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豆

糖葫芦裹着糖衣，颜色是漂亮的艳红色，温年一手抱着红豆泥，一手拿着糖葫芦，开心的晃了晃小腿，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小脸红扑扑的。

        “阿景，你咬一颗，看看甜不甜。”温年把糖葫芦递到了裴向景嘴边，轻声催促，他想让阿景尝第一颗。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期待，裴向景低头，咬下一颗糖葫芦。

        外层的糖浆熬的很好，很甜但不腻，山楂有些酸，糖衣碎在嘴里，混着些山楂的酸，味道酸甜。

        “阿景，怎么样，好吃吗，你喜不喜欢？”

        “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

        “那阿景在吃一颗！”温年见裴向景喜欢，赶忙把糖葫芦凑了过去，唔，他好喜欢喂阿景吃东西呀。

        裴向景轻点了一下温年的鼻尖，“在吃一颗，剩下的你自己吃。”

        “嗯，快点，快点，举的我手都酸了。”温年撇了撇嘴，轻声抱怨。

        裴向景没忍住，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肉嘟嘟的，还有些软，“你呀，就知道撒娇。”

        温年娇哼了声，又往裴向景身边蹭了蹭，咬下糖葫芦，味道甜甜的。

        心里甜的厉害，声音也沾上了丝丝甜意，“阿景，你有没有记得买芝麻？”温年轻轻扯了扯裴向景的衣袖，轻声询问。

        “买了一些，还买了些糯米粉。”

        ‘想给阿景养头发呀。’少年乖软的一句话，萦绕在裴向景心里，密密麻麻，他想了一天，甜了一天。

        “那我今晚给你做份甜汤好不好，芝麻汤圆甜汤，就一小份，饭后吃，可好？”

        少年笑的欢快，黑亮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裴向景看得出神，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好。”

        菜籽已经冒了嫩芽，带着点绿色，破开了土。刚发芽的嫩苗太过娇嫩，温年浇水时，把枯草铺了上去，这样浇水，不会伤到幼苗。西瓜苗长的更大一些，顶上的小叶还缩着，温年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西瓜嫩苗往下坠了坠，点了点头。

        温年弯了弯嘴角，有些高兴，’唔，这西瓜苗好乖呀，想给它多浇些水。’

        裴向景沿着篱笆，又开了一小块儿地。土块很干，温年往里浇了些水，“阿景，这是要种什么？”

        “年年猜猜看。”

        温年猜了几样常见的蔬菜，都没说中，有些蔫巴，过了一会儿，脾气上来了脸上鼓起小胖包，气呼呼道，“我猜不到，阿景快告诉我。”

        少年生起气来，也可爱的紧，裴向朝对方轻唤了声，“过来。”

        温年脸上的小鼓包一下就消了，跑到裴向景跟前，拉了拉对方的手，轻声催促，“阿景快说。”语气还有些凶，像要挠人的小猫。

        裴向景轻笑了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拉过温年的手，把纸包放了上去。

        温年打开纸包，里面装的是红豆种子，红豆颗粒饱满，色泽红润，生得很漂亮。

        “想种些红豆，给年年做红豆泥。”

        温年脸上染了一层薄红，嘴角微张，看上去软乎乎的，眼里藏了汪清泉，水润，干净，因为情动又沾了些羞意。

        看着乖软的少年，裴向景感觉心尖被挠了一下，麻麻的，有些痒。

        “阿景，年年喜欢红豆泥，更喜欢阿景。”温年握紧了纸包，凑到裴向景耳边，柔声低语。

        温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绵软，带着娇憨，裴向景掐紧对方的腰，温声回应，“我也喜欢年年，很喜欢很喜欢。”

        温年得了红豆种子，小脸上一直挂着笑，脸上的小鼓包圆溜溜的，一直没消下去。也不嫌地脏了，坐在枯草上一颗一颗的数着红豆，时不时发出几声低笑，怕裴向景笑话他，还特意转了个身。

        ‘红豆呀红豆，红豆表相思，阿景给的红豆。’他心里甜的厉害，眉眼都带着笑意。红豆圆润，色泽也好，摸上去有些冰凉，有些硬。轻嗅了一下，没有红豆泥那样闻起来香甜，只有一股淡淡的红豆的味道，清香中带着丝苦味。温年很喜欢这个味道，比红豆泥的香甜味，还要喜欢上一些。

        五十七颗红豆，温年数了又数，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眼里的喜爱怎么也藏不住。

        浇透了水，土块好翻了一些，裴向景翻好地后发现少年还坐在枯草上数红豆，模样很认真，笑的也好看。

        轻唤了声，“年年，过来，把红豆种下去。”

        温年听见裴向景唤他，赶忙起身，小跑到裴向景跟前，眉间的笑意太过惹人，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低声撒娇，“阿景，我们一起种好不好？”他想和阿景一起把红豆种下。

        裴向景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语气宠溺，“好，你把红豆递给我，我们一起种。”

        温年很高兴，帮裴向景把衣袖又绑紧了些，“阿景，伸手。”

        “一颗，两颗，三颗……”每递给裴向景一颗红豆，温年就数出声来，时不时低头看看裴向景，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哼唧声，’唔，阿景给他种红豆的模样真好看呀。’

        “二十三颗，二十四颗，二十五颗……五十颗。”

        还剩下最后一颗红豆时，温年有些舍不得，想藏起来。

        “阿景，红豆种子没了。”

        裴向景顿了顿，抬头看向温年，此时的少年眼神有些飘忽，耳朵也红透了，他忍不住笑了笑，想来是小猫把红豆藏起来了。

        “可我记得我一共挑了五十七颗红豆种子，刚刚只种下去了五十六颗。”裴向景直起身，装作有些好奇。

        温年支支吾吾好久，最后摊开了手心，声音又委屈又可怜，像只被训斥了的小猫，收起爪子求抱，眼里还蓄了点泪，“呐，给你。”

        手心的红豆色泽红润，胖嘟嘟圆滚滚的窝在温年手里。洁白莹润的手心里卧着一点红，裴向景轻点了一下红豆，少年下意识握紧了手，红豆又藏起来了。

        “不给你了，最后一颗，我要留着！”温年终是没忍住，他想要留下这颗红豆。

        裴向景的手沾了些泥，小心翼翼的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少年的白净的小脸，柔声问道，“年年可知我为何挑了五十七颗红豆？”

        温年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不知。”

        少年明明没哭，可声音里还是带着点泣音，让人怜惜。

        裴向景忍着心中的怜爱，捏紧了对方的手，温声回应，“因为吾爱吾妻。”

        带着泣音的吸气声戛然而止，温年怔了怔，脑袋有些晕乎，“阿景，你刚刚说什么？”

        裴向景虚抱住少年，轻声重复，“吾爱吾妻。”

        少年人对于情爱藏了太多幻想，在这懵懂的年纪，只说出喜欢便羞红了脸，情道浓时，会在喜欢前面添上一个好字，而太深的喜欢，’爱’他们是想听的，想要的，但又是有些害怕的，担心接不住，亦或是拿不到。

        而刚好的是，温年遇见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年郎，他的阿景，他的夫君，把他喜欢的，想要的，都捧到了他面前，满足了他对爱情的全部幻想，或者说是阿景的出现让他对爱情有了幻想。

        肉呼呼的小脸比躺在手心的红豆还要红上一些，温年眼底有些红，泛着点湿意，他抱紧了裴向景，声音听起来像掺了糖，又甜又绵，“阿景…再说一遍好不好，我还…还想听。”

        少年软声撒娇，裴向景很受用，轻蹭了蹭对方的脑袋，眼睛微眯，抱紧了怀中人，向少年表达着他的喜爱，“吾爱吾妻。”

        “咯咯咯，咯咯咯。”怀里传来一阵阵笑声，少年全身都冒着甜气，一个劲儿的往裴向景怀里蹭。

        “阿景，我也是。”我也爱你。

        种子破壳，发芽，它长得很快，因为陪着它的春风，暖的厉害。

        温年趴到裴向景的耳边，小声嘟囔着，吧嗒吧嗒说了好多好多情话，到最后结束时，轻咬了一下裴向景的耳朵，磨磨蹭蹭，把耳朵沾湿了。

        少年的情话撩人，裴向景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笑意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裴向景松开了温年，用衣袖轻抹了一下对方有些发红的眼尾，少年脸太红，没了怀抱做遮挡，倒是开始害羞了，头一直低着，不敢看他，刚刚一直叭叭的小嘴也紧紧抿起，脸颊鼓了个小包。

        裴向景喜欢少年害羞的模样，低头又亲了亲对方鼓起的脸颊，脸上的小鼓包被亲了很多下，也没消下去，红的厉害。

        “年年，最后一颗红豆还要藏起来吗？”裴向景声音里带着笑，轻声询问。

        温年忍着羞意，打开了手心，圆鼓鼓的红豆看上去比刚刚更可爱了些，抬头看向了裴向景，声音软绵，“不藏了，阿景给我种下，好不好。”

        温年眼眸还有些湿润，泛着点水光，眼底的倒影更清晰了些。裴向景拿起少年手心的红豆，低声回应，“好，给年年种下。”

        春天种下的红豆，到深秋就能收获了，收获阿景给他种下的红豆，温年笑弯了眼，他期待着红豆成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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