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没钱

　　吃完饭，林皓文一家三口就回昌裕酒店那边的房间洗澡睡觉了。
苏婉瑜给馨馨洗完澡之后，擦了一些止血祛疤的药膏，伤口还是挺明显的，有绿豆那么大。
馨馨睡着之后，苏婉瑜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这么不受爸妈喜欢，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从不后悔生了女儿，林皓文也从不觉得儿子有多好。都是心头肉，他们会疼一辈子。
林皓文啧一声，坐到她旁边：“怎么哭了？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重男轻女，食古不化。她的话啊，你一个字都别听。”
苏婉瑜没忍住，捂着嘴哭个不停。
她是想到自己了，从小到大，爸妈一点都不疼苏婉瑜，仿佛她是家里多余的一份子。这种成长经历，才形成她现在自卑懦弱的性格。
林皓文看她这样，不忍心说她了，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
“咱们又不是跟他们老两口过一辈子，等你爸腿上的戏演完了，就该差不多回去了，咱们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女儿以后比谁都优秀，从小学开始，我就让她上全市最好的学校。过一阵子买了房，我弄一台钢琴让她学，还学跳芭蕾。”
林皓文对馨馨未来的规划相当豪华。
苏婉瑜擦擦眼泪，好受多了，回头看着林皓文：
“你说我爸在演戏？他……他腿没事儿？”
林皓文冷笑一声：“刚才我在房间，看到病历本了，里面夹着一张单子，轻微扭伤，伤筋动骨都谈不上，医生就开了一些普通的跌打药水。”
苏婉瑜愣愣神，想不通这事儿。
林皓文碰了一下她的红唇，笑道：“无非就是前段时间葛彩霞回老家去吹，说咱们现在有点小钱了，嚣张跋扈了，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怎么样。这话传到你爸妈耳朵里，也就是只听到最前面半句，咱们两个有钱了。这出戏，就是过来装可怜的。”
葛彩霞那狗脾气，能说点好的？那肯定往死里糟蹋。
苏婉瑜叹息一声，有些自责：“我要是早点打钱回家，爸妈也不用赶这一趟。”
林皓文倒是不以为意：“你别把你爸妈想得太伟大了，你要是早打钱回去，这钱啊，都得让你那个混账大哥骗去了。老两口这次主要还是来看望你哥找的那个女人。”
苏婉瑜擦干眼泪，又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林皓文：“明天我爸妈要去我哥那儿，怎么办？我哥那边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没什么生意，就是混日子，这……我爸妈要是看到了，会不会很伤心啊？”
林皓文很平淡地说道：“那就让他们看嘛，苏渔阳一天到晚的装叉，能瞒一阵子，还能瞒一辈子啊？这窗户纸，迟早有捅破的一天。”
林皓文倒是半点感觉没有，面对现实首先要做的就是揭开伤疤。
苏婉瑜想想也是，苏渔阳已经三十岁了，再蒙混下去就彻底废了。该让他清醒清醒。
第二天一早，苏婉瑜要上班，送完馨馨去幼儿园之后，林皓文就带着李萍和苏振光去超市里面买衣服。
他也不选择特别豪气的商场，就那种中规中矩的，给他们买几件体面、舒服的衣服就可以了。
看着商场里眼花缭乱的商品，老两口脸上还是有点期待的。去了七匹狼，南极人这些地方。
一人买了两身夏装，两身冬装。
不过一路上还是在酸林皓文，李萍那嘴啊，欠！但林皓文都是很礼貌地把火苗给引开。
李萍还想给苏渔阳买几件衣服，指着货架上的一拍POLO衫，问苏振光道：
“诶，老头子，你说阳阳喜欢哪一种？”
苏振光脸一侧，摇头：“我哪懂啊？他们年轻人眼光跟咱们不一样。”
“就这件了，我觉得挺好。”李萍拿着一件白色的POLO衫走过来，不客气地对林皓文说道：
“林皓文，给你大哥买一身，不过分吧？”
“不会，妈您挑吧，哪个合适就买了。”林皓文很平淡地说道。
李萍鼻子一挺，这话听着还舒服。
李萍还跟苏振光嘀咕：“老头子，咱多买几件衣服，能省不少钱呢！”
“买那么多干嘛？够穿了。”苏振光见自己老太婆逛街逛出瘾了，也觉得烦。
“你傻呀，钱是咱女儿的，你不买，剩下的钱不都是给林皓文那个窝囊废拿去花了？”
“也是哦，买！”
这么一说，苏振光才重新鼓足精神，老两口又开始疯狂扫货了。
中午十二点，林皓文本来想带他们二老下个馆子，可李萍急着要去探望儿子，说等见着苏渔阳再一块吃。
这就直接出发去洞头货运厂找苏渔阳了。
洞头也在东圃区，不过距离西街还是有点远的，打车过去要30分钟的车程。
洞头这里的货运厂很有名气，很多从北方来的长途货车，送完货可以在这里聚集，接下一单。不过由于竞争相当大，导致本地的货车司机生意被挤压了。
林皓文和李萍、苏振光来到洞头货运厂大门口。
“哎哟，地方这么大，上哪找阳阳去啊？”放眼望去，好几排的铺子，每一排都有几十家呢！
正午大太阳当头，也没见到几个人走动，瞧前边来了个男的，李萍很自豪地就过去：
“诶，先生，问一下，苏渔阳在哪间铺子？”
“谁？”
“苏渔阳。”
“死了……”那男的眉头一皱，直接爆出这两个字，然后没好气地走了。
“这……这怎么说话的？太过分了。”李萍当下就气炸了，找苏振光求救。
苏振光那火爆脾气，当即骂道：“你嘴巴是干什么的，不会说话就闭上。真是的。”
眼看都要追上去跟人吵起来了，林皓文过来扑火，安抚二老说道：“爸，妈，算了，也许人家不认识，再问问吧。”
“真的是……这种人就是嘴欠。不认识就说不认识嘛，对吧老头子……”李萍还接着叨叨个没完。
“就是……”
然后问了两三个人，终于知道苏渔阳在哪间铺子了。
其实林皓文怎么会看不出来，货运厂这里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互相很熟悉，今天往北方的单子我做不了，给你了，回头去南方的单子，你照顾一下我。有生意大家一块发财嘛。
苏渔阳来这里干了快两年了，这个圈子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
只能说，他的人缘太差了。
随后他们来到洞头货运厂第五单元，最后一间铺子，拖拉门是关着的，不过里面好像传出女人的声音。
“是这了啊，怎么关着门啊？大白天的不做生意了？”苏振光和李萍都有些纳闷。
儿子不是一口一句“很忙”？
林皓文注意到门口有一辆灰白色的五十铃轻型货车，错不了，这是苏渔阳的货车，在本主的记忆中能搜寻到。不过四个轮子被粗壮的铁链子给锁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嘘！别说话。”李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里面一男一女就开始骂起来了：
“苏渔阳，你什么意思，我月初刚给的你500，你现在又没有一分钱了？还好意思管我再拿钱？你是我儿子？我要天天这样养着你？”
听到这句话，李萍跟苏振光两个老脸都黑了。自己心头最骄傲的儿子，穷到这个地步了？跟女人借钱？
林皓文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别他妈废话，不就是500块嘛，能花几天啊？我这卡车加一缸油都没了。”
“你少给我扯，你这货车半个月没生意了，轮子都让人锁了。加哪门子油？是不是又去打牌了？”
“要你管我？不乐意就滚啊，门没锁。别烦着老子睡大觉。”
“好，我算是看透你了苏渔阳，咱们分了，以后别找我，去你码的。”
呼啦一声，拖拉门开启。
这女的穿着无袖的短衬衣，露着肚脐，搭配一条牛仔短裤，一双人字拖。锁骨位置还有一个羽毛形状的黑色纹身。
见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
“看什么看？”女人没好气的臭骂一句。
李萍跟苏振光二老，仿佛被雷劈了一遭。
这就是苏渔阳说的，找的好女人？就这暴脾气，这打扮什么跟什么呀，跟小姐似的，还纹身？
我的天哪，这在两个传统观念的农村老头老太太眼里，是绝对不可理喻的。
这时候，门口探出来一个穿着短裤的男子。
苏渔阳正要把门拉下来睡一觉，昨晚打牌通宵，两眼呆滞无神，头发凌乱，一脸的颓丧。
这会儿看到自己爸妈竟然站在门口，还有林皓文那个废物。
苏渔阳愣了一下，很快笑嘻嘻地说道：“爸妈，你们……来多久了？”
李萍跟苏振光一言不发，满目怒火地瞪着他们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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