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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假


林长云神情莫测,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出现了摇摆挣扎的面色,剑眉微微拧着,眼神聚焦在香珠的唇上。

        他在辨认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次他没有看她的眼睛,以后他也不会在这种怀疑自己被欺骗的时候,再去看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根本不可信。

        香珠的唇角高高翘着,颊边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漾着甜,这是她高兴的表现。

        她好像真的认为他不会伤害她。

        可她不该这样认为,如果她信任他,那就应该放下仇恨,安心跟在他身边爱他,而不是偷偷藏下毒粉,等着哪一日毒死他!

        他发觉自己还是看不穿香珠,心越发烦躁,如同被火燎烧,又似蚂蚁噬咬,呼吸急了起来。

        香珠天真地以为他在想那个,笑盈盈的小脸红了下,羞答答地推了推他,“林长云,你怎么总想那个呀……”

        她把嘴贴了上去,像个小孩亲大人似的碰了一下他的唇片,“那,来吧。”

        林长云双眼失神地望着她,她是真的想要吗?还是在说谎呢?

        就像那日,她用头顶着他的胸,撒泼耍赖也要同他一起去镇上,他考虑到她的身体不能坐车,就没带。转头她就见了南朝的刺客,她根本就不想去,但她嘴上表现得很想去。

        林长云完全绕进去了,他自认了解香珠,知道她撒娇时玩的小把戏,如今才发现,他一点也不懂香珠,他无法走入香珠的内心。

        但香珠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迷失,她的小嘴很不乖,小鸡啄米般亲在他的唇角。

        尽管额头的青筋像是要一根根炸开,林长云还是侧头,吻住了她。

        流连的吻从下巴一直到了脚,香珠舒服得直哼哼。

        不得不说,林长云在这方面的条件是优越的。

        先生深知林长云不爱好女人,为了保持她们的纯洁和真实的反应,并没有派男人祸害她们,不像为其他北朝官员培养的女孩,早早地就懂得男女之事,也丢了身子。

        先生只隐晦地提过,如果林长云想要,就一定要满足他的要求,不管他提出的要求会有多过分。事后还要乖乖地说,喜欢,最喜欢林长云。

        所以她在被单方面取悦后,搂着林长云的脖子,声音沙哑也要说:“好喜欢你呀,我最喜欢林长云了。”

        她用头去蹭他的下巴,没有看到男人眼底被践踏般的心痛。

        背书一样的话,他以前竟没有看出来。

        就连这句也是假的。

        林长云低头看向她的发顶,她新长出来许多毛茸茸的头发,短短的,软软的,仿佛是小动物的绒毛般柔软可爱,上面掉了一颗滚动的露珠;又像是一丛娇弱的小草举起了叶子,倔强地撑起一滴路人洒下的眼泪。

        原来他这样杀孽深重的人也会为女人屡次三番地哭,他以前最鄙夷的行为,现在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反复出现。

        比起一直以来的宠溺和纵容,林长云现下的目光多了些其他的东西,香珠看不懂,却觉得好像真的喜欢上林长云这个人了。

        他拥有一张冷兵器般的脸,凉薄淡漠的皮囊下隐藏的却是一颗炽热的真心,温柔如微风般没有重量,徐徐包裹了她的周身。

        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香珠晃了晃脑袋。

        左右孩子也有了,以后就跟他过日子算了,反正他不回到战场,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只需再好好运作一下,让众人都以为林长云死了就行,以林长云对她的迷恋,那还不是她张张嘴皮子的事儿。

        趁着温存,她仰起了细弱的脖子,一双眼睛蒙着少女面纱般的水光,“林长云……”

        “……嗯。”林长云看着她。

        “我想离开这里。”香珠开门见山,用小脚勾着他的腹肌,“我想去人少的地方生活,就你和我。”

        林长云微怔。

        人少的地方……

        便可以将他一了百了了吗?

        他的心像是被人凭空射中,干净利落地一箭穿过。

        然而他知道,这一箭还只是个开始。

        他想和香珠走下去,以后的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要忍受这种穿心之痛,哪怕只是她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个平平无奇的表情,他都会疯了一样去怀疑她是不是还在盘算些什么。

        “你不愿意吗?”香珠哼了一声,小脚垂了下去,一脸不高兴。

        林长云不得不逼自己从心碎中清醒过来,再次仔仔细细地判别她背后的动机。

        “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香珠露出小贝壳般的牙齿,浅浅笑开,“换个地方嘛……”

        她张嘴,含住粗糙而滚烫的耳垂,软软央他:“求求你啦。”

        她解开了他的衣带,两只手捧住他的,在听到男人压抑的哼声后双眼一眯,她就知道!

        “林长云,相公……你答应我,我就帮你。”她的指尖轻轻画了个圈,不意外沾到了一丝湿意。

        林长云的个子高大,她在他怀里像个小娃娃一样,她稍稍往下挪了挪,抬起了自己的腰,对准、摇晃。

        “你答不答应?”

        林长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块一块,蓬勃高涨。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强硬地亲了下去。

        香珠隔着衣服都在发软,像一根被铁签子串起的五花肉,她脑子一空,什么都忘了,沦陷进林长云给她的极致绚烂中。

        林长云收拾好她沾上脏污的衣服,给她盖好被子后出去了。

        远处的大山沉默不语,他望着转黄的山体,转身把香珠的脏裤子扔进了水池里。

        林长云对搬家一事有些抗拒,香珠也不强迫他,她眼珠无时不刻地转着,绞尽脑汁想办法。

        有孕后她离不开保胎药,从林长云小心翼翼的行为和越加沉默的样子来看,她懵懵懂懂知道了这一胎想要顺利保住并不太容易。

        许是老天爷都看不惯她用孩子拴住林长云的卑劣做法,她日日呕,夜夜吐,不管林长云再喂她什么好吃的,她都在继续消瘦。

        几天过去,她开始吐血了。

        林长云盯着她掌心上的鲜血,久久没有回神。

        半晌,他终于敢抬起眼睛,对上香珠委屈的目光。

        他默然抓起帕子,把她掌心的纹路一点点擦干净,颤抖的呼吸撒在上面,香珠想要合起自己的手掌,男人却执意撑开她的五指。

        掌纹缝隙的血擦不掉了,必须要洗。

        林长云又去端了水过来,香珠看到水面晃晃荡荡,像是他的心境一般,破碎起伏。

        他麻木地重复着清洗的动作,香珠提醒:“林长云,洗干净了,不要了。”

        不要了?

        林长云的眸子颤了颤,看着香珠发红的掌心,就像那些鲜血已经无孔不入地透进了她的皮肤中,怎么也擦不干净。

        不要了,那他呢?

        他怎么办?

        他忽然把脸埋进了这只手中,宽阔双肩颤动着,像一座在火药攻击下摧枯拉朽裂开的大山,所有克制的、隐忍的、压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林长云神情木讷而迟钝,沙着嗓子道:“好,不要了,那就不要了。”

        香珠感到手上又多了些水分,她歪着头看着林长云,音调拔高,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观,“林长云,你哭了?”

        不过是让他别洗手了而已,怎么就哭了!

        作精都不知道林长云怎么了,她忙拽他上床,看着男人咬着牙落泪的模样,她心里一痛,“你怎么了?”

        香珠面色古怪,捂着自己的心口。

        她这里,刚才好像心疼了。

        她心疼林长云了。

        她会在意他的开心和难过了。

        “林长云?”香珠眨了眨眼,她十分茫然,她觉得她最近很乖巧,听话到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啊,这就是喜爱的力量吗?就像她钟爱馒头和五花肉,愿意为这些东西忍受一切苦难的道理一样?

        她盘起腿,握住林长云的手问:“林长云,你说,我爱你,是不是就该放弃一些执念?”

        比如国仇,比如家恨,比如先生十年来源源不断地教给她们的东西。

        她是真的不懂。

        她希望林长云能给她一个答案,好让她心安理得地留在她身边。

        林长云是个从容的人,甚至可以说冷酷无情,他从未为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双亲,掉过一次眼泪。

        他睫毛上撑着眼泪的时候,冷硬的脸上居然给香珠一种即将碎裂的错觉。

        眼前这块经过千百次锤炼和冲刷的重重巨石,要碎了。

        香珠半直起上身,抱住了他的头,细声安慰,“不哭不哭,相公不哭。”

        林长云的头发此时软趴趴地垂下,香珠的心也软了许多,她瞬间被激起了一点母爱,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转来转去。

        林长云怔愣地竹篓里染着血的帕子,目不转睛。

        “林长云,亲亲。”

        香珠绵糯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林长云扬起脸,香珠刚好亲在他的鼻尖上,用温软的唇片清理了他的眼泪,“不难过了,相公,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林长云空洞地看着她。

        他微微摇了摇脸。

        香珠又在骗他了。

        他不信她会安分地留在他身边,他再也不信了。

        膝下的被褥被粗糙的手指攥紧,林长云垂下了骄傲的头颅,低声道:“香珠,孩子,不要了。”

        香珠是个娇气的孩子,这样吐下去,过不了几天她就会跑的。

        她走了,他也活不下去了。

        他不要她走。

        他的视线逐渐移到了木门上。

        这扇门多年未换,木质腐朽,什么样的把手门梢钉上去都会坏掉,他嫌烦便凑合着打了个铁环上去,没想到格外结实,两年都没再掉过。

        五指慢慢松开,圈在了香珠的腕子上。

        拇指指尖到食指指根的距离而已。

        他重新抬起眼,看着香珠震惊的表情,张开了嘴。

        他逐根品尝,躁郁的内心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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