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没爹的
刘老师抬头，见到是苏衍，刚刚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苏衍，来的正好，希望你可以给老师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衍走过去，看了眼桌子上，刘老师摆放的自己的卷子，微微蹙眉：“老师，您想让我解释什么？”
碍于苏衍与校长之间的关系，刘老师没有发火，强压着怒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苏衍啊，老师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你这次让老师太失望了。语文，白卷，其他的，全是零分，啊？你告诉老师你是怎么考的？”
语文卷，随便写几个字就能有分，哪怕苏衍不会呢？如果他写了语文卷子，很有可能七班就不会因为0.5分被三班挤下来，成了年级第二。
刘老师将卷子拍得叮当响，不能对苏衍发火，就只能对卷子发火了。
苏衍沉默了一会儿，神情黯然：“实不相瞒老师，语文卷的时候，突然闹肚子，您也知道，人有三急等不得，所以只能交了白卷。这件事情怪我了。”
听到他“真诚”的解释，刘老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其他科目怎么回事？为什么全错？你一个不会吗？”
苏衍一脸忧愁：“这个，老师，其实我小时候出过车祸，有过轻微脑震荡，所以脑回路一直都异于常人，可能这就是我一道题没做对的原因吧。”
他又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段时间的努力学习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没想到啊，还是败给了脑震荡。唉，老师，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怎么样都可以。是我给班级拖后腿了。”
刘老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脑震荡？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的，这个事情，乔校长也知道。”苏衍一脸真诚。
刘老师收回了心中的疑惑，对这孩子的身世很是同情，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双亲不说，还患有脑震荡，多可怜的孩子啊。
“行了，你回去吧，老师相信你，虽然患有脑震荡，但是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呀。”
苏衍郑重点头：“老师，我会的。下次一定会为班级争光的。”
刘老师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苏衍却没有动作。
刘老师疑惑地抬头：“苏衍，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老师，对于按照成绩排座的决定我有意见。”
终于说到了正题，苏衍连忙开口：“我觉得这个决定不妥，会严重打击成绩不好的学生的自信心，我觉得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互帮互助才是整个班级快速提高成绩的捷径。”
刘老师轻“咦”了一声，疑惑地看向他，不明所以：“苏衍同学，换座的意见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你说成绩不好的会耽误成绩好的呀。经过我再三思考后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才这样决定的呀。”
苏衍：“......”
他说过吗？
他努力地回想，最后无力地垂头。
好吧，之前为了气顾茗溪的时候，他确实说过。
难道这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叹了口气：“老师，其实我觉得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心意已决，就这样决定了，还得多亏了苏衍同学给我的灵感啊！苏衍同学好好学习，加油！期待你下一次的成绩。”
刘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完，拿着成绩单离开了。
苏衍有气无力地出了办公室，迎面遇上好几日没见的乔彦宇。
“乔叔叔，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乔彦宇脸色有些难看，将七班的成绩单举到他眼前：“小衍啊，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是在跟谁赌气呢？”
苏衍别开头，皮笑肉不笑，声音冰冷：“乔叔叔，我没爹没娘没人管，死在哪个山头都没人在乎，考个零分又算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老......”
“闭嘴！别跟我提他！”
苏衍低吼打断乔彦宇的话，眸中闪烁森冷怒意，如若无边黑昼中死不瞑目的勾人厉鬼。不甘与怨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乔彦宇愣住，一时间竟被他吼住了。
“彦宇哥，我没爹的。”
他声音软了下来，将成绩单放回乔彦宇的手中，转身离开。
乔彦宇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苏衍有多久没叫过他哥了？
记不清了......
苏衍转身的瞬间看见了站在七班门口的顾茗溪，她神色如常，刚刚这边的动静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他收回刚刚暴露出去的所有情绪，走过去，声音有些沙哑：“要上课了，站在这里干嘛？”
顾茗溪笑了笑：“苏衍，你怎么了？眼眶怎么这么红啊。”
苏衍垂眼看她，眸子是深沉墨色，也扬了扬唇角：“眼睛进沙子了。”
“哦，今天的风是挺大的。”
顾茗溪很配合地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分开的那一刻，苏衍听到顾茗溪小小的声音。
“成绩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的。”
顾茗溪的同桌是夏桃，这个平日都不怎么出头的腼腆女孩是这次考试冲出来的一匹黑马，得到了所有学科老师的重视。
季莹莹考的也还可以，坐在顾茗溪后面，四人组合似乎只是缺了一个苏衍，但是又好像缺了很多别的东西。
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似乎又没有变化。
比如，顾茗溪依旧会每天跟季莹莹去吃饭，会陪着她在课间找严子逸的影子。
比如，顾茗溪不会再课上溜号了，不会下意识地看自己的同桌在做什么。也不会没有形象地跳桌子出去了。
而苏衍，这个受到各科老师嫌弃的斑斑劣迹的同学，也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他画画的时间变成了听课，睡觉的时间依旧是睡觉。
起床气依旧大的吓人，孟觉在经历过几次死亡眼神洗礼后，吓得好像结巴症状更加严重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
圣岚学校的早自习前有晨跑，顾茗溪是班级的领队，跑在整个班级的最前方，还要拿班牌。
苏衍站在最后面，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随着音乐节奏不断摇摆的马尾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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