的耳边。
她的身体又是一颤,接着就坐正身体,将我的胳膊拿开,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脱离开和我的身体接触,看着我。
我看着她。
她继续调整着呼吸,接着转头看着机窗外……
我不由显得有些尴尬,还有些无趣。
尴尬间,我突然想起了海珠,心里不由一阵不安,不由安分下来,甚至感到了几分羞愧和歉疚……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
不知秋桐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开口了:“昨晚,夏季似乎真的喝了不少……”
我一愣,接着问她:“昨晚……他……”
秋桐转过头看着我:“昨晚他敲我房间的门了……”
“哦……”我的心里一阵火气涌上来:“你给他开门了?”
“是的……”秋桐平静地点点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起来:“你怎么?你怎么……”
“第一,这是在人家家里,第二,大家都是朋友,第三,他只是敲门想和我聊天,我没有理由让他太难堪……”秋桐说。
“那……后来呢……”我说。
“我打开门,他并没有进来,但明显有些喝多的样子,身体一摇一晃,看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秋桐继续说:“他说自己睡不着,想邀请我到阳台去聊天……”
“到阳台?”我呆呆地看着秋桐:“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秋桐说:“我说阳台半夜有些冷啊,不如大家到楼下客厅去聊天吧,顺便叫上易克……”
“哦……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他显得很失望,说那就算了吧,然后就怏怏地走了……我然后就关门继续睡了……”秋桐说。
“哦……”我松了口气。怪不得夏季早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昨晚他没有睡好。
我不由呵呵笑起来,对秋桐说:“这个事情你处理地很好,提出表扬……”
秋桐叹了口气:“其实夏季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只是……他还是很有教养和修养的……即使喝多了,也没有失态……”
我有些不开心,说:“那你干嘛不跟他去所谓的阳台啊?”
秋桐说:“还不是因为你……我怕你知道又不开心又要找茬!”
我说:“照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不在,如果我不会知道,你就跟他去阳台谈心了是不是?”
秋桐说:“那也不会……只要知道你会为此不开心,你在不在知道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会用别的借口谢绝他……”
我说:“我开心与否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秋桐皱皱眉头,瞪了我一眼:“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我说。
“因为不想让你太得意!”秋桐说。
我不由笑起来,秋桐又瞪了我一眼:“看你得意的……小心眼的男人……”
我说:“在有些方面可以大度,在有些方面,必须不能大度,就得小心眼……如果我真的大度了,说不定你会难过伤心呢……”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了,半天,又转头看着窗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我也陷入了沉思……
上午9点多,飞机顺利降落在星海机场。
我们终于结束了这段北京之旅,回到了星海。
出了机场,我们先去了老黎家,给老黎复命。
老黎说夏雨已经顺利抵达美国,打来了报平安的电话,然后老黎向我和秋桐表示感谢。
关于我和秋桐在北京其他的事情,老黎没有问,甚至连夏季去没去北京都没有提起。
然后,我和秋桐去单位上班。
秋桐接着就开始找旅行社办理我和云朵跟随她参加的旅游团去韩国的事情。经过她的一番努力,我和云朵总算赶上了最后的名额,手续也可以办理了。当然,旅行社那边给出了大力,我们也多花了一些钱。
还有一周国庆放假,一周后我就要和云朵秋桐小雪一起去韩国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国庆节的前一天。
集团和公司的假期值班都安排妥当,秋桐1号值班,我也1号在公司值班,其他的时间老唐全部大包大揽了,我和云朵一再向他表示感谢,老唐大大咧咧地笑着说这是应该的说自己人不必客气,说俺们那嘎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老唐的大度幽默让我和云朵都很开心,也很感激。
这期间,我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那边的动静,方爱国他们一直分头在监视着伍德和他的人,甚至冬儿也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
我没有安排方爱国监视冬儿,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明白他们应该是领受了李顺的命令这么做的。
对此,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李顺即使不在星海,即使我名义上是星海的一把手,但李顺还是能够遥控越级指挥星海的人马。
我不觉有一种被架空的失落感,但又感到一种轻松。
这期间,冬儿一直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我也没有见到她。
不光是冬儿,皇者阿来等伍德的手下,我统统一个没有见到。
据方爱国他们侦查到的情况,伍德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就很安静地盘踞在自己的老巢,手下人也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伍德超乎寻常的安静让我不由有些意外,但我又琢磨不出什么道道。
下午,我在公司安排放假前发行公司的最后事宜,召开了节前最后一次公司中层会,对放假期间的报纸投递工作做了部署,对各站的值班人员进行了最后一遍确认,又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召开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做了一些安排。
曹腾这段时间相当听话,兢兢业业地工作,对我的部署落实很到位,工作效率很高。
刚开完经管办的会议,我正在办公室抽烟,曹丽进来了。
曹丽有些日子没有动静了。
“曹总好……”我看着曹丽。
曹丽笑眯眯地进来,顺手带上门。
“嘻嘻……明天就放假了……假期怎么安排的?”曹丽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的沙发上。
“明天值班!”我说。
“然后呢……”曹丽看着我。
“然后……回老家探亲……”我说。
“探亲啊……回浙江宁州?”曹丽说。
“嗯……是的……”我说。
“宁州可是个好地方……海珠现在不在星海做事了,回宁州了是不是?”曹丽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嘻嘻……我和海珠是好姊妹,我们经常保持联系呢……我不但知道她回到宁州了,还知道她国庆期间要带团去台湾呢……”曹丽说。
我不由有些发怔。
曹丽凑近我:“我说……国庆放假,你值完班,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跟你回你老家去……我们难得有这么几天时间,海珠又不在,我陪你回老家探亲,看你父母……”
我愣愣地看着曹丽,似乎,海珠没有告诉曹丽我父母跟随她的团去台湾的事。
“我们到时候可以住在宁州,你白天回家陪你父母,晚上呢,我们一起玩……我们可以好好地一起做那事……时间很充裕,我保证让你玩个够,怎么玩都可以……”曹丽的声音里带着憧憬和期望,还有几分淫荡的气息。
我说:“哦……你是这样安排的……”
“是的,我国庆没事干,自由人,专门陪你,专门让你玩,让你玩个痛快……月经今天刚结束,还是安全期,这几天连套都不用带呢……”曹丽腻腻地说:“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就去订飞机票,来回的费用我全都包了,宁州的酒店我订最好的套房……对了,回家看你父母的礼物我也替你买好……”
曹丽想得可真周到,打算地可真仔细。
我说:“难得你一片真情实意啊,我很感动……”
“嘻嘻……和姐还说这些客套话干嘛呢,见外了不是?”曹丽笑着说:“其实,今晚……你想要我都可以的,我好久没做那事了,一直就想着你呢……下面直痒痒呢,哎……这会儿就感觉要出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个酒店,先操一通再说,我好想让你把我靠死啊……”
我说:“你他妈逼的真贱,贱货……”
“我就是贱货,就是你的贱货……我心甘情愿做你的贱货,做你的表子……我就愿意做你发泄的工具,我好想专门供你来发泄啊……”曹丽的脸上露出淫荡的表情。
我一阵反胃,直恶心。
我说:“曹总,我很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用不着……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为什么?”曹丽急了,瞪眼看着我。
“因为我回到家之后,要和我父母一起走亲访友,整个假期都安排地满满的,早就和父母说好了……而且,我回家探亲,必须要在家里住的,不然父母是不会答应的……”我笑嘻嘻地说:“你要是早说就好了,可是,晚了……唉……真可惜……”
“这……这……你……你难道就不能更改下行程安排?”曹丽有些着急地说。
“断无可能……”我说。
“妈的,你耍我的,是不是?”曹丽气急败坏地说。
“懒得耍你,我干嘛要耍你呢?你说说理由?”我说。
曹丽眼神巴巴地看着我,一时有些发愣,脸上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喃喃地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妈的,就这么错过了……气死我了……”
“你干嘛不早说?你他妈的早干嘛去了?”我反问曹丽。
“我……我刚从海珠那里知道她要带团去台湾的消息,我以为你假期要和海珠在一起,我本来没这打算的,是今天才临时起意的……”曹丽说:“我哪里想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回家探亲的日程,安排地还那么满……根本没有留给我的时间呢……”
显然,海珠是今天才告诉曹丽这消息的。
“哦……那就没办法了……”我故作遗憾地说。
“那……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要是没有,你就要我一顿,走之前,我爽一次……”曹丽说。
“今天晚上……”我说:“别说今天晚上,这会儿都没空,我和一个哥们约好了,他呆会就来接我一起去吃饭,吃完饭,他要住到我宿舍去……”
“操——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会儿都没时间,真他妈的晦气!”曹丽嘟哝着,接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你那哥们……和你关系好不好?”
“问这干嘛?”我说。
“要是和你是铁哥们,我想……要不,今晚,我伺候你们俩……咱们来个3屁……你说好不好啊?你们俩轮流要我,我保证让你们俩痛痛快快玩一夜……”曹丽眼神有些发亮。
我真的要呕吐了,曹丽这个扫货,连这竟然都能想得出来。
我做勃然大怒状,伸手一指门口:“滚——不要脸的荡妇,给我滚出去——”
曹丽看我发怒了,有些发慌:“哎——你别生气啊,我只是个建议……想不到你还会吃醋啊,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哥们和你分享我的,我不这么说了,我只让你一个人玩我,好不好?哎——你这一吃醋,人家心里还觉得很感动很幸福呢……”
我心里哭笑不得,继续做发怒状,继续指着门口:“住嘴,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我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说着,我站了起来,作势要抓她的样子。
“好,好,我走,你别这样生气啊……你这一生气,我还真挺紧张的……不过,我心里还甜滋滋的呢……”曹丽忙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又脉脉含情地看着我:“那好吧,咱们以后再找机会……这次就算了……唉……可惜啊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曹丽边嘟哝边带着巨大的遗憾和失落出去了。
赶走曹丽,我松了口气。
想到曹丽刚才的那些话,不觉又是一阵想呕吐的感觉。
天下竟然还有曹丽这样风骚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算是极品了。
虽然这次曹丽没有实现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我的回答却又似乎让她感到了某种幸福,她愚蠢地以为我在吃她要3屁的醋。
但她的愚蠢理解却让我感到头疼,我知道,曹丽今后还会不断地骚扰我,只要不得到我,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而一旦得到我,她更不会罢休。
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不由苦笑了,苦恼的笑。
下班后,我走出院子,正准备打车回去,突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我身边。
一看,开车的方爱国。
方爱国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伍德,伍德今天一直呆在皇冠大酒店。
我立刻打开车门上车。
“易哥,我正要找你……”方爱国边开车边说。
“什么事?”我说。
“伍德要见你……”
“伍德要见我?”我一愣。
“是的……”方爱国边说边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易总,如果方便,今晚邀你共进晚餐,不知可否赏光。地点:皇冠大酒店芙蓉厅。六点半准时恭候。——伍德。”
我沉思了下,将纸条收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方爱国说:“爱国……你……这纸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方爱国苦笑了下:“我将车停在皇冠大酒店门口装作等客人的样子,过来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直接把纸条递给我,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你暴露了!”我失声叫出来。
“是的……”方爱国皱紧眉头,点点头:“我一直跟踪地很隐蔽,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就会被伍德发现了……”
显然,伍德通过方爱国传递这纸条,除了邀请我吃饭,还带有嘲笑和捉弄我的意思,或许,也是一种警告。
伍德实在太狡猾了,方爱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高手,跟踪人有专门的一套,没想到竟然就能被他发觉。
我突然后脊梁有些发冷,感到一阵后怕……
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今晚去会会伍德。
我和伍德还在星海一起并列活着,我早觉得有一点见他的必要了。离夏雨被绑架也有一些时间了,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见见伍德的必要了。
我和四哥联系了下,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意料之中……我们的人跟踪监视伍德,依照他做事的能量和性格,迟早会发觉……这不意外……”
“嗯……”我说。
“其实这没什么,即使他发觉不了,他也会猜到我们在密切注意着他,就像他也在密切注意你一样……”四哥又说。
“有道理……”
“不单是你,包括秋总包括李顺的父母包括小雪甚至包括远在金三角的李顺,恐怕伍德都在密切监控着……”四哥又说。
“嗯……”
“只不过,就像我们也不能全部知晓他的行踪一样,他也未必就能知晓我们的全部行踪,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四哥说。
“嗯……我今晚决定去会会伍德……”我说。
“要不要我带人在酒店附近布控一下……”四哥说。
“我看不用了……既然伍德用如此的方式来通知我,我看没必要……他要是想捣鼓什么动作,也就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找我了……”我说。
四哥说:“嗯……这倒也是……你正想会会他,而他,似乎也急于想会会你,似乎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我感觉他约会我应该会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有关……”我说。
“极有可能,但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谈及此事,也不知他想找你谈关于夏季被绑架之事的那些方面……”四哥说。
“去了看情况吧……”我说。
“此次你和秋总去北京送夏雨的事,我估计他极有可能知道的……”四哥说:“但伍德从日本回来有些时做了,不知为何直到今天才想到约你见面……”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似乎,他也像我们一样,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四哥说:“我们观察的是他,但他观察的似乎却不仅仅是我们,说不定还包括老黎那边,甚至,包括金三角那边……切不要低估了伍德的智商……”
和四哥分析了半天,我然后问方爱国:“最近大本营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方爱国想了想,说:“国庆来临,大本营上午发来了国庆慰问电,是发给所有驻外机构和人员的,祝福大家节日愉快,同时要求大家节日期间做好值守工作,不要掉以轻心……”
李顺净搞这些花样,我点点头:“嗯……还有吗?”
方爱国说:“还有,就是李总司令专门发给你的一个明码来电,说章梅在金三角那边生活地很好,让你不要担心,说章梅已经开始投入火热的掸邦民族革命事业,成为了掸邦革命军的一名战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皱皱眉头,李顺把章梅也拉入他的革命队伍了,章梅对李顺是死心塌地地追随,李顺让她干嘛她自然是会答应的。
只是不知道章梅所谓的新生活对她对李顺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还有……”方爱国说:“宁州小组来电,向你汇报工作的,林亚茹国庆期间将带团到新马泰旅游,在团队到达泰国后,她会伺机找机会回一趟大本营,向长官当面汇报宁州小组最近的工作情况,同时接受新的指示……”
果不出我所料,林亚茹果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回金三角一趟。
我点点头:“好……通知下建国、新华、大军他们,暂时不要再监视伍德他们的动向……撤回来……”
“是今天暂时撤回来还是今后也不用监视了?”方爱国说。
我想了下:“暂时的……明天开始,继续之前的跟踪监视……只是,你们要互相换一下,不要老是一个人跟踪一个目标,这样容易被发觉,还有,跟踪监视的时候,不要老是依赖出租车,要学会采用不同的方式……还有,要密切防备对方觉察,做好反跟踪反监视……”
“好的……”方爱国点点头。
我知道,不管我安排不安排跟踪监视伍德,他都会以为我在监控他的,就像我虽然没有发觉有人在监控我,但我相信一定有伍德的人随时或者不定时在注意着我的行踪,只是我没有发觉而已。
这就像两个国家,虽然大家相互都不承认在对对方搞间谍活动,但其实都没有停止,都在搞,只是有的时候会被发觉有的时候发觉不到而已。
我接着对方爱国说:“既然你已经暴露了,那你暂时就不要参加对伍德人员的监视和跟踪了,没事开出租拉客吧,多赚点酒钱……”
方爱国哈哈笑了,说:“好的……我专心赚钱……不过,我还是随时会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那是的……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我说:“小雪那边你还是要定时接送,其他时间拉客赚钱……”
“是——”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方爱国说:“走,送我去皇冠大酒店……”
方爱国接着在前方往右一拐,直奔皇冠大酒店方向而去……
“易哥……今晚……真的不用弟兄们在酒店周围布控?”方爱国似乎还有些担心。
我看了看方爱国:“伍德要想下手,你连回来给我捎信的机会都没有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毕竟那是大酒店,他如果想捣蛋,就不会选在酒店了……”
“那好吧……”方爱国迟疑了下,点点头。
“伍德手下有几个身手不错的,那个保镖闷不做声的,功夫不弱,那个阿来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功夫更是了得,我们这些人,如果单打独斗,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来之前秦参谋长给我们介绍过他的情况,知道阿来此人在泰国曾经干过职业杀手,手里有不少人命,他的功夫很强,做事很狠,杀人不眨眼,干过几起灭门大案,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方爱国说:“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没有弱点,只要我们找到他的致命死穴,就能搞定他……”
我没有说话,想到了阿来对金钱的贪婪……
夜幕降临,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我下车,方爱国随即开车离去。
我往四周看了下,一切都很正常。
我晃动了下脑袋,然后径自走进酒店大厅。
酒店大厅里灯火辉煌,来往的客人穿梭不息,我一眼就看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着皇者阿来和保镖,三个人正在玩牌。我还看到了冬儿,正坐在一边的另一张沙发上看杂志。
在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皇者最先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保镖和阿来都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冬儿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接着又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我向他们走过去,皇者随即站了起来,但阿来和保镖坐在那里没动,冬儿也没有动。
“易总好啊……”皇者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笑脸,冲我点头。
“各位好,各位下午好……”我走到他们跟前,冲他们点点头。
阿来冲我挤挤眼睛,咧咧嘴,嘿嘿笑了下:“大侠,你好……”
保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冬儿倒是抬起头来,冷冷看了我一眼:“哟——这不是易总吗?有些日子不见了,精神了不少哦……看来是有不少喜事吧?”
冬儿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和厌恶的味道。
闻听冬儿的话,阿来哈哈笑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保镖看了冬儿一眼,接着就看自己手里的牌,皇者眼珠子转了下,对冬儿说:“冬儿,不要这样和易总讲话,易总今晚是将军请来的客人,贵客……”
“哼……贵客,贵个头……”冬儿又哼了一声,然后将头扭向外面。
似乎,冬儿是故意这样表现的,是做给他们看的。
保镖依旧不做声,面无表情,阿来又快意地笑起来,说:“大侠,被老情人奚落的滋味不少受吧?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现在的狼狈样,你真该学学冬儿啊,跟着将军干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我微微一笑,看着阿来:“阿来,我看你确实很逍遥啊,只是不要逍遥过头了,记住一句话:物极必反啊……”
阿来发出几声诡异的笑:“谢谢大侠的忠告……看来大侠是不服气了……要不,咱们到酒店后面找个空场练练……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着,阿来站起来。
皇者忙对阿来说:“阿来,不要这样,今晚易总是将军的贵客呢,将军专门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阿来看看皇者,目光有些不屑,似乎他不单对我不服气,还包括皇者,晃动了几下脖子,还是坐了下来。
皇者这时对我说:“易总,请——我带你到房间去,将军早就恭候了……”
我点点头。
“带什么带啊,让他自己去不就得了,你还真把他当贵客了……我看你真是闲地没事干了……”阿来说了一句。
他的口气对皇者颇为无礼。
皇者看了一眼阿来,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礼貌待客的,这是将军的规矩,怎么,阿来,你想破这规矩?你想违反将军的话?”
皇者的话听起来很温和,不轻不重,但又似乎绵里藏刀。
阿来白了皇者一眼:“你少拿将军来压我……教训我还轮不到你的份,你算老几啊?我们在将军面前都是平级平等的,你没资格来说教我……”
皇者呵呵笑了:“我算不上什么老几,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何必这么冲动呢……大家都是为将军做事的,不要为几句话伤了和气……”
“这样说还差不多,别看你跟将军时间比我久,但……嘿嘿……我立的功劳也未必比你少,将军说我我听着,你呢,我看就不要了,你没有资格来教育我……”阿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皇者放在眼里。
皇者一直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的气息。
当着我的面,阿来和皇者顶起来了,居功自傲的阿来一点面子都没给皇者,似乎他跟着伍德以来为伍德做了不少事,得到了伍德的宠爱,尾巴开始翘翘了。
但我清楚,皇者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让我明白,皇者虽然论功夫打不过阿来,但要玩心眼,阿来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绝对不是皇者的对手,皇者要是想和阿来玩,能把他玩死,甚至阿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且,在伍德眼里,虽然阿来给他出了不少力,但要论起信任感,伍德一定会对皇者更加信任,毕竟皇者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而阿来,论资历显然比皇者差远了,差地不是一般的远。
官场要论资历,这混黑道,同样资历很重要。资历直接决定老大的信任感。
不知天高地厚的阿来打仗行,但玩起黑道政治来显然不是皇者的对手,单凭他自以为建立的一点功勋单凭他自以为得到的伍德的一点恩宠就尾巴翘上天不把皇者放在眼里,注定他是要吃亏的,注定他迟早要被皇者狠狠操一次,爆裂他的菊花。
皇者然后不再和阿来计较,对我说:“易总,请吧……我带你上楼……”
我点点头。
我知道皇者执意要亲自送我上去一定有他的理由。
阿来这时又说话了:“把这个瘟神送上去抓紧下来啊,这局牌还没玩完呢……”
阿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在和皇者说话了,他越发骄横了。
皇者呵呵笑着点头:“好的,很快就下来……”
对于阿来对自己的无力和蛮横,皇者一点都不动气。
我想要是换了我是阿来,我会为皇者的笑容可掬感到可怕,但阿来这头蠢驴却就是感觉不出来,甚至为自己一时占了上风感到得意,自得地看了保镖和冬儿一眼,但他们俩没有看阿来的。
然后我就跟着皇者直奔楼梯。
皇者没有带着我走电梯,走的是楼梯。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边走皇者边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最近你很忙很操心吧?”皇者有意无意又说了一句。
“还行……”我说:“你们最近在日本玩的很开心吧?”
皇者放慢了上楼梯的脚步,说:“是的,将军带着我们一直就是游山玩水,很开心……在日本这些日子,我们只是跟着将军玩,和国内没有任何联系,星海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皇者这话似乎有意无意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他说的“我们”,显然不包括伍德。
也就是说,伍德做了什么事,他们同样也不会知道。
“你们玩的很开心,伍德玩的开心不?”我说。
“呵呵……从表面来看,将军似乎是开心的……”皇者说。
这话里似乎又有玄机,我不由又琢磨了下。
“回来这几天,看到星海一派太平盛世,真好啊,到处都是节日的欢乐气氛,要国庆了啊……”皇者呵呵笑着:“明天你也要放假了吧……”
“嗯……不过,我明天值班……”我心不在焉地说。
“节假日是不是要打算出去玩玩呢?是国内玩呢还是出去玩呢?”皇者又说。
我的心又是一动,皇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我和秋桐云朵带着小雪要去韩国旅游的事情?只是他知道呢还是伍德也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你对我倒是好关心的……怎么,想让我带你出去玩?”
“嘿嘿……没那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这世道不是很太平,节日期间出去游玩,要注意安全才是哦……当然,我说的安全不仅仅包括你……”
我的心一紧,显然,皇者这话又是有所暗指,似乎暗指秋桐小雪的安全。
如此,我跟着秋桐和小雪去韩国还真跟对了。
“要放假了,不知你们这些黑社会放不放假……”我说:“你不打算去宁州看看小亲茹吗?”
“我们怎么是黑社会呢,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集团和企业,我们放不放假,不重要……不过,我知道小亲茹是不放假的,海珠那边过节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很忙的,海珠带团去台湾,海珠的那个什么美女助理带团去新马泰,小亲茹在家里看守值班,我看我就不用去看了,她也没空的……”
“你知道的不少……小亲茹告诉你的?”我说。
“我从不通过小亲茹打听这些事……小亲茹能到海珠那边工作我就很满意了,我怎么会利用她呢,再说,我也从来没有利用女人做事的习惯……”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说。
“对我来说,这些不难吧……”皇者停住脚步,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宁州的事感兴趣?”我说。
“不是我要感兴趣……”皇者说。
我顿时有些明白,脸色一板:“那就是说,是你透过某些渠道打听到了,然后告诉伍德的,是不是?是伍德让你去打听的,是不是?”
“是——”皇者坦然地看着我。
“妈的——你个混蛋!”我气恼地说:“狗腿子,走狗——”
“随你怎么骂吧……”皇者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别激动,老弟……将军安排我的事,我自然是要全心全力完成的,不能打半点折扣,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将军对我的厚爱和信任呢……还有,打听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事小菜一碟,对别人来说也不难,即使我不去操作,一样有别人会打听到……甚至,别人会打听地比我更详细……”
“更详细?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皇者。
“比如……你父母和海珠父母要跟随海珠去台湾旅游的事情,我就没有打听到啊……”皇者嘿嘿笑了下。
显然,皇者这话是在告诉我他是有保留地向伍德汇报的。
我说:“你认为我应该感谢你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会感谢我,我当然也不需要你感谢我……”皇者说:“只是,我想,海珠国庆期间带团去台湾,很好的,她一定会很平安顺利安稳安全的……当然,海珠的旅行社和酒店也会生意红火平安的……”
皇者这话似乎在暗示我伍德并没有安排人在国庆期间对海珠和宁州那边搞什么小动作。
我不由想起林亚茹告诉我的话,她怀疑海珠的公司里有内鬼,有来自伍德的内鬼,她一直在暗中查访那内鬼,不过至今还没有消息。而那不知为谁不知有几个的内鬼,说不定到时就是埋在宁州那边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
而刚才皇者说即使他不去打听别人也一样能打听到的那话,似乎也在隐约暗示这事。
我不由感到几分担忧。
我对皇者说:“你亲自带我去房间,恐怕是想借机和我说这些话吧?”
皇者嘿嘿一笑,没有应声。
“和我说这些话,你是何意呢?”我说。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和你随便闲聊,老弟不必想多了……”皇者边说边又开始抬脚上楼梯。
我又想起皇者刚才说的话,跟在他后面说:“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消息闭塞的时候……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星海在你们去日本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目前……我似乎还没有兴趣……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但我想……”皇者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半信半疑,我不知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似乎,我永远都看不透皇者,当我自以为看透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总会让我对自己的判断发生怀疑。
“今晚伍德约我吃饭,是何事,你知道不?”我干脆直截了当问他。
“我不知道……”皇者回答地也很干脆,接着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怀疑。
“是的……真的不知道……”皇者又停下来,微微一笑,看着我。
“伍德最近心情如何?”我问他。
“你很关心这个,是不是?”皇者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直直地盯着我,似乎要看出我内心的所想。
“你觉得我会很关心这个吗?”我看着皇者笑了起来。
“呵呵……老弟,你很聪明,也很狡猾……”皇者说。
“聪明不如你,狡猾更不如你……”我说。
“呵呵……客气了,谦虚了……”皇者说:“不过,我觉得有一点你似乎做的不大高明……”
“请讲——”我说。
“你的那位小兄弟……开着出租车盯梢,虽然他做的很隐秘,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皇者说。
我心里一愣,说:“是你发现的?”
“是的!”皇者点点头。
“是你告诉的伍德?”我又问。
“是的!当然——”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半天说:“看来,你对伍德真的很忠心啊……”
“废话……”皇者笑起来:“将军待我不薄,我自然要对他忠心耿耿了,这是自然的……”
“你还发现了什么?”我说。
“我只发现了你那个跟踪的兄弟……”皇者的眼珠子转悠着,狡猾地看着我。
“难道你不认为我还有人也在跟踪监视你们吗?”我说。
“认为……认为是主观的,和客观事实总是有差距的,反正……我没有发现,我告诉自己没有发现……我决定让自己只发现这一个……”皇者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我似乎有些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却又有些糊涂。
“似乎,也只有我能发现你的人在跟踪我们……”皇者又说了一句,话里有话。
我停顿了下,说:“皇者……似乎,我该把你当做敌人……”
皇者笑起来:“你愿意把我当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刚才的话,似乎你有把我当朋友的意思……对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
“当朋友……你显然不够资格,你显然不会是……”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混沌,我的确对皇者的判断有了几分犹豫,但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似乎,皇者做这些,他的根本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我。决定我和他是朋友还是敌人,取决于他自身的利益。而我和他,显然是没有共同的利益。
利益决定一切。
皇者诡异地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餐厅楼层。
刚步出楼梯口,皇者突然站住了,神情微微一怔。
我也站住了,心里微微有些意外。
因为我和皇者都看到一个人正向我们走来。
而这个人,并不是伍德。
来人是好久不见的雷正。
在我和皇者看到雷正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们。
显然,雷正的出现,不单让我感到一丝意外,皇者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而看到我们,看到我和皇者走在一起,雷正也微微一怔。
似乎,我们的出现,今晚我和伍德的约会,雷正并不知道。
这位此时在星海政坛正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叱咤风云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由放缓了脚步,看着我和皇者。
皇者反应很快,立刻就笑着和雷正打招呼:“雷书记好……雷书记晚上好……雷书记……您也亲自来这里吃饭了……”
皇者说的是废话,这个时候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干吗。
皇者对雷正恭维奉承甚至有些谦卑的讲话语气神态让我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份鄙视和鄙夷。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雷正。
雷正停住脚步,打量着我和皇者,先是扫了皇者一眼,然后又扫了我一眼:“哦……你们……也来这里吃饭额……”
雷正这话也显然有些多余,但虽然多余,他显然对我和皇者一起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意外。
说完,雷正突然面带微笑,冲我点了下头。
我同样对他报以微微一笑,点点头。
“今晚将军请易总吃饭,我送易总上来的……”皇者继续低头哈腰地说:“将军正在芙蓉厅等着易总……”
“哦……”雷正不由看了芙蓉厅的方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我们刚走出来的楼梯口。
似乎,伍德今晚约我吃饭的事情雷正并不知道,似乎,雷正对我和皇者不坐电梯走楼梯有点想法。
“雷书记也是将军邀请来一起吃饭的吗?您也是到芙蓉厅吗?”皇者继续说。
“哦……”雷正又是一愣,接着说:“呵呵……不是,我是今晚有省里来的客人,来招待客人的……原来伍老板今晚在这里也有饭局啊,原来伍老板和小易今晚约了在这里吃饭的啊……呵呵……好啊,好……怎么,你们俩怎么不坐电梯上来呢?”
皇者说:“来吃饭的人多,电梯人多,排队,我怕伍老板等急了,就和易总爬楼梯了……”
“嗯……”雷正点点头,似乎觉得皇者的解释有些合理,又看着我:“小易,好久不见了……”
“我也好久没见雷书记了……”我说。
“今晚伍老板请客,我倒是很想凑凑热闹,可惜,我这里还有客人……”雷正说。
“雷书记是大领导,日理万机,我和伍老板是私人约会,哪里敢劳雷书记大驾呢……”我说:“当然,雷书记要是屈尊,也欢迎过去喝两杯……”
“呵呵……你们去吧,我今晚要陪两桌客人,够呛有时间了……”雷正说。
“那……雷书记您先去忙……”皇者说。
“嗯……”雷正有意无意又看了皇者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擦肩而过,径自走了。
“雷书记走好……”皇者笑着冲雷正的背影说。
雷正走过去之后,皇者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接着冲我点点头,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易总——请——”
似乎,皇者这一声招呼是说给还没走多远的雷正听的。
我和皇者直接去了芙蓉厅,推开门,房间里正坐着伍德,正坐在餐桌正中间带着悠闲的表情看菜单。
看到我进来,伍德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带着笑:“易总来了……来,快请坐——”
说着,伍德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皇者立刻过去拉开椅子。
看来,今晚这顿饭局,只有我和伍德两人。
我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冲伍德点点头:“伍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是,皇者凑到伍德耳边边上,低语了几句什么,伍德的眼皮微微一挑,接着点点头,沉稳地嗯了一声:“嗯……好,我知道了……”
皇者这时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猜到,皇者似乎是告诉伍德刚才在走廊遇到雷正的事情。
然后,伍德对皇者说:“你下去吧,顺便告诉服务员上菜……”
皇者点点头,接着冲我微微一笑:“易总,你安坐,我去了……”
我冲皇者点点头:“谢谢你亲自带我上来……”
“易总客气……”皇者说完,接着就出去了。
接着,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上菜倒酒。
“易总,请抽烟……”伍德指了指放在我面前的一盒中华烟。
伍德是不大抽烟的,偶尔也见到他抽一点。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打量着伍德。
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伍老板最近挺好吧……”我说。
“还好……活得还算滋润……你呢,易老弟?”伍德说。
“托伍老板的福,我也还活着,似乎,也还挺有滋味……”我哈哈笑了一声。
“能看到你活得很有滋味,我感到很欣慰啊……”伍德点点头。
“听说你活得很滋润,我同样很欣慰……”我说。
“呵呵……多谢老弟关心……”伍德说。
这时酒菜上毕,服务员倒的是红酒。
伍德端起酒杯:“老弟,来,为我们俩都还活得很滋润干一杯……”
“好,干——”我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说:“难得伍老板百忙之中还想着我,难得你请我吃一次饭……下午接到你的邀请,我着实激动了一阵子……”
“哦……是吗?看来我早就该请易老弟吃饭了,看来我似乎之前有些怠慢易老弟了……”伍德说。
“革命不分早晚,客气什么,现在也不晚……”我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菜,边点头:“嗯……这油闷大虾做地不错。,味道很好,来,你也吃点儿,别光喝酒说话不吃菜啊……”
好像今晚请客的不是伍德,而是我,我开始劝伍德吃菜了。
伍德笑了下,拿起筷子吃了好一口菜,然后放下筷子:“既然易老弟胃口如此好,那你就多吃点……”
“伍老板请客,胃口必须要好……必须的……”我继续大口吃菜。
“慢点吃,别噎着……”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怎么,你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这么丰盛的佳肴,不吃岂不是可惜了浪费了……”
“看着你吃我就不饿就饱了……你尽管吃,我看着你吃就很好……”伍德说。
“呵呵……”我笑着放下筷子:“我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我刚才的吃相是不是很丢人啊……真不好意思,让伍老板见笑了……”
“如果易老弟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那我伍德岂不是更要是野老村夫了……”伍德说。
“那可不是,我怎么能和你相比,你可是经常到国外逛游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说。
“你恐怕也不是没出过国的人吧……”伍德说。
显然,伍德指的是我偷越边境到金三角到泰国的事情。
我咧嘴一笑:“我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出过国,不像伍老板,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前些日子没见到你,听说你到日本去了?”
“我正好给你汇报下我的最近行踪呢,没想到易总易老弟早就知道了……”伍德说。
“没办法,谁让我对你很关心呢……”我边吃菜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不过,虽然我人在国外,但对国内的事,特别对星海的事,还是很关心的……”伍德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放下酒杯。
“嗯……看来你是洋装穿在身,心还是中国心啊,难得,难得……”我说。
“穿什么衣服和什么心是没有必然的联系和关系吧?”伍德说。
“也许,大概,可能……”我说:“当然,你也许虽然身穿汉服,但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伍德的眼皮微微跳了下,看着我,没有做声。
我放下筷子,看着伍德:“喂——伙计,老是看着我干嘛?难道我长地俊?”
“不错,你是长得俊,我就想看你!”伍德点点头。
“好吧,那你就多看几眼吧,别以后没机会看了……”我说。
“要说没机会看,那似乎有两个可能……”伍德说。
“是的,两个可能,要么是你没有机会看到我了,要么是我没有机会让你看到了……”我接过伍德的话说。
“你很聪明……”伍德说。
“比你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说。
“聪明人之间谈话,我想是不用拐弯抹角的……”伍德说。
“对,直来直去最好……”我说。
“你的人在跟踪监视我还有我的人……”伍德直接说。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回答地很痛快!”伍德说。
“操——你都通过我的人传递酒宴通知了,我还有什么好装逼的……”我说:“不过,伍老板,我也知道你肯定一直在安排人跟踪监视我……或者是和我有关的人……”
“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是的!”我说。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但你还是在继续捣鼓这些洋动静……”我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他们撤回来……”伍德说。
“别了……撤回来一批被发觉的,然后派一批更隐蔽的,有用吗?”我说。
“呵呵……恐怕你也是同样如此吧?”伍德说。
“或许可能大概是……”我说。
“你看我们的交流多么坦诚……”伍德说。
“老是装逼其实很累的,偶尔坦诚一下也未尝不可……”我说。
“嗯……”伍德点点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派去跟踪你的人,你可以理解为是监视,也可以理解为是……”
“是什么?”我说。
“是保护,是保护你和与你相关的人!”伍德微笑着。
我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伍老板,你看,你看,我刚说装逼很累,你接着就装逼了……你可真幽默……”
“幽默点不好吗?我其实说的是真心话……我委实是很关心你的,是想保护你的……”伍德说。
“你关心我这话我绝对信,十分信,但要说到你保护我,我确实是不敢当啊,你说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责怪你……”我说。
“理解不理解是你的事,你可以感谢我,也可以责怪我!”伍德说。
“嘿嘿……我要是说我派的人也是在保护你,你会信吗?”我说。
“这个……当然信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呢,不然,今天你派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去,我又怎么会诚心诚意邀请你来吃饭呢?”伍德说。
“额……看来我是小人之心了,错解了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说着端起酒杯:“来,伍老板,为你的大人大量,为你对我的一番诚心,喝一杯……”
伍德微笑着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伍德:“伍老板,今晚你请我吃饭,恐怕不是专门为了显示你的大度和对我的关心吧,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伍德说:“是的……”
“讲——”我说。
“其实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带着我的人去日本散心去了……回来才没几天……”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回来之后呢,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在我去日本期间,星海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我看着伍德。
“我听说……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被人绑架了……听说绑匪勒索了一大笔赎金……”伍德说。
“哦……这样的事你竟然也知道……”我说。
“虽然这事知晓的范围很小,但我还是知道了……这事,恐怕易老弟也多少有些耳闻吧,易老弟不会说一无所知吧……”伍德说。
“不错,我是略知一二……”我说。
“这就对了,易老弟讲话很痛快!”伍德说。
“伍老板对这事很关心啊,为什么呢?”我说。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恨地直发痒,狗日的到手了两个亿,还在这里装逼,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伍德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该问你自己!”我说。
“听说绑匪勒索了两个亿,听说夏雨大小姐安然无恙回来了,听说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出国到星海去了,是不是?”伍德说。
“听说绑匪幕后有人指使,听说绑匪弄到的两个亿被那幕后指使人拿走了,听说绑匪被那幕后指使人灭口了,听说绑匪还被要求拿到赎金后对人质杀人灭口,听说那位大小姐是为了安全所以才远渡重洋的……”我说。
伍德两眼紧紧盯住我,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好像你听说的不大属实……好像那绑匪人财两空,好像绑匪幕后并没有什么指使人,好像绑匪突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我的心里一动,说:“好像你又在装逼了……好像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伍德继续盯住我,说:“要是我今晚请你来吃饭专门是想和你装逼,就没这个必要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那绑匪的下落,想知道那绑匪现在何处,是死是活……”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的神色,判断他的话有几分是在装逼。
看了半天,似乎,伍德还真没装逼,似乎他是在认真问我。
不由心里有些困惑,我认定这事是伍德干的,刚才伍德主动提起这事,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可是,既然是伍德干的这事,他怎么又会问我绑匪的下落呢?而且,听他刚才的口气,说绑匪人财两空,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两个亿落入了他的手里呢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觉得再想下去有些匪夷所思。
又想起那晚在北京老黎家别墅秋桐和我说的她怀疑是李顺捣鬼的话,难道,真的这事不是伍德干的,是李顺搞的闹剧?
但随即我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虽然李顺的性格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从伍德此时的表现看,李顺的可能性极小,伍德的嫌疑最大。
伍德问我这个问题,似乎是不但这两个亿没有得到,甚至连绑匪的下落都不知道。
似乎,目前,伍德对绑匪下落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两个亿。他似乎很想从我这里知道绑匪到底到了那里,到底花落谁家。
难道,是绑匪胆大包天私吞了两个亿发生了内讧之后携款跑了?
越想越迷糊,脑子有些乱了。
我对伍德说:“你问我绑匪的下落……这很奇怪……”
伍德说:“我想,这不奇怪……你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知道这消息的人……”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伍德,这起绑架案是你策划的,是不是?”
伍德呵呵笑了:“兄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
我说:“你可以不承认,但我认定你是幕后指使人……”
伍德说:“老弟,这些话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哪……你对自己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说:“你要是规矩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伍德说:“老弟,现在说这些有必要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审判我,你更没有资格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下定义,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人吧……有些事,说白了未必对你有好处……还有,这起绑架案,谁是幕后指使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大小姐毫发无损,重要的是那笔赎金不翼而飞,特别重要的是绑匪竟然也突然人间蒸发……”
伍德的话让我的意识又有些混沌,我搞不清楚他此时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有一点我能确认,那就是伍德似乎真的没有得到那两个亿伍德也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对绑匪的下落极其重视,今晚他专门宴请我,似乎就是想知道绑匪现在的下落。
我说:“为什么你对绑匪的下落如此关注?”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这充分说明这起绑架案就是你操纵的,这伙绑匪和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伍德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然后接着就做淡定状笑了下:“我关心绑匪的下落未必就一定是和绑匪有联系……我当然会一口咬死我和绑架案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人能拿出我和绑架案有关系的证据,没有证据,是不好乱说的……至于我关心绑匪的下落,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好奇心在作怪……”
我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当然可以一口咬死自己和绑架案毫无关系,但你如此关心绑匪的下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担心绑匪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冒出来成为你操作这起绑架案的证人呢?担心绑匪会指证你就是幕后指使人呢?这恐怕才是你最担心的,这恐怕才是你一心要问清绑匪下落的原因吧?至于你说的好奇心,我可以理解为那是扯淡,那是你的装逼……”
伍德的面部肌肉又一抽搐,眼神倏地阴冷下来,直勾勾地盯住我,半晌没有说话。
虽然我刚才如是说,但我并没有明确而准确的判断,我只是自己在推理。
但刚才伍德的微妙表情变化,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我不由想看来真的是绑匪携款逃跑了,真正人财两空的是伍德。伍德现在急于打听到绑匪的下落,似乎不是关心两个亿去了哪里,而是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还是落入了什么人手里,而且,似乎,伍德目前并不确认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他并没有确信这一点,他似乎更怀疑是后一种可能。
如果伍德是这么想,那么绑匪除了逃跑之外,是否真的落入了什么人手里呢,又会落入谁的手里呢?
难道绑匪是落入了老黎的手里?
脑子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我就立刻否定了,不可能,老黎绝对没这么的本事和能量,他即使能想办法救出夏雨,但绝无可能将绑匪控制,如果能控制住绑匪,他也就没必要老老实实给他们两个亿了。打死我也不信老黎会如此牛逼。
可是,伍德此时的表现又如何解释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伍德,脑子里极速盘旋着……
伍德突然摸起一支烟,放在嘴边。
我拿起打火机,凑到他嘴边,打着火……
伍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青烟……
我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伍德然后又看着我,还是不说话,目光愈发阴冷。
我说:“喂——这样看着我干嘛?操——你以为你的眼神能杀死我啊……”
伍德的眼神继续阴冷,而且,似乎还很犀利,似乎是要看出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面对伍德犀利阴霾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明白一点,和伍德相比,我的内心不如他强大。
远远不如。
“你……真的不知道?”伍德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废话——”我强作底气地说:“我还想去找绑匪的下落呢……”
“你认为谁会知道?”伍德又说。
“你!”我说。
“我不知道,知道就不会找你问了!”伍德似乎终于说了句实话。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伍德眼光又直直的看着我,半晌,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异。
伍德的笑让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强自镇静地看着他,甚至,我也笑起来。
“和我耍心眼,你会倒霉的!”伍德狞笑了下。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看来,你是不想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伍德叹了口气。
“我还指望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呢……”我说。
“看来……我们都满足不了对方的好奇心了……”伍德又叹了口气。
“应该是这样!”我说。
“呵呵……”伍德突然爽朗地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都不做好奇的人了……其实这事呢,我纯碎就是好奇,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伍德突然的变化让我感到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我年轻,好奇心重可以理解,你一把岁数的人了,好奇心还如此之重,我看没有必要……”我说。
“哦……是吗……”伍德拖长了声音,看着我。
“是的……”我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伍德说。
我笑了,说:“如果……我同样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不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你会告诉谁?”伍德说。
“我会告诉警方!”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公民……告诉警方,好啊,这就对了……”
“但我未必一定会告诉星海警方……”我又说。
伍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话里有话……”
我说:“话里没话,当然,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伍德说:“有两句成语,不知易总是否明白……”
“请讲!”我说。
“一句叫做自不量力,一句叫做自作聪明!”伍德说。
“哦……我似乎明白这两个成语的意思!”我说。
“那我把这两个成语送给你!”伍德说。
“行,我收下了……”我说:“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其实也想送给伍老板两句话……”
“说吧……”伍德说。
“第一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第二句呢,是玩火者必自焚!”我说。
伍德笑起来:“好啊,这两句话我也收下了……我看,这两个成语和这两句话,我们可以一起用来共勉了……”
我说:“木问题!”
伍德端起酒杯:“来,易老弟,喝一杯……”
“好——”我端起酒杯。
伍德看着我:“老弟,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说——”我看着伍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伍德微笑着说。
我的心一震,随即笑着:“这句话我也送你,和你共勉吧……”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伍德又说。
“大实话!”我嘴上继续说的很满不在乎,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而你,却是顽固不化……”伍德说。
“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实在难以承受伍老板对我的厚爱和抬爱!”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干——”
“干——”
我们都喝了杯中酒。
然后,伍德说:“阿顺最近还好吧……”
我说:“他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
伍德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按照我和他的关系,我是应该比你清楚,但事实是,我没有你清楚!”
我说:“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对我似乎有很深的误解啊……对我带有很深的成见……就因为之前他和白老三那些事,现在白老三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我不肯释怀,他其实是深深误解了我啊……”
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无须和我说……”
“但心里感到苦闷了,总是想找个人聊聊的……”伍德说。
我冷冷一笑。
“阿顺是我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看着他成长的,虽然他对我有误解有情绪,但我对他,却是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苦心,终究他会明白过来的……”伍德自顾说着。
我此时不明白伍德对我说这番话是何意,我知道他不会没有目的说话的,特别是说他和李顺的事情。
“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了着实痛心啊……我现在甚至都没有颜面向他的父母交代,没有脸见他的父母了……”伍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他其实可以放心,虽然他远在天边无暇顾及家里,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父母的……一定会照顾地很稳妥的……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
伍德这话似乎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似乎在通过这话含混地警告我,也是想通过我传话警告李顺。
我说:“我知道你伍老板能量很大,法力无边,但我想提醒你,凡事都有个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凡是不要做绝了,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哦……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伍德说。
“可以,看在你今晚请我吃饭的份上,你还可以理解为是忠告!”我说。
“呵呵……多谢,多谢,我会记住老弟的忠告的!”伍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前些日子,阿顺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看着伍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回来看看亲人,是应该的……可惜,我那时在日本,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的……”伍德继续说。
我哼笑了一声,不由暗暗吃惊,李顺回来的事情如此机密,伍德竟然会知道。
“章梅跟李顺走了,是不是?”伍德突然又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伍德竟然还知道这事。
伍德看着我,笑地有些得意,接着说:“章梅和李顺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章梅竟然神出鬼没又出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阿顺……没想到,阿顺竟然会为了她回一趟星海……更没想到,阿顺会带她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只是难为了秋桐,章梅的出现,章梅跟随阿顺离去,会让秋桐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
我说:“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伍德说:“没什么意思,闲聊呢……怎么,老弟想多了?”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不出来……不管老弟你想没想多,反正我是没有想多哦……呵呵……”
伍德笑充满了阴诡。
然后,伍德又举起酒杯:“来,老弟,让我们为阿顺干一杯……我想,此时,他在那遥远的亚热带丛林里也一定在想着我们……就让我们祝他在那里逍遥自在吧……”
我盯住伍德的眼睛,没有举杯。
似乎,我觉得伍德这句话里带有几分玄机。
伍德见我没有动杯子,自顾喝了,然后又冲我微笑了下。
伍德的微笑让我感觉很诡秘,但我却想不出诡秘在哪里。
今晚的这个饭局,似乎一直弥漫着这种诡秘的气氛,一开始我以为伍德就是想单纯为了找我打听绑匪的下落才请我吃饭,但此时,我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似乎,伍德请我吃这顿饭,还另有用意和深意。
只是,我琢磨不透伍德的深意在哪里。
在伍德面前,我承认自己还是毛嫩了,玩装逼玩意志玩心计,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想来,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又很丧气晦气。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似乎,今晚的饭局在我心里埋下了不安和不祥的种子,似乎在我心里种下了游离不定的阴影,似乎,我没有猜透伍德搞这个饭局的真正用意。
本以为雷正会在中途过来搅合一下,但一直到饭局结束,雷正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我又感到小小的意外。
酒足饭饱,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酒店,伍德把我送到电梯口,却没有跟下去,就此作别。
下楼来到酒店大厅,阿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独自玩牌,皇者保镖和冬儿却都不见了。
看到我出来,阿来站起来,摇晃着身体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亲,喝好了?吃饱了?”
我点点头:“是的,亲!”
“面子不小啊,伍老板亲自请你吃饭……我跟了伍老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这待遇呢……”阿来说:“喂——伍老板请你吃饭是什么事?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说:“这个……你可以去问伍德……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阿来说。
“因为涉及机密!”我说。
“什么鸟机密还不能告诉我,来,和我说说……”阿来说。
我看着阿来,心里一动,说:“我劝你不要这么好奇……真的告诉了你,未必对你有好处……”
“什么意思?”阿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自己寻思啊……”我说。
“难道……你和伍老板提到我了?伍老板找你吃饭和我有关?”阿来做贼心虚地问我。
我心里暗笑,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告诉你真的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好奇,不然,你会被好奇心害死的……”
“操——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来急了,还有些紧张:“你是不是把我们以前的事告诉伍老板了?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妈的,我会做那种不讲信用的事情吗?”我说。
“那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阿来说。
“无可奉告!”我说。
阿来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
我要的就是让他胡思乱想这个效果,看效果达到了,于是呵呵一笑,离去。
出了酒店大厅,回头一看,阿来还站在那里发呆。
“亲——你可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一定会让阿来更发懵。
出了酒店大门口,看到方爱国正开着出租车停在路边。
不让他来,他还是来了。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方爱国随机发动车子。
“不是不让你来吗?”我说。
“呵呵……我是来接你的……反正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来接你,没事的……”方爱国说。
“你过来多久了?”我说。
“有一会儿了!”方爱国说。
“你这次来,他们发现你了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
“哦……怎么发现的?和你接触了吗?”我说。
“那个皇者最先发现的……看到我之后,他直接就过来了……而且,保镖和冬儿也一起来了……”方爱国说。
“干嘛的?”我说。
“皇者像没事一般,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前排座位,然后保镖和冬儿上了后排……”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当时也迷惑不解……还以为他们想和我动手呢,但冬儿跟着过来却又不像……”方爱国说:“他们上车后,像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说要打车去淮海路的一个餐厅……看那架势,他们活脱脱把我当做了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到了之后,车费41块,冬儿结的账,直接给了我一张百元的钞票,说不用找零钱了……”方爱国说。
“哦……我看看那钞票……”我心里突然一动。
方爱国接着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钞票,低头反复查看,没有看出任何猫腻。
“这钞票我也反复看了,没看出什么异常。”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将钞票还给方爱国,然后说:“他们……在路上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除了皇者告诉我去哪里,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话!而且,路上,他们三个人之间,也都没有说一句话……都一直沉默着……”方爱国说。
“停车——”我突然说。
方爱国忙靠路边将车停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下车,然后打开车后门,在后座仔细查看着。
“他们两个人在后座是怎么坐的?”我问方爱国。
“冬儿坐在里面,保镖坐在外侧……”方爱国说。
“给我手电……”我说。
方爱国摸出手电给我。
我用手电仔细查勘着车后座,特别是冬儿坐的位置。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由发起了呆来……
“易哥,怎么了?”方爱国问我。
我回过神,看了看方爱国:“没事了,走吧……”
我上了前面的座位,方爱国继续开车走。
“对了,易哥,今晚你去酒店之后不久,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方爱国说。
“什么内容?”我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例行通报,说是今晚,李总司令在清迈一家大酒店举行国庆招待宴会,宴请当地的华人社团头目,还有一些华侨代表……共庆祖国61华诞……”方爱国说。
我不由哭笑不得,李顺真能搞,还搞什么国庆招待会,还在清迈明目张胆搞,还邀请当地华人参加,他真是胆子太大了,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这样会有危险的……”我说。
“不会,清迈当地的官员和警方,都被我们重金买通了,关系一向还不错……”方爱国说。
虽然方爱国如是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但我似乎又找不到不踏实的理由在哪里。
回到宿舍,我简单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儿,有人敲门,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不?”冬儿说。
我侧身让开。
冬儿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也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冬儿淡淡地说着,坐在沙发上。
我有些尴尬,坐在她对过,没有说话。
“今晚的饭局是否欢快?”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伍德请你吃饭是何事?”冬儿又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闲聊……”犹豫了一下,我说。
“谈得很和谐吧?”冬儿说。
“你以为呢?”我说。
“伍德和李顺迟早是要公开摊牌的……”冬儿说。
我深深呼了口气。
“你跟着李顺死心塌地走,伍德迟早不会放过你的!”冬儿又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想一直就这么和伍德作对下去吗?”冬儿说。
“我不想和他作对,是他想和我作对!”我说。
“一回事……我告诉你,你斗不过伍德的,李顺也斗不过伍德……在伍德面前,你和李顺只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冬儿不屑地说。
我无声笑了下,心里却并不服气。
“李顺这个人渣,我最恨的就是他,恨他超过所有人,没有他,你就不会到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冬儿说:“他自己要作死,还得把你拉进去……没有他,你也不会和伍德搞得关系这么僵……”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冬儿说:“没意思我就不说了……”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说:“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继续和伍德作对,和他作对,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意思?会发生什么事?”
冬儿深呼吸一口气:“发生了你就知道了……我只想告诉你,李顺这个人渣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牛叉,跃跃欲试想和伍德斗,但是,我想,他或许连和伍德摊牌的机会都没有……他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看着冬儿。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如果李顺一旦死了,你就解脱了!不是吗?”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李顺一定会死?”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作恶多端之人都是这个结果,这个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死,是李顺早晚的结局,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一直就期待着李顺早一天去见阎王爷……”
我说:“李顺和伍德,说不定谁会死呢?你不要那么小看了李顺!李顺是干了很多坏事,但比起伍德,他还差很多……伍德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哼……”冬儿笑起来:“只要是坏人,迟早都有报应,一丘之貉……”
“你今晚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我说。
“是的!”冬儿说。
“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说。
“当然有意义……而且,有很现实的意义!”冬儿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迷糊。
冬儿站起来:“何意?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或许,你很快就能知道……”
说完,冬儿径自就走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
冬儿今晚过来似乎是想和我暗示什么事,但却又故意说的很含混,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今晚的经历过滤了一遍,隐约感到了几分忐忑,感到心里很不踏实,却又找不到原因。
我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绑架案是伍德幕后操纵的无疑,不然,他不会那么关注绑匪的下落。但正是他的关注,又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似乎伍德真的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正在积极打探绑匪最终的去向。
那么,绑匪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私下携款跑了呢还是……
我又想不下去了,似乎,有个巨大的障碍在我的脑子里作怪,我无法逾越这道障碍。
或许,不是我无法逾越,而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去逾越。
在无法和不愿意之间,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矛盾罗网,无法自己,无法超越。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
迷糊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倏地警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
这个时候,睡来敲门呢?
我忙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神色惶惶的方爱国。
我有些意外,我早就给他规定,除非出了重大的事情,一般他是不能来我这里的。
我忙把他让进来,关上门,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易哥,不好了……”方爱国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大本营……李总司令,出事了……”
“别慌,出什么事了?”我说。
“今晚在清迈的国庆招待会……李总司令坐的桌子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我的大脑猛地一震,一下子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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