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十四、“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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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们坐到沙发上撸猫，随手用手机刷英语版的新闻。
宁静祥和……
非也。
主要是我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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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堕落了，还真就每天的运动步数不足100步。
好好一间房子，随便找个地方看都不正经，引人浮想联翩。
回顾这些天的活动轨迹。
卧室→浴室→客厅，这是白天版的，晚上就刚好反过来。
不是在去浴室的路上就是在去卧室的路上，虽然不一定非得那什么，我也是有收敛的！有时候只是单纯睡觉。
但没有区别啊！都是在床上啊！
看看我住进来有没有练过台词，有没有健过身，言柏有没有写过一个字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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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统统没有。
纵欲是会短命的！
我扶着额在心中默念三遍，本来就比我老，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想和他多待几年、几十年。
及时行乐是一方面，但是命重要，稿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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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因为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一个男人的家居然没有switch和ps4，那他还是男人么！
所以我们要怎么促进感情？打4399双人小游戏？
那也太惨了，b站可是有位up主连着好几年七夕都自己跟自己玩《树林冰火人》来着，我个有对象的人，总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难道我真要仿照他一个人玩双人版黄金矿工？
唉……我好想念我宿舍的sw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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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没出门，一直在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从小，我妈就教我要礼尚往来。
谈恋爱不能称为“礼尚往来”，而是相互付出，没有光享受的道理。
我查银行卡余额，还算充足。片酬已经结算了大部分，我留够了给家里的部分，其余没细算，除却零头，剩下的都给言柏转了过去。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我起身，找吸尘器。
保护身体，从今晚住客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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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言柏靠在门边，举着手机晃了晃：“这是什么意思。”
又含笑说：“当住酒店结房费呢。”
我扑哧一喷，知道他是开玩笑，就着他的话，顺势走近，勾起他的下巴。
“哦？不像么？连特殊服务都有。”
言柏捏住我的手指，揽住我的腰，说：“这位客人，特殊服务还满意么。”
是我低估了他，浪还是言柏浪。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总不能在你这儿蹭吃蹭喝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他说：“非要跟我算这么清？”
我说：“不是算不算得清的问题……”
言柏不语，勾勾手指，让我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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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我到书房。
言柏拉开一个抽屉，我定睛一看——
全是手表领带胸针之类华而不实我从来不会买的东西！
跟谁学会的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态度？？？
我反问他：“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耸耸肩，说：“你是榜一啊，我欠你的。”
你就是逻辑大师？？？
“怎么能说是欠呢！”
他一脸理所当然：“所以能把钱收回去了么。”
以牙还牙。
“……哦。”我默默接受了他把钱转回来的事实，一看，却不是我原来的数目。
擅自扣掉了五百二十块。
言柏这种身价，我用五百二十块就打发了。
用“我爱你”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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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吸尘器的手柄不知所措，他拍拍我的头：“我知道你跟我住是为了什么，而不是为了蹭吃蹭喝。”
“要不这样吧，你来负责日常开销？”
“好啊！”
于是我打开淘宝，一股脑加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清购物车的时候发现还有条小裙子，我捂住屏幕，偷瞄言柏。
言柏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恩，很好，什么都没看见，不然我还真没法解释。
“你要买点啥？！”
他望天思考，最后说什么都不缺，却马上改口说“缺”。
“缺啥？！我买！！”
“缺……”言柏盯着我的眼睛，而后幽幽地说，“晚上用的。”
！
我锤他。
“晚上个头！”还管不管身体健康了！
我转身就打开吸尘器呼啦呼啦装模做样地吸。
鬼才信他客房落灰的假话。
言柏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按停了机器，不开口我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解释道：“言柏，为了你的生理健康呢，我们、先冷静几天，懂我意思吗？”
他张口又闭上，又张口，再叫我大名。
哦呦，不就是叫我大名么，我会怂么？
我应：“爷爷在此。”
言柏淡淡地说：“你要住这间？”
我点头：“没错。”
言柏捏下巴，沉思：“难道是我技术不好。”
“噗……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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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是想和他讨论什么来着？
又开始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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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重要。”
言柏盯着我，大惊：“不重要？”
此不重要非彼不重要，我实在懒得解释，也不想停留在这种奇奇怪怪的话题。
不能再被他绕进去！
我重新整理好思绪：“言柏，你看看咱俩，是不是很颓废！你是不是从来没写过稿子！”
“所以，咳咳！”我挡住客房门，“此房是我扫，此门是我开，要想进……不，你暂时别想进！”
他逼近一步。
我后退。
再逼近，我迎男而上：“停！要不然我们今晚玩游戏吧？怎么样？”
“什么游戏。”
“任天堂！马里奥知道吧！唉你家连游戏机都没有……”
“我现在下单。”
我忙阻止他：“不了不了，我家有，刚好我想回去取点东西。”
“什么时候？”
“现在呗。能不能把车借我开一下啊。”我抢先说，“你别说要送我啊，搞得我跟巨婴一样！”
言柏说“行”，起身去拿车钥匙，“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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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宿舍不大，很好打扫，收拾完客厅我才开始整理我的卧室。
墙角堆着的杂物堆得太乱，我把它们搬起来，不小心掸起灰尘，它们被无数阳光穿透，再碎裂成微粒钻进我的鼻腔中。
我被呛得忍不住咳嗽几下，边拂去杂物上的灰。
杂物……
我看着我的吉他，它也被我归进杂物的行列。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擦好，还坐在床上摆好架势了。
“啧。”
好久没弹，还有点手痒。
学吉他无非是为了营业，毕竟我没有从小练过琴。我尝试着拨了拨弦，没调音，效果不太好。
出于习惯，我顺手调好音，再把它装起来。
……所以我调它做什么，多此一举。
“叮咚——”
有消息。
老古董：[几点回来，在家吃么]
窗外的最后一抹黄昏散去，渐变着溶于夜色。
居然都这个点了！我竟然搞了几个小时的卫生！
我戳回去电话，说：“我房子落灰了，打扫了半天，马上就回去了，给我留饭哈！”
“好，想吃什么。”
我随口说了俩菜，言柏厨艺还不错，独居老男人（在遇到我之前）的自我修养罢了。
我眼珠子乱转，瞟一眼床，瞟一眼手机。
“那你继续收拾……”
“等等！先别挂！”我开了免提放下手机，重新把吉他抱回怀里，“言柏！你之前是不是说老子唱歌跑调！”
电话那头的人装傻：“我说过么？”
“嘁！你听好哈，听老子到底有没有跑调！”
……
我稍作思考，切到百度找谱子，手指动着在心里演示了一遍。
是一首很适合唱的歌。
“喂？”
他的话音未落，我拨弦，那边立马静了。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我和作词者的心境不同，这歌词也不尽然，情感基调和我的状态完全相反。只唱了一句，就觉得歌词太过伤感，干脆改为哼唱，只弹伴奏。
直到“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是歌词，又不是歌词。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决定唱点什么的时候，就想起了这首歌。
这是我想告诉他的，不厌其烦，不可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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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半天了，一点回应都没有，搞得老子身上起鸡皮疙瘩。
真是死人，会不会夸我一句啊！
我试探道：“……喂？”
言柏呼了口气，由颤抖到平稳，他说：“我想到一句话。”
我不禁猜测，以他的词汇量和知识量，夸起人来不得比彩虹屁还彩虹屁！
至少也得吟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吧。
内心得瑟，但我表面强装淡定：“哦。什么话。”
“想到——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什么鬼！
我嗔道：“哎？！你这是不是埋汰我呢！”
他笑笑，说不是。
“我是指，非常好听。”
“就算你现在说要拿走我的命，我都认了。”
早点回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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