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封氏宗主
“龙……魄？”灵魂还在麻痹震荡，叶殊反应都慢了几拍，等等，他是在说那个，最近几大世家明争暗斗，抢的头破血流的……龙魄？
无砚转头正对上她呆滞的眼神，忽然一笑。
“说不定，你算卦还挺有天赋的。”
“……”叶殊表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你能动了吗？我还动不了，你要跑可记得带上我！”
“跑？”无砚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光，“龙魄都送到眼前了，我怎么会跑？”
说完，他原地腾跃而起，同时手中祭出一道纸符，纸符燃烧，迎风暴涨变大，变成一条拖着火尾的纸船，无砚轻跃纸上，或作一道火光，直冲龙魄而去。
叶殊勉强能抬头仰望，只见火星和蓝色的魂魄碰撞，像烟花炸裂，落下星星点点的金蓝星穗，虽然这景象还挺美的，不过一动不能动地站在正下方被迫观摩这场战斗，还挺没有安全感的。
一般来说，灵魄这种东西没有实体，并不能和实实在在物体碰撞，也不能被普通灵力攻击，就像刚才龙魄穿透他们身体，灵魂好像被撞晕了一样，但实际上□□并没有损伤。
但无砚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是，他有族纹，说不定就是哪个世家的骨干子弟，最近大陆十二世家几乎把大陆掘地三尺就在找这么一个上古龙魄，无砚只怕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就他一个人，恐怕拿不下这等庞然大物吧？
这龙魄传说是妖兽时代的上古神兽，死去千万年依然留得一副残魄不散，可以想象它在世时是何等强悍的存在，只怕现在大陆的顶尖强者组出一个团都未必是它的对手，所以龙魂出世的消息一有蛛丝马迹，便惹得整个大陆的顶尖世家蠢蠢欲动。就是普通修者，这几月的生活里也不乏充斥着和龙魂相关的话题。比如叶殊所在的桥山派，年轻的优秀弟子近来都被一些小世家外借过去，不是去帮忙探寻龙魂踪迹就是去替那些被派出去的本家子弟的空缺。
身体的麻痹逐渐过去，叶殊慢慢可以行动了，不过也只能躲开些继续观望，这种程度战斗显然不是她能插得上手的。
她发现无砚确实带了好些宝器符纹，一件一件被祭出，在风中猎猎飘荡，形成环围之势，每当龙魄狰狞地舞爪或者甩尾，空气中就会出现裂纹一样的阻挡，隐隐将其困在其中。
龙魄仰头一声长啸，似是怒意暴涨，周深蓝芒黯淡一瞬后，百倍暴涨，那强光激得周围的阵符符纹不断显现，似有支撑不住的兆头。
叶殊看得出无砚使出的这些手段都是专门针对魂魄的，可那魂魄也不是没有家底，就在它身上蓝芒暴涨的同时，地上的湖面仿佛与之交相辉映，也绽放出幽幽蓝芒，不多时，耳边丝丝轻响，那湖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落下去，不消几分钟，地面竟然只剩一个巨大的深坑，所有水都蒸腾消失了。
而天空中的龙魄个头则瞬间暴涨，当即炸裂无数法宝阵符。
叶殊心里那个一阵肉疼啊，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湖的特别多半和龙魄有关，但是这等能滋养魂魄的奇遇多难得啊，适才要是没有惊动龙魄能多泡一会儿就好了。
啧啧，是她贪心不足吞蛇象了。
龙魄吸收了湖水，顿时肆无忌惮，再不受约束，巨尾狂摆，虽然不能撼天动地，也卷起猎猎狂风。
她寻思无砚应该要知难而退了，谁知道这时，空中四面八方响起破空之声，眨眼见，无砚身边多出数十道人影，她起先还担忧会不会是敌人来袭，然而这些人影很快训练有素地摆起了阵型，天空中再次织起密密大网。
天罗地网，势在必得。
看来，无砚终于等到了援兵。
看这些人身法动作，就知皆非等闲。
这大陆上上下下觊觎的龙魄，应该是要落到他手里了。
毕竟再是多少年的凶兽霸主，如果也不过是残魂残魄而已，又能真正抵抗什么呢。
不过，既然无砚的援兵能够赶来，说明此地并不像幽雾森林和外界断绝联系，事关龙魄是非太多，她还是不要搅合进来比较好。
她转头刚想悄悄开溜，眼前蓦的一黑，一道人影就挡在身前。
“姑娘还请留步。”
这人说话遣词客客气气，那剑刃却已经架在了她脖颈上。
好嘛，不愧是一道的人，这拿剑抵脖子的架势都一样熟练。
她斜眼瞄了一眼，这人也是一袭黑衣，黑得比无砚还朴素一些，全身没有任何标识，左眼还罩了张皮制面具，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
这样的打扮的，通常是家族里的私卫，且是不常在明里走动的那种。
她讪讪笑了声：“这位大哥，我只是迷了路，此地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啊。”
私卫不为所动：“无论与你有关与否，还请姑娘多留一阵吧。”
走是走不了，好在此人身板板正，面容一本正经，看上去就不像什么邪魔外道，她试探问道：“敢问大哥哪门哪派？”
私卫睨她一眼，冷哼一声，不答。
就……还挺傲娇的。一副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在探我口风吗的轻蔑。年龄不大吧，叶殊想。
这人也不急着讯问自己，她只好两相无言地等待着。
良久，空中风势收，龙魄身影消散，那些黑衣人渐次落地。
无砚在人群之首，言简意赅道：“此地不宜久留，分头撤。”
后面一群面具人无声应是，数息间从各个方向消散，只留两三人跟随。端的是训练有素。
眼前私卫见到无砚走来，推了叶殊一把引起注意：“主上，这个人刚刚鬼鬼祟祟要跑，被属下逮住，如何处置？”
两人四目交接，叶殊尴尬一笑，无砚若有所思，顿了片刻，道：“放开她吧，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嚯？这么抬举她吗？叶殊诧异。
“啊？”反应最大的是那个私卫，他手忙脚乱收起剑，讪讪瞧了叶殊一眼，道：“对……对不起，是我唐突姑娘了。”
叶殊不动声音将无砚上下又看了一眼。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总觉得，这群私卫来了以后，无砚的气场就变得不太一样起来。
好像少了一些颓丧，多了一些……威严？
无砚道：“姑娘于我有恩，又暂无去处，如若不嫌弃的话，可与我同路回府，我也好报答一二，可好？。”
问都没问她就说她无处可去，这还由得她说不？
也是，知道了他那么大一个秘密，还目睹了龙魄被伏的场面，哪可能好好放她走呢。
“哦，你家在哪呢？”
“西北群狼山。”
“封家领地啊。”叶殊叹。
“怎么？”无砚听出点意味。
“是非地啊。”
无人应声，周遭风过，一时有点静。
叶殊感觉不对，回头问：“怎么了？”
就见后面三个私卫嘴角抿的笔直，良久，还是无砚轻笑一声：“确实，你害怕吗？”
“那倒不至于。”叶殊道，“又不是要去封家，只要我不招惹是非，是非总不能主动找上我。”
无砚失笑：“封家就那么龙潭虎穴？”
叶殊怪道：“门阀十二世家庞然大物，哪个不是龙潭虎穴，何况还是那个是非传闻最多的封家。”
“哦？什么样的传闻？回头与我说说。”
叶殊心道怪了，你们封家领地的人，封家的瓜还需要我这个外人来科普吗？
“嗯……那我还叫你无砚吗？”
叶殊本意是我人都要被你掳走了，也别怪我试探的直接，好歹说明白我要上的是哪艘贼船吧，谁知她刚问完后面就有个私卫被口水呛到，咳个没停。
叶殊还没看清是哪个，就听无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无砚并非假名，你要这么喊也无不可。我姓封，名无砚。”
哦，封无砚啊。
叶殊蓦的停了脚步，表情僵住。
三个私卫悄悄散开了一些，仿佛怕缠上她的霉运。
封无砚的笑意没停：“不知道你听见的是非传闻里有没有过这个名字。以防万一，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个你说的那个龙潭虎穴的封氏一族，第三十二代宗主，封无砚。”
叶殊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宕机了。
没听过？怎么可能没听过？！
大陆上最古老的十二世家之一，西北门阀，封家，势力遍布整个群狼山脉，还有那个传言中，十二世家里最年轻的掌门人——封无砚。
她木木地转头，再怎么说，这也太年轻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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