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友谊的小船
风宸从宋汐处出来,并未回到自己院落,而是骑马去了药庐。
宁璟见是风宸,眼眸一闪,却还是惊讶道:“阿宸,你怎么来了?”
风宸脸上可不好看,逼近他,开门见山道:“你跟宋汐是怎么回事?”
宁璟皱眉,语气依旧温和,“阿宸,你怎么这么问?”
风宸看着面前这张无辜的脸,冷笑连连,嘲讽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吗?”
宁璟卸下了笑容,沉默半响,抬眼看向风宸,缓缓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见他如此,风宸压住心中的苦涩,眼神依旧凌厉,“她救你的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你们之间,有没有——”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事情弄清楚,他也有权知道。
“有!”话未说完,就被宁璟打断,他的干脆,简直让人吃惊,“我们过了一夜,该生的不该生的都有了。”
他本不想这么快与风宸撕破脸,无奈对方却主动找上门来,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隐瞒的可能吗?
风宸身体一僵,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把钳住宁璟的手腕,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可以——”
他也就是随意一说,根本没想到这个份上,谁知道,却得出了惊人的答案。
他想过,宋汐和宁璟之间可能生过什么,生死患难,暗生情愫什么的,却没想到两人连最后一步都做了。
这真是个残忍的真相,风宸宁愿自己幻听了,但宁璟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也是迫不得已。”宁璟俊眉微蹙,语气却很平静,“她胸口的那一刀你也看见了,当时的情况,她九死一生,只有我体内的金蝉王蛊才能救得了她,但唤醒金蝉王蛊的方法,唯有与她交欢。设身处地,难不成你叫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他双目灼灼,直视着风宸,冷静地分析着事情的经过。
风宸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带着些无可奈何,拉耸着眉,低垂着眼,睫毛颤抖不停,那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宁璟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不由得上前一步,关切道:“阿宸!”
和好兄弟抢女人什么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管当初是否鬼迷心窍,事到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
自从他与宋汐生关系,便注定了两人一生的羁绊,这由不得他。除非,宋汐真的不想活了。
可这些,他又暂时不能向风宸解释,这就造成了两人之间不可化解的死结。
“你别过来!”风宸低喉,他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中的怒气,紧握的双拳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看似平静,神色却阴晴不定,他望住宁璟,一字一顿道:“算你说得有理,你不能见死不救,我也感激你牺牲自己救了她。只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我不能忍受我的朋友与我的爱人生亲密关系之后还能继续交往下去。既然一切都是意外,你还当我是朋友,为了我们三个都好,我请你以后离岚岚远一点,不要单独与她见面,甚至尽可能地不要见面,你做得到吗?”
他有多爱宋汐,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辈子都无法放手了。
在宋汐面前说的再硬气,走的再干脆,也不过是一时之气,他心里,始终还是想维持这段感情。
故而,尽管还在气头上,尽管继而连三地遭受打击,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地去处理这件事。
在宋汐那里得不到答案,他就来宁璟这里做个了结。
他不去追问,既然是意外,为何宁璟会在暗地与那人眉来眼去,甚至不顾男女之嫌,留宿对方。
什么重病吐血,需要照顾的鬼话,他才不会相信。
认识三载,他太清楚宁璟是个怎样自强自立的人,看似弱不禁风,实则颇有手腕,即便处在绝境,也能走出一条生路的人,何需向一个女人寻求安慰?
撕破脸未必就是好,只要对方肯迷途知返,说到做到,他愿意既往不咎。
话说到这个份上,风宸已经是委曲求全,他以为宁璟会顾着朋友之情答应他的请求,毕竟,宁璟与他相识要比宋汐长久得多。
也许,对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太清楚宋汐招惹男人的本事,这事也不能全怪宁璟。
除了这一次,往常也没见两人有什么暧昧。
宋汐责任心泛滥,宁璟却是个明白人,也许,一切还有转机,只要他肯……
哪想,宁璟却让他失望了。
他没有直接拒绝,只是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句道歉,却比任何话语都要令风宸难过。
他明知对不起他,明知这件事不对,偏要一意孤行。
他将两人四年的友情置于何地?他到底有没有将他当做朋友?
“为什么?”风宸惨淡一笑,死死地瞪住宁璟,眼中怒火翻腾,似乎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
宁璟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神色晦暗不明,“对不起。”
愧疚的语气,却充满了讽刺意味,风宸的眼神一变再变,额头青筋暴起,就算他突然出手打人都不奇怪。
可他几个呼吸之间,却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语气却冷如冰锥,“从今日后,你我有如此桌,恩断义绝!”
刀起刀落,木桌应声而裂,散成几瓣。
对待宋汐意外的人和事,风宸从来都是干脆的。
宋汐,是他一生的劫,也就只有这一个劫而已。
“阿宸!”宁璟浑身一颤,震惊地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风宸远走的背影。
他步履踉跄,身形却极快,好似后面有恶鬼在追,狼狈中透着一股决绝。
宁璟知道,这段友情,是彻底回不去了!
他是真的,伤心了吧!
宁璟看着四分五裂的桌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早已料到,真到这个时候,仍旧会有一种深切的悲哀和无奈。
阿宸,你觉得我在逼你,你又何曾不是在逼我。
本来我一直在犹豫,直到现在,我依然在犹豫,可是现在,却连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风宸一路纵马疾驰,直到了青河边,倏然勒停了马匹。
他需要一个地方冷静,却不想回到宸王府面对宋汐,他怕自己忍不住脾气。
他的耐心,在与两人对峙的过程中已经用尽。
其实,在追问整个事件当中,他一直抱有希望,希望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之所以言辞犀利,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谁知道,两人竟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意思,坦诚得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两人错了,面对他时,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宋汐是,宁璟也是。
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挚友。
明明交集不深,忽然就有了默契。
这种默契对自己真是一项莫大的讽刺,自己突然就成了一个外人,一个傻子,一个笑话。风宸怒目圆睁,眼中光芒凌厉,左拳一张,忽然抽出长剑,在河边的空草地上乱舞起来。
他不管自己的身体如何,怎么出气怎么来。
原本整洁的草地被他劈出一道道凹痕,平静的水面也不能避免。
“雷声”阵阵,水花四起,浸湿了一身衣裳,他却不管不顾。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是力竭,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扔了长剑,闭眼躺在草地上喘息。
浮枭“得得”地走过来,低下头颅,用马嘴去蹭主人的头,好似这样就能平复主人的悲伤一样……
白日里看他正在气头上,宋汐不想去触他的眉头,到了晚上,不见风宸过来用晚饭,宋汐想他还在生气,匆匆用过晚饭就去找他,却被池一告知他已睡下。
宋汐只得黯然离去,却忽视池一埋怨的眼神。
……
翌日一早,宁璟来见风宸,却被池一拦住了。
以往,宁璟都想来就来,无人阻拦,也无人敢拦。
府外的守卫也许还来不及交代,又或许风宸不想家丑外扬,故而宁璟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如今,却被拦在风宸屋外,饶是宁璟,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他没想到风宸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说绝交真就连一点情面也不讲,从另一个层面而言,也可以看出他对宋汐的重视,容不得他人染指,厉淳和安笙,那是没有办法。对象换成他,却不可原谅。
宁璟只看了一眼池一,便将目光转向屋内,提高了嗓音道:“阿宸,我今日是来辞行的,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
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里面,他说的话,他也听得见。
如若那人实在是不肯见,他也不会强求,如若那人肯见,他定然会让此次见面变得有价值。
里面一阵沉寂,都在宁璟转身想走时,身后却传来风宸低沉的嗓音,隐含怒气,“让他进来。”
宁璟走进屋中,就见风宸坐在书桌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宁璟沉默半响,缓缓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准备去见宋汐,我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风宸冷哼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宁璟蹙眉,以他的骄傲,应当立即就走。
他又不是犯贱,上赶着贴人家的冷脸。
但是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他也确实挖了对方的墙角,宁璟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
“我在郑军军营里,见到一个戴银质面具的黑衣人,他们叫他”军师“,我怀疑他就是郑军的神秘智囊,一直以来与你交锋的人。”
风宸偏过头,嘴角的冷笑充满了不屑,似乎对他的说话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
宁璟看了很难受,但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我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但我看他的身形,很像安笙。”
言尽于此,宁璟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至此,风宸才转过脸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又过了三天,宋汐竟连风宸的面都没有见到。
这一日,她又来找风宸,见池一照常守在门口,心中已做好了即便硬闯,也要见到风宸的准备。
谁知,池一却看她一眼,默默让开了道路。
宋汐先是一愣,随即喜道:“是宸宸愿意见我了吗?”
池一皱眉,语气僵硬,“主子不愿见你,是我不愿看他再折磨自己。”
宋汐心里一紧,忙问:“宸宸他怎么了?”
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先干什么去了?池一气不打一处来,语气越冷硬,“主子前几日感染风寒,如今正在病中,茶饭不思,药也不吃,竟还熬夜处理公务。明明那些事情,白天也可以处理的。”
话里的谴责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直说是宋汐将人气坏了呗!
宋汐心里也不好受,再说了,这事儿着实错在她身上,好歹人家池一还放水了,她便没计较他的无理,只朝他点点头,大步往里走去。
池一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主子就是口是心非,若有人能让他消气,这个人非宋汐莫属。
纵然回头主子怪他自作主张,也好过让自己看他自虐要好。
故而,他才说那些话给宋汐听,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愧疚心疼,从而多点耐心劝慰风宸,免得一言不合又闹翻了。
他这头想的倒好,谁知宋汐很快就出来了,池一脸色一沉,“你怎么又出来了?”
心道,方才瞧着多担心似的,难不成就这点儿耐心?
宋汐没好气道:“宸宸根本就不在里面。”
池一一惊,“怎么会?主子今个儿就没出来过!”
池一奔进屋子,最终看着大开的窗子沉默。
宋汐也看明白了,叹了口气道:“看来,他是不想见我。”
为了躲她,竟然连翻窗子的事儿都干得出来,这可是他的屋子啊!
她以为,风宸不过是小闹一下,回头想明白了,或者自己哄哄也就好了。
如今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宋汐就不明白了,她虽然没有顺着他,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他怎么还能闹这么大脾气?
宁璟身体不好,本来,她还应该去看看,顾及着他的感受,怕他胡思乱想,她也没有去药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找她的麻烦,倒是折腾起自己来了,是不是算准了她心疼啊?
好了,她认怂了,他还不让哄了!
想到此,宋汐心里也有些烦躁,便没有继续寻风宸,而是一挥袖子,回自己院里去了。
徒留池一在原地,愁肠百结。
……
宋汐本想晾一晾风宸,半夜里,听着那幽怨的笛声,在床上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这大晚上的吹笛子,还让不让人睡了。
得了,她算是整明白了,她要是让这府里的主人不爽快了,他能让这一府的人都不爽快。
长痛不如短痛,今晚上就去找他说清楚,这一天天,一阵阵的,还真就不消停了。
宋汐认命地起床穿衣,施展轻功来到风宸院落。
为了避免某人再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宋汐刻意隐藏了气息,还怕堵不着你?
宋汐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她看见桂树下茕茕孑立的人影,心里仍旧抽了一下,不由得放轻脚步。
当她踏进院中,悠扬凄婉的笛声戛然而止,宋汐背影脚步一顿,明白被现了,她遂挺直了身板,大步走至他身后。
风宸背对着她,脊背笔直,一袭白衣,比夜色还要凄清。
宋汐低声唤道:“宸宸。”
风宸没有回头,只有衣摆随风轻轻而动,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搭理她时,他却轻轻地开口了,“宁璟走了!”
往常他都是一口一个阿璟,叫的何其亲切自然,如今连名带姓,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
他终究是去找宁璟了!
在她这里得不到答案,便去找宁璟做一个了断,她的宸宸,何其倔强。
他对宁璟说了什么?或者说,宁璟对他说了什么?
那人,不会把事情都说了吧!不然他为何会走,他又为何如此生气?
无论如何,这两个男人的友情,因为她,怕是走到尽头了吧!
宋汐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风宸,低声道:“宸宸,我对天誓,我心里对他没有别的想法,纵使有些误会,也是情势所逼,做不得数。既然他已经走了,我们也不要再为着他吵架了,好好的过日子好么?听池一说,你生病了,茶饭不思,还不注意休息,看你这么折腾自己,我很心疼,你若是不原谅我,我定也会和你一样,你就可怜可怜我,不与我生气了,好么?”
她想明白了,风宸与宁璟之间,自然是宸宸更加重要。
这并不是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己的原则,舍弃了宁璟这个朋友,有些事,她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没必要捅破了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处事,大可以灵活一些,有时候,太过诚实未必就好,难免会伤了别人的心。
她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再说了,宁璟已走,短时间内,理应不会出现在两人面前。所有关于他的矛盾,暂时可以放一放。倒不如好好的哄好眼前人,毕竟,她是真心爱风宸的。
退一步讲,如若真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风宸。
闻言,风宸还是没有反应,身体却微微地颤抖。
宋汐扳过他的身体,才现他闭着眼睛,脸上有两行浅浅的泪痕。
宋汐愣住了。
竟是哭了么?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并没有背叛他呀,她不会真的和他的朋友勾搭成奸,让他颜面无存。
纵使她的身体“出轨”了,可那是迫不得已,她的心是忠于他的,绝不会让这样的意外生第二次。
她记得,她的宸宸是很坚强的,在外人面前极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可他的眼泪,只在她面前而流,除却逝去的父母,伤他最多,最深的,似乎也是她了。
想到此,宋汐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愧疚和心疼。
她抬起头,轻轻地吻干他脸上的泪痕,一遍遍地说道:“宸宸,我不会背叛你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他睁开眼,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郁结,忽然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凶狠地吻着她。
他的动作实在有些粗暴,但宋汐无法抱怨,而是抬着头,被动承受。
玉笛掉落在地,出一声脆响,沉浸在亲吻中的两人,谁也没有现……
郑军军营。
莲音大步走进帐篷,安笙立即迎了上来,忙问,“如何了?”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他心绪十分不宁,夜里总是梦见宋汐浑身是血,俨然就是那劫囚之人。
虽然莲音安慰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还是不放心,遂派人去青州城里打听。
莲音面有难色,却还是慢吞吞地开口,“城里传来消息,宋汐和宁璟已回宸王府,宋汐疑似受伤。”
闻言,安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纠结着眉宇,神色复杂难辨,“竟真是她,我捉了宁璟,竟害她受了伤。”他转过身,手扶着桌面,颤抖的语气充满了懊悔。
莲音笨拙地安慰着,“主子,这不是您的错,谁知道她会来劫营呢!宁璟是神医,有他在,宋汐肯定没事的,回到宸王府,也无人敢伤她了。”
安笙忽然开口,“我听郑龙说,他的人刺了宋汐一剑。”
听出他话中的杀意,莲音不由得心里一颤,“主子,您想干什么?”
“我想她了,这里我也呆腻了,放了这么长的线,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提起宋汐,安笙的语气很轻柔,却让人听得心里冷。
莲音瞪大眼道:“主子,您是准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笙转过脸来,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不过,我可不会让我的敌人有活命的机会。”
……
陈家村村头的古槐树下,从日出到日落,陈栋痴痴地等了厉淳三天。
第三天的傍晚,陈母像往常一样喊儿子回家吃饭,看他痴痴地望着村口的小路,忍不住说道:“儿啊,你这是在等谁呀?”
陈栋望着来路,从心里叹出一口气,“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陈母还想再说,却被陈栋打断道:“不说这些了,娘,我们回家吃饭,儿子出来也不久了,明日回军营。”
是他太天真了,以那人的身份,怎会应他的邀约,来到这个贫瘠的小山村里呢?
那些对他来说美好的回忆,在他心里,说不定是耻辱的过去。
他不憎恶也就罢了,怎还奢望他能怀念?
陈母一边和儿子往回走,一边说道:“虎子,你才回来没几天,咋又要走啊!”
陈栋漫不尽心道:“儿如今是将军了,手底下管着很多兵,军务——”
“陈虎!”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夏日甘冽的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内心。
陈栋步子一顿,猛地回过身,看着前方小路上缓缓走来的白色身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题外话------
改了一下,宁璟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宸宸,为后面宸宸和安安开撕埋下伏笔,后面剧情又开始快进啦!
安安快回来了!
淳儿回到陈家村,只是为了缅怀当初和老宋在一起的日子,因为他见不到真人啊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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