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不适
第三百零八章 不适
一场手术做得很不容易。
哪怕谢危没有洁癖，却也被这些黑水浓得反胃。
这并不一般黑色的水，非常黏稠恶臭，刺激着人的肠胃，让人反胃。
他想出去透气。
偏头一看，南卿芙却正在认真收拾，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她喷着酒精处理，将患者身上擦得干净。
“一会儿此处还得彻底消毒。”
南卿芙还保留了一小瓶这个黑色液体，打算仔细研制一番。
“我初步猜测，这些黑色的水，是从虫子身上排出来的。”
当然，目前还不知道若是任由着黑色虫子长大，会发生什么。
“它这么小一团，能排出这么多东西？”谢危感到匪夷所思。
“这就是一只寄生虫，吸取母体营养罢了，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气色很差，体虚，可他们家境不算差，至少吃喝都是正常水平，又都是健壮男子，正常来说不可能会这么虚，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营养都被吸收了，自身的营养不足，影响到了身体。”
宋无言自己动手得早，影响不大，但这二人可是任由着虫子待了三个多月了，营养也不知道被吸走了多少，毕竟虫子都长这么大了。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虫子，还是在宋淑清体内。
南卿芙猜测，南昱之这一次的试验，和宋淑清那个相似。
但宋淑清那个已经足够可怕了，能够将人的肉身溶掉重铸，实在可怕。
若真被他广泛应用，又能对付敌人，还能让自己人成为打不死的小强。
如此一来，大庆兵力再强，也会这样阴暗的法子给掣肘。
毕竟，人哪里有虫子生产得快。
一只母虫或许可以排出密密麻麻的几十个虫卵，若是有一百只，一日生产量便已经惊人。
更何况是对方筹备了这么多年的情况，对方储备库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
但南卿芙已经从中感受到了危险。
若是任由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谢危显然也想到了，神色不太好看。
“你有多少把握？”他问道。
“不好说，只能说尽快。”
南卿芙没有多问风观澜那边的准备。
若是明面上的武力，她不认为风观澜会落入下风，恶心的是南昱之他们就喜欢整这些阴暗东西，玩的全是阴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处理完这个病人，南卿芙并没有能休息，而是换了一身防护服，继续第二个病人。
她脱下防护服和口罩时，谢危微微凝眉，“你不舒服？”
南卿芙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一般。
“有点。”
她认真时，习惯全神贯注，并没有太多关注到自身。
谢危这么一提醒，她才感觉自己正在冒冷汗，有些呼吸不畅。
“若是不舒服，那边歇歇吧，明日再说。”
谢危望着南卿芙苍白的脸色，想要扶着她先坐下。
南卿芙摇头，“我没什么大碍，还是先做完吧，处理完我还得赶紧研究一番。”
“这些虫体已经变得很大了，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对他们造成生命危险。”
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能从虫卵长成拳头大小，这个速度实在惊人。
南卿芙想到了敬王。
他那个肚子可不止三个月，按照敬王闭门不出的时间，他怕是养了足足一年。
真是不怕死。
“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出事的应当不止这几人，怕是还有更多，难不成你都能今夜处理完？”
谢危神色不悦。
似担心南卿芙固执，谢危抿了抿唇，道：“要不，换我来。”
“你？”南卿芙讶异。
“我虽然没有亲自试过，但……应该可以试试。”
谢危这不算胆大，他自幼学医，天赋异禀，非常人所能及，几乎什么东西都是看一遍就会。
他看南卿芙做手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才由此一说。
南卿芙思忖了一番。
徒弟总该是要上手的，她也不能事事亲历而为。
而且取出虫子的步骤并不算难，谢危学武，杀人无数，剖腹对他来说应当算不上太难。
“好，我在旁边看着你。”
若是有什么问题，她也能及时处理。
谢危面色缓和了几分，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他没想到，南卿芙会这么轻易相信他。
看来在她心目中，他还是有本事的。
“你就在一旁坐着看，免得不适晕过去了。”
话音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太过于关心了，他又补了一句：“免得观澜知晓，指责我没关照你。”
“是是是，都听谢神医的。”
南卿芙哪里知道谢危心里的弯弯绕绕，她现在的确不舒服得很。
甚至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
不是发烧，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慌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谢危开始之前，还给南卿芙把脉了。
“怪哉，明明健康…”
南卿芙也觉得奇怪，她早上还好好的，没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状。
现在却觉得哪里都难受。
“先别管了，你先专心手术完，我看着你。”
谢危看她眼神清明，这才专心做起手术。
不得不说，谢危手法的确厉害，快准狠，丝毫不迟疑。
若是旁人看，谁也不会觉得他这是第一次做手术。
这一场手术下来，南卿芙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太完美了。
谢危是个天生的医者。
南卿芙莫名有种后继有人的感觉。
若不是怕被谢危打，她真想收他为徒。
最后收尾工作，谢危这才抽回了心神关注南卿芙。
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他微哼一声，“怎么，敬佩了？”
“敬佩，若是谢神医不介意的话，本王妃愿意收你为徒，实在孺子可教也。”南卿芙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谢危一哽，似乎没想到南卿芙能这么厚颜无耻。
“我比你年长，拜你为师，你也说得出口。”
南卿芙挑眉，“年长又如何？学无止境，学到老活到老，谁说年长的不能拜年幼的为师？你这是偏见。”
谢危撇开头，冷冷道：“你休想。”
想想他叫南卿芙师父，他顿时浑身洁癖疙瘩冒出。
南卿芙也就是玩笑话，让谢危给她当徒弟，她得多大脸。
他敢拜，她还不敢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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