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赵小礼看了看眼前灰雾朦胧的夜集市，又看了眼旁边的卓星驰，陷入沉思——
莫非这是男主钦定我当主角？！
原著中，萧定非正是与卓星驰一同来到夜集市。两人在其中闲逛，萧定非手持铁片，心有所感，凭着感觉寻到一处摊位。
心有所感……
心有所感……
“赵兄，”卓星驰以扇掩面低语，“你内急？”
你才内急呢！赵小礼一脸无语。他兜里揣着铁片，脸憋得通红也没感到什么“所感”，平静得跟死水湖似的。
至此，他不得不承认，男主不是你相当就能当。
见赵小礼左顾右盼，似有所寻，卓星驰又问：“赵兄可是有所寻？”
“我想找一把剑。”赵小礼绞尽脑汁回忆。
但是，记得剧情已经是他十年来每晚回忆背诵原著最伟大的成就了！谁还能记得一件前期道具长什么模样？
卓星驰不明所以，笑道：“看来赵兄是预备拜入凌霄剑阁了？正好在下亦是如此打算，看来我们正好能做一场同门师兄呢。”
一说这个，赵小礼顿时想到之前萧定非与他说要拜入仙音山，顿时更心塞了。
生活不易，配角叹气。
赵小礼叹着气从一处摊位上拿起一柄黑不溜秋的短剑：“卓兄，你看这剑怎么样？”
“恩……”卓星驰发动聪明的小脑瓜想了想道，“此剑朴实无华，有大巧不工之意。”
赵小礼一脸严肃地将之放下：看来还不够垃圾。
能给男主捡漏到，肯定得是辣鸡中的战斗机，其他人看一眼都欠奉吧？
他又拿起一柄灰扑扑的短剑，锈迹斑斑，豁口众多：“这把怎么样？”
卓星驰绞尽脑汁：“赵兄眼光独到，别具一格。”
……
……
萧定非花了一个白日将《琴史》《琴操》《律识》死记硬背了大半，记得头昏脑涨，下楼去找些吃食。
大堂里空寂寂的，唯有掌柜噼里啪啦拨弄算盘的声音：“小兄弟怎么没有去夜集市？”
夜集市是留仙镇盛会，莫说他们新人弟子，便是镇中小民也甚是热衷。此刻镇上十室九空，尽在夜集市。
萧定非随口反问：“掌柜的不也没去？”
掌柜笑了笑：“若我没看错，小兄弟当是今年新人弟子，怎能与我等相同呢？”
“有何不同？”
掌柜忽然噤声，手中算盘也拨不动了，良久方才喟然一叹，声音沧桑：“小兄弟可知，我们镇上都是何等人？”也不等萧定非回答，“很多很多年前，逢开山门，镇上人都会想方设法与你们这些弟子沾上关系，以求仙缘。”
萧定非一愣。
“这镇中居民最早是仙门后裔，仙路断绝被安置在此，繁衍生息。外人只羡此镇有仙人庇护，不忧妖兽魔潮，又有谁知身在仙山，却至死不得入的苦痛？”掌柜长叹一声，“然，仙凡之别，有如云泥。仅时间这一遭，便能抹去一切。”
萧定非默默听着，心想幸好我也身具灵根，虽不及月儿那般天纵绝伦，但总归不至于仙凡诀别。
可若有一天我仙路途毁……
这个想法就像魔念一样深深扎根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好像——
他无比确认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心不在焉吃罢吃食，赵小礼卓星驰两人回来了。
“萧哥！你看这些剑有没有感觉特别的？”
看着小礼捧着一堆破铜烂铁到他面前，萧定非诧异：“这是什么？”
卓星驰轻咳一声：“这是赵兄‘精挑细选’来的剑器。”
“好像都是寻常。”萧定非随手翻看了看。他跟小礼一起长大，以前也见过他不少古怪行为，倒是见怪不怪了。
赵小礼不死心：“真的没有？”
萧定非十分肯定：“没有。”稍顿了顿，又道，“我已打算拜入仙音山。”
这个晴天霹雳顿时炸得赵小礼没工夫伤心痛失名剑，连忙挽留：“萧哥萧哥，你真不在考虑下？你练了那么多年剑……”
萧定非摇头：“我意已决。你若不愿与我一同也无妨。”
一起长大的交情，赵小礼很清楚男主性格，其性情坚韧，决定下的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看来剧情是蹦了……
看来神剑龙渊是没了……
看来小姐姐……
恩？一直焦心开头剧情，赵小礼发现，他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男主三大后宫中戏份最重的魔道妖女、桃源一烬少宫主、千面郎君今红绯！
这位现在正潜伏在凌霄剑阁。如果按照正常剧情，男主进入凌霄剑阁，自然遭遇今红绯，从相杀到相爱酿酿酱酱……
现在男主跑路仙音山，我去剑阁……赵小礼火速评估了一下：今红绯一出场是想杀掉萧定非取而代之，萧定非为求自保设计与她定下同心生死契。
同心生死契，听名字就知道，你死我也死，大家一起死。
这是萧定非父母遗物，他显得没的。万一遇上今红绯，岂不是凉凉？
而乾元观，反派窝，不解释。
赵小礼义正言辞道：“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你去哪我去哪！”
“倒也不必……”
“不！就仙音山了！谁跟我说去其他门派我跟谁急！”
一旁想说去凌霄剑阁的卓星驰：……
犹豫片刻，仍是抱拳开口道：“在下自幼习剑，从家中所带一应物什也是为学剑所备，实在不好……”
萧定非道：“卓兄不必挂怀，小礼时有言语夸张。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况且三派本便友好互盟，日后少不得再见。”
赵小礼想到：这人去凌霄剑阁要是被今红绯弄死，抱大腿行业不就没人跟我卷了吗？立刻笑容满面挥手：“卓兄一路走好。”
卓星驰：……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跟我送终呢？
……
……
转眼三日时间过去。
恢弘的承天殿里，白衣女修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的玉简名录，简直头皮发麻：“羽师叔，留仙三日，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啊？这就第三日了？”那年纪小的少年剑客如梦初醒抬起头，“我怎觉得还没打上几把？”
他们是修士，与凡人不同，这几日可是昼夜不休，只闻噼里啪啦麻将声。
白衣女修浅露下面无表情。她已经开始想向掌门坦白，全权甩锅给凌霄剑阁，她们受到的责罚会不会轻一些。
但思及掌门性子，她打了个哆嗦，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道长念念不舍推了牌面叹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你个狗道！见状要输就掀牌！”另一道士唾沫横飞，“好不要脸！”
女修：要不我还是投案自首吧。
“莫要闹了。”羽剑心不着痕迹把一手烂牌推进牌堆，招呼诸人，“来来来，我们赶紧把玉简填了。”
“如何填……？”
师门令他们在此三日好生观察留仙镇诸人，借以区分秉性，分入各家。
羽剑心打开名录，看向第一人：“唔……卓星驰？”他在水月镜花中找到卓星驰，见其正在练剑，立时笑道：“此人喜好剑法，一看就适合我凌霄剑阁。”说罢在其名后录下“凌霄剑阁”，便看向下一人。
“？”不是，你这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眼界定？
“这人……正在看《太音传习》？我记得此为琴谱——一看就是你们仙音山中人！”说罢在“萧定非”这个名字后写下“仙音山”。
“？？”等等，看琴谱就是仙音山了？万一他是装的呢？
复又看了几人，羽剑心终于遇上了对手：“赵小礼？《燕燕传》？”
道士看了一眼摇头道：“此人竟看此等诲淫诲盗之书，实在荒唐，当以品行不端将其摒除。”
羽剑心思忖片刻，笑道：“易师弟实在严厉，尔等莫非少时没看过这等书？罢了，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想了想给他安上名头，“此人性情不羁，适合入我凌霄剑阁。”
几人不由道：“羽师叔宽宏。”
往常少有于这一轮被除名者，此事可大可小，本来他们也划水摸鱼，于心不安。羽剑心此举是将一应责任系于己身。而且，他虽带头带着几人打麻将，但此刻填写名册尽出于己手，不假他人，有不确定如何者也尽归于凌霄剑阁，显然是将干系揽了大半。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般填完名册，羽剑心问左右：“几位师弟师妹看这样如何？”
几人当然无异议：“全凭师兄/师叔做主。”
“好。”羽剑心笑道，“便拿了名册各自回师门交差，莫露了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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