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初见》的试映会聚集了几乎京圈最有影响力的媒体。
林简托了程书瑜的关系混了进来，她要在这里接触一下星空杂志的孙主编，这本杂志主要刊登文娱信息，本来林简是买了一页杂志宣传和微博宣传，但是策展公司说星空杂志的主编忽然就反悔了。原定给她的宣传位被国内更加有名的一个画家给截胡了。
在人影中，林简终于找到了主编。她礼貌交涉，孙主编也对这个新锐画家展示出来的专业性所折服，她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面露难色，“林小姐，不是我不愿意给新人机会，是我也需要考虑到杂志的调性，现在有无论是从报价还是从画家的名气上更加适合我们杂志的画展找我们做宣传，我真的是没有理由再继续与你的合作，如果您的画展时间上愿意等，我可以把之后某一期的位置让给您，您看如何？”
正当林简准备进一步游说的时候，一个男声道：“现在连插画师都要办这种级别的画展，可见真正的艺术在当代没落成什么样了。”
来人身着白色西装，满脸不屑。孙主编迎了上去，做了个介绍，“林简，这最近最火的新锐画家李锐。”
就是抢了她宣传位置的人。
出于礼貌，林简还是打了招呼，但是李锐的看法，她不能认同：“作为当代画家的杰出代表，我认为李先生不应该如此傲慢。插画师也是在用绘画表达情感和观点。”
李锐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也许是吧，但是你的可能不是。你的作品我见过。只不过是利用现在的国潮风，做一些唬人的噱头骗骗钱罢了。你可以看看和你差不多大的真正的艺术家的作品。”
“larrymu听过吗？”
林简一愣。
见她的反应，李锐意料之中，又多了一点鄙夷：“larrymu早三年前就在伦敦画展上展露头角，每一副画，都能感受到冲击和震撼。成名以后人家一直在自己的作画领域深造，和你这种只知道卖概念的插画师能一样吗？你们这样只知道迎合市场的，有什么资格办画展？”
林简表情复杂，“李先生，您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是在迎合市场？也许只是我的风格恰巧和现在市场重合，larrymu也许也会有天觉得除了油画、印象派以外，还有别的风格可能性，放弃以前自己的风格，去做做别的尝试呢？”
听到这个小姑娘毫不客气地点评自己欣赏的画家，林锐生气了，“你知道什么？”
身上什么东西软乎乎地碰了一下，林锐低头，一个蓝色的鲨鱼娃娃从自己身上弹了下来。
视线移动，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娃娃气的圆滚滚地看着他。
这种场所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小孩？
“孟希泽？”林简蹲下来：“郁先生带你来的吗？”
李锐以为是林简的小孩，更加不满了，一边整理被弄皱的西装，一边嫌弃道：“林小姐，就算你带孩子分身乏术，也不应该带着孩子来这种场合。”
林简不想和李锐多做口舌的纠缠，向孙主编眼神致歉后带着孟希泽和他掉落的玩偶，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小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呢？”
孟希泽愣愣地看着林简。
林简想着孟希泽这个孩子一向不喜欢表达，她换了种生动的方式，一边比划一边说，“就是和你在一起，高高的，脸总是板着的大人。”
孟泽希小手一指，林简跟着手指的视线看过去，郁斯玄在一群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男男女女中，推杯换盏，游刃有余。
见到郁斯玄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冷着脸，这种用浅笑着和所有人都谈笑风声的郁斯玄倒是让林简有些陌生。
看到林简和她身边的孟希泽的时候，郁斯玄果然嘴角的笑意就消失了。他拨开人群，长腿迈了过来。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这话问的是孟希泽。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四岁小孩，和一个能够正常交流的成年女性在他面前，他优先和这个小孩沟通。
看来郁先生对自己的印象是有够差的。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就算自己是一个要价过高的前员工，这应该也不至于。
“我来这里有点事正好碰到小泽。”孟希泽抱着小鲨鱼躲在林简的腿后面，林简看了有点心疼，忍不住说：“郁先生，小泽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我希望你能多关注一下小泽的喜好”
林简蹲下来，将孟希泽抱了起来，她今天穿的长裙礼服是半漏肩的，剪裁得体，能非常完美地勾勒出身材。即使这种裙子没有其他礼服那么麻烦，活动很自由。但是抱起一个小孩多少会有点皱褶。一般女宾连包的大小重量都精心挑选，搭配服饰。这样的举动也让郁斯玄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他在下面，都需要仰着头看着上面大人的举动，在他的视角里面，大家都和大柱子一样来回晃动，小泽本来就缺乏安全感，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会很不安。郁先生，他乱跑，应该是在找您他需要找一个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
想到去世的胞姐和与她六七分相似的小泽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郁斯玄难有涟漪的心也忍不住软了一下。
他将孟希泽从林简手上接过来。孟希泽坐在郁斯玄的左手臂上，双手抱着郁斯玄的脖子，手指还勾着自己的鲨鱼娃娃，从视觉上看，郁斯玄的耳朵旁边就勾着一个愤怒眼的鲨鱼玩具，想到郁斯玄平时的严肃样子，这个画面还挺滑稽的。
“噗”林简忍不住笑了出来。
郁斯玄：“你笑什么？”
林简捂了捂嘴，让自己不要那么失礼，“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眼前的女人低着头，漂亮的手指轻捂着嘴唇，从他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她的颈部的弧度。《初见》样片里的女主角有个镜头，女主侧回头，观众只能看见她脸部的轮廓和颈部的线条，然后一个侧脸浅笑。郁斯玄一直觉得那个镜头缺了点什么。
那个镜头里如果是这张脸郁斯玄忍不住将眼前的女人和初见的镜头放在了一起。温柔的山村夕阳下，眼前的女人回头，发丝轻盈地飘动，微微遮住姣好的脸部轮廓。明明没有说话，但眼神晶莹剔透，像是含着无数的情话等待吐露
“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林简低头检查。
郁斯玄乎得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
郁斯玄转了身，脸颊有些热。“没什么”刚刚他
孟希泽的小手搭上了郁斯玄的侧脸，“热的。”
郁斯玄另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孟希泽肉嘟嘟的小脸，侧着身子说：“无论之前多么不愉快，这次还是要谢谢林小姐。”
“郁先生不用客气。”
“林小姐？你认识郁先生？”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林简转身，原来是刚刚谈合作的孙主编。她不是一点阅历都没有的小孩子，林主编的这个语气，她大概知道什么意思。
“不算熟悉，我们之前可能还有点不愉快。今天只是偶遇。”
“哦。”孙主编快速打量起了林简，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林简的外貌确实过于出众，刚刚郁先生的反应可不像什么陌生人。在这个圈子她见得多了，这种颜值出众的小白花，指不定就是哪家的金丝雀。金丝雀虽然能力不大，但至少在笼子里的时候，是她得罪不起的。林简口中的之前的不愉快，也许是人家之间的小“情/趣”。
但是人家不说，没必要拆穿。
“林小姐的画展的合作我想起来，其实下一期的合作还有很多细节没定，要不然我们可以商量加入林小姐的画展信息。”孙主编加了一句，“在林锐前面。”
“谢谢孙主编的好意，但是下一期对于我的画展还是太早了。”林简估计孙主编还是误会了什么，她拒绝是两个原因一是时间问题，还有就是她不想因为这个误会挤掉别人的合作。但是她知道全部拒绝孙主编面子难做，“这次很可惜，但是以后我还有画展还要仰仗孙主编宣传合作了。”
难得这种身份的人这么懂得规矩，孙主编很欣慰，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确实什么都定好了，真重新搞确实麻烦又得罪人。本来她对林简的印象也不差，这一来就更好了，从小包里掏出了几张名片：“这些是姐妹杂志主编的联系方式，也许他们那里你要的时间段的合作还有空位，你去试试。”
这真是额外收获了，连忙双手接过名片道：“谢谢。”
林锐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孙主编，刚刚孙主编正在和他谈画展的事儿，看到那个十八流插画师和郁斯玄一起讲话就走过去了。
他在的位置正好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托着酒杯，抿了口酒，看着两个人交换了名片。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切，不入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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