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开通道
素白的空间中人来人往。
纵横交错的各种机械线路，猛看上去，仿佛来到了某个未来空间。
更让人有些诧异的是，来往的人虽多，却都保持着异常的安静，唯有机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何森岁隐没在人群中，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巨大屏幕前，为首的那人。
那人名叫贺远光，年龄三十八九、 四十不到。
身材异常干瘦，就像是一根竹竿成精。
纵然长得还算不错的，第一眼看过去，却也给人一种凄凉落魄之感。
何森岁知道那是假象。
贺远光纯粹就是一个挑食鬼！
他这么瘦，全TM都是自找苦吃！
也就尚秀飞能逼着这人多吃两口，旁人……包括何森岁在内，都拿这个家伙没什么办法。
强大！执拗！还有几分幼稚！……这就是何森岁理解中的贺远光。
说起来这人还是何森岁找上门的。
别误会，身为男人的何森岁爱好很正常，更没有喜欢竹竿的特殊XP。
是天生的直觉天赋，让何森岁在看到贺远光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人是契约精灵使！
而且还是一名异常强大的契约者！
【精灵：飞羽青龙（唯一）】
【特性：明心见空（暗金）】
【品质：SSR】
【等阶：完全体lv.21（反馈强度26）】
【能力：千流空刃（空）、风之吐息（空）、流云之爪（特）、绀青色目（空）】
【飞羽青龙：天生的空间精灵，具备（唯一）有一定概率升阶为飞羽青龙王】
这就是贺远光的现在的精灵属性，强悍到让人咋舌。
事实上，这个数据吓人是挺吓人的，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飞羽青龙后面的那个特性标示（唯一），以及三个（空）属性的能力。
在贺远光的【飞羽青龙】晋升到完全体之前，其后缀的特性标示其实是（异）。
换句话说，正常的【飞羽青龙】就应该是异化体才对，而不会是比异化体更为少见的唯一体。
仔细想想这其实很好理解，唯一体具备唯一特性。
【飞羽青龙】如果天生就是唯一体，是不可能形成精灵种群的。
真要天生就是【唯一】，等若意味着整个世界中，唯有贺元光拥有这种精灵。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飞羽青龙】虽然异常罕见，但并不止一个。
为什么贺远光的精灵，会产生特性变化？一方面是何森岁的介入，另一方面大概就是贺远光的身份过于特殊。
贺远光是名科学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科学家，是金城最最顶尖的科学家！！
这层特殊的身份导致了他针对精灵的培育，与正常人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
身为金城最重要的人员之一。
贺远光可以轻松调阅其余契约者精灵的数据。
并最终总结、分析、归纳，得出如何将精灵培育到可行性的极限。
大量数据汇聚。
首先得出的结论是，精灵最最重要的不是种族划分，而是【特性】！
但要命的是，【特性】这条属性，从一开始就是一条隐藏属性。
精灵的称呼后面挂一个【元】或【异】最为常见，详细信息那是一点都看不着。
顶多能在海量的数据堆砌下，得出【元】所代表的是元素体，而元素体又有着五行划分，换句话说，单单一个【元】字，就囊括了五种属性的特性！
而不在五行之中的特殊特性，则被归类为【异】。
如果说【元】的特性还有规律可循的话，那么【异】的特性就完全没头没脑了。
异变、魔气、圣光、雷霆、狂风……想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特性分门别类，着实让人有些头痛。
好在贺远光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特性乱对吧？但攻击的属性不乱啊，那么能不能用攻击属性来囊括【异】类的特性？
比如攻击属性中的【空】，在贺远光细细研究之后，就发现，【空】这条攻击属性，不仅包含了风、空气、雷暴……甚至还包含了……空间！！！
由此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系统对于特性的划分，其实是极不完善的。
反而针对攻击属性的划分：毒、污、咒、空、元、特、暗、光、时，异常完整。
进而他对系统本身，就产生了种种疑惑。
如果说，系统是给予人类活下去的机会，那么为什么系统是如此的不完善、不完整……甚至还有几分混乱？
也就在贺远光疑惑的时，何森岁找了上来。
那个时候的贺远光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精灵距离完全体还很遥远。
所以会被悄无声息的找上门，真就一点都不奇怪。
经过一开始的一小段时间对峙。
几乎没费什么口舌，贺远光只问了几个问题，而后就加入了【余光会】。
那天的对话，何森岁迄今为止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这个组织的存在，是为了救世？还是为了权力？】【都不是，是为了真相。】
【你们用什么可以证明，你们对权力不感兴趣？】
【我们人很少，就十几人，这算吗？……当然，人少不意味着弱小，余光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很特殊。】
【既然你们对权力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来接触我？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身处权力的中心。】
【一个稳定的政F，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弊，毕竟我们所向往的，是星辰大海。】
【唔，听上去更像是一个松散的互助组织，从伟力归于自身的角度来看，一个松散的组织倒是更符合逻辑……毕竟拥有力量，就极有可能会造成谁也不服谁的情况，组织相对松散，反而更好相处……那么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在权力的中心……我们这个组织虽然不想插手人类的政权，但是我们更不想人类走岔路。】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我本身就处在人类权力中心，所以我处理的一切事物都与组织无关，组织上面不会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与决定，相反我甚至还能从组织方面得到一定的帮助与合作，只因为我的行动模式符合组织内的理念，所以最终才选择了我……对吗？】
【……】
【不说话？是默认了吗？看来你们这个组织是想当达摩克斯之剑啊。】
【不过你们的理念很有趣，而且跟我很契合。】
【很显然你们这是仔仔细细的了解了我之后，才决定将我吸纳进入余光会的。】
【与其说我加入了某个组织，不如说我与某些人结成了共/党，倒也有趣。】
【嗯？听你这么说，你是愿意加入余光会了。】
【对啊，为什么不呢？】
【那么好吧，欢迎你的加入，第12名圣染使徒。】
谈话之后，何森岁顺利的将一份【圣染之种】交付给了贺远光。
那时候的贺远光的精灵【飞羽青龙】还不是完全体，更没有【唯一】特性。
贺远光在接过【圣染之种】后，详细问了一下，这仿佛一颗发光种子的具体用法，以及可能会产生的结果。
何森岁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精灵数据，打开给对方看了看。
这是何森岁的契约精灵小黑，一开始的数据——
【精灵：漫步月光熊（元）】
【品质：N】
【等阶：成长体lv.05（反馈强度05）】
【能力：遁入阴影（暗）、月华之力（咒）】
【漫步月光熊：属常见熊类小精灵，成熟体之前如猫狗大小，达到成熟体之后，有真实熊类大小】
而这是现在的数据——
【精灵：狂暴巨影熊（暗）】
【特性：月光之躯（金色）、倍化之体（蓝色）】
【品质：SR】
【等阶：完全体lv.20（反馈强度23）】
【能力：遁入阴影（暗）、月华之力（光）、狂暴倍化（特）、操控阴影（咒）】
【狂暴巨影熊：使用特殊能量变异而来的特殊精灵，于月光和阴影中持久力近乎无限】
贺远光的目光在【特殊能量】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圣染之种】。
何森岁默默的点了点头，“圣染之种，会让精灵发生良性进化，这种进化会趋向于合用的进化宝物属性，或精灵本身的意愿，以及契约者的意愿……个人推荐与其它特殊进化宝物合用，达成效果最大化。”
“你之前没有合用？”贺远光摸了一下下巴，瞬间就注意到了其重点。
“没有。”何森岁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用的那个时候，末世还没完全降临，影空间的衍生物还极其罕见，就算我想用一些附加物，也没法弄。”
“那么用了这个东西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不太相信，只有好处没有付出。”贺远光继续追问。
何森岁笑笑，“使用‘圣染之种’的唯一坏处就是，你的立场将会自然而然的倾向于这种子的主人。”
“立场？”贺远光看向手中的【圣染之种】，“你是说这玩意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吗？还真挺恐怖的啊。”
何森岁摇头，“不，不是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那么简单。”他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部位，“是理念层次上的认同，是认同！你明白吗？”
“换句话说，如果你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主义者，那么这个东西对你的影响近乎于无。”
“如果你并不完全是，那么你渐渐也会是……如果你油盐不进，那么这个宝物对你来说就无异于致命毒药。”
听到何森岁这么说，贺远光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情绪瞬间被清扫一空。
用他的话来说，他本来就是彻头彻尾的人类沙文主义。
在末世降临，异族出没，人类地位跌到谷底这种事情上，他只会更极端。
再后来，贺远光到底做了什么，何森岁其实不是太清楚。
当然，如果他想要知道详情的话，其实是可以直接去问的，想必贺远光对此也不会有所隐瞒。
但从贺远光发给尚秀飞这边的资料来看……八成异常复杂，自己很有可能听不懂，所以何森岁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不过他也从尚秀飞这边，多多少少得知了让精灵升华到【唯一】的方式。
那就是能力极端化！
【飞羽青龙（唯一）】，三种能力全都是属性（空）。
唯一基于肉身的能力【流云之爪（特）】，也与（空）属性毫无冲突，反而相辅相成。
甚至最为重要的特性属性：【明心见空（暗金）】，十之八九也与（空）属性有着特殊联系。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极端倾向于（空）属性的【飞羽青龙】。
将其换个名字，称呼为【飞羽空龙】也绝对没什么错。
或许正是这种极端，才让这条【飞羽青龙】最终特性升华，从【异】属的特性，升华为【唯一】特性。
在【飞羽青龙】还是【异】属特性的时候，贺远光在金城的权力就已经达到了科技部的颠覆。
而当特性升华为【唯一】特性，精灵晋升到完全体之后，贺远光的权力，就自然而然的从科技部溢出，遍及军/政。
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要想当金城最高领导人，只要他愿意，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时间而已。
不过明显这位有着一人灭一城伟力的科学家，毫无这种志向。
贺远光并不是对权力毫无贪恋，而是他很清楚自身的能力放到哪里最有用。
作为一名极端的人类主义者，让人类整体变强才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参与军/政能让人类整体变强吗？？肯定不能。
既然如此，还掺和个屁啊。
所以他放权放得很干脆，倒是让金城的高层、百姓都有了一波很大的好感。
人望到了，能力到了，自然想做的实验就能轻易的开启了。
何森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的也是贺远光的实验结果。
在常人来看，这不过是贺博士又一次的空间实验。
而在何森岁看来，这是贺远光试图打通现世与影空间，架构稳定空间通道的逆天之举。
何森岁其实对影空间多多少少有些畏惧心。
所以当贺远光打算做这样的实验的时候，他其实不怎么赞同。
倒是尚秀飞最后说服了他。
用尚秀飞的话来说，影空间内部其实无比广大，大到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可如此广大，但它为什么被称为影空间，为何不是影世界呢？
要知道影空间的定义，可不是人类来定的，而是系统出现之后，反馈给契约者的。
原因很简单。
因为影空间的存在，依附于现世。
说的再直白一点，如果说现实是主体的话，那么影空间就是挂在主体上的一个挂件。
现实如果不存在了，那么影空间也会随之崩塌溃灭。
为什么不将影空间称之为影世界，原因就在于此。
它真的就只是一个依附于现世主体的一个次空间，顶多这个空间有点大而已。
所以严格来说。
不是影空间入侵现世。
而是现世在逐渐吞并影空间！
影空间内的异族进入到现世，会被压制数个等级，这真的非常正常。
这就像是下界的生命，飞升到了上界，会受到上界的压制一样。
也正基于这个原因。
尚秀飞对于贺远光的【固化空间通道】的实验，并不反对。
难不成只允许影空间的异族入侵，不允许人类反攻？
那可是金城，不是被拆得乱七八糟的苏市！
光是人类的热武器，就足以让打开空间通道后，另一边的异族吃上一壶。
更要命的是，还有贺远光这名怪物坐镇。
是的，贺远光与何森岁一样，都止步于白力阶·蓝，并未踏入银法阶。
但问题是，贺远光的精灵【飞羽青龙（唯一）】是真变态啊！
唯一特性的精灵，八成能一个打何森岁三个，甚至都不止。
有这个变态至极的精灵坐镇，就算不动，就算光躺在那里，都能让混血畸变体、各大异族，不敢对金城有任何异动。
如此保险，贺远光开启【固化空间通道】又有何不可？
再说了，贺远光又不是白痴。
初次实验是不可能选择深层空间的，必然是浅层空间。
毕竟在贺远光的眼中，他打开通道是去掠夺资源、了解影空间内的异族构成、捕获野生精灵……等等等等。
而不是去与内部的异族对着干的。
以人类现在的情况来看，开打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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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空间。
无忧海，千月岛，十三号城郊区港口饭店内。
李博阳正躲在卫生间内，低头看着手的纸片。
赫纹种的科技虽不算太落后，但环境仍然对赫纹族造成了极大的制约。
在一般情况下，赫纹种的大多数制作材料，都是石头与各种培养出来的晶体。
甚至有很多书籍的出版，为了控制成本，都是用特殊的薄石片制成的。
不仅轻便坚固，还耐腐蚀，可保存千年。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摔。
纸张不是没有，而是受到环境的制约，没有相对应的植被，制作出来的纸张很难形成规模化。
成本明显要高得多——
至于像李博阳现在看到的纸张，薄如蝉翼，指尖大小，展开之后能有巴掌大。
上面镌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文字虽小却清晰可见，没有半点晕染开的迹象。
这纸张……可不便宜。
那个古里古怪的女服务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
李博阳有些疑惑，低头将纸张上的文字从头看到尾。
前身的记忆非常负责任的，将他所见文字转化成他所能理解的意思。
是这样吗？……看完纸张上的信息，李博阳顿时明白过来，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显然，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干掉自己。
可惜纸张上的信息太少，李博阳无法得出结果。
又将纸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其中的关键牢记，李博阳直接将纸丢进了马桶。
拉下冲水，在哗啦啦的声音中，纸张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港口码头到十三号城的城区，得有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其中二十八/公里都是荒地，稀稀拉拉的长着草。
还能看到一大片盐碱湖，清澈见底，倒影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很美。
港口到城区没有河道，这片盐碱地带是罪魁祸首。
但这也导致从港口到十三号城有班车。
与之前的石船一样，车子也是石车，但摸上去的质感更像是硬塑料。
石车很像是现世的观光车，没有窗户，只有护栏与顶棚，可以轻易的观看道路两边的风景。
上车的费用不便宜，来回得要三百石枝币，还概不还价。
给了钱，售票员递给李博阳一张牌子，并且告诉他，回程的时候，这张牌子可以充当车票，丢了就得再买全程票。
没有过期说法，只要身上有这张牌子，都可以用。
班车每半小时一趟，虽然车票贵了点，但优点在于全天有车。
李博阳将牌子收在怀中，他现在身上的钱不多。
前身丢给他的遗产，总共不过十二枚白枝币，至于黑枝行的储存卡，在原主住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见着。
可见前身是真的穷。
不过这也从侧面解释了，为什么前身对秘境没有半点抵抗力。
作死往往都是有原因的。
车子开到一半，途径盐碱湖。
此时阳光正盛，一点微风都没。
时间刚过下午一点，淡红色的阳光给盐碱湖铺上了一层极美的淡妆。
清澈透明的湖水，波澜不惊，透过阳光焕发出炫目的紫红色。
犹如打了一层镭射膜的镜面。
李博阳瞅着车窗外的风景，有点不着调的想。
然后心中突然一凉，下意识中，虚光之力瞬间加持。
接着就听到哐当一身巨响。
车体右侧被巨大的力量抛起，李博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左侧抛起。
眼看着就要撞上护栏。
刹那之间，李博阳近乎悬空，他的尾巴自然舒展开来，身体像是猫一样扭动了一下，原本面倒向左侧的姿势，瞬间换成了面朝正下方。
只是这个时间段，车体已经在空中转了一圈，李博阳面朝下方，但下方却成了没有窗户的车体左侧。
李博阳抱住身体，缩成一团，尾巴勾住下方的护栏，向前一用力，直接从车下方的空档中落下。
车子还在空中翻滚，李博阳已经穿过车子，安全落地。
但他依然没有站稳。
地面还在不停的震动，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龟裂纹随处可见。
这是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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