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谙世事
“你不知道人类的寿命只有百年吗？”
忍不住开口，暖阳望向杜若的眼神含着同情。
“嗯？”杜若懵懂的回头与她对视，根本没反应过来暖阳说了什么。
暖阳张了张口，可在看到她虽美艳却单纯的面容后，接下来的解释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不想这张纯净的面容因为自己的话而带上伤心难过的表情。
可是九思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你要寻找的那人应该早就死了。”
坐在赤豹上的杜若一瞬间身体便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凡人的寿命与你们精怪不同，就算一生无忧，也难活过你现在这个岁数。”
九思淡淡解释完，暖阳阻拦不及，只见明白过来的杜若小脸苍白的可怜。
“不会的……他从来没对我说过……”
杜若双目有些空洞的喃喃自语着，不敢相信自己等了一百年的人，原来早就不在了。
“你还处于幼年，不知道这些事也情有可原，只是就没人告诉过你吗？例如这头赤豹，例如山中的其他年岁大的精怪？”
九思挑眉，对于杜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感到诧异。
“我不知道……除了柳原我没有朋友……赤豹是同我一起出生的……他也什么都不知……”
杜若面色苍白的回答着，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九思终于放过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问起他更加关心的另一个问题：“你常年待在这七曲山，最近可有察觉到什么不祥的东西经过吗？”
杜若一愣，成功的被九思转移了思考方向，她认真的想了一会后，很笃定的点点头：“有的，就是不到一月之前吧，有东西从墨国经过了七曲山进了北峰国。它从山上经过时，精怪们都被吓坏了！我从没有碰到过那么阴邪的气息，怅鬼都比它差了十万八千里。”
九思满意的点头：“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去往的方向？”
杜若伸手指指西北的方向：“那边，我不知道那是哪……我从没有下过山。”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没想到心魔的踪迹真的被她看到，这已经出乎九思的预料了。
而杜若在回答完九思所有的问题后，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这太奇怪了！”
暖阳憋笑，因为杜若的反射弧实在是够长，她家师傅都从她口中问出了那么多事情，她才反应过来。
而几人边说边下山，现在已经可以看到树木隐映间山脚的情景了，因此，九思也就不再顾忌的让身体内的神力流转起来。
他的气息一外放，赤豹立即吓得趴伏在了地上，在它眼中，面前的这个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远古巨兽……
而一直乘坐在它身上的杜若虽然反应慢，但是这种压制的气息还是一瞬间就让她不由自主的低头叩拜起来。
直过了许久，等到她熟悉了这股气息之后，才抬起头来，呆愣愣的问：“你是哪个物种？”
“噗——”
暖阳终于忍不住喷笑而出，她挤眉弄眼的对黑脸的九思重复着杜若的话，坏笑着问：“师傅，快告诉她你是哪个物种啊？”
九思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暖阳一眼，暖阳立即噤声，缩得像只冬天里的麻雀。
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杜若还是很好奇的盯着他不放。
“哼，本座乃九尾天狐一族！”九思抬高下巴，最终还是高傲的回答了。
杜若小脸霎那间亮了起来，高兴地说：“我知道！是得天地厚爱而生的九尾天狐一族对吧！听说这一族在神兽排名前十呢！”
九思脸更黑了：“我倒想知道这世间谁有这资格来评价我？”
暖阳早就发觉九思开始黑化了，因此开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唯恐他的怒火殃及池鱼，可杜若实在不会看脸色，整个人像一张白纸，哪怕九思全身都被低气压环绕了，她却还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暖阳心中纠结，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上前一步抱住九思的胳膊，打断了杜若接下来的话：“师傅，到山脚了，我们赶快赶路吧！”
杜若一皱鼻子，好像这时才注意到暖阳一样，开口就问：“你叫他师傅？你也是九尾天狐？”
“…”
暖阳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听九思咬着牙说：“九尾天狐九天十地只我一只！”
“为什么？”
“本座乃天地所生！你当九尾天狐像是那些低贱的种族一样吗？”
“一只也能称为是一族？”
“怎么不能了？一族虽只我一人却比得过山中精怪千万！”
暖阳又默默地缩脖子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九思这么怒气冲冲的样子，杜若还真是厉害……
“那你到底是什么？”
杜若神经强大，无视九思的怒火，转而问向暖阳，这下暖阳想沉默都做不到了。
“我是人类。”她习惯性的柔和的笑笑，心中祈祷着杜若能放过她。
可是某只一百一十五岁的小山鬼听了她的话后，居然凑上前来在她身边到处嗅了嗅，而后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人类，可是仔细感觉了之后，发现你的气息跟我的相同，你是山鬼一族。”
“山……山鬼一族？”
“嗯。本座乃七曲山孕育的精灵，山鬼一族！”杜若抬起下巴，一脸高傲，样子语气分明跟九思一模一样……
为防九思大开杀戒，暖阳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另一边赶紧对着像个孩子的杜若解释说：“不，你误会了，你会觉得我的气息跟你很像，只是因为我脖子上戴着的万灵珠，它能改变我的灵力状态，令我的气息同万物同化。”
“这么神奇？”
杜若瞪大明亮的双眼，盯着暖阳脖子上的万灵珠看。
“哼。”九思一声冷哼，他此刻万分后悔放走了怅鬼而选择询问这个名为杜若的山鬼。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见九思越来越不耐烦了，暖阳急忙再次提起下山的话题。
这次，九思揽住暖阳的腰，连道别都没说，直接瞬移从原地消失了。
原地杜若望着两人原先站着的地方，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她抚摸着靠上来的赤豹，失落的呢喃道：“大红，我又只剩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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