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傀儡
听完了事情大概，阎王有些怀疑的看着苏忱，问：“你确定他要聘用你？”
苏忱点了点头：“嗯，他说了会联系我。”
阎王也不太懂上面那些聘人的规矩，既然苏忱找到了工作，那事情就完成了一大半，只要他老老实实在上面待够时间，他有办法帮他将三魂固好，这也能给他腾出时间把那东西做出来。
阎王顺嘴问了一句：“那住的地方找了没？”
苏忱又犹豫了，一见他这样子，阎王就知道，这是又没搞定啊，要不再跟孟婆打个招呼？怕苏忱有主意，问了对方意见：“你有想住的地方吗？”
苏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眉头皱了皱，说：“还没和他说。”
阎王不打算管了，随他去吧，没一个让他省心的，那个小白也是，都出去多久了，竟然一回都不来看他！小兔崽子还等我催他回来？
苏忱将阎王送到了施工地，独自回了家。
地府构造跟上面不太一样，从府门进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座大宫殿，宫殿四周悬挂着大小不一的红帆，百余阶上写满了咒文，随着踩踏一阶一阶的亮起，虽是黄色，却不显光亮，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宫殿两侧延伸了两条道路，一个是通往奈何桥的投生之地，另一个是所谓的住宅区，与宫殿不同的是，住宅区外观同一栋栋的小别墅一样，看着很洋气。
苏忱住在灰色的那栋里，与隔壁白色形成了强烈反差，苏忱走到门口，瞥见信箱旁挂着一朵花，花上系着一张小纸条，苏忱将花取了下来，把它带回了屋子里。
几天过去了，除了苏忱，再没有第二个应聘的人，李沐请假的频率越来越高，宋念纠结着，坐在厅里，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余晓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老板手里的电话号码，似是不经意的说：“老板，刚才还真是忙啊，要不是我利落点，说不定最后一波客人都赶不在上班之前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了。”
还觉不够，余晓晓决定再加把劲，指着宋念手里的电话号码，又道：“老板，这不会是大帅哥的联系方式吧，你准备聘用他了？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手把手把他教好，对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写个小笔记出来！”
余晓晓根本不给宋念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完后就赶紧溜了，然后借着柱子的阻挡，偷偷观察宋念，见宋念拿出了手机，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砰砰的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啪”的一下，一盆冷水直接顺头泼下，宋念只是扒拉了两下，又将手机收了回去，余晓晓顿时心就哇凉哇凉的，白期待了。
宋念拿出手机将号码存了进去，纠结着要不要拨通这个电话，纠结到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趁着人少，出去吹吹风，他给余晓晓发了微信，然后离开了。
傍晚五点多，宋念踩着点回了店里，却看见了一连几天都没露头的李沐。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李沐抬头看了看，视线与宋念正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又匆匆低头打包手里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宋念看着李沐感觉有些不太一样，刚刚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嘴角的皮被人拉起，分毫不见当初那样生动，皮肤也有些白的过分，但从面容上看，除了表情有些僵硬，脸上的红晕还在，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宋念没在纠结，走到了前台跟着忙了起来。
不知余晓晓去了哪里，整个晚上都不见人影，微信电话更是一个没有，宋念不禁奇怪，他看着眼前正在收拾桌子的李沐，问：“李沐，看见余晓晓去哪了吗？”
李沐擦桌子的手顿了顿，又停了下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念，突然，她的脖子像无脊椎动物似的歪向一侧，眼白的部分渐渐扩大，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嘴角咧到一个奇怪的角度，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扔下抹布，不断向宋念靠近，宋念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有些不知所措，他尽量的与她保持距离，可李沐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异能，速度极快的移动到宋念跟前，俩人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她像是在寻找什么，歪着头凑近宋念，视线从他的额头往下，最后定在了眉下的那颗红痣上。
宋念向后靠了靠，手肘贴在了咖啡机上，他用余光瞥了瞥，悄悄把法压壶握在了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注意到对方没有动作，宋念赌了赌，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和注意力，跑向了员工休息室，被落在身后的李沐像是刚回过神，被宋念关在的外面，来不及平复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脏，宋念赶紧打开了手机，将电话拨给了他存了一下午的号码。
对方像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似的，刚显示拨通就被接了起来，对方平时听起来平淡清冷的声音此时却意外的给了宋念一点安慰，宋念还没来得及说话，拍打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李沐此时像一个没意识的傀儡，不知疼痛的用胳膊砸门，声音越来越大。
苏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响，眉头微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将外套往身上套，对着电话说道：“宋念，在哪？”
白兑一看着苏忱一脸着急，也跟着穿上了外套，问：“怎么了？是阎左…阎王吗？”
“不是。”
白兑一缓了缓速度，疑惑道：“那你这么急干嘛？”
苏忱没理他，开门走了出去，跑到府门前，闭眼想了想目的地，随后推开了大门，白兑一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紧随其后的跟着进去了。
宋念用后背抵着门，将挂断的电话放回了口袋里，他跟苏忱说了此时的状况，可他还没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电话就被单方面的挂断了，只隐隐约约听到“等我”两个字。
砸门声持续了很久，听着响动，可能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或许是椅子，或许是那些冲咖啡所用的工具，不知何时，砸门声消失了，电话再一次亮了起来，宋念看着来电显示，按了接听：“我来了。”
只是一句话，宋念的心像是被木槌敲了一下，不自觉的颤了颤。
宋念将门打开，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沐，问：“是鬼上身吗？”
苏忱点了点头，靠近了他一些，回答道：“嗯，但是很奇怪。”
宋念将目光转向了他，等着他将话继续说完，苏忱走近李沐，蹲下来指着她手说：“这只鬼不是自愿上身，有人利用它的怨。”
白兑一站在一旁，见俩人都把他当作空气，咳嗽了两声刷了刷存在感，于是，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未免尴尬，他也指了指李沐的手，对宋念说：“她手上有咒，你离的远，看不清，走近点。”
从他那个角度的确看不到字，于是他走了过去，蹲在了苏忱旁边，果真看见了那串像是用朱砂印上去的字，但却像涂鸦一样，让人认不清。
三人将李沐放进休息室里，好在休店后街上没什么人经过，宋念将门关了起来，守在苏忱旁边，看着他将怨魂往外引。白兑一也看着苏忱，见对方额角冒出了丝丝冷汗，心道不好，打断了他，语气责备道：“你怎么回事？”
宋念也觉察出苏忱的不对劲，将人扶到了一边，白兑一接手将怨魂引了出来，而后直接打开了府门，将魂扔了进去。
白兑一一脸不耐的走近宋念，然后伸出了掌心，宋念看着眼前的手掌，一时不解，靠在他身上的苏忱伸手握住了白兑一的手腕，摇了摇头。
三人就像被点了静止，谁都没有动，白兑一没有收回手，而是用眼神询问苏忱，突然，一声惊叹从前厅传了进来。余晓晓抱着活动得的花，看着店里的景象，震惊的就只剩一句“卧槽”。
她把花放在了桌子上，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一件件放回了原位，宋念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余晓晓抬头看见宋念，万般疑问最后只剩了句：“老板你还好吧？”
宋念点了点头，说：“没事。”
“你晚上去干什么了？”宋念问。
“隔壁那条街上有一个活动，我跟人约好一起参加，但是老板我请过假了，我把假条给了李沐，让她帮我交给你，她不会没给吧……”
看着老板脸色难看，余晓晓越说语气越不足，声音不由得渐渐小了起来：“老板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亲自跟你请假，绝不再过手他人。”
宋念没想为难她，今天她不在正好免了目睹这场不太美好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说：“算了，下次注意。”
休息室里，白兑一看着苏忱，等着对方的解释，苏忱无法儿，只得言简意赅的说了俩人的雇佣关系，白兑一伸手帮他稳了稳，又追问道：“你不是只有三魂不稳吗？为什么连送个鬼都如此吃力了？”
这一问，白兑一一个不太现实的想法冒了出来：“你是不是不能送魂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他在送？”
苏忱没有否认，白兑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大的事你既然瞒我？这事阎王知道吗？”
苏忱摇了摇头，将白兑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下去，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怕是对方不听，他又强调：“我自己能解决。”
“我真是…”白兑一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将后半句又咽回了肚子里，改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晓晓和宋念将前厅捡的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起身拿拖布，就见白兑一从里面走了出来，苏忱跟在身后，跟在宋念后面的余晓晓看见苏忱，刚才的郁闷一下就被一扫而空，语气带着笑意：“大帅哥，你是来入职的吗？老板同意你来工作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整个屋子都沉默了，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余晓晓还在笑呵呵的看帅哥，一个帅哥，两个帅哥，三个帅哥，今天好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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