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日孁
洁萝可不太懂女生的心理，不过婉儿也不能太当女生看就是了。用粗糙的语言安慰了一番婉儿后，洁萝忽然想起来莲好像还住在市政厅里来着，大概在楼上三层或者四层的某个房间里。控制住自己想冒冷汗的冲动，她想着看来得赶紧把婉儿和莲其中一个弄走，让她们对上的后果，可不堪设想。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我想想安排你们住哪。市政厅这里太危险了，我得把你们安排在远离可能战区的民宿里。”
婉儿不是会撒娇的那种类型，洁萝安排要赶她走，她只能低眉顺眼。不过洁萝也不是栽种，她内心是很关心婉儿的，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下半身而已。所以，她不是把婉儿打发走留着莲跟她鬼混，而是披了件褂子，亲自为孤身前来的婉儿找歇脚之处。
此时，距洁萝击杀群青四人已经过去了50多个小时。但双狮城内并没有陷入混乱，群
青所引起的骚动，不过是死了些囚犯和下九流的狱卒而已，不值一提。常务官是其中唯一的体面人，但也只有一位而已。婉儿也适时带来了死不见尸的洁萝没死，而是藏在秘密洞府里运气疗伤的讯息安抚了人心。故见到洁萝满血复活，公务员们除了道贺她神勇无双大吉大利以外，至少表面上是没有太大反应的。
但令洁萝万分懵圈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是她一打四差点拿了五杀。击杀群青的功劳，落到了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女人身上。听到“身材异常高大”这个词时，洁萝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代理政务官还告诉她对方想和她见一见。她欣然答应，自从上次被放了一马，她也是憋了一大堆问题想要问一问。很快，她如愿在办公室里，接见了“日零”。
“……”
今日，“日零”没有穿那身吓死人的cosplay女神装，小西装收腰长裤背着把野太刀，造型颇似日本动画故事里的公安异能部女武者。洁萝按捺不动，既然对方求见自己，那就先听听她有什么想说的——说不定有求于自己，把自己想知道的讯息当见面礼交代了呢？这样她就不需要为自己的所求付出代价了。
“才两月余不见，zero妹妹个头涨了许多，是最近小富裕了一笔呀。”
日零似乎社交牛逼症，直接开始跟洁萝尬聊，不把自己当外人。洁萝眉头一皱，觉得还是等日零自己进入正题为好，不用理会她的搭讪。
“妹妹可知，你杀掉的那四个刺客，是什么来路？”
看洁萝也不想兜圈子和她试探，日孁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这位女侠，出于礼貌考虑，您是否应该向我，哈布斯贝格家的长女洁萝·冯·哈布斯贝格，告知下您的姓名呢？”
日孁沉吟了片刻，觉得还是无可奉告：
“你还是不要追查我的具体身份为好。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为了不跟我，还有朝廷扯上联系，魂飞魄散了，才有了你。”
“……”
洁萝暗地里捏了把汗，身体有点发虚。听上去她一旦被上交给朝廷，很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后果。
“所以，你跟朝廷还是互相不要知道彼此最好。这次来刺杀你的人，是朝廷隐秘机动部队的刺客。不过，派他们来的人倒不是朝廷……”
“是一个脸被派克大招斩过的人？”
“派克大招？”
日孁没听过这个词，料想洁萝交手过的人多，但既然她用了“斩”这个动作，她倒也很容易结合她们都知道的那个人，猜出来派克大招应该是个“十字型”
“没错，他的名字是席拉，是个……纨绔子弟。我前段时间听说他被人刺伤了腰子，暴跳如雷说要拿你的人头血祭他失去的那只。没想到，竟然是你做的。这次也是碰巧，我来调查下你的底细，就碰到了他们。”
“群青是席拉擅自指挥动用的，所以朝廷还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会帮你掩饰说你已经死了，至于那些群青，则是因为触怒了我，是和你无关的意外事件。”
“有个问题。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是敌人吗？”
日孁小小震惊了一下，被戳中了记忆中柔软的地方，她满脸都是心事：
“和你的前任是有点小摩擦没错，但我分得清她是她你是你。你是无辜的小女孩，我对你并无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看法。我只是效忠于我的主君，出于他的利益所以保护你不被朝廷知晓。”
看来日零还是朝廷重臣。身为王者她必然位高权重。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不过看起来她的忌讳还是挺明显的。洁萝放弃了想询问她是谁，朝廷想干嘛这种气势跟她自己关系也不大的问题的想法，转而提问：
“朝廷想把我上交给国家，是因为我是不死之身的缘故吗？吃了我的肉是不是会长生不老，或者功力大涨？”
“你并非不死之身——但你不作死挑战明显远强于你的人的话，凡间确实是没有什么危险于你而言。”
“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个体，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不是谁的替身”
日零在明示自己不要执着于过去，不要发掘自身的神秘。珍惜现有的生活最好——她羡慕自己能从朝廷所代表的政治漩涡中脱身……她还真是单纯。她难道看不出来这个世道不会和平太久？八大公国取而代之朝廷的野心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到时候天下大乱，自己想置身事外，完全不可能。
“我还想请教一下，森国，还有整个今世，有多少王者、大师、巅峰武者？”
“帝具48件。并非件件都是武器。所以人王的数量少于50，甚至可能少于40。妖王的数量不会比人王多1/3。而剩下的世界上其他国家加起来，大概是不可能有我们的人王多的。这也是其实外面的世界战乱连年，却甚少有较大体量的势力入侵我国的原因。”
森国人王往海了估计45，妖王就是60，其他国家45。也就是全世界国家加起来，还凑不足200个王者。结果自己去丹盐出趟差来回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就撞了其中3个。这是主角体质，想逃也逃不掉的啊……
“大师和巅峰武者呢？”
日零凡尔赛的回答说她不知道大师和农民的区别，所以没有特别留意过王者以外都有什么人什么段位。不过她知道可以作为武器的臣具数量在两千以上，不过质量参差不齐，弱的也很弱就是了。
“唔……我应该注意些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开朝廷的耳目？”
日孁微微皱眉，不知道在为难什么，她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反问洁萝一个没有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洁萝红了脸，叱骂日零没有礼貌乱打听别人隐私。日零再度若有所思，然后心笑自己太傻。如果洁萝还只是钻石守门员，那她和她的主人确实会有自知之明会隐忍不发。可现在，洁萝是可以使用内力还拥有不死之身，连朝廷隐秘机动部队最精锐的七人暗杀小组，都在她手上折损了四人，除掉那么凤毛麟角的几十个王者，谁能奈何的了她？
日孁抵达乌苏时间尚短还没有打探清楚洁萝的情况。虽然找不到洁萝男人是谁，但是个男人就会有野心。将她的力量物尽其用的话，迟早要接触到朝廷那个层次的。日零现在想帮衬把她和朝廷之间隔离开，所为，不是螳臂当车吗？
“有人想利用你称霸世界吗？”
“也就是说只要野心不太大，就不会跟朝廷起冲突了对吧。”
“你有把握遏制住你男人的野心？”
“别胡说八道，我搞女同我没有男人。”
“噫……”
日孁恶寒的揉了揉胳膊，表达了自己作为一个封建的古人对洁萝xp的不满。洁萝毕竟还是故人的样貌，她不自觉的想到如果当年是洁萝身居凤位，那朝廷不得……
克服掉自己对女同的生理厌恶后，日孁深呼吸一口，上前将一块靛色的圆形宝玉摆在了洁萝的桌上：
“平日里，不要将这块玉示以他人。它是我作为朝廷特使的信物，它可以证明你是我秘密发展的下线……所以，下次遭遇到朝廷的人时，你可以将它亮出，说误会了兄弟是自己人，你的上仙是“靛字号”。能让你感受到棘手的敌人，一定是认识信物和暗语的——当然之后你是趁其不备将之灭口，还是速速离开，看你自己的判断。朝廷并非铁板一块，至少那些干湿活的工具人，不会是我的伙伴。”
“还有什么希望我知道，或者希望我做的吗？”
手下日零的馈赠，洁萝心底有点不安。虽然日零口口声声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的利益……但朝廷得到的好处看不到，她收下的礼物还是蛮多的。拿人手短，她可还不起王者兼朝廷特使的人情。
“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多讨好他多顺从他点。可以少吃点苦头。”
日孁摇头，后竟然双手结印捏出法阵，一瞬间就凭空消失，留洁萝原地错愕。她曾经所听闻过的所有魔法，本质上都是能量。能量可以拿来烧开水，拿来制冰激凌，打死上千人……或者驱动召唤物（尸体/木偶/御剑飞行）行动。那些魔法的效果，未来科技都可以实现。但是瞬移能力她真的是闻所未闻，只能说，不愧是王中王吗？
有这实力，难怪人家不把大师巅峰武者，还有群青的刺客当人物看呢。小卡说他们一整个地位超然的教导国都没5个大师，恐怕把全世界的大师凑一起都凑不出1000个。1000个仅仅只是可以用内力自我强化的大师，也就值得人家抬个手吧。
惊叹完日零的本事，洁萝又后悔骂自己没危机感。哈布斯贝格家的地牢里可还关着一个身后不知道有什么背景的茉莉呢。听城里的老游侠说森国出名的刺客组织一个是群青，另一个的名字是奥贝尔格暗杀结社，但更具体的情况老游侠一问三不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既然超级王中王都没有拿自身举例，说她还是可以被摧毁的，那可能就是在暗示：
王中王也不能将她彻底击杀。
只要性命无忧，哈布斯贝格家城堡里没有什么对她而言有意义的东西。了不起茉莉背后有王者来替她复仇，她当面自刎谢罪就是了。第二天她还是一尊铁骨铮铮仙气飘飘的女侠。
“有什么收获吗？”
看到婉儿推门而入，洁萝撑着下巴，没报什么希望的问道。婉儿见不得洁萝跟女人厮混，像日零这种一看就很强也很攻的女人婉儿之前没遇到过，但见到了毫无疑问她就戒心大起。洁萝明说了人家是王者所以婉儿倒没有傻了吧唧在外面偷听，而是顺着日零来的方向，记录了她的气味踪迹——意义嘛，洁萝不想去猜。
“除了浓厚的魔法因子的残留以外，其余就和你一样，没有任何可供辨识的气味特征。”
“也就是跟个鬼一样了。她可能跟我一样都是鬼……婉儿，你见过鬼吗？”
婉儿摇头，
“听说过。曾路过一座乡下祠堂，里面供奉着一个道士泥像。年代久远泥像的面容已经模糊了。不过铭刻他功绩的石碑上文字还完好，上面记载了他是因为助村民们斩杀恶鬼而被祭拜。”
口口相传的民俗未必可信，但如果是劳民伤财所建造的祠堂所记载的故事，多半是真实发生的历史。像洁萝在回乌苏的途中，帮村民砍了一只鲶鱼精，那村的长老就口口声声说要给洁萝立个生祠。发生了什么故事会随着写文者的主观想象而发生偏移，但故事中所涉及的人物和地点应该是真实的。所以，婉儿所见，可以证明“鬼”确实存在。
“要是人人都能成鬼就好了。最好是怨念越深，所化亡魂业力越强。这样他们就能为自己复仇了。”
“那你可不得被万鬼噬心。”
“1我没杀过万人；2死前看到我面容的没有十几个人；3我都是流动作案。亡魂要是能各地乱跑，那还要什么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婉儿不懂洁萝的幽默。她岔开话题询问洁萝是否有得到日零的帮助。答案当然是没有的，这提醒洁萝，还是得赶紧先把婉儿安顿好。
“唔。总体来说无事发生。不过她提醒我，要好好爱护身边，现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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