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厕所里的聊天记录
f中有很多不成文的传统，一个是晚自习的时候，就算不是班主任坐班，也是需要去班上转悠的。另一个就是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学生是不能回头的，不管后面有什么动静。
ab班除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不一样，其他的代课老师都是同一个，并且都是优质教师。
f中的教室办公室都是按照科目分的，数学老师在一个办公室里，语文老师在一个办公室里，以此类推。而ab两个班的老师却是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说这样是为了方便交流。
年级主任兼物理老师范德华站起来，对着曾俞童说：“曾老师啊，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去a班看看？”
曾俞童点点头，此时秦家逸突然叫住了冲向门口的范德华“范主任，我也想上厕所，等等我。”走向门口的时候，抽空回了个头，“曾老师，帮我也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去上厕所了，曾俞童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说：你们咋不手拉手呢？
但，曾俞童并不会说的，一是因为范德华是年级主任，不能得罪，二是因为他之前是自己的班主任，要尊重。
曾俞童收拾了一下，先去b班看看，再去a班。
九月是很燥热的，就算是晚上，没开空调也是没办法活命的，开空调要关好门窗才能有最好的体验，于是牛逼的校领导将教室的后门弄成了静音的，就算是随意在后门开关，也是没有声音的。
b班的晚自习还在上课，曾俞童只是站在后门看着，除了站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廖卓看见了，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我们来看看这个东西里面有什么官能团。”廖卓继续看着习题集。
“氨基。”
“羧基。”
“黄焖鸡！”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曾俞童站在后面忍住没笑出声音，廖卓没忍住笑出声了，说：“苏沁，你是不是饿了啊？”
刚才回答的那个女孩子点点头，说：“有点。”
廖卓没再理她，继续讲课。
f中教学区的厕所是没有分教工和学生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厕所，两个就这样肩并肩就差手拉手走到了厕所，里面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丝毫影响不到两个人聊天的热情。
秦家逸关上隔间的门，就听见范德华干呕了一声，立马冲出来的动静。
“怎么了范主任？”秦家逸没带一点关心反而还有点“你快告诉我，让我嘲笑一下”的意味。
果不其然，范德华说出来的事情让秦家逸哭笑不得。
“这届学生什么素质啊，都不冲厕所的吗？别让我抓到。”
“厕所没有摄像头，你抓不到的。”秦家逸嘲笑道。
范德华之前是自己的班主任，再加上现在是同事关系，秦家逸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范德华选了另外一个干净的厕所蹲着，回应着他的嘲讽：“你能找到吗？”
“不能。”秦家逸很肯定的回答：“不过我能确定干这事的是个男的。”
“要你说？”范德华五十多岁了，竟然还能被这个三十出头的人无语到。“男厕所的事情难道还是女生能干出来的？”
秦家逸不说话了，安静的蹲坑，没过一会儿范德华叹了一口气。
“咋了范主任？”秦家逸知道范德华想跟自己扯皮几句，就顺着他的意问了一句。
范德华说：“没什么，老毛病了。”
“痔疮犯了？”秦家逸问。
范德华：“是啊，疼死了，过几天去医院割痔疮，你要一起去吗？”
秦家逸：“割痔疮第二颗半价吗？”
此时此刻的a班，由于范德华不在，他们现在都窝在一起玩耍，丝毫没有察觉出现在后门口曾俞童。
全班没几个在学习的，反而那些低头写作业的就更容易被站在后面口的班主任发现。
曾俞童走到杨迦霖的后面，看了他半天都不见他动笔，他的头还有点头要从手上掉下去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说：“你是做题还是做梦啊？”
这句话给杨迦霖压迫感，让他像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了一般哆嗦了一下，也是这么一下，刚才在还在玩的同学们瞬间变成了好好学习的乖孩子。
曾俞童在班级里面走了一圈后站在讲台上，即使什么都没说，也能将a班的同学们吓得够呛。
“你们怎么回事？反了天了是不是？”曾俞童让他们都停下笔，不要装模作样。“不穿校服的，玩手机的，看小说看漫画的，比比皆是，刚开学不要学习是不是？”
曾俞童点了点讲桌，说：“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交上来。”
全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曾俞童站在讲台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过一会儿，有了一个带头的将手机交上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曾俞童看着每一个上讲台交东西的学生，再核对刚才记住的，都交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开口。
“全班二十一个人，十部手机，三本漫画，三本小说。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曾俞童语气很平和，每一句话都不带有波动的。“很闲是不是？”
“语文两套试卷写完了？三千六百个单词背熟了？物化生习题集做完了？”曾俞童继续道：“能耐啊，天天嚷嚷着没时间写作业晚上通宵写作业，感动天还是感动地啊？”
曾俞童说话不带任何情绪，却字字都说到了点上，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听到心里去了。
“蒋欢，你的校服呢？”曾俞童看着坐在教室正中间穿着黑色吊带低胸裙的蒋欢。
“衣服洗掉了。”
曾俞童：“校服这么吸水？三十度的高温挂一天都不能干？”
“真没干。”蒋欢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那你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曾俞童看着她语气还算平和，但没有任何表情。
“老师，我这是穿衣自由。”蒋欢表示自己穿吊带裙没有任何不妥。
“穿衣自由？”曾俞童：“中学生在学校，没有穿衣自由的说法。”
“大学生都能”
“你是大学生吗？”曾俞童还有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在大学期间，也没有那条校规上写了学生在上课时间穿吊带裙是合理的。更何况，你是高中生，高中生不穿校服，在教室穿吊带裙，你觉得很合理吗？”
更何况你穿的还不能算是吊带，系在脖子上，后背全部露出来，这跟肚兜有什么区别？
“别让我再看到你在教室穿这种衣服。”说完，也没有管放在讲台上的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蒋欢对着曾俞童离开背影大喊道：“我穿吊带不好看吗？我为什么不能穿？”
曾俞童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而范德华和秦家逸都上完了厕所。
秦家逸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刚才发过来的资料，无意中看到自己那黑白色的大头贴，郁闷道：“这照片怎么弄得跟犯|罪|嫌|疑|人似的？”
曾俞童的办公桌在他的右边，听见他这么说，也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那本f中教师资料，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然后又看了一眼他的，接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家逸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脆枣递给他，他很自然的接过了，然后打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一边吃着脆枣一边翻看着a班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并没有看到蒋欢的成绩。
“范主任，那个蒋欢去年没有考试吗？”曾俞童抬手挥了一下，让范德华知道刚才是自己在说话。
范德华想了想，说：“蒋欢？那个新来的？她是校长塞进来的，不也不清楚。”
曾俞童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秦家逸也听见了，说：“第一次听说ab班能塞人进来。”
刚才在b班上课的廖卓这个时候也说话了。“是啊，a班那个新来的，每天上课都要跟我抬杠，自己听不懂还说是我不会教，曾老师，这个学生可是个刺头啊。”
“嗯，我知道。”曾俞童把她穿吊带和刚才跟自己抬杠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范德华没忍住，冲出了办公室。
范德华走后，廖卓继续说：“这个进度老生要跟上也有点吃力，更何况一个基础这么差的，进来简直就是受罪的。”
这个时候秦家逸凑过来问：“那个蒋欢挺厉害的啊，还敢跟你顶嘴。”
曾俞童扭头看着他，冷冷地道：“你也很厉害。”
言外之意，你也敢跟我顶嘴。
秦家逸却没有听出来，说：“那是，我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
曾俞童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鼠标点开基础习题集app，在上面翻阅着基础习题，还顺便点开了加强版习题集。三节晚自习下来，才将他想要的题目找出来并且打印出来了。
晚上，曾俞童洗漱完了后就待在房间里面，将带回来的两本习题集用黑笔写出答案的详解，用红笔写出考点。
直到秦家逸来敲门，曾俞童才回过神来。
不想去开门
“没锁，进来。”
得到允许后，秦家逸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屁颠屁颠地跑进来。“曾老师在干嘛呢？还不睡觉？”
“你过来。”曾俞童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说：“这道题目是这个答案吗？我算出了两个答案。”
秦家逸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曾俞童同意让他进房间，虽然是问题目，但有过总比没有过好。
走到曾俞童身边拿起他递过来的小册子，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曾俞童也没闲着，继续将那道题目在脑中过了几遍，最后都是自己算到的那个答案。
“我总感觉这个答案不对。”半响，秦家逸才开口：“但是你的方法也没错。”
曾俞童说：“这是我想到最简单的一种方法。”
秦家逸：“有没有用过求导的方法？”
“立体几何你用求导的方式？”曾俞童有点不可思议。
“□□的坐标是个函数，或许可以呢？”
听见这话，曾俞童起身让座，表示你行你来。秦家逸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干净的纸上面写着，曾俞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落笔的地方，紧跟着他的思维走。
此时已经很晚了，无论是屋内屋外，都非常的安静，仿佛世界上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秦家逸有点卡住了，叹了一口气：“算不出来。”
“你都还没算完。”
秦家逸：“这么复杂，放弃了。”
曾俞童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在考试的时候遇到这样的题目应当立即放弃然后下一道的。
“你哪找的题？这么恶心。”秦家逸翻看着前面他写过的题目，又看了看后面空白的题目。
书桌旁边就是床，自己的椅子被这个家伙霸占了，并且某个人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他就顺势一躺，直接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说：“历年的高考题目里面找到的。”
秦家逸半天都没有回答，等他正准备起身送客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身上还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曾俞童有点差异，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事实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往床上一趟，就睡着了，而秦家逸离开之前还给自己盖了一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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