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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秦慨心里惦记着事儿,一夜睡不踏实,凌晨五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窗边盯着外头的动静。

        房间视野不错,窗户正对停车的地方,能看见自个儿家掉了漆的五菱宏光憋憋屈屈地停在人家那两辆倍儿拉风的越野车附近,怎么瞧怎么可怜。

        “秦老板也该升级升级硬件了,这上世纪的老玩意儿,开出来面子都掉一半儿。”

        冷不丁听见黑瞎子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秦慨惊了一下,回头就狠狠地撞上了这人的胸口。

        秦慨捂着鼻梁骨骂街,说:“操,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黑瞎子反倒是一脸无辜,“武侠片看过吗?高手都这样。”

        秦慨竭力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露出一个假笑,“黑爷不再睡会儿了?”

        “你那醒来的动静大得像要拆房,哪儿还睡得着?”

        黑瞎子毫不客气,往窗台上一靠就开始挑她的刺儿,那副装逼的黑墨镜跟焊到脸上似的,秦慨简直怀疑他连洗澡的时候都舍不得摘。

        “明白了,”秦慨抱起手臂,拉长声音说:“高手的耳力,对吧?”

        “孺子可教,”黑瞎子顺手在秦慨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笑得格外灿烂。

        秦慨推开他的手,“所以高手有计划了吗?”

        黑瞎子反问:“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秦慨趴回窗台上,“他们人多,装备也好,硬碰是碰不过,要谈也没攥着筹码,要我说,我们他妈卷铺盖回家得了。”

        “一夜过去,秦老板怎么变软骨头了?”黑瞎子笑了一声,“想谈,总有法子。”

        “法子?黑爷忘了昨儿撬锁的事?在人家眼里,咱们根本不是个儿,”秦慨嗤笑一声,用下巴点了点院子里的越野车,“我估摸着,只要一离开镇上,这两辆车就会直接把咱们包圆儿。这儿可是野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候只能把图双手奉上,灰溜溜地滚回家去。”

        “也可能是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把你毙了,然后招揽我入伙,剩下你的尸体在这儿烂了臭了化没了都不会有人发现。”黑瞎子凉嗖嗖地补充,笑容相当恶劣。

        “操,”秦慨骂了一句,说:“行啊,果然没错,入了这行的都他妈是混蛋,七十万都不值得黑爷保我一命?”

        “你想让我也陪你下黄泉?”黑瞎子摇头,点起根烟来。

        “姥姥的,”秦慨深吸了一口气,“那这票他妈还怎么干?”

        “两条路,”黑瞎子看向她,“一条是演我的姘头,比起要我的命,他们更愿意让我免费替他们卖命,这样,他们不会动你。”

        “等等,”秦慨神情有些扭曲,“你当这帮人傻逼?我跟你才刚认识多久。”

        “那是你不够了解我,”黑瞎子吐出一口烟,嘴边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前边几天加上昨儿一宿,够了。”

        秦慨顿住,心说合着除了地图外,特么非开一间房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不过说到底这趟买卖是要她拿命作押,秦慨终究不放心,“用刚搞在一起几天的姘头拿捏你,这帮人脑子还是被猪啃了。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

        黑瞎子顿了顿,突然问:“你脑子怎么样?”

        秦慨皱眉,“这他妈拐弯抹角损我呢?”

        黑瞎子笑容不变,用夹烟的手指点了点她胸口,“我是问,一点不差地背下这幅地图,你要多久?”

        “背下?!”秦慨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试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却感觉各式细节都是模糊的。

        “烧了原件,用脑子当保命符。”

        秦慨吸了一口气,半晌骂出声操,然后就不说话了。

        黑瞎子踩灭烟屁股,抱起手臂看她,问:“怎么样?选哪条?”

        秦慨摸摸胸口的地图,又看了看他,末了吐出四个字:“老子都要。”

        说完,她预备下楼去开车,却没想到又被黑瞎子拦住了。

        “安心等着,”黑瞎子示意她往院里看,“他们的套都还没下好,你要往哪跳?”

        秦慨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帮人想要她身上的地图,明抢顾忌条子,把她引出镇子才方便办事,法子无非是先行一步降低她的戒备心,让她放心地开车奔下一个目的地,好在半路上端了她。眼下要想唱好这出戏,她得等这帮人先把车开出去。

        真他妈够贼。

        秦慨在心里骂了一句,想了想又问:“你确定他们不敢在镇上闹事儿?”

        黑瞎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除非他们不想干这票了。”

        “那我给老刘发条消息,”秦慨掏出手机,“后边他就别参与了,我来开车。”

        黑瞎子这次没拦她,抱着手臂笑得兴味盎然,“怎么说?”

        秦慨头也不抬,说:“老刘有妻有女,玩命的事儿还是让他躲远点儿的好。”

        “哟,”黑瞎子夸张地拍了两下手掌,语气说不上讽刺,但绝对不是真心实意的赞赏,“看不出来,秦老板宅心仁厚啊。”

        “这是腾得开手,”秦慨翻了个白眼,一脸满不在乎,“腾不开手的时候,老子只顾自己。”

        然后她拿着地图往旁边一缩,专心背她的保命符去了。

        日头渐高,等到过午的光景,楼下两台车才终于有了动静,一前一后地奔西边去了。秦慨闭眼捋了一遍细节,掏出打火机烧掉地图,把灰烬全冲进下水道里,然后就和黑瞎子收拾好东西,一道下了一楼。

        坐在桌边,黑瞎子拿着菜单看得津津有味,还相当讲究地顺手点了三菜一汤,二郎腿一翘,大爷似地挥了挥手,支使秦慨付钱。

        秦慨心里憋着火,数出几张人民币递到服务员小姑娘手里,等人走了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真亏了您还吃得下饭。”

        “急什么,”黑瞎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这里没看见盯梢的,他们肯定给你的车上贴了定位片,让这帮孙子多在外边兜几圈。”

        他这话有道理,秦慨再不忿也只能识趣地闭嘴,拿着一根筷子只顾在桌上划拉脑子里的地图,一顿饭压根没吃进去几口,黑瞎子调侃她比上学堂还认真,秦慨也不理,神经绷得死紧,生怕记错记漏了一点,到那个时候两边都他妈得完蛋。

        下午开车的时候,秦慨着意盯着后视镜,但一直到入夜,那两辆越野车也没再出现,这反倒让秦慨犯了疑,心里嘀咕难不成是他们自己估计错了形势。

        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秦慨整个人躁得很,勉强提着精神跟黑瞎子选了块平坦地方扎下营,又约定了守夜的时间,拿着压缩饼干没啃一半就缩在面包车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秦慨怎么也没想到,等她再醒来,眼前不是黑瞎子的大黑墨镜和那招牌式的欠揍笑容,而是几个人高马大的陌生人,以及两支黑洞洞的枪口。

        身上的东西都被搜了个空,车里的包少了两个,外面的营地也被翻得一团乱,远处还特应景地传来几声狼嚎,衬着眼下的狼狈,显得格外的凄凉。

        秦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镇定下来,可不对劲儿的是,一直到她被枪指着走出面包车,都没有在周围发现黑瞎子的影子,秦慨这下有些慌了神,感觉像是主心骨被抽走了似的,额际都浮出一层冷汗来。

        “我要的东西秦老板很清楚,”站在篝火边的陌生男人转过来,大半张脸浸在阴影下,“麻烦秦老板配合一点,告诉我,它在哪?”

        即便被枪指着,但听见他的话,秦慨还是感觉火气直往上顶,冷笑一声说道:“看得出来,孔老板的人今天晚上可真是够辛苦的。不过太可惜了,那张纸已经被我烧掉了,孔老板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从下水道里淘出点儿残灰--”

        “你他妈说什么?!”

        孔时杰的面目立时阴沉下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同一刻从后面抵上秦慨的喉咙。

        秦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只有脸上还勉强维持着镇定。

        “上面的东西,”秦慨用一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都存在这儿了。怎么样?现在,孔老板有耐心谈谈了吗?”

        孔时杰缓缓走过来,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末了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个男人放开她。秦慨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几乎被拧得脱臼的肩膀,刚要松口气,却没想到孔时杰突然间折身回来,二话不说朝她的腹部猛击了一拳。

        他指节上绕着一串佛珠,打人跟套了指虎似的,一下不解气,又掐着她的脖子来了几拳,秦慨挣扎不脱,只感觉到一阵剧烈过一阵的疼痛攥住了她的神经,孔时杰卡着她喉咙的力道一松,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地上,眼前好一阵模糊,半晌才提起气力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操你妈。

        可孔时杰却好像被她的狼狈取悦了,面容上显出一股和蔼来。

        “现在我们扯平了,”他笑着说:“来谈谈吧,秦老板。”

        秦慨应声被人拽着头发拖到了篝火边上,痛得说不出话来,在心里直骂街,想果然越是下手比蝎子还毒的角色,越是偏偏长着一张菩萨一样普度众生的脸。

        “操……”秦慨努力咽下喉咙里翻起的腥气,抬起头,“孔老板的待客之道可真他妈特别。”

        “哈哈哈……”

        孔时杰笑了几声,手指间的佛珠转了又转,说:“秦老板是真豪杰,单枪匹马的,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巧了,我也正好想问问,你们把我的人弄到哪儿去了?”

        “秦老板抬举,论身手,我这儿还没人是黑爷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秦慨咬牙,“难不成瞎子是被狼叼走了?”

        孔时杰仍旧是一副不变的笑脸,“这大山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稀奇,又或者,他自己想追出去,旁人也拦不住。”

        “那敢情好,打几只山货也算外快了。”

        秦慨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脸上挂着镇定,心里却始终没底。

        如果孔时杰的话是想离间她和黑瞎子,好让她孤立无援到只能乖乖合作,那不得不说,这很有效果。车里少了的两个包,一个是黑瞎子自己的随身装备,一个里头是她替他弄来的枪,怎么看怎么像丫打点行囊跑路了。她知道他不是胆小怕事的怂逼,可到眼下这个地步,由不得她心里不犯嘀咕。

        “秦老板悠闲,不过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没耐心等到黑爷抗山货回来了,”孔时杰冷冰冰一笑,说:“所以秦老板最好尽快把脑子的东西倒在纸上。”

        “你我都是生意人,孔老板这样未免有些不体面了。”

        秦慨暗暗攥紧了拳头,黑瞎子再不回来,她真他妈要拖不下去了,到时候地图一交,她彻底没了筹码,最后要么死要么滚,她几乎能看到这一票的结局。

        “体面?”

        孔时杰夸张地笑了几声,又立即沉下脸来,目光里沁着一股阴狠气,“我劝秦老板还是配合一些,否则这荒山野岭,你又是这么个水灵姑娘,我可不知道我这帮气盛的手下会用什么手段逼你倒出脑子里的东西。”

        秦慨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心头压着的绝望感越来越重,就在她几乎扛不住要妥协的时候,有一个孔家的马仔从车后转了出来,帽子几乎压过半张脸,手里拖着个毛茸茸的东西,语气严肃。

        “老板,有人扔过来的。”

        他走上前,手里的东西也跟着在光下显露出来--那是一条狼尸,身上多是刀伤,流出的血液把皮毛结成了一绺一绺的模样,看起来刚刚死去没多久。

        看见这个,秦慨顿时找回了底气,挺直腰板,说:“看来是黑爷打回了山货。我想,现在孔老板该有大把的时间跟我谈个体面的生意了。”

        “你想怎么样?”

        盯了半晌那具狼尸,孔时杰抬起头。他知道这是黑瞎子的警告,这人身手是一绝,在明处自己还尚有人多装备硬的优势,可如今这人到了暗处,神出鬼没地给他抹了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眼下只有这个女人可以好好利用,拿捏着她,这趟生意即便亏一些,也还有得做。

        “我先跟你交个底,”秦慨拍拍灰土站起身,摆出一副同他平等的谈判姿态,“这一单我图财,为的是救活我的铺子,只要价格公道,合作的事统统好说。”

        “秦老板一向有诚意,二八分成,你看怎么样?”

        “二八?”秦慨冷笑一声,“图我们手里各一半,少了哪边戏都唱不起来,孔老板张嘴就要八分利,不怕闪了舌头?”

        “你他妈放尊重点儿!”

        一个脑袋上有疤的汉子恶狠狠地用枪顶了顶秦慨的后腰。

        “木头,行了,”孔老板叱了那汉子一句,不过任谁都知道他不是真心实意,接着,孔老板朝秦慨看过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地图不顶事儿,枪杆子还得硬,秦老板是聪明人。”

        “四六,”秦慨抬了抬下巴,“少一分我都宁可挨枪子儿,咱们谁都别好。”

        “成交,”孔时杰眯了眯眼睛,说:“现在是不是该把黑爷请出来了。”

        秦慨觉得好笑,托着下巴看他,说:“孔老板当我年轻,就要我们陪你唱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戏?”

        孔时杰环顾四周一圈,没再提这个,用两根手指推过来一张纸,“开始吧,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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