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凤姐被休
正玩的高兴,几个提竹篮的粉衣婢女又引了一行富贵子弟进来。
那里面有个剑眉英目的少年郎见了菜地不高兴道:“还要什么会员,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也不过农家几片地!”
薛螭最讨厌这些人,“不喜欢就出去,你都说是会员制了,只要不办会员别来了不就得了,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什么!”
那人估计也是养尊处优的,被人一顶撞就受不了,立刻目光不善道:“你哪家的,怎么说话呢!”
老五扛着锄头站了起来,不爽道:“你小子哪家的?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其他的人见他这狂样,心知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立刻打圆场道:“两位消消气,都是来玩的,别伤了和气!”
云衡百无聊赖落在最后面,他原来在王家私塾上学,后来与人打架,王家掌教的老先生虽为他说和了打架之事,却嫌他鲁莽轻率,认为文人面上不可有疤,身体不可有残疾,他这样不珍爱自己,教了也白费,给他退货了。
回家给他爹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别提多悔了,只是老先生固执,又实在是他有错在先,王家也不好勉强。正好他爹使唤他送信来京,于是也只在京里胡混,还没有找到可就读的学堂呢!
今见吵了起来,他倒看热闹往前面赶,一见那拿刀的少年,一眼认出来,也不顾跟他们吵架的是自己好兄弟,立刻走上去笑道:“小世叔怎么在这里?”
薛螭面色迷茫看他。
云衡忙道:“是我啊!云衡!当初跟小世叔在王家乘世叔那见过的。”
薛螭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就是那个说我十二分颜色的?”面色顿时更不善了,他还往自己手上的刀瞥了几眼。
吓的云衡苦着脸道:“小世叔怎么还提这件事,我为着那天言语不谨冒犯了小世叔,后悔不已,后来好多次上门赔礼,小世叔都没见我!我前几日还托琏兄弟为我说和说和呢!”
那里仇铮见自己的兄弟这么客气,心知这个小不点必有些来历,因此道:“在下仇铮,你既是我兄弟的小世叔,大家也不是外人,刚才是我脾气急燥了,小兄弟莫怪!”
云衡立刻打诨道:“好你个仇老二!我才叫小世叔,你马上称兄道弟的,是想涨我一辈啊你!”
又转头对薛螭道:“小世叔别理他,他就是这么个破脾气,小世叔料想是来用膳的?都叫我们兄弟包了,今日正好给小世叔赔礼!”
老四见老五和老九都爱搭不理的,因此笑道:“我们可好几个兄弟呢!你全包?”
云衡迅速应了,能靠一顿饭就搭上众皇子,这是多划算的买卖,因此连声应了。又赶仇铮给人摘菜。
其他的人也不是傻子啊!见他这么上赶着,这几个人的身份岂同寻常?立刻也上前,帮拿菜,陪着说话,个个殷勤的不行。
仇铮身为仇都尉的儿子,看不上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样子,他就不动。
早被云衡一把扯了往薛螭跟前去,他悄悄告诉:“这是九皇子!圣上最疼的幼子!”
仇铮诧然被他拖走。这位九皇子可是如雷贯耳,听说是有夫之妇生下的,圣上极爱,让他受当年圣上的师父宋元卿教导不说,后来还在朝堂上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再之后更是力排众议,把他认回去记在四妃之首的贤妃名下!尤其是许他着杏黄色蟒袍!
大家嘴上不说,待王子腾那个老匹夫客气着呢!就怕将来真是九皇子的天下!他爹在家酸溜溜骂王子腾藏的可真够深的!仇铮听的都不耐烦了。
这会子见了真佛,仇铮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也不好平白得罪了他。只得弯下腰,笨手笨脚的摘菜。
薛螭看他踩泥地里,左右不自在,退一脚踩死了菜,进一步碾死了蒜,忍不住无语道:“你往田埂上站站,别在这祸祸菜了!我还要吃呢!”
仇铮抬脚看了下,才发现自己身后死不瞑目的蔬菜,又往薛螭脸上看。早被杏月带笑客气请到旁上了。
他在一边,看薛螭兴致勃勃割生菜,别提干的多起劲了,脸上都沾了泥还笑的灿烂。一片翠生生的菜叶间,那张脸白皙秀美,难描难绘,一双摘菜的手更是白的发晃。
心想怪道云衡那小子得罪了他,这一张脸,哪个见了不说生的十二分颜色呢!
又想委实怨不得圣上偏疼他,谁家有这么个儿子,能不偏心他,好的全给了他?要他是自己的儿子,他比圣上还溺爱他呢!
正胡思乱想,却见云衡那小子又凑过去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九皇子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问:“你父亲是长安节度使云光!!?”
云衡不知他怎么勃然变色,愣在那里。众人皆看了过来。薛螭气的将刀摔到地里,辛苦割下的菜全不要了,怒火滔天往外走。柳月等人忙跟了上去。
仇铮也下意识跟了上去,只听他面无表情吩咐:“把贾琏给我提来,备最快的马去长安县找张家财主之女张金哥,告诉张家人和长安守备,此亲不退。立刻就去!”
那店里伙计婢女早知他才是主家,因此谁也不敢耽搁,速速牵马赶去。
不多时,一脸茫然的贾琏就到了楼上雅阁,见薛螭坐在上首,神情不豫,他忙行礼拜见。
薛螭唤起,头一句就是:“你把凤表姐休了吧!”
贾琏摸不着头脑,愕然看他。将手上柳月查到的罪行丢到他身上。
薛螭平淡道:“我已查实,王熙凤使唤陪房来旺私放印子钱,致西城五十多户或典卖房地,或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今日又受净虚唆使,私受长安县张家三千两,干预司法公正,使来旺假托你之意,修书一封至长安节度使云光,强逼长安守备退亲。
她不是一贯不信阴司地狱报应,我今天就要她知道百因必有果,她的报应就是我!”
贾琏忙忙将手上的证据一看,粘杆处出品,质量当然有保证,看的贾琏直惊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缺这几个银子使,她怎么干出这样没王法的事!?”
又回想起薛螭叫他休了凤姐,忖度了一会道:“殿下固然生气,我也恨她不知好歹干下这丧天良的事,只是她虽瞒我,难道这钱我竟是分毫不沾的?
如今只说休了她,未免太过翻脸无情了!况又有大姐儿在,难道还能不念她们母女之情!
殿下发火,我实不敢为她辩说什么,只是我日后必然叫她都改了,她若屡教不改,我休妻才是正当,如今教也没教,不免倒是不教而诛了!这是在下卑劣的见识,请殿下明察体谅!”
薛螭因此怒道:“还要怎么教!是个人都知道放印子钱挣的是黑心钱,她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放,她知道怕被休,怎么不想想人家姑娘怕不怕退亲另许人家呢!”
那张金哥可是自缢了啊!连守备公子也殉情死了!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薛螭只恨自己以为秦可卿没死,王熙凤就不会见净虚,私揽官司!
贾琏不敢分辩,唯垂手恭听。
这时其他的兄弟们也不知他怎么突然恼了,都逼问云衡,云衡心知其中必有异,怎敢据实以告,因此他也一头雾水,假作疑惑不解,苦笑道:“我也不知哪句话不防头,又得罪了小世叔!”
老四李暄抬手放过,只道:“先用膳吧!九弟怕是有什么急事。”
老五皱眉道:“必是这小子惹恼了他!”
老六还待说,早被老四打哈哈推走,聊起怎么安排午膳等事来。
薛螭发了一通脾气,觉得贾琏这个惧内的家伙是靠不住了。立刻就吩咐备车,准备回家找二舅母韩夫人收拾她。
才到王府,恰巧王子腾嫌营中人多攀附,他告假在家休养几日,见薛螭怒气冲冲到了,家里人人惊异。皆问:“你怎么出的宫?”“陛下怎会许你出宫?”
薛螭无法,只得又将自己众兄弟私自出宫玩的事禀了。王子腾听的心惊胆颤,疾言厉色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安知他们不是故意谋算你,你才有几个侍卫,若遇上事怎么得了!他们必是将你引出宫故意害你!”
薛螭无奈:“他们现在还在我家的稻香村玩呢,真要害也是我更容易害他们好吧!”
韩夫人疑心大起:“他们会不会假作中毒,冤枉你故意害他们!”
薛螭:“……”
“我觉得吧!我那些憨憨兄弟们没这个脑子。”再说他的稻香村管的严着呢,用的全是家生子,除非他一家子不想活了,才敢在食物里动手脚!
言归正传,再扯下去,天黑也说不到王熙凤的事!因此薛螭忙将她干的事都说了。
韩夫人听的怒火中烧:“我难道亏待了她不成?给她的嫁妆哪个见了不说丰厚?这丫头穷疯了吗这种犯国法的脏钱她也挣!”
王子腾脸色倒还好,他知道贾琏也到了,立刻唤贾琏来骂。头一则是水月庵藏污纳垢,净虚私揽官司!怎么许这种尼姑上门!
接下来重点是你怎么教的媳妇,叫她这么无法无天的!嫁出去的侄女,泼出去的水,能安在别人家的锅,为啥要自己背!疏儿还是年少缺了历练啊!
贾琏只得苦着脸道:“是,是,都是小侄的错。”
他难道还能问着他妻子位高权重的叔父,你怎么把这么个不省心的婆娘嫁给了我吗?
又承诺道:“小侄回去必惩治水月庵众人,将净虚那老尼逐走!”
韩夫人气过了,还要替她收拾烂摊子!毕竟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还没嫁呢!可不敢让她坏了王家女的名声!
她气道:“去个人把她给我叫回来!”又对薛螭道:“殿下别牵扯到这件破事里,我必周全了,先送你回稻香村才是正经!”
薛螭立刻追问:“舅妈你打算怎么做?”
韩夫人冷笑:“当然是侄女婿拿了她罪证,怒火滔天问着老爷。老爷见了几乎气死,问我怎么教导的侄女,我也气愣了。
侄女婿说这些事不解决干净了,这个败家媳妇他是不敢要了,送还我们王家教导!
我必逼她自己把钱吐出来赔了人家,还要她保证书若再犯,侄女婿休了她,王家也断无二话!
她若全都改了,然后侄女婿松口,来接她就是!她若还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们狠心,贾家也不是没有家庙!”
又对贾琏道:“侄女婿别念旧情,到时候她来了,你话摞的越狠越好,最好张口和离,闭口休了她!必要她牢记教训!这个胆大包大,肆意妄为的丫头,不狠狠叫她痛一回,她是断难改了!”
贾琏见妻家婶娘这通情达理的话,心下实在感激,忙连声应了。
薛螭听完也觉得应该可行,因此也就别无二话,乖巧被韩夫人派好手送回稻香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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