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饥不择食
远在东风坝几十里外的易水村里！
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粮食，又拿了一部分去支援修坝、支援修公路。
人们的生活更加的艰难了！
由于采野菜的人越来越多。
大山上、田地里、小河边……地方的野菜几乎都被采光了！
连嫩一点的树叶、草根都被采来充饥了！
田里的麦秆、豆杆、油菜秆，红薯秆······！
全部集中在一起来晒干了，用碾子碾碎了，和上一点小麦粉！
做成了糠粑粑，分给乡亲们吃。
就是这些粗糙的东西，还有一顿，没一顿的。
渐渐的，为了生存下去，被饿昏了头的人们见什么吃什么！
他们偷吃地里还不成熟的瓜瓜菜菜、红薯、萝卜……。
偷吃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还屡禁不止，急得老狗暴跳如雷！
孙号上山修东风坝以后，老队长根据陈铭的建议！
易水村里，就暂时由老狗，来顶替村会计的位置了！
这个老狗，他生性残暴、心胸狭窄、自私自利！
还一心的想做官，想往上爬！
自从当上了村会计以后，老狗对村子里的乡亲们，更是鸡蛋里挑骨头，横竖不顺眼！
一天到晚对乡亲们大呼小叫的，时不时的还大打出手！
老狗对付乡亲们的手段极其的卑劣！老狗的气焰日渐嚣张！
老狗是越来越不把易水村的父老乡亲们，当人看了！
饿极了的乡亲们，开始偷生产队地里面的东西吃。
今天，村东头刚栽下的白菜秧被偷了！
明天，村西头的红薯被盗了！
后天，南边的土豆被挖……！
把老狗给气的团团转！
幸运的是，这些偷吃的人，都没有被老狗逮到！
如果被老狗逮到的话，老狗真的会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在老狗的眼睛里，乡亲们就是一群饿鬼，是他现成的出气筒！
特别是村子里，年轻力壮的青年们都上山修坝、修公路路去了。
易水村里，只剩一些老幼妇孺，这使得老狗更加肆无忌惮了！
老狗总觉得，村子里的每个人，都被他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
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那个当主任的姐夫，都会给他“兜着”的。
看来，没有多少文化的老狗，他想事情也太过于简单了！
乡亲们受尽了老狗的欺压，早就已经对老狗恨之入骨了！
当着老狗的面，谁也不敢说老狗半个不字！
他们对老狗都是毕恭毕敬的！
可暗地里，在易水村的乡亲们心目当中，老狗就是一条恶狗！
或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恶狼！
大家都对老狗恨入骨髓！惟恐避之而不及！
有一天上午，李大伯下地干活的时候，他的腿不小心被锄头给锄了一下，流了不少的血。
李大伯受伤了！
下工以后，李大伯就先回家包扎了一下伤口，以免血一直的往外流！
李大伯的老婆死的早，他的两个儿子都去支援修建东风坝了！
家里就剩下李大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耽误了一会儿功夫，李大伯一瘸一拐的赶来伙食团秤饭了。
这时候，饭已经剩的不多了，菜是已经一点儿都没有了。
伙食团的一个好心的大妈，把盆里的一点点米饭全部扒给了李大伯，也才有一小半碗了！
这怎么办才好呢？
可怜的李大伯，望了望站在旁边的老狗！
老狗正一脸不屑的望着他！
老狗早就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了！
李大伯没有敢对老狗说没有菜的话！
李大伯转身想走，可是走了几步，李大伯又一瘸一拐的转回来了。
只剩下碗里的这点白饭，又干又冷的，不好下咽！
李大伯下定了决心，他打算跟老狗要一点盐巴拌饭吃。
李大伯走到老狗的面前，弯着腰！
他冲着老狗！勉勉强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来！
李大伯低声下气的哀求老狗说：“大侄子！我今天来晚了一会儿！
一点菜都没剩下了，你看！能不能给我一点盐巴，我好拌饭吃！
这两天，我这嘴巴里面淡的慌！”
本来就对李大伯来晚了，生了一肚子闷气的老狗！
他没好气地对李大伯说：“你嘴巴淡的慌是吧？”
李大伯赶紧对着老狗点了点头！
老狗接着对李大伯说：“好！那你等着！”
说完，老狗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老狗用手抓了一大把的盐巴出来了！
老狗走到了李大伯的跟前，他把盐巴放进了李大伯的饭碗里！
还故意用手捏了捏李大伯碗里的饭！
好把盐巴和米饭给搅拌均匀了！
老狗的嘴里还狠狠的骂道：“我让你吃盐巴！我让你吃盐巴！我让你迟到！
我要让你以后给老子长点记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事情拖拖拉拉的！”
可怜的李大伯，他望着碗里那一半的盐巴，一半的米饭！
李大伯伤心极了，他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直往饭碗里面掉！
李大伯抬头看了一眼老狗！
老狗正洋洋得意的歪着头！在那里笑呢！
李大伯想对老狗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只好忍了回去！
老狗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大伯的心里很清楚。
李大伯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李大伯知道，如果再说什么话！
看老狗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接下来，肯定会免不了老狗的一顿拳脚相加！
伙食团里，好多秤饭的乡亲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现在，每一粒粮食都那么的金贵！
粮食就是每一个人的生命！老狗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可是，大家也只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谁也不敢作声！
陈梅也在这些人当中，这一幕，陈梅全都看在眼睛里了！
一向嫉恶如仇的陈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陈梅实在看不下去，老狗如此卑劣的行为了！
陈梅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对老狗的无比憎恶！
眼看着李大伯腿又疼、又伤心、又激动！
李大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快要摔倒了！
陈梅再也顾不了许多了！
陈梅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李大伯！
陈梅本能的，恶狠狠的瞪了老狗一眼！
陈梅扶着一瘸一拐的李大伯！
两个人从伙食团里出去了。
走出了伙食团以后，李大伯再也忍不住了！
李大伯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而且，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李大伯仿佛要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无奈，全部都给宣泄出来！
陈梅一边扶着李大伯，一边陪着李大伯掉眼泪！
陈梅对李大伯说：“大伯！您别伤心了！去我家吧！我家还有米汤和野菜呢！”
陈梅把李大伯扶到了自己家里！
陈梅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家里人听了。
老狗竟然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陈妈妈埋怨说：“这个老狗太狠心了！在粮食这么困难的时候，他这样做，是在拿人的生命开玩笑啊！
这个老狗，实在是太丧德了！”
老外婆也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老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
他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陈妈妈把李大伯扶了，坐在饭桌旁边的板凳上。
陈妈妈对李大伯说:“算了！算了！大哥！不要再伤心了，他这样做一定会遭报应的！
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一边说着，陈妈妈接过了李大伯手里的饭碗！
陈妈妈把李大伯碗里的饭，拿去厨房，用水反复的淘洗了好几遍！
再把那些饭，加了一些水，煮好了！
陈妈妈尝了尝咸淡！正好合适！
陈妈妈把热气腾腾的饭，端给了李大伯！
那么一点点的米饭，怎么够李大伯吃呢？
陈梅把家里的饭菜，分了一些给李大伯！
一边吃饭，一家人还不停的安慰着李大伯！
吃完了饭，陈梅把李大伯送回家了。
秀萍妈的那件事情，还有李大伯今天的这件事情！
陈梅一家人，早就把那个心胸狭窄的老狗，给彻底的得罪了！
已经七岁多的陈兰，显得特别的瘦小！
但是，陈兰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陈兰的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有神！
陈兰每天除了要帮外婆带小弟以外！
家里的野菜，可一直都是由陈兰一个人，来负责采摘的。
由于采野菜的人越来越多，野菜也越来越难采了！
陈兰必须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结伴到更远的地方去采野菜。
才能保证家里面的野菜供给！
才能让家里的人，少挨一点饿，少受一点罪！
在生活的逼迫下，小小的陈兰，早就懂得为一家人的生计，在劳累奔波了。
由于采野菜的人越来越多，野菜也越来越难采了。
这天，二宝和陈兰两个人，结伴去了很远的地方采野菜。
可是，大半天的功夫下来，两个人也没有采到多少野菜！
陈兰和二宝又累又饿！
他们两个人，来到了一棵大树底下！
他们俩准备休息一下，就回家了。
家里还等着这些野菜下锅呢！
二宝对陈兰说：“兰儿！我今天的野菜采的比你多，我匀一些给你吧！
你们家里人多，你只采到了那么一点野菜，怎么够家里人吃呢？”
二宝一边说着，一边匀了些野菜放到了陈兰的竹筐里。
看着二宝的竹筐里，所剩无几的那些野菜！
陈兰有感而发！
陈兰问二宝说：“二宝哥！这些野菜会不会都被采光了？咱们会不会被饿死了呢？
我外婆的脚都浮肿的厉害了，她走路的时候直打颤！
如果外婆倒下了，那谁来做家务？谁来带小弟呢？”
二宝看着陈兰那小小的脸庞！看着陈兰那双，略显忧郁的大眼睛！
二宝故作轻松的笑着安慰陈兰说：“放心吧！兰儿！
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兰儿饿死的！
这几天，我奶奶的脚也肿得吓人！
咱们是得想个办法改善一下她们的伙食了！”
二宝沉思了一下，他接着对陈兰说：“这样吧！兰儿！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抓“灶蚂蚁”！给外婆和奶奶增加营养！
听大人们说，“灶蚂蚁”还能消肿呢！
吃了“灶蚂蚁”以后，奶奶和外婆的腿脚就不会浮肿了！”
听说二宝要带她去抓“灶蚂蚁”！
陈兰高兴地对二宝说：“好啊！好啊！二宝哥！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我外婆吃了“灶蚂蚁”，她的腿就会好了！
到时候，我妈和我姐，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一边说着，陈兰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喜笑容！
老队长的母亲，长期饥饿原因，腿脚已经肿得很厉害了！
二宝不忍心看着奶奶挨饿！
二宝准备去逮几只“灶蚂蚁”给奶奶补充营养！
趁着天黑，二宝叫上了经常和他一起结伴去采野菜、摘野果、掏鸟蛋、捕麻雀······的陈兰。
带上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捕蚂蚱用的小网兜。
他们俩来到了一座伙食团已经废弃了的大灶旁边。
二宝和陈兰把小网兜放在了“灶蚂蚁”的洞口！
他们俩守在了大灶旁边！
就等着的“灶蚂蚁”，也就是[蟑螂]来自投罗网了！
因为“灶蚂蚁”，它们一般都是在漆黑的夜晚，活动比较频繁。
它们喜欢生活在锅洞、灶洞里面。
到了晚上，灶蚂蚁就会成群结队的，出来找吃的。
摸清了照蚂蚁的生活习性以后，二宝和陈兰，两个人布好了天罗地网！
就等着“灶蚂蚁”上钩了！
二宝和陈兰两个人紧挨着！
一前一后地靠墙蹲着，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一会，就听到了“灶蚂蚁”爬进网兜时，发出的悉！悉！悉！的声音！
二宝把手伸进网兜里，抓了两只“灶蚂蚁”出来！
二宝把它们放进了陈兰背着的一个精致的，陈铭编给陈兰的一个蝈蝈笼里面！
然后盖上了盖子。
一个晚上下来，二宝和陈兰竟然逮到了十多只“灶蚂蚁”！
今天的收获还真不错！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二宝和陈兰把逮到的“灶蚂蚁”，一只一只的从蝈蝈笼里面拿了出来。
二宝和陈兰，他们一起把“灶蚂蚁”的腿和翅膀先后的拔掉了！
没有了腿和翅膀，“灶蚂蚁”就是想逃跑，它也逃不掉了！
然后，二宝用火镰子生了一堆火！
二宝和陈兰，把“灶蚂蚁”一只一只的放到了一个干净的瓦片上！
然后，再把瓦片连同“灶蚂蚁”一起，放到了火堆上烘烤！
随着瓦片的温度升高！
瓦片上的那些“灶蚂蚁”！被烤得滋！滋！直往外冒油！
二宝和陈兰，把“灶蚂蚁”在瓦片上一只一只，翻来覆去的烘烤着。
烤熟的“灶蚂蚁”，散发出了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那些“灶蚂蚁”，一眼看上去，颜色显得焦黄焦黄的！
馋得两个孩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两个饥饿的孩子，再也经受不住，眼前这些美食的诱惑了！
二宝对陈兰说：“兰儿！你听！我的肚子咋开始叫得欢呢！”
陈兰咽了咽口水，她用乞求的口气对二宝说：“二宝哥！我的肚子也咕！咕！咕！的直叫唤呢！要不！咱俩每人先尝一只“灶蚂蚁”！
然后，再把剩下的“灶蚂蚁”‘全都留给外婆、奶奶好不好！”
陈兰的想法，竟然和二宝的想法一致！
二宝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二宝对陈兰说：“好！兰儿！那就这样吧！
咱们俩每人先吃一只“灶蚂蚁”，剩下的，就留给外婆和奶奶！”
二宝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两只已经烤得焦黄的“灶蚂蚁”！
二宝把最大的一只递给了陈兰！
两个孩子津津有味的，吃起“灶蚂蚁”来了。
对于两个饥饿的孩子来说，烤熟的“灶蚂蚁”，实在是难得的美味啊！
“灶蚂蚁”吃起来又香又脆！非常的可口！
只一眨眼的功夫，二宝和陈兰，他们就把每人一只的“灶蚂蚁”，给吃下去了。
尝到了甜头的二宝和陈兰，两个人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望着还剩下的十多只“灶蚂蚁”！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再也无法从那些“灶蚂蚁”的身上挪开了！
二宝和陈兰，恨不得把所有的“灶蚂蚁”，全都吞进肚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还是年纪稍长的二宝，先回过神来了！
二宝看着陈兰那副意犹未尽的馋相！
二宝对陈兰说：“兰儿！你是不是还饿得慌？要不！你就再吃一只吧！
就一只！可不能再多吃了！
剩下的“灶蚂蚁”，咱们得留给奶奶和外婆吃，他们已经被饿得腿脚浮肿了！”
陈兰听二宝这么一说，陈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陈兰立马抓起了一只“灶蚂蚁”，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陈兰一边吃着，一边随手拿起一只“灶蚂蚁”，递给了二宝！
陈兰对二宝说：“二宝哥！要不，你也再吃一只吧！”
二宝虽然也感到饿极了！
但是，年纪稍长的二宝，最终还是经受住了这些美食的诱惑！
二宝摇摇头对陈兰说：“我就不吃了！这东西，我经常吃！我都吃腻歪了！你吃！你吃！”
等到陈兰把那只“灶蚂蚁”吃完了以后！
两个孩子，把剩下的“灶蚂蚁”平分了，他们拿着烤熟的“灶蚂蚁”，高高兴兴的各自回家了。
在饥饿的驱使下，陈兰和二宝，晚上经常的到处去逮“灶蚂蚁”！
二宝和陈兰，他们给奶奶和外婆带回来的那些“灶蚂蚁”！
为两位老人的身体，增加了营养！提高了身体的抵抗力！
两位老人的腿，竟然奇迹般的消肿了！
小小的“灶蚂蚁”！
竟然成了救命的神药了！
小陈继吃了姐姐给他逮回来的“灶蚂蚁”！
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作家的话
文章里的这些事情，都真实的发生过！
值得每一位中国人，一起来了解历史！了解咱们上面两代人的真实生活！
耐心的看完这部良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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