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黑白颠倒

唐奇表示道：“请老领导兄弟放心，那伙人若是派人来林冈，离不开营川县和河北区。这两个地方公安机关的中层以上干部大多数是我的老部下，我给他们交待一下，查一查这些天有没有太宁那边来了解你的情况的人，了解了哪些问题。
        如果没有，让他们瞪大眼睛，来一个扣一个，来两个扣一双。你放心老领导，公安机关有纪律，严禁对公安机关内部同志私自动用侦查手段，他们查到局长身上，扣了也合法合规。
        你再与中华局长打个电话，他现在接了我那一摊，担任河北区政法分书记兼公安局长。”
        他所说的中华局长就是周胜利多年的兄弟李中华。
        周胜利依言给李中华去了个电话。李中华说道：“周大哥放心，林冈有唐政委和我守着，任何想通过非法手段搜集你的黑材料的人，都不会让他拿到黑材料顺利溜掉，担心的是他们很有可能会从农场直接过来，那阵子我们没有防范，被他们钻了空子。
        不过钻了空子也不要紧，只要不造谣，你身上没有他们如意的黑材料。”
        果然如李中华所预测，调查周胜利黑材料的公安人员已经去过林冈市，绕过当地公安机关对周胜利在营川县和河北区的工作和生活进行了暗中调查。
        至于他们为谁所派，又为什么周胜利在农场的事被他们无限放大写了匿名信，而对林冈的事情却只字没提？
        作者在此先卖个关子，后面自然揭晓。
        却说在薛宁接到省纪委书记电话的第二天，省纪委派到永安市的两个人就到了，带队的是省纪委常委、负责政法口的第三检察室主任水庆林。
        他们先与薛宁书记接上头，然后由薛宁亲自打电话给周胜利，告诉他省纪委的同志找他落实一件事，请他到常委会议室。
        接到这个电话，周胜利估计到是与公安内部有人到农场搜集自己材料的事有关。
        周胜利进了会议室后，薛宁先把周胜利与水庆林等二人作了介绍，然后对周胜利说：
        “水主任是受省纪委领导委派过来的，调查一件有关你在农场工作期间的事情。你是高级知识分子，在领导岗位上工作多年，能够端正对群众检举、上级领导调查的认识，还是那句老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说完了开场白，薛宁说道：“我那边还有几件急事要处理，你们谈吧。”
        说完起身要走。
        周胜利阻拦道：“薛书记对我了解不多，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希望薛书记能坐下来一起听听。”
        水庆林道：“周局长既然这么坦诚，薛书记如果没有非常要紧的事坐下来一起谈谈也可以。”
        薛宁坐了下来，说：“我不了解情况，给你们增加一双耳朵。”
        意为他只听说话不插言。
        水庆林是个老纪检干部，出自于职业本能，刚才还很揉和的面孔，进入工作状态后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也不绕弯子，请周胜利同志回忆一下你在农场几年的工作里犯有哪些错误？”
        公安、检察和纪检单位办案人员与人谈话一向注重扩大战果，心里明明是为一件事而来，偏就不说出，让被谈话人漫无边际地坦白自己的问题，把没有被掌握的问题也坦白出来。
        周胜利说：“我在农场工作三年，工作经验不足，政策水平不高，在农业企业改革的把握上和农场经营方面都犯有错误。但是上升到纪检部门调查的错误，我个人认为没有一件。”
        与水庆林一同来的那个纪检干部主要是做记录的，手里拿着笔，面前放着一摞记录稿纸，听到周胜利否认得很彻底，板着脸说：“周胜利同志，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不要上来就把自己身上的缺点全盘否认。”
        周胜利同样板着脸说：“我没有否认自己的缺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完人。但是一般的不足和构成违纪的错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比如说我在农场选择的改革路子现在证明是对的，有利于农场的发展，但是我却不敢说我选的路子是唯一正确的，是最好的。相比更好的路子，这就是缺点和不足。
        再用一个但是，不能因为我选的路子不是最好的，还有不足就说我的错误已经构成违纪。”
        水庆林道：“周胜利同志理论水平高，对错误、不足与违纪之间的界限分析得很清晰。我可以帮你提示一点：来信反映的的确不是你工作方面的问题，而是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
        周胜利没加思考就断然道：“如果说是生活作风方面，我只能说，连不足都没有。”
        水庆林再度提示：“你有没有在省城与年轻女子共居一室，长达数月？”
        周胜利说：“这件事倒是有，不是长达数月，是一个月多一点。”
        负责记录的纪检干部再度插话：“一个月和数月性质是一样的。”
        周胜利极为不满地反问他：“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共居一室？与几个女的共居一室？在省城单元楼房男女合租的现象是不是普遍？我认为无论办什么案件，在没有弄清事情真像的情况下就先入为主，给事情定性极容易出现错案。”
        “你——”
        纪检干部想反驳，却又觉得他的这番话无懈可击。
        水庆林给部下解围道：“请周胜利同志把这件事给我们说一说，但一定要如实说。”
        周胜利说道：“事情的真像很好调查，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好几个人。”
        他说道，国有农场与农村一样，每年都有粮食统购任务。但是完成统购任务以外的粮食如何销售，农民个人可以进入自由市场，国有农场却不允许。
        此外，九凤山国有农场除了耕地外还有十万亩山林和十五亿安全储量的特大型水库。如何把统购以外的余粮在不违犯当时政策的前提下消化掉，变成职工的收入，如何把山林和水库的资源变成商品，是我到农场后为农场订的第一个改革目标。
        我到农场的第一年，初步发展了千亩莲藕和千个养鱼网箱，第二年的重点便放在了打开农场所有农产品的市场方面。
        旧事重提，周胜利眼里闪烁着光芒，好像不是向办案人员交待问题，而是对自己往日辉煌的回忆。
        （感谢书友8M8241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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