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袭之策
张家堡打谷场上,自从收粮的土匪打伤村人,掠走张秀娘以后,这里一直是混乱一片。
老族长张更生挨了一大脚,就是被踹岔住了气,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众人七手八脚,又是揉腹,又是捶背的操作下,很快就缓了过来。
缓过劲的张更生,一边让人敲响村口的大铁钟,召集村里青壮。一边让人去寻王懵子为那几个受伤的救治。
随着,“咣咣咣”急促的钟声响起。
听到这钟声,村里在外的十几个青壮都很快赶到了打谷场。
正在山里打猎的武铁锤武雷父子也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看到武铁锤,张更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上前抓住武铁锤的胳膊,急声说:“铁锤呀,你可回来了,这可咋办呀!”
还不等武铁锤开口。
村里几个性急的年轻人就嚷嚷着:“还能怎么办,拿上家伙去二道坝找土匪拼命”。
“是呀!族长、铁锤叔,土匪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们好受,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我们才几个人,土匪可是有百十个哩!不是去白白送死,一群没脑子的货”。张更生出言训斥道。
几个年轻人当然也知道,凭他们村里的人手,根本不是土匪的对手,他们只是觉得憋屈。听到张更生的斥骂,也都没有吭声。
“算了,族长,他们只是说气话”。武铁锤开口阻止了张更生对几个年轻人的训斥。
“我们当务之急是把秀娘救出来,晚了恐怕来不及了,其他事回头再说”,武铁锤沉默一下说道。
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王花枝。
武铁锤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去二道坝一趟,看土匪能不能给个面子把秀娘还回来”。说出这话,武铁锤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但众人也都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生在乱世,人不如狗,这就是命啊!
这时候,从村外冲进打谷场的雷雨,一头扎到武铁锤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说:“爹、爹,老三带着人去截土匪,救秀娘了”。
一听这话,打谷场顿时炸开了锅。
在全村人看来,武沛带着一群少年又是跑步、又是操练,只是好玩,又有村里的一些补贴,也就没人反对。
但是,打心眼里他们认为,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顶不得一丁点用。
一听这群小子,竟然去拦截那七个凶神恶煞的土匪,这边七八个大人还在地上躺着哩,他们怎么行。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相比被掠走一个张秀娘,大多数人觉得能救就救,真救不了,那也是命,只能同情和感叹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但是这些孩子可不一样,都是各家的命根子,也是张家堡的希望,要是真出点啥事,这个村都要完了。
打谷场上更加嘈杂,有哭的、有喊的、有骂的,乱作一团,这时候也没人顾得上张秀娘了。
武铁锤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武沛的实力他知道,对付两三个土匪还行,但那是七个实打实的悍匪,可不是他能应付的。
一念至此,他大喊一声:“能出气的男人都操家伙,去跟那帮王八蛋土匪拼了”。
说完抓起自己的两股铁叉,就大步向村外方向走去,武雷紧跟其后,手里也拿着一把铁头小木枪。
边走还边喊:“走,走,干土匪去”。
“走、走”全村一百多人,男人在前,女人在后,就跟着武家父子,乱哄哄向村外冲去。
一众人刚冲出村口,迎面就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正午的阳光下,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向村里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武沛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小鸟依人的秀娘,紧紧拽着武沛的胳膊,怯生生相伴而行。
一看到他们,村里人马上,乌泱乌泱地围了上来,各自寻自家的儿子,见大家都毫发无损,当时又是笑又是骂。
声音最大的,当属秀娘的老娘了,她一见到自家闺女出现,“嗷”的一声叫,就冲了上去,那速度与她丰满的身躯,绝对画不上等号。
张大妞和武雨也关切地拉着武沛,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定武沛没事,才放下心来。
“又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小小年纪胆子不小,看回家老娘怎样收拾你”。最后张大妞那标志性的骂声,震得武沛耳朵啾啾直叫。
武雨在旁只是捂嘴轻笑。
武雷却粗着嗓子说道:“三弟,好样的”。
一阵热闹嘈杂后,武沛只留下铁蛋和张氏兄弟,其他人都让他们随家人回家。
顿时嘈杂了一个上午的打谷场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张更生、武铁锤和几个村里有威望的老人。
武沛带着铁蛋他们几个,把受伤的土匪扔到祠堂的柴房后,也来到了打谷场的石磨盘前。
看武沛他们几个过来,武铁锤满脸忧色地说:“三儿,你们今天虽救了人,是件好事,但也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
还没等武沛开口,张更生便说道:“铁锤贤弟,不能这样说孩子们,如果今天是你,为了怕得罪二道坝的土匪,你就不救人了”。
“族长说得在理,我们虽是小民,但也不能失了骨气。”武铁锤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只是,这二道坝的土匪,向来横行霸道,今日之事,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我们得早做打算”,张更生接过话茬,眉头紧锁。“村里的青壮虽然不多,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地想个法子”。
这时候武沛接口道:“族长、爹,这次我们杀了二道坝六个人,这个梁子结大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是我们干的,我们的事就大了,不如趁现在他们不备,一举灭了他们,除了这个为祸多年的毒瘤”。
听武沛这一说,一众人惊地都张大了嘴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武沛。
实际上,对这件事的处置,武沛都是想好的,特别是从那个受伤的土匪口中,了解了二道坝的情况后,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加上,这次与土匪结的梁子,双方已经是势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家先别急,听我给你们细说”。
“大家可知道,我带回的那个土匪,就是我们灭掉二道坝土匪的关键。
原来,那个腿受伤的土匪叫胡赤儿,他父亲是羌人、母亲是汉人。
他父亲战死后,他母亲就带着他和他妹妹渡河东归,回到了汉地的娘家。
也是运气不好,刚回娘家就碰到土匪下山劫掠,他娘因有些姿色被土匪头子看中,带到山上做了土匪头子的女人。
十二岁的胡赤儿和五岁的妹妹也跟着进了二道坝的土匪窝。
前些年,二道坝那个叫孟一刀的土匪头子对他们娘仨还行。
可自从去年,孟一刀找了个叫赛上花的青楼过气头牌后,她娘就被晾在了一边。
这赛上花还告诉孟一刀,说胡赤儿十一岁的妹妹是闺中极品,要不是胡赤儿她娘护着,她妹妹早被孟一刀糟蹋了。
不过,孟一刀也撂下话,他四十八岁大寿时,一定要胡赤儿的妹子陪侍。
这些年胡赤儿在二道坝因她娘的事,受尽了白眼和嘲讽,他对孟一刀恨之入骨,只是没有机会报仇雪恨,才隐忍至今。
他已答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帮助我们除掉孟一刀。后天就是孟一刀的大寿,也是我们动手之时,具体计划还需要再仔细斟酌。
“敌在明我在暗,敌无备我有意,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最后,武沛满脸坚定地说道。
听完武沛的计划,一众人没有说话。石磨盘旁,气氛变得凝重而复杂。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照出他们心中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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