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4
一直没见陆祁深来过，姜岁安就像一千零一夜里碰到渔夫的恶魔，感动过后有点恼火，细想才发现只有自己去，他从来没来。
所以他会不会觉得很烦，偏偏邻里邻居的不好当面说，就一直忍着，其实心里呕血得要死。
可是他又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比较独，但是比谁都温柔细心。
陆祁深搬到碧园小区后，流浪动物出现的概率大大增加。
起初有人抱怨野猫不干净，他就把猫窝迁到附近的公园里。
后来碰上几次极端天气，小区里的老人也见不得小动物这么可怜，在物业说了说，又让流浪猫进来了。
说起来姜岁安第一次赚钱，是给猫猫狗狗治病。有人开店可能会抱养一只猫招财，也就是在家里或者店里做个窝，让它们多个去处，治病的钱会报销掉。
没算过账，陆祁深说多了就是多了，都会变成罐头。那好像不能称为赚钱吧，反正怎么花都是花，开心就好。
木恒也是这样，不愿表现出家庭困难，贫困生也没申请，每天早起两个小时跑步去学校，就为了一天省个几块钱。
那我呢，又哪里可怜，得到他的关注，姜岁安心里想着。
所以呢，是可怜吗，还是习惯了呢。
“咴，想什么呢。”
一双大手在眼前乱舞，在座位上留下一道黑影，篮球跨在腰间，把光遮得严严实实。
心情不好，晒晒去寒气。现在被打断了，姜岁安气呼呼地说到：“想我的桂花饼。”
没事了，估计都到分解者那了。
顾萧山嘿嘿一笑，篮球抵在指尖打转，得意洋洋道：“走啊，看哥哥打球去。”
体育课看过，就顾萧山球技好一点，有人运球还能运丢，急得姜岁安心里狂喊“我行让我来”，看着实在生气。
她随意摆摆手，不太想去。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别啊姐姐，你不去我实力得减半。”顾萧山把篮球放桌上，趴在上面装可怜，瘪着嘴委屈巴巴道：“打体育班的本来就可难可难了。”
体育班那裴觉肯定在，更没意思了，就十一班这两下子，纯属被虐。
姜岁安换了边趴着，用力甩手驱赶他。
“呜呜呜我好可怜啊，被你框去做宣传委员，以后指不定多累呢，你现在连球赛都不愿意理理我，以后更指望不上了。”顾萧山凑到她耳边干嚎，装模做样地抹着眼泪。
演得太假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在笑。
那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兄弟，还真能不管不成。姜岁安木着脸抬头，绝对不是因为宣传委员，“看看看，现在就去。”
“够意思啊，”顾萧山一手搭肩上，大力揉乱她的头发，“赢了请你吃饭。”
怎么说呢，这必赢不了啊，校队有一半是体育班的。困难是可预见的，姜岁安宽慰般拍拍他的背：“他们不值一提。”
“英雄所见略同。”
强笑完开始紧张，顾萧山深吸一口气，脑袋随着鼻息吐出而耷拉下去，有些萎靡不振。
姜岁安只到他肩膀，正好能看到失落的脸。他好像真的想赢啊，不过这是团队游戏，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小山哥，要是输了，我请你吃饭。可不能为了坑我的钱打假赛啊。”
难得她乖巧，摸头的手力道轻柔，所到之处仍整整齐齐。
顾萧山侧过脸对上笑盈盈的杏眼，一把勾过人，抓住她的脸捏着玩。
“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找贵的。”
姜岁安瞪大了眼，“你别是就等着我这句话吧。”
“真聪明啊。”
“啊啊啊啊啊顾萧山我后悔了。”
“那不行，你给我加油喊大声点，说不定就赢了呢。”
“呵，那我不去了。”
“哦，那你书包不要了。”
“别跑！”
姜岁安无奈地撑着膝盖喘气，年轻真好啊，带着篮球和两个书包还跑那么。
“还行吗。”顾萧山远处观察了阵，不像有诈，倒退着回来搭把手。
姜岁安实在是没力气，安静地压在他手上喘气。稍微好点了，一把扯回自己的书包，气愤地往他身上砸，“跑什么啊，累死我了。”
他乖乖挨了一下，嬉皮笑脸地拉着她往前走。
一路跑到操场，再往前几步就是今天的比赛区域。一路上打各种球的都能看见，还有几个高三的年级榜熟面孔，挺热闹的。
秋天傍晚霞光似火，或一片金光，主要没那么多雨水，是运动的绝佳天气，和煦而明亮。初中每天泡在操场疯玩，高中没来过几次，居然有那么多人吗。
姜岁安像极了没见过世面，左顾右盼，满脸新奇。
顾萧山对面站了一堆人，这边才稀稀拉拉几个，顿时更是没底，慌乱摇摇她的肩膀，“我紧张死了。”
他凑过来脸被一巴掌按回去，姜岁安面无表情的拉开肩上的手，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第七次。
“你再扒拉我，真的要打人了。”
五点半下课就被拉过来，结果他六点半才比赛啊。
为什么紧张一定要搂着人，还能吸取阳气不成。
安静让他吸会，对面的人来了，一个个板着脸酷得很。
中间有个人畏畏缩缩的躲在人堆里，一身花哨的打扮是往死里踩学校的红线。
姜岁安都顾不上顾萧山再度搭上来的手，站在原地往对面望，要不是线拉上了，她可能要横穿球场去看个究竟。
裁判的哨声吹响，顾萧山故作轻松地说着：“记得给我递水啊。”
姜岁安敷衍点点头，抱着手死死盯住那个爆炸头，走到裁判两边终于看清他了，耳朵上少说有三个耳洞，烫了个不知道什么卷，丑绝人寰。
行啊裴觉，一个学期没见，那么时尚了。
裴觉面对十一班，自然接到她冰凉的视线，或者说之前就看到她了。发现危险躲到人堆里，现在是没办法，笑一下算了。
第一小节没得说，十一班刚组的队，就体育课一起打过两次，平均质量不高，打了个0：10。
中场休息姜岁安去给顾萧山递水，心疼地给他擦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以前她就是这个角色，累得不行还赢不了。
作为班级的一份子，揭点对手的老底的正常的对吧。她回忆起对面的毛病，认真说到:“对面得分手，啧，那个爆炸头，投三分一定会换左手，灌篮惯性右走。14号防人有问题，左转转不过来。你可以传给3号，我之前看过他打球，投篮挺准的”
顾萧山在温柔乡里醉了几秒，一通说教砸昏了头，仔细听都挺有用的，把队友也招呼了过来。左右都是休息，听听也无所谓。
哨声一响立刻上场，也说得差不多了。她猛灌一杯水看向裴觉，在脖子间比了比。
球是打得少了，但他还是那些坏毛病，以前能治，现在也行。
一开场就被针对得死死的，第三个球被劫走，回防途中裴觉朝场外比了个手势。
拇指搭在小指第一节，大声控诉着姜岁安的卑鄙。
裴觉不能拿球比分增速稍缓，也不好看。
3：12，赢是不可能了。
打球嘛，高中生不就看个精气神，姜岁安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十一班，加油！”
边上的人赶紧组织起来。
“一二、十一班，加油！十一班，加油！”
“顾萧山好帅啊。”渐弱的加油声里，它异军突起。
姜岁安赶紧捂住嘴巴，正常音量喊了句，结果刚刚开了嗓，有点明显啊。
正运着球的顾萧山如有神助，左过一个人至篮下，贡献了本场第一个灌篮。
灌篮得分不高，但是观赏性极佳，一个暴扣打出浑身热血，场外一片喝彩，乘胜打气。
“十一班，加油！”
“顾萧山好帅啊！”
这次真不是姜岁安喊的了，是隔壁桌的男同学，一样非常震撼人心。
那来都来了，她也跟着喊好帅啊。
一连进了三个球的顾萧山开始体力不支，奋力回防，除了开场裴觉投了个三分，别的都是篮板。灌篮得分后，投球都少了，比分差太大，对面慢悠悠耍人玩，拿球就灌篮。
倒也给了机会，十一班进了几个罚球。
“咻——”
终哨一响，比分停在了11：16。
比起昨天和体育班打的好多了，姜岁安没空关心这些，顾萧山摇摇晃晃这走来。
这么高个壮汉，她驼不住啊！
好在他还站得住，水也能灌，猛得像头牛，很有生气，很让人放心。
“行啊山哥，本场得分王。”姜岁安打趣到，“想吃什么，超过十块我就当听不见。”
顾萧山转个方向，用矿泉水稍微洗洗汗湿的刘海，薅出个大背头。刘海封印了多情的桃花眼，掀开颜值翻倍啊
诶哟不错哦，姜岁安掐着嗓子喊到：“顾萧山好帅啊。”
回头是矫揉造作的小花痴，顾萧山用毛巾干擦手好几次，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喊疼也不放。
偏偏他一身汗，姜岁安不想打人，只好去揪手，结果拉不开，脸更疼了。
球场上的人散得差不多，酝酿起泪意。
等灯一关，姜岁安空口白嚎：“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一边等着解释的裴觉灰溜溜的走了，留顾萧山一个人头疼，怎么哄都不行。
打球的人可以不上晚自习，她不是，得上。饭没捞着，喜提禁言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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