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桃花精
温年爱花,阿景给他摘来的,更是放在了心尖上。俯身轻嗅,清香味儿扑面而来,闭了闭眼,花香就沾满了衣服。
少年抱着花轻嗅,小手时不时拨弄一下花瓣儿,脸颊染了点红,比怀中的桃花更加娇艳。小人儿一脸满足,偷偷用脸颊蹭了蹭未开的花苞,模样娇憨。
裴向景看了温年好一会儿,眼底笑意弥漫。少年脸上的小鼓包蹭开了一个小花苞,桃花香更浓了。
”旭哥,清清,我先回家了。”铁蛋一边说一边哭,他从小就怕疼,养的白胖,身上被树枝刮伤,疼的厉害,刚刚跟在裴向景身后,他本能的憋住了,不敢哭,怕惹他厌烦。现在快到家了,恨不得哭的越大声越好,让爹爹,阿娘心疼他。
李旭看着玩伴,忍不住叹了口气,“嗯,你快回去吧,还有,别哭了,擦擦你的眼泪,鼻涕,脏死了。”
“呜呜呜,呜呜呜,旭哥,我擦,你别生气。”铁蛋平时就喜欢跟在李旭后面,最受不得对方生气。
“铁蛋哥,你别哭了,在哭明天眼睛就睁不开了。”李清上前替对方擦了擦眼泪,轻声安慰。
小孩脏兮兮的脸蛋,不自觉的红了红,哭声也止住了,喃喃道,“谢谢清清。”
“行了,快回家。”李旭有些受不了这两个小孩,拉过自家弟弟往家跑。
“阿娘,呜呜呜,好疼。”孩子身上疼,在外面还能忍上一忍,见到了亲近之人,眼泪就哗哗往下流。
李母正在做饭,看到自家小儿哭的浑身轻颤,吓坏了,连忙抱住安慰,“清清不哭,怎么了,怎么了,身上哪疼?快让阿娘看看。”说完把孩子往外推了推,看到孩子手腕上的伤痕时,眼睛顿时就红了,心疼的不行。
颤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着爹爹进山捡柴了吗,怎么伤着的,你爹呢?”
李旭见阿娘情绪激动,连忙上前拉开了对方,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李母听完全身抖个不停,牙齿都害怕的打颤,那可是野猪啊,要是他们没爬上树,要是他们没等来人,要是……
越想越害怕,李母随手取了一根竹枝,抽打在李旭身上,边哭边打,“你怎么做哥哥的,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答应了爹爹带弟弟们回去,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要乱跑。”
李清被吓懵了,他第一次见阿娘这么生气,反应过来后,连忙拉住对方,哭叫道,“阿娘,不怪哥哥,是我和铁蛋哥求哥哥带我们进去摘果子的,不怪哥哥,呜呜呜呜,你别打哥哥,呜呜呜嗝。”
小孩哭的撕心裂肺,李旭忍着疼,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红的厉害。
李奶奶正在屋里纳鞋底,听到动静,赶忙出来,夺过儿媳手中的竹枝,生气道,“老大媳妇,你干什么呢,孩子还小你打他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说完,抱住李旭,一下一下的拍着对方的脊背。
李旭扑在奶奶怀里,心里难过的厉害,泪珠子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死死拽住对方的衣服,小身板一颤一颤的。
“乖孙不哭,去奶奶屋里,奶奶给你上药啊,不哭不哭。”李奶奶牵住李旭,还有些生气,“老大媳妇,待会儿端些热水到我屋里。”说完就拉着李旭兄弟两往屋内走。
等到厨房里只剩下李母一人,她忍不住闭了闭眼,心里更难受了,她怎么能打孩子,她家旭儿那么懂事,滴答滴答,眼泪掉在了地上,映湿了竹枝……
小孩皮肤嫩,伤的不重,蹭破了一些皮,擦点药就能好。
“清清先等一下,奶奶先帮哥哥擦药,哥哥伤的重一些,知道吗。”
李清很听话,心里还有些害怕,更多的确实对哥哥的心疼,“奶奶快给哥哥擦药。”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旭儿乖,告诉奶奶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李奶奶解开了李旭的衣服,沾了点擦伤药,小心翼翼的擦着。
李旭一直闷在奶奶怀里,摇头不愿说话。
李奶奶也没勉强,看向了一边的李清,轻声询问道,“那清清告诉奶奶,好不好。”
“呜呜,好。”李清看着哥哥身上的伤痕,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听奶奶唤他,打了个哭嗝,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奶奶。
李奶奶听完孙儿的叙述,轻笑了几声,摸了摸李旭的头,夸赞道,“这样啊,那咱们家旭儿真聪明,把弟弟也保护的很好。你阿娘打你是她的不对,不怪旭儿,不过旭儿也莫要生你娘的气,她心疼你,可惜用错了法子,旭儿莫怪她。”
怀中的小孩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阿娘心疼他,只是这是阿娘第一次打他,他觉得疼。
李奶奶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孙儿懂事,孝顺,今日受了委屈要好好安慰安慰,“过两日奶奶带你们去集市,买些糕点好不好。”
小孩虽懂事,但嘴馋的厉害,李清听完,赶忙扑到奶奶怀中,撒娇道,“奶奶我还要买头绳。”
“好,给你买。咱们还要买上一些腊肉拿去谢谢你们向景叔,知道吗。”
“奶奶,可不可以把腊肉换成银钱,今天路过向景叔家时,发现他家有些破旧,有了银子他就能修修房子了。”李旭从奶奶怀里钻了出来,他想好好谢谢向景叔。
李奶奶捏了捏孙儿的脸,玩笑道,“旭儿想得真周到,不过你向景叔是读书人,断不会要你的银子的。”
“那怎么办?爷爷说过段时间会下雨。”小孩有些着急,说话都快了不少。
“你可以叫上你爹爹爷爷去给向景叔修房子啊,这样他就不会为难了,房子也可以修好。”
“谢谢奶奶。”小孩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身上的伤也不疼了。
抱着桃花的温年,一直蹭在裴向景身边,一刻不离。
裴向景把背篓里的朱砂和孔雀石拿了出来,找了个簸箕,小心的放了进去。
温年看他的阿景神色认真,不由得仔细打量簸箕里放着的石头,好奇道,“阿景,这些石头是做什么的。”
“可以用来做颜料,红的是朱砂石,绿色的是孔雀石,制成颜料后,可用来给画上色。”
眼前映入一抹粉,少年软乎乎的小手附在了他的脸上,软声问道,“阿景可是要作画?”
“嗯,想把年年画的更漂亮些。”裴向景低头亲了亲温年的额头,柔声回应。
少年笑弯了眼,肉呼呼的小脸染上了一层绯红。
温年小心的环住裴向景的脖子,粘乎乎的撒娇,“阿景,要抱。”
“好。”
阿景的声音拉长了些,温年听红了耳朵,他的阿景真的好惯着他呀。想着想着,忍不住笑眯了眼,环住对方的脖子收紧了些,用脑袋一下一下轻蹭着他的阿景。
怀中的少年像吃饱后,餍足的小猫咪,粘人,爱撒娇。裴向景心里软的厉害,环住温年的腿,抱着他回了书房。
桃花放到了书架上,花香混着墨香,染满了书房。
温年今天练字练够了,便找了一本启蒙书,安静的坐在裴向景身旁,小心翻看着,手里紧握着灯剔,煤油灯暗了,就挑上一挑,让亮光照着他的阿景。
心里藏了颗糖,一点一点的化开,温年甜的厉害,等到裴向景抄完书,也不曾犯困。
“阿景。”
温年这一声阿景唤的很甜,裴向景走上前把少年抱在了怀里,温声回应,“嗯,怎么了。”
温年转了个身,亲了亲裴向景的脸颊,柔声道,“阿景,我们一起看早上的画好不好。”
少年的嘴唇很软,亲人的时候喜欢嘬一下,留下印子。裴向景心里念着刚刚那柔软的触感,捏了捏温年肉呼呼的脸蛋,“今晚不困了?”
“不困不困,阿景我一点也不困。”温年附到裴向景耳边,亲了亲对方的耳朵,不一会儿,耳朵就红了,温年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轻声撒娇,“阿景,要看画。”
“年年再亲亲我,亲亲我就和你一起看画。”
温热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惹得裴向景心间发烫。
温年又亲了好多下,抬头时,脸上飘了两朵小红云,眼里泛着点儿湿意,抵着他的鼻尖,软趴趴问道,“阿景,我亲了好多下,可以陪年年一起看画了吗?”
裴向景眼神暗了暗,掐紧了少年的腰,低声回应,“可以了。”
温年咯咯笑了几声,捏了捏手中的耳朵,感叹,“阿景真好。”
裴向景抽出了少年的画像,铺在桌上。
温年靠在裴向景怀里,倾身到桌上,小脸上的表情很得意,“阿景,你是不是在抄书的时候画的啊,画的真好看,用了很长时间吧,阿景你这样不行啊,抄书时要用心呀。”
少年小嘴一刻不停,叭叭的说着违心话,嘴角翘的很高,得意到不行。
少年太过可爱,裴向景忍不住将对方转过身,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喃喃低语,“见不到年年,我容易分神,时时刻刻都想着年年,所以画了一张’年年’。”
心上人的情话最撩人,温年环住了裴向景的脖子,蹭了蹭,“年年也想着阿景,一直在想阿景。”
怀中人沾了桃花香,醉人的厉害,裴向景又亲了亲温年的眼睛,柔声低哄,“年年真乖。”
“阿景,你下次画的时候,记得不要把我的脸画的那样胖,画很好看,就是把我画胖了些,阿景下次要记住呀。”少年在耳边柔声提着要求,一字一顿的,生怕他记不住。
裴向景低笑了声,亲了亲温年脸上的小鼓包,“好,我的小桃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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