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官府勾结
阮软左手写的字出乎意料的没有像鬼画符一样。
陆时来沉默了一会,“你是幼时学过吗?”
她搁下毛笔,抬起头瞧着陆时来。眉眼弯弯,“学过,但不是幼时。”是被你救回来的时候手把手教过。
“你快些回答我昨日的问题。”阮软坐在圈椅,很是没有坐相,整个人懒洋洋的如同没有骨头一般。
陆时来看了一眼,侧过身没在看。有些奇怪,按理说习武之人的坐姿或许会豪放但不应至此,不说坐如钟,起码背都是挺直的。
陆时来不知道的是阮软只有在全身心放松下来的时候才会如此,这时候的她脆弱的很。
“你舅舅做事没做干净。”
怕是大皇子就是知晓陆时来身份的人,让舅舅去动手,结果陆时来跑了。还被外祖父发现了。
陆时来现在的伤估计就是舅舅又带人刺杀没成功。
“我猜你送了一份大礼给我舅舅。”阮软面上没有表情,对于她而言。舅舅只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大礼算不上吧。”陆时来带着暖意,“对老师家来说没有坏处。”
那就是对骆家有好处,前世没有发生什么。为什么要对骆家好,是因为她吗?心里否决了这个答案。还要上当受骗几次才能乖。阮软心里骂着自己,面上换上了甜甜的笑。“告诉我好不好?”柔柔弱弱的嗓音,拖着奶声奶气的尾音。
陆时来摸了摸阮软头上盘着髻发的小揪揪,“你马上就有堂妹了。”
阮软脸上的一下僵着,强打起笑意,疑惑着。
陆时来忽略了阮软的不解,让阮软起身再去练字。
阮软软糯的声音这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能给她取名用苒这个字吗?”
“染?”
“时光荏苒。”
陆时来沉默了一下,眼尾上扬,扬起了头下颌角是流畅的线条。“这只玄凤你要养吗?”
阮软头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放了吧,它本就是野生的。见过外面的风景未必愿意囿于笼中。”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书房,阮软打开了鸟笼,玄凤歪着头望着他们。
“鸟笼开着,它想走就走吧。”她转过去询问意见般的和他说着。
陆时来颔首,若有所思的盯着阮软的侧脸。
阮软苦闷的拿着树枝捅了两下篝火,聆听山洞外的雨滴。
想哄着母亲开心,跑去隔壁镇上买墨。结果路上撞上山贼,现在马丢了脚崴了,狼狈不堪的躲在这里。
她现在分辨不清到底是年岁太小没有力气还是真的武艺不精。萎靡的手臂圈着腿,趴在自己膝上。
想着快去快回,也没上厌秋。也还好没带着,不然未必跑得掉。也许是心理阴影,其中一个山贼就是当初她和母亲回去路上。那伙人,当时一人面罩被摘她看了那个让她永不会忘的脸,所以这伙山贼就是当初那伙吗?即使外祖父倾尽大半家产围剿山贼,她都再也没有看见那伙人。
听见除了雨水的声音外,似乎有脚步穿来的声音。如果是来找她的一定会喊她名字,是山贼找上来了吗?
小脸煞白,不顾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支撑自己起来,立马扑灭了本来没有什么火的篝火。扶着陡峭的山壁,往深处走了进去。
祈祷他们没有看见白烟。
阮软擦着分不清是因疼痛还是热的汗水,咬着牙拖着自己扭伤的脚行动着。
“怎么是你?”阮软煞白的脸不悦的看着来人,骗了她馒头还碰瓷摔在大街上。
那人打量了一番神色了然,“我可以背你下山。”
阮软愣了一下,转过头。“男女授受不亲。”
“你拽着我领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人蹲下身体,不耐烦一闪而逝,快到阮软有些不确定。
她手紧了紧墨盒,“你要是能安全送我回去,必有酬金重谢的。”
“嗤。”那人短促的发出嗤笑声,不知是嘲笑安全送回去还是所谓的酬金。“你为什么会惹上那些山贼?”
阮软身体保持一定间隔没有完全贴着,保持身形。“那些,真的是普通山贼吗?”她不确定的问道,她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和她说实话。
“官府勾结的。”那人顿了顿,实话实说了,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你怎么知道?”
他步伐坚定,眼神是嘲弄,他就知她不信。“里面有个姓刘的长官曾想把我招致麾下。”他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随意的就说了出来。
背上那个少女一直板着身体,这一刻他却觉得少女整个人失去里生机。“你怎么了?”
少女没有回他,颓然的完全倒在他的背后,“求你,让我趴会。”
“……”他不知道背上的人受了什么打击,少女的馨香不断的侵入鼻间。那些旖旎瞬间连同香味涌入脑海,他咬了咬舌尖,定了心神。
“你是叫凝渊吗?”少女软糯的声音不自觉颤抖着。
那人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少女额头抵着他的背,“你为什么拒绝,哪怕当个侍卫也好。”
“是你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久居人下。何况那些多谢你的钱袋,也不急于一时了。”
少女轻笑了一声,“那你要从军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到了。”他蹲下身体,没有把她送回城里,而是城门口不远处停下的。
少女捋了捋衣摆,正色道:“我叫阮眠,画船听雨眠的眠。”
他知道她没有说真名,也是,他们这种人怎么配的上知道那些千金大小姐的闺名呢。
那日,他让其他人稍稍打听便知,骆府来了从上京来的人,听闻是阮将军的嫡孙女。
少女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说了必有重谢。”她巧笑倩兮的握着他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心,“你要是想要从军,拿着玉佩找挂着阮字的军营,可以带着你那些朋友。你要是缺钱,江株的当铺随时都能抵押。”
少女忍着痛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侧着身体半边身体沐浴着夕阳,半边身体被阴影囿于在黑暗中。“再见。”
他看着少女忍痛还要硬撑,尽量走着不一瘸一拐,收回眼神,手里握着的玉佩是一个“弈”字。
阮软扯着腿疼小心翼翼的走进城里,姓刘的长官不就是那个夏君和的部下吗?山贼官府勾结,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伙山贼始终找不到,官府勾结啊!
母亲的死根本就是蓄意的!
从那时候起,夏君和要的就是他们死啊!
忍着的情绪,泪还是毫无征兆的落下。她愧疚的那么多年,原来只是别人一个漫不经心的设计罢了。
抬起头看着这片富饶的城区,大郅江山为什么要沦落到这种人的手里。站直了身体,像那些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样,即使每一步都是钻心疼痛,她也要与寻常人无异,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白日里厌秋拿来了木匣子,说是陆时来送来的。阮软有些奇怪,他怎么不当面给?
匣子打开是一张地契。阮软笑声,站在原地,有些无奈。
无奈过后带些恼,她说的小礼物无非就是零嘴啥的小玩意,他倒是出手大方,地契。送小女孩地契,真是奇葩。不当面给怕拒绝,面子上不好看?
不拿白不拿,厌秋就见着小姐把木匣子合上往黄铜镜旁的首饰盒里一锁。“走吧,不是外祖父有事宣布吗。”
厌秋看着小姐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的样子,有些费解。前段时间小姐频繁去陆公子那边,看得出来小姐满心欢喜。
后来小姐就不再热络的陆公子示好是被拒绝了?除夕夜两人去看烟花时,陆公子也不像是对小姐无意,不若为何送小姐东西呢?
藏下心思,厌秋跟着小姐后边。看到了热闹非凡的宗堂。
“平日里的那么严肃今儿可真喜庆。”柳氏不阴不阳的来了那么一句,随后看见阮软也不正眼瞧着。
阮软也不搭理柳氏,挽着母亲。心有所感往陆姨娘那边看去,发现她也在瞧自己。当下有些奇怪,倒不是奇怪陆姨娘看自己,而是这样的场合按理说她一个妾氏来不了才对。
没多久她明白了,作为小辈她只要看戏就好了。舅舅有个私生女,这本来是摆不上台面的事情。
可这人,阮软熟的很。
寿光公主。
前世寿光公主,是瞿家认下的孤女,恰巧这女孩是皇帝最爱的人生的。皇帝也重来不提这笔风流债。把瞿家几个人官职提了提。这位公主风光无限,封号寿光,赏赐的公主府邸是荣安的几倍。荣安那时嫉妒的要疯,还设计了寿光,最后成了和亲公主。
阮软嘴角勾了勾,和亲的国家乙戎就是那场爷爷战死,被冤枉里通外国。战死之后,阮家被迅速流放,一时间整个大郅竟找不出第二有能力和乙戎抗衡的将领,这才和亲。
是要有多无能,才能靠女孩去换取那短短几年的和平。
思绪收回,看着寿光这一世的名字骆苒写入族谱。寿光公主回到皇家的时候更名就是夏冉落。
阮软没有忽略母亲看见这名字的不解,有些恼意看向骆太傅。毕竟母亲的闺名是骆荏。这样搞的这小女孩是母亲的姐妹一样。
眼睛眯起看向太阳,享受着眩晕。果然,那个最爱的女人就是陆时来的母亲陆枣婧。陆时来却没有认,而是用一个小女孩来替代。为什么不认呢?
是不想当皇子对这天下没兴趣,还是他也想要报复?阮软完全相信,如果是陆时来,这个皇帝一定会把太子废了改立他。
那时候为了这个和亲公主,皇帝可是想要亲自上前线打仗。甚至还去把阮弈从流放押送的路上带出去。
“骆苒就养在陆芷汀这吧。”骆太傅,指了名要陆姨娘养。
阮软冷眼旁观看着自己外祖父,她不过是试探了,陆时来真就用了名字。陆时来不知道,自己外祖父怎么会不知道。
怕是骆家和陆时来也有了什么交易。是什么样的交易让外祖父妥协了?
看着母亲有些伤心,阮软下巴搁着阮母肩上。“江株不好玩,我们快回上京吧。”
阮母失望的瞥了族谱一眼,“好,等你父亲一到我们就走。”
香,最后一点灰烬落入香炉中。
阮软不明白那个一直想要置身事外,保全家宅平安,连给儿女选的夫婿妻子都是远离中心的人,怎么就变了?
风把树枝吹的作响,落叶卷入阮软的手心。慢慢碾碎,枯黄的残渣因汗液黏在手心。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不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让骆家代替瞿家,只是第一步。
寿光,现在可是她的堂妹了。
获取寿光的信任,获取陆时来的好感,还要获取接近皇帝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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