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丧)后处理1
门前这一阵可怖的喧闹声,终于把睡觉中的儿子、儿媳给吵醒了,两人着着睡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抱怨着:“一清早的中了什么邪了?鸟走了人又来吵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媳妇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看着门口瑟瑟发抖的物业阿姨。感觉事态不妙,又好好奇的踏出了门廊、安全通道里传来了婆婆和喜子的哭泣声,她试探性的推开了手动门、看着婆婆蓬乱着头发哭天抢地、一旁的喜子则不停的抹着眼泪。“孩子爹、老公你快来呀。”坐在客厅里打着瞌睡的儿子睡眼惺松的走了出来,妇媳指着通道、一言不发。他将快自动闭合的门用一推,撞击到左侧的墙上。惊得正在悲戚中的喜子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俩夫妻、那眼神里满是埋怨、指责。人在世时,不觉得与枕边人和睦相处的可贵、每日的争吵真恨不得把对方掐死、可真一走了就是被带走了半条命、人心里像是没有了着落。宁母满腔的怨恨及愤怒也消逝了、原本以为她没有悲伤的,可真触摸到这具冰冷的尸体,却远没有她怒骂宁父时的那种意愤难平,必竟是在身边躺了几十年的人,心里竟也牵肠挂肚了起来。
秋宁浑浑恶恶的醒来,额上的热度未退,凌远在一旁悉心的照料着。操劳加伤心过渡,她终于扛不过身体的过渡消耗,忽冷忽热的一晚上,迷迷糊糊的半醒状态。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是父女连心的感应,她躺在床上总是格外的悲怆、她心里勉强的安慰着自己,又伸出手摸了摸凌远的脸、干脆搂着他的脖子拥在一起。大宝拿着振动的手机递给了秋宁、大眼睛盯着妈妈盼着妈妈的赞誉。他看着妈妈把电话、气恼的挂断了,秋宁不想因为母亲而再渡受到干扰,她想过没有纷争的日子。挂断的电话又一次的响并伴着一条简讯,秋宁舍不得凌远的怀抱,拖着病体斜躺在怀里看着简讯。“姑姑、爷爷突然去了,在租住的房子旁,您跟姑父速来。”秋宁猛然的坐了起来,将手机的简讯丢给凌远,换了一件黑色素雅的衣服、不一会儿一家四口出现在出租里、拥挤、围观的物业多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商讨着解决方案。凌远携着秋宁凑上前去,看着那具倦缩着完全疆硬的身体,秋宁掩面而泣、看着他睡在安全通道内,她满眼的愤怒的冲着兄嫂及母亲怒吼着:“他为什么会睡在这儿?你们谁能解释解释。”母亲的脸上有着两条泪痕默不作声的坐在尸体旁、兄嫂则在一旁沉默不语。气氛杂乱、物业将围观的邻里都驱散后,封锁连接上下通道的现场。
物业管事的人拍了拍凌先生的肩膀,与其商讨着转运尸体的事宜。户主得知道此事便觉得晦气更是强制尸身不得入屋,并收回房屋租住的权限。左邻右舍便是怨声载道,物料责令着当日尽快处理。一时慌忙的凌远求得物业的指导,当他缓慢的走到秋宁和岳母的身旁时。“物业要求必须当天内处理好尸体的安放处,现在将尸身冰运至老家办理的路已行不通,只能将尸身火化后,再包车送到老家举行葬礼。”岳母满目狰狞的看着凌远,他示弱性的后退了两步。火葬场两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穿过隔离线,取出白色帆布袋将死者装袋入睑。宁母突然复活了,她眼珠左右的转动,一把扣住了防护人员拳打脚踢、而被抬起来的尸身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宁父那圆睁着的眼睛像鱼眼一样失去了生气、直勾勾的注视着楼梯通道。现场的状况一渡的混乱。宁母惊慌的与防护人员对峙中看到那死不暝目的老伴,吓的打了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秋宁哭哭啼啼的看着这张面如死灰的脸、看着那双已完全暗淡的眼睛、悲痛的晕厥了过去。宁母彻底的摊软了,只是哑口无声的看着白色帆布袋拉上袋链的那一刻,那双死灰白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通道。
物业人员也逐渐的散去、现场仅留着兄嫂、宁母呆在原地默哀,秋宁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淼淼抱着大宝在一旁焦急的等候,她眼神毫无光彩、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连喘息都让她觉得奢侈。悲伤、痛恨、懊恼等等,神情都在她的脸上一遍一遍的演义。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为什么死在离家200m的楼梯转台上。父亲睁着的眼神显露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她的脑海里有着太多解不开的疑团、脑里最强烈的呼声便是在血脉亲足里边唯一能给她温情的人没了。她头疼并尽量的避开思考、对于痛失亲人的秋宁来说,墙钟转动的嘀声给内心的囚徒送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煎熬。
宁母痴呆的躺在老伴去世的地方、不吃不喝的躺着,喜子则跟着姑父忙进忙出的、他深夜归来在楼下一遍又一遍的徘徊着,长叹声、抑面而泣后、透着泪水模糊的眼球看着灯火通亮的家里。他不想回家、甚至对家人有种深深积怨,阴阳两隔竟如此的简单、杀人者却流着鳄鱼的眼泪。他走到了一处长椅旁,平躺在长椅上。蚊虫的嗡嗡声扰着他更加的烦闷,他坐了起来愰动着脑袋、物业管理加强了巡视、连哄带骗的催促、劝告着喜子回去。他无奈的抬着再瞅了一眼家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的转着圈,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敞开的门口、家里没有了责备、窃窃私的声音。他走进了客厅急促的喝了一杯水、又转身推开奶奶的房门。那张被褥整齐的房间、死气沉沉的,而奶奶也不见踪影,他带着怒气责问着母亲:“奶奶去哪了?”他接连的吼了一声、他母亲委屈的哭了起来,依然不作回复,只是走到了门口指着转台的方向。
喜子强拉着父亲的手,走到转台上将地上瘫睡的奶奶扶到了背上、一步步的挪回了房间。家里难得的清静了,喜子的父母也不再碎言碎语、而奶奶也不哭不闹的睁眼趟着、他肿胀的双眼也一阵阵的刺痛着,他手里拿着爷爷的遗物,身心俱疲的躺在沙发上,爷爷的音容犹在,心里的各种杂念不断、耳朵里像钻进了他平和的笑声。喜子紧闭着双眼,期待着早点在梦里与家人话话家常。
絮絮叨叨的家里终于安宁、安宁的父母熟睡的呼吸声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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