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阁楼说话
皓月当空,高耸的阁楼上泛着微弱的灯光,云拾月盘腿坐在矮桌边,身后不足一拳的地方,言鹤之亦盘腿坐着。
他一只手摆弄着腰间挂着的两块玉珏,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托着脸,双眼紧盯着云拾月的侧脸,嘴角逐渐上扬,他只得抿唇忍着不要笑。
云拾月突然转过头来,他竟“扑哧”一声笑了,身体因为忍笑抖个不停,最后直接躺下去捧腹大笑。
“你……!”云拾月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发笑。
他将手枕在脑袋下面,舔了舔嘴唇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像是吃了蜜一般,云拾月被他盯得双颊发烫,背过身去,坐了一会儿起身就要离开。
言鹤之翻身站起来,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下颌抵在她耳边,哂笑道:“你生气了?”
“什么生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拾月伸手去掰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反被言鹤之捉进手里捏着,指腹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擦着。
“我今天原本是想借着买扇子的名义来见你一面,偏偏去的时候你不在,如今想来,定是你早就看到了我府中的马车,躲起来了。”
言鹤之说着,低下头将薄唇贴在她耳廓边:“我说的对不对?”
他口中的热气从她耳边扫过,又酥又痒,她缩着脖子扭了扭,想将手从他手心抽回来,却是徒劳无功。
“我没有!”
“是吗?”他在她耳边轻笑。
见她方才的模样,言鹤之似是得了趣儿,轻轻在她耳廓边蹭|了|蹭,又故意朝她的耳朵里吹气:“我大嫂难得来一次京都,本想让她见见你,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害羞!”
云拾月受不住他逗弄,将脑袋偏朝一边:“你放开我,我们坐下好好说话成不成?”
“不成!”言鹤之一口拒绝,但也不再逗弄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她衣领内的香气,喉结滚了滚,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我舍不得放开。”
这时,远处有火焰飞升上天空,在暗夜中炸裂开,绽放出无数的七彩花朵,前一朵刚刚消散,后一朵就接踵而至,绚烂夺目。
忽然,言鹤之松开了云拾月的手,掰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手拖着她的脑袋,一手抬起她的下颌。
“不用怀疑,我心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你!”
薄唇落下来时,云拾月的心停了一瞬,而后闭上双眼任由他碾过来压过去,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
她细微的反应,令言鹤之愈发动情,双手也不安分地缓缓下移,在她后背不断游走,直到她瘫软在自己怀里。
天边的烟火已经消散殆尽,唯有明月高悬。
“大嫂自从嫁给我兄长,就离开京都随兄长去了父亲的封地,与京都的旧友大多断了往来,”言鹤之坐在云拾月对面,中间隔着矮桌,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主动解释今日之事。
“琼翎公主是我的表妹,也是大嫂在京都唯一的好友,所以今日我们三人一同出现在街上,并非是我与她有什么,而是她在陪大嫂逛街。”
云拾月吸了吸鼻子,挑眉看着言鹤之,嘴角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言鹤之伸手搭在云拾月放在桌子上的手,将手握起来,低下头在手背上印上自己的唇:“所有好听的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也只会对你一人说。”
云拾月撇撇嘴将手抽回来,睨了一眼桌上火炉上摆着的铜锅,问道:“这是什么吗?”
言鹤之从旁边放着的食盒里拿出两个碗和筷子,打开铜锅上的盖子,露出里面汤汁浓香的牛肉。
香味钻进云拾月的鼻孔里,勾得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言鹤之拿碗连汤带肉舀了一大碗放在她面前:“这是我行军多年自创的一道菜,叫炖牛肉,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云拾月端起碗,看了看碗里冒着热气的牛肉,又看向言鹤之:“没想到堂堂的定远侯还会下厨做菜!”
“那是!”言鹤之侧身用手撑着身子侧躺着。
除了他那帮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今日算是第一次为女子做这道菜。
“那就多谢侯爷款待了!”云拾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抬眼就看见言鹤之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她便故意皱着眉摇了摇头,肉吞下肚后,又哀哀叹息了一声。
“不合你的胃口吗?”言鹤之忙坐直身体,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喂进嘴里,“这个味道……你不喜欢吗?”
云拾月看着他自我怀疑的样子,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傻瓜!我逗你玩呢!”
“你……!”言鹤之被气笑了,“你若喜欢,就趁热吃,等你吃饱了,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云拾月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这牛肉炖得很烂,香料也不复杂,但吃起来很香,是云拾月喜欢的味道。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言鹤之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看她吃得香,心里便高兴。
“嗯!”云拾月吃了一块又一块,嘴里塞得满满的,汁水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忙伸手擦了擦。
抬头时与言鹤之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脸颊又添上一抹红晕,瞪了他一眼:“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不是说还要带我去别的地方吗?快吃快吃!”
“嗯!”言鹤之微微颔首,今日方知她如此害臊,也不敢再盯着她看了。
要是过会儿她恼羞成怒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啊!吃得好饱啊!”云拾月爬到栏杆边靠着,拍了拍自己撑得鼓起来的肚子,心里暗道:都怪他这牛肉炖得太好吃了。
她侧身趴在栏杆上吹着晚风,放眼望去就是万家灯火的京都,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成双成对。
“吃饱了吗?”言鹤之欺身过来。
“嗯,吃得好饱!”云拾月回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不禁让她想起了许久之前做过的那个噩梦。
嫁与他为妻,付出真心,最后却被抛弃。
她怕了,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你怎么了?”言鹤之伸手过来,握住她瑟瑟发抖的手。
她猛地抬头,撞进言鹤之清澈透亮的眼睛里。
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反手握住言鹤之的手,他的手好暖,让她舍不得放开。
“别怕,我在,”言鹤之凝眸看着她。
云拾月松开他的手,低下头思忖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侯爷,我这一生,不想再嫁人!”
她怕了,不想再经历上一世的那般苦楚。
若换做别人,可能不会明白她。
可言鹤之不是别人。
前世的云拾月,那位丞相府的夫人,她是如何被夫君冷待,又是如何被贴身婢女陷害,最后为了救自己,永远地沉睡在那年冬天的漫天雪地里,他可是亲眼所见。
姐姐,我是云泽,你……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在言鹤之嘴里饶了又绕,终究没敢说出口。
眼前的云拾月不过才十九岁,而前世,与他相识的,是二十九岁的云拾月。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没有丝毫的犹疑,指腹轻轻擦着她的脸,柔声说道:“都依你!”
云拾月怔住,仰头看着他:“你可是定远侯?真能做到如此吗?”
“是!”言鹤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只要有你,娶不娶妻,与我而言并无二别。”
云拾月抬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可知你方才说了说什么?”
言鹤之直视着她的双眸,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你肯让我靠近,只要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上一世,你为了护住我而枉死,那时我护不住你;这一世,只要你肯,要什么我都给,说什么我都答应。
三十年又三十年,刻进骨子里的爱意,说出口又怕你不信,不说出口又怕你不知道。
突然,云拾月仰起头,将自己冰凉的唇印在他的唇上,擦着他的唇喘息着说道:“言鹤之,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是……我……我很喜欢你在我身边,很喜欢你。”
言鹤之擒住她的唇,将所有的爱意都用行动强烈地告诉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能全都付诸行动。
“唔!”云拾月推了推他,羞红了脸垂眸不敢看他,“你这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吗?我都喘不上气了!”
言鹤之垂下眼帘,薄唇落在她额头,低声说道:“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方才那样,你会喘不上气,而我却不会,可能是因为你方才做得不太好!”
“啊?”云拾月疑惑地抬头,言鹤之手指轻轻从她唇边划过。
“你若是像我对你这般对我,或许就会不一样了。来,我们再试一次!”
此刻,天边再次升起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遮掩了皓月的光芒,一点一滴落在阁楼上拥吻的两个人身上。
殊不知,阁楼下的二楼雅间内,端坐着一位朔月清风的女子,漆发缀玉珠,金钗步摇微动,朱颜如玉,一袭水碧白莲纹长裙。
这位梁帝最为宠爱的琼翎公主,也是玉华楼背后的主人。
此时,玉华楼的掌柜就跪在她脚边,刚刚言鹤之命他在阁楼上准备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与她说了。
“他……还没下来吗?”琼翎问。
掌柜的颤颤巍巍答道:“还……还没有!”
“他带上去的那个人下来了吗?”琼翎又问。
掌柜的摇摇头。
琼翎眉心蹙起,起身来到窗边站着,旁边的婢女对掌柜的说道:“下去吧!若是他们下来了,你再来回话!”
“是!”掌柜的起身退了出去。
琼翎紧紧抓着窗框,俯视着窗外楼下的大堂,眉头越皱越紧。
“公主莫要生气,许是那女子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婢女从旁劝阻,话还没说完,那边琼翎公主手上太过用力,生生折断了一截指甲。
“公主!”婢女慌忙上前捧着她的一双玉手,反被琼翎推开。
“立刻去查,有关那个女人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守在门口的侍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婢女也跟着出去取药去了。
空荡荡的雅间内只留下琼翎一人,强忍着的眼泪这才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紧咬着牙根低声吼着:
“言鹤之!言鹤之,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敢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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