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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婆媳反目


  枣花没有猜错,南阳侯夫妻为儿子的通房吩咐熬药,确实是栾景和冯氏又吵了起来。
  起因是这样的。
  上午的时候,全家上下谈论纷纷,看门的告诉扫地,扫地的知会库房的,就这样传开来。
  冯氏在房里满心不快,玉叶、勤苗也撇嘴:“都在说二奶奶被护国公府接走,二奶奶的体面到底与家里其它人不同。”
  一个“其它”让冯氏凭空噎住,谁是其它?和二奶奶相比的,只有大奶奶,就是她自己。
  她抱着茶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指望借此能顺气,就见到房外走来一个飘飘忽忽的人儿,仿佛风一吹就跑,哈口气就倒。
  冯氏本来只是郁闷生出的不快,见到这个人以后,真的气郁于心,这个不是别人,冯氏脸面前的急症眼中钉,春红。
  春红的意图不难明白,家里有两个奶奶,冯氏有个天生的对头在,春红这是想就中取利。
  就中取利至少有两个方式,一种就是两边都说好话,往东屋里说东屋里好,西屋东西个个不香,等到西屋的时候,又把东屋说的一文不值。
  另一种就是反过来说,站在东屋说处处没眼看,西屋里那个好啊,简直绝世好山水。等到西屋的时候,又把东屋说的像美玉出世。
  东屋西屋主人都恨,可是想到自己的对头不是春红,也就忍一忍春红,不和她争斗。
  春红用的就是第二种方式,她面对冯氏夸祁氏,面对祁氏时就说大奶奶的出身好嫁妆多,娘家离的又近。
  清河侯府总有或多或少的教导,与姬妾生闲气,还不如和猫儿打架,冯氏自顾身份本不会在乎春红,但是和婆婆斗上气,又与栾景磕磕绊绊的不和,春红是那现成的靶子。
  见到春红进来请安,冯氏正眼也不看她,对于春红的方式,就是冷落你冷淡你,眼里看似没有你,但是一定收拾你。
  冯氏不说话,玉叶、勤苗两个一唱一和:“哟,这请安的是谁啊,这不是病的好不了的春红大姑娘吗?”
  “玉叶你说错了,她虽病的很,却还没挣到一个姑娘的名份。”勤苗掩口笑。
  春红只要来就不是白来的,她不理两个丫头,径直向冯氏堆出笑脸,看着冯氏犯起膈应,浑身上下正不痛快,春红的话直扎心窝。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二奶奶去了高枝,大奶奶也就快了,家里人都说二奶奶又大方又得体,想来她到护国公府里说句话儿,接大奶奶的马车也就要来,这是高兴事儿,我特来说一声儿,大奶奶先更衣到时候上车就走倒也便利。”
  冯氏听完无法再忍,一个巴掌打过去,骂道:“我素日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助长的你们一里一里的上来,今儿认识认识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别说二奶奶,就是再来三奶奶四奶奶,我也是独一份儿的奶奶,你指望抱住二奶奶大腿就敢来蔑视我,仔细你的皮!”
  风吹就倒的春红扑通摔倒,双眸紧闭不再动弹,玉叶啐她,说春红装死,勤苗也装看不见,还让小丫头们不要理:“天热地上却冰冷,自己不保养要睡冷地上,由着她去,闹够了也就不闹。”
  两个陪嫁丫头甚至怂恿冯氏去园子里逛逛,不要为春红这样的奴几生气,和她生气哪里值得,春红禁不住,反而折她的福分,冯氏气恼上头,真的一昂脖子走了,往园子里好玩的地方散心。
  她们走的不揣心事,留下来的妈妈和小丫头们慌了手脚,冯氏可以不管,她们不能不管,冯氏还在房里不让人管春红,这房里的人没有责任,可是冯氏去园子里,这房里的人要是装看不见,春红病情加重或者妨碍性命,这房里的人要担责任。
  七手八脚的扶起春红,春红扶着额头说晕,倒不吐血也不见真的晕死过去,就是一声声的哀嚎她不痛快她打骨子里难过,让人这就回侯夫人,这就去找世子。
  南阳侯夫人正上演着高兴,贴身的丫头们、心腹的妈妈们,闻讯后齐齐跑来恭喜,都说别看二奶奶文静省事,一有动静就是大招数,护国公府又接她了,那可是个热门府第,皇上在诸皇亲眼里,第一个看重的就是公主,第二个就是国公,第三个跑不了的只有云世子。
  南阳侯夫人自觉得最近对祁氏不错,心安理得享受着恭维,暗暗盘算着护国公世子夫人年青是否想得起来,不管她和祁氏闺中亲密还仅是新集同乡,既然接祁氏做客,应该给祁氏婆家的长辈一些礼物,也让公婆们看着护国公府颜面更好的照顾祁氏。
  这样自己就好去还礼,一里一里的和护国公府走动往来。
  这位今天没打算厚着面皮说恐怕媳妇不懂事体,当婆婆也去做客,就是她考虑再三,自己占住长辈身份,以后要在护国公世子夫人面前当长辈,事先不能掉体面。
  不管升官发财有没有,说一说的时候就可以快乐无边,南阳侯夫人觉得神清气爽之时,慌慌张张的婆子进来,说一声春红晕倒,只有出气试不出进气。
  南阳侯夫人瞬间梦醒,不高兴的道:“上回也说要死要活,这些天都请医生用药,今儿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只是折腾人。”
  她的心情只想为燕燕出门高兴,哪有功夫为冯氏和春红费神,只道:“请医生来,倒不必寻世子,侯爷为世子寻仕途,世子也许又在黄老大人家里陪坐,一个丫头病了,犯不着寻他。”
  等到婆子出去,又把冯氏说上几句:“二奶奶冷冷清清的过日子,一般儿高高兴兴的,她房里何曾出过事情,世子一回来就在大奶奶房里,她那个正房愈发的出鬼。”
  说完,就又和贴身丫头们笑说着二奶奶这一去做客,不知道几更天回来。
  下半天,南阳侯夫人就推敲护国公府有没有她的礼物,直到傍晚春红吐出一口血,这个朝代对于身体发肤看的很重,认为少年吐血不及时治疗恐怕留下大病根,侯夫人不得不过问,请医生来看,原来春红是晕厥时咬伤舌头,不是内脏出血,虚惊一场过后,已经过问的侯夫人索性问个明白,今天这场是非到底是怎么一个过程。
  南阳侯夫人不喜欢冯氏,但是在祁氏被公主府接走以前,冯氏出身能带给儿子更多的好处,所以玉叶截胡祁氏的洞房,南阳侯夫人装看不见,而且第二天也装着忘记验元红,其实娶媳大事情,当婆婆又不是忽然犯傻,怎么可能忘记媳妇清白要紧。
  而洞房被截胡这件事情上,看得出来祁氏确实省事,她不闻不问也不委屈不闹腾,请安的时候她来了,婆婆冷淡她,祁氏就回房自己过日子。
  当婆婆的知道祁氏手里有钱,两万多聘礼呢,祁家再勒索女儿,也得给个几千两吧,祁氏花钱买自己的饮食,南阳侯夫人觉得自家的钱花在自家,第一应该,第二祁氏确实懂事,她默默经营自己在婆家的声望,从没有抱怨过。
  不管南阳侯夫人起初有多冷淡,在公主府接祁氏以前,她已经先入为主的有了祁氏懂事省事比冯氏强的想法,但是公主府上不接祁氏的话,媳妇们里终究以冯氏为主,祁氏没有能为世子走仕途出力的娘家,还不在京里,清河侯却是南阳侯青梅竹马的好友。
  可祁氏进门不过三个月,摇身一变气势迫人,公主府、卫王府理王府都认她这个人,她的娘家堂兄弟更是争气,三年一科不知多少人失意而归,偏偏祁氏的嫡亲堂兄弟高高的中了。
  走父荫的并非都没有能耐,栾景这种准备走父荫的,他实实没有能耐。
  科举二甲金光闪闪的照耀南阳侯夫妻,让他们看到金光里簇拥的人儿,正是祁氏。
  南阳侯夫人内心的那杆秤彻底倾斜,在两个媳妇里当以祁氏为主,看着往春红房里送去药,侯夫人决定管管儿子房中事情,给冯氏一些敲打。
  先淡淡问道:“这房里如今几个人?”
  冯氏一听这声气儿就不对,你儿子房里有几个人,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也就进门一年多,而且留人去人的必须要回当家人,你就一个儿子,又不是十个八个记不清。
  闹别扭的冯氏迟疑一下,玉叶抢了话,回答出来。
  南阳侯夫人斜眼瞄她:“你是谁?”
  玉叶羞愧难当,明白侯夫人当众给她没脸,她自从进这个家,在冯氏的陪嫁里,往侯夫人面前去的次数最多,前天还去回过话,怎么可以有今天就不认识自己。
  冯氏赶快接上话:“这是我的陪嫁名叫玉叶。”
  南阳侯夫人哦上一声,若有所思的自语:“玉叶,哦......”听到冯氏提心吊胆时,又问道:“今儿谁当值?”
  冯氏以为考她,就回答出来,南阳侯夫人吩咐:“到我这里来。”四个婆子和八个小丫头进来跪下,南阳侯夫人面色平静:“说吧,春红病没好为什么起床出房门,又为什么忽然病重,你们要是回答不清楚,这个家里也不必呆了。”
  冯氏满心里恼怒上来,现在知道当婆婆的责问来了,摆明要找自己事情。
  婆子和小丫头们一一的回过,把玉叶、勤苗和春红说的话都回出来,春红晚上是怎么晕的,她要茶要水的不消停,玉叶看不下去,说哪里跑出这样一位主人,到春红床前骂了几句,换成前几天世子不在家,春红很能忍耐,今天春红没忍,她眼睛一闭往后就倒,然后面上猛的一痛,睁眼吐出一口血。玉叶又骂春红咬破舌头讹人,春红往枕头上一倒,掐人中就见挤巴眼,就是不睁开,婆子们还是怕担责任,就回给侯夫人。
  南阳侯夫人面色难看,这怎么听也像是春红讹人,可是玉叶更加可恨,和生病的人不必计较,横竖又不是你玉叶侍候春红要茶要水。
  见到玉叶缩着肩头在冯氏身后,南阳侯夫人冷声道:“跪下!你还等着我指名不成?”
  玉叶没有办法,出列跪下来,南阳侯夫人刀一般的眼光刮着她的鼻子眼睛,骂道:“狐媚下作的东西,当你们干的事情我不知道呢,既然鬼鬼祟祟的敢做,就应该平时小心,她一个生病的人,不问你要吃不问你要喝,你反去骂她,是逼人去死吗!”
  冯氏承受不住这话,陪嫁狐媚下作,那她又是什么样的品格呢?
  她哭道:“母亲要是知道丫头做下什么,直接拉出去卖了便是,若是没有,道听途说的不能算她身上,她总是我的陪嫁丫头。”
  南阳侯夫人转向她冷笑:“我们不是一般的人家,你家里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你还有兄嫂,你母亲发作丫头的时候,你嫂嫂也是这样回话?”
  冯氏站起来,心里的委屈开始止不住:“母亲说话自然句句都对,只是我年青不明白,所以请母亲教我。”
  南阳侯夫人鄙夷:“我教不了你!我只有一句话你听着,我就一个儿子,侍候的爷们好,这房里个个都是有功之臣,山石根下冻坏了他,我一个一个的和你们拼命!”
  她板起脸又怒视玉叶:“这个公道我定然主持,否则我这婆婆也被你们踩下来!家里还有公婆在,怎么就敢肆意妄为的打公婆脸面!不要脸的东西,亏你敢做出来,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拖出二门,给她二十板子长些眼力!”
  冯氏气得浑身颤抖,要是骂丫头呢,犯不着带出婆婆的字样来,要是骂媳妇呢,又何必拿丫头说事。
  这是个骄傲的媳妇,这几天里好几回能与栾景和好,可是栾景没头没脑凑上来时,冯氏打算借着春红这事件拿下丈夫,继续推开他,给他冷脸白眼看。
  东风不被西风欺,这心思贯穿冯氏心头,直到此时还拿着劲儿在那里,冯氏走上几步把玉叶护住,向着来拿玉叶的人大骂:“我在这里谁敢动她!”
  向着婆婆大哭:“横竖您老人家不止一个媳妇,既看我不顺眼睛,拿根绳子来掐死我也罢,只求把我的尸体送回我家去,别胡乱扔到乱坟岗就成。”
  南阳侯夫人怒极反笑,用力一拍手边案几:“喊世子回来!我问问他哪家的媳妇敢这么和婆婆说话!厉害的我不敢惹,我自家的儿子打也打得骂了骂得,他也不敢给我气受!”
  一迭连声的喊着世子回来,南阳侯这个时候进门,见到家人小子乱跑一气,像是家宅大乱,南阳侯揪住最近一个给了一脚,等到问明白婆媳动怒,南阳侯带着疲累过来,也是相当烦躁。
  栾景回来以后,见到母亲气的面色铁青,昨天走时还有好气色的春红又变得奄奄一息,脑子一热向着冯氏就蹿,要不是冯氏的陪嫁们听到动静都赶来,又死命护主,小夫妻早就动上手。
  南阳侯按压下妻子,骂了儿子,顺便指桑骂槐的责备冯氏,和婆婆对嘴冯氏有理也就没理,何况她今天不算占理,而且有这想法的是公公。
  南阳侯夫妻格外给春红恩典,吩咐给春红熬药,等到春红喝上几口,夫妻们转回房中。
  吃一碗茶水消消余怒,南阳侯问起祁氏做客的事情,南阳侯夫人有了得色,不知道内情的人只怕以为燕燕是侯夫人相中的亲事。
  “还没有回来,我想又要留到凉快才回,护国公府接她,二更回也使得,三更未免晚了些,我再打发人去接。刚刚闹这么一出子,我怕影响祁氏高兴,让二门婆子告诉她直接回房,不必再来请安。”
  夫妻说着燕燕,不久前的焦头烂额慢慢痊愈,就准备睡下来,上夜的管家来回话,让二奶奶回来,又把云展让带的话回一遍,南阳侯夫妻愈发不肯惊动燕燕,都说让她歇息也罢。
  夫妻这就准备睡了,带着欢欢喜喜的,然后院子里冒出姑奶奶的一大声哭腔,南阳侯夫妻急急起身,一个差点往前扑地,一个差点滑坐地面。
  稳住身子后,夫妻大受惊吓的夺门而出:“谁被拿了,红口白牙的不能咒人。”
  姑太太往地上一坐,痛哭道:“哥哥你得帮帮我,你妹夫被陆娟娘小贱人弄丢官职,整天在家里像斗财的鸡,我劝他出去逛他不肯,就让得昌一个人去逛,没想到唱个曲子也能被拿,哥哥你得帮帮我啊,我的命好苦啊,”
  南阳侯夫人也软倒在地,原来不与自己儿子相干,也是,世子今天在家......咦,等等!要不是春红又要死要活,世子今晚和马得昌在一起......南阳侯夫人忽然有了力气,看着姑太太的神情阴阳怪气,公公花费力气寻个中举的女婿,科举二字让南阳侯府人人仰望,结果呢,这女婿的仕途是岳家出钱出力,这女婿放一省大员的时候只说自己出息,这女婿到任没到一年,就被叫回京中,新集一个小小的民女陆娟娘就把他官儿抹去。
  南阳侯夫人如临大敌,姑太太又来勒索娘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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