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浩觉得明天还得去买一个节拍器,不然天天给这货打拍子能把自己累死。
望着已经把基本音节都摸会的武小洲,林浩笑了,问他:“咋样?”
“不难!”
“行!你牛逼!”
林浩是真心夸他,看来他还真能吃这碗饭!
武小洲长得人高马大,手掌也很大,最主要的是那一根根小棒槌似的手指还十分灵活。
至于节奏感和音准,虽然天赋好事半功倍,但有自己调理他,没多久一样能练出来了!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8点到晚上8点,就在我家练琴了,一直到8月底!”
“啥?”
武小洲听到这话,差点就暴走,把贝斯往沙发上一扔,“不行,卧槽,蹲笆篱子还有放风的时候呢!不行,绝对不行!”
“你出去干啥?还和二肥他们胡混?还想挨削?”
“再说了,你想一下,以后无数的金钱和美女,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武小洲大嘴一撇,“操!别总拿这些诱惑我!”
“我能保证你大学没毕业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我能保证什么班花、校花、家花、野花......统统对你投怀送抱,省城所有美女哭着喊着都要给你生孩子,你品,你细品,你好好品!”
“......”
武小洲一脸渴望:“不品了,校花不校花的无所谓,我就是喜欢练琴!”
三天后。
在节拍器无聊的滴答声中,林浩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桌子上,林浩把他卧室的那台破电风扇拿过来了,它在迟钝的摇摆着。
可明显没什么作用,武小洲捧着电贝司满头是汗。
电视里重播着春河市电视台《百姓故事》,漂亮的女主持人楚雨说了一些对父亲致敬的话。
随后是林浩在大排档唱歌的镜头,身边不远处,还站着那个长头发的弹唱歌手孙小伟。
楚雨的画外音:“这首《父亲》是这位叫林浩的小伙子的原创歌曲,歌曲唱出了全天下......”
可惜停留时间并不长,镜头就转向了那位垂泪的父亲身上。
因为环境的原因,那首《父亲》的收音效果一般。
林浩撇了撇嘴,现在这个世界的信息传播还不够迅速,这要是在他生前,什么微博、抖音、B站......只要有人上传,就会有无数人围观。
不过,想一想这样也好,安安静静享受四年的大学生活,再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挺好!
转念又想到刚才主持人说到了“原创”歌曲几个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唱过三首歌了,可音乐作品的著作权还没注册呢!
很遗憾,这个世界与上一世无比相似,还是那个抄袭、盗版和翻唱歌曲横扫市场的年代。
毕竟上一世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对著作权了解的很深。
例如,普通人总是习惯性的把著作权说成版权。
版权这个词源自英美法系的copyright,而著作权则是大陆法系的概念;前者只有著作财产权而没有著作人身权,而后者更注重著作人身权的保护。
华夏是大陆法系国家,规范的用语应该是著作权,这不仅仅是名称的不同,更关系到享有权利的不同!
多数人以为必须注册后才拥有著作权,其实这是错误的。
著作权从作品创作完成后就产生了,它是天然属性,是创作人在创作作品后自然拥有的权利。
而所谓的“注册”,只是给作品买了个保险,就像我们个人买商业保险一样,买不买,你都活着。
所以说,并不是只有“注册”了,你才拥有这个权利。
如果没注册遇到了纠纷怎么办?
其实,只要原创人拿出有日期的原稿、录音、录像、发表过的文章,又或者请公开演唱时的观众做证人等等,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毕竟你的创作或公开演唱在先,而剽窃者的注册在后,从时间线上来说,只要有一点证据,对方就必输无疑!
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式,把原稿以挂号信的方式发给自己,只要不拆开,信封上有邮寄日期,就是有效证据。
歌曲官司不少,但都是歌手与签约公司之间关于歌曲权利归属的纠纷,极少有歌曲被剽窃注册的官司,因为这种官司并不难打,而原创者的胜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上一世,一直到2006年国家才出重拳治理盗版问题,全国很多KTV都在大量下架没有授权的原创歌曲。
而互联网的音乐盗版到了2015年才开始整治,就是从那时开始,互联网的免费时代才终结,上网听歌才开始需要花钱。
不过这些也都是针对歌曲被商业盗用牟利,而不是原创被盗。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著作权注册是什么流程,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那三首歌曲写下来,并且写上创作日期留存,这样就有了一个保障。
以后还是要把著作权注册了,就当买个保险了,这样以后真出现什么纠纷的话,自己既能拿出原始稿件还有著作权证书,就不用去找演唱当天的观众做证人了。
虽说现在互联网还不发达,自己又身处小城市,但还是买个心安才好。
...
“不行!”武小洲打断了林浩的沉思,他靠在沙发上就耍了赖,“去我家吧!我家楼层高,有过堂风,你还能玩电脑,你家太热了!”
“咦?!”林浩眼睛一亮,好主意呀!家里也没有电脑,正好去他家查查这个世界著作权的资料。另外,在自己家还得自己做饭,武小洲这货吃的太多。
“行,你家供饭不?”林浩问他。
......
河西一间民房里,一伙乐队正在排练。
两台野马多功能音箱里,电贝司的低音浑浊一片,电吉他的失真尖锐得仿佛要刺穿喇叭的纸盆......
“啪!”
鼓手的鼓棒掉了。
“停!停!停!”
长发飘飘的钱宇一脸严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举着一只手喊大家停下来。
所有乐器都停了。
钱宇看向了弹贝斯的胖子,“王胖子,你还行不行了?不就是一把KS嘛,你看你像死了爹似的,还他妈没完没了了是不?”
王胖子哭丧着脸不说话。
弹键盘的也是个长头发小伙子,他点了一根烟,斜瞥了一眼钱宇,说:“老钱,你也别说别人,你刚才那段SOLO,先别说弹错了几个音,从第39小节开始,节奏都乱套了!”
鼓手是个矮壮的小伙子,他满脸都是汗,弯腰捡起地上的鼓棒,嘟囔了一句:“我都改了好几次。”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钱宇脸拉得老长,说完以后,就把电吉他摘下来放在了一旁的吉他支架上。
“老钱,明天两个歌手全部到位,还有半个月咱们就得试这个场子了,抓紧点吧!”键盘手有些无奈,一边收拾着连接线和电源,一边对钱宇说。
钱宇闷闷的在鼻子里“嗯”了一声,别说王胖子郁闷,自己也郁闷着呢。
自从那天在八音琴行的事儿过后,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一天以后,竟然就有两个家长拎着琴来找他退费。
结果连回扣带学费,吐回去了两万多,他的名声也快臭了街!
接下来要试的这个场子是新开的,能不能站住很重要,一天100块钱虽然不多,但只要稳定就好。
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自己教学这块业务算是完蛋了,以后吃饭可能都成了问题。
回去的路上,鼓手和键盘手顺路,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聊天。
鼓手问:“老钱啥情况?”
键盘手嘴角上翘,有些不屑道:“我早就说过,别那么黑!咋样?到底还是出事儿了吧?”
“啥事儿呀?”
“你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闷家里看武侠小说,这么大的事儿不知道?”
鼓手摇了摇头,一脸憨笑。
“老钱去八音给学生买吉他,结果被人当场识破,学生家长领着学生就走了!”
鼓手一脸惊讶,“卧槽!这也太尴尬了!”
“他就是太黑了!就那种劣质的假芬达,他卖给学生接近两万块钱,都卖出去好几把了!”
“卧槽!真是不讲究!”鼓手摇了摇头。
键盘手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据说识破他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真是厉害!”
“小孩儿?”鼓手更是惊愕,要知道识别仿冒乐器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那些精仿的,更是难以分辨。
键盘手点了点头,“对,我也是听说,说那个小子在现场说得头头是道,把老钱整的哑口无言,哈哈哈!”
“六儿,我不想跟老钱玩了,这人德行太差!”鼓手说。
“嗯,”键盘手也是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咱不也是没招嘛!老钱在咱们这嘎达是老人了,熟人多,路子广,先对付干两年再说吧!”
“嗯!”
......
武小洲母亲把手擀面过了一遍凉水,然后挑到两个大海碗里,又浇上了西红柿鸡蛋卤。
她心里很安慰,虽说儿子和老林家那小子天天在家“叮叮当当”的弹那玩意儿,看着不像什么正事,但也总比天天出去上街打架强。
再说了,那玩意练好的话,以后弹棉花应该不成问题,也能糊口不是?
“吃晚饭喽!”
她开心的朝儿子卧室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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