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达成一致
“好,我走。”赵轩自知他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向外走去,眼中闪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之色。
处理完赵轩的事情,武沛看桑若兰的心情很低落。
就站起身说道:“桑姐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看桑若兰神色黯然的样子,武沛又道:“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告诉我,什么事情都不用怕,有弟弟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说完就带着王友谅和张行谨离开了花厅。
从桑府出来,武沛三人策马走在郡城的大街上。
“老大,不如把那个赵轩做了,免得留下什么后患。”王友谅在武沛身边小声说道。
“不必了,赵轩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就随他去吧!”武沛略一沉吟说道。
殊不知,武沛的这一决定,在今后为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今天晚上的云中郡热闹非凡。
自从得知鲜卑人南下的消息后,云中郡城就实行了宵禁,每日酉时过后,天已擦黑,全城所有店铺都要关门闭户,没有特殊命令,任何人不得在街上随意走动。
大胜鲜卑人后,郡府也随即解除了宵禁的命令,全城上下百姓都是异常兴奋,青楼楚馆、客栈酒肆,都是人满为患,街上行人如织,呼儿唤女,呼朋唤友,如同过年一样热闹。
缓缓驱马而行的武沛心道,我们国人还真是有看热闹的习惯,也让他想到了一个现代的词,那就是报复性消费,现在城中百姓的表现就是报复性消费。
武沛正在神游天外之际,忽听,王友谅在旁边道:“老大,到了。”
武沛这才回过神,定睛一看,他们已经来到了郡府门前。
今晚来郡守赴宴,武沛就带着王友谅和十几个亲卫。
武沛还没有下马,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声音喊:“这不是武将军吗?我可是等得多时了,可把你盼来了!”
武沛循声望去,看到从台阶上,向他小跑过来的这人,不禁心中一笑。
他一边翻身下马,一边说道:“这不是王先生吗!我们可是多日不见了。”
来人正是武沛在郡府唯一的熟人任道善的幕僚王肆,
边向武沛这边跑,嘴里还夸张地喊道:“武将军,你可来了,我们是老相识,任大人专门让我在门口候着你,我可是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看着王肆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见他的模样,武沛不禁莞尔。
想当初张家堡一战后,王肆刚被带到武沛面前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是任道善派到青衣羌了解敌情的卧底,是他把羌人带到了张家堡西边的那片滩涂地上,才让张家堡民团有了全歼羌人的机会。
他说得言之凿凿,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一副孤胆英雄的模样。
谁知道他是秀才遇到兵,铁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一个窝心拳,就把王肆打成了一个卷曲的虾米,又拿出绣春刀,在他两腿间比划着,口中还自言自语,“从哪里下刀呢?能一刀把他那玩意儿切了,变成太监呢!”
顿时,王肆便被打回了原形,立即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不过今天,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王肆这么热情,武沛也笑着说道:“原来是王先生呀!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谢谢将军关心了,托将军福,老朽身体康健,好得很呢!”王肆一脸红光地回着武沛的话。
武沛心道:这货才四十刚出头,就自称老朽,还想在我面前托大吗!
“老王,你应该很好,要不然,前天晚上还能夜御两女哩!”武沛在王肆耳边低声说道。
王肆闻言,老脸一红,口中呢喃,讪笑着道:“那是、那是,都是托将军大人的福嘞!”
武沛看把王肆逗得也差不多了,就收回嬉笑的表情,朗声说道:“谢谢先生,在此恭候了,我们进去吧!”
“不辛苦、不辛苦,走走,武将军先请。”王肆擦着鬓角流下来的冷汗说道。
说着就带着武沛向府内走去。
王肆边走边想,这个叫武沛的少年,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跟他见面,都感觉自己是透明的,心里一点秘密对他都藏不住,要说我也是见过大场面、大人物的人呀!就连当朝权势熏天的庸王,也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感觉,这少年的气场太强大了。
今晚任道善还真的大摆了宴席,官厅的正堂上摆了十几桌酒宴,应该是把郡内有头有脸的高官,都请过来了,厅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武沛被安排在首席,这一桌自然都是郡丞、长史等郡内几个高官,李琦这些正五品的军中将领,都坐在下首的桌子上。
武沛知道,任道善这是想拉拢自己,不过也好,自己正好有求于他,两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嘛!
看人都到齐了,任道善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任道善环视了大厅一圈,才满脸带笑地说道:“诸位,自鲜卑兴起,蛮荒成性,不事生产,倚仗骑兵之利,屡屡犯我边墙,掳我百姓,我云中官民苦其久兮。今贼酋乌鲁达率众再次来犯,欲效同往次,掳我子民,劫我云中,视我云中军马如无物,气焰嚣张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幸得皇恩庇佑,三军用命,军民同心,聚歼五千鲜卑人于城下,击毙贼酋于阵前,获前所未有之大捷,此功绩定能传于后世,留于青史。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这场可记入我大炎史册的胜利而贺!”
最后,任道善以一杯酒,结束了他的慷慨陈词。
坐下后,任道善给武沛介绍了同桌的郡内高官,武沛对每个人都是客套寒暄,这些人的底细,夜莺都调查得很详细,都是些贪财惜命之人,没有值得他结交的人。
宴席之上,任道善对武沛十分热情,不停地给他介绍着云中郡的各色人等,武沛也彬彬有礼,一一应承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席上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窜桌敬酒、划拳行令、拼酒斗狠,武沛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氛围,眉头微皱。
任道善察言观色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看到武沛微微皱起的眉头,马上就开口说道:“武将军,这里太闹了,走,随我到小花厅透透气!”说着就站起了身。
武沛也正有话要对他说,也就跟着任道善出了大堂,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花厅。
这个小花厅距大堂不远,但很安静,基本上听不到大堂上的吵闹之声,两人分宾主坐定,随即便有人为二人奉上茶水。
任道善开口道:“武将军,本府年长你几岁,就称你为贤侄吧,这样也亲切些,不知可好?”
“好的,府尊大人,小子遵命。”武沛正有求于人,自然是打蛇顺杆上了,忙着应承了下来。
“贤侄呀!以前我们之间那点事,都是些误会,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今后,由本府支持你,你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干。”任道善说道。
“谢府尊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小子的年少无知,今后必以大人马首是瞻。”武沛连忙附和着任道善的话。
任道善心道:这小家伙也是个识时务的人,顺手栽培一下,也未尝不可,谁让他手中还有一支强军呢!
想到这里,说道:“贤侄啊,这次你立下了这不世之功,升官是肯定,说不定还要调回神都为将,那可是前途无量呀!”
“府尊大人,小子哪也不想去,就想留在你麾下,为你效力,”武沛知道这是任道善在试探他的心意,就立即摆明了立场。
武沛的意思就是,给我多大的官我都不走,我就要待在云中郡本地为官为将。
“贤侄,这升什么官,到哪里做官,可都是朝廷的决定,我们怎么做主,是不是呀!”老奸巨猾的任道善在武沛面前打起了官腔。
武沛“嘿嘿”一笑,说道:“府尊大人为官多年,德高望重,结交广泛,朝中诸位大人,谁不给你老人家一点面子呀?”
武沛这记马屁,让任道善十分受用,手指挠着头皮,故作谦虚地说道:“老夫只是虚活了几岁,都是京中大人们的抬爱。”
“不过,小侄也知道,眼下世道艰难,人情冷暖,办事不易,所以这次小侄分得的那两万两银子留着也没用,就先存在府尊大人这里,”他看了看任道善的脸色,见他脸色波澜不惊,就接着又说道,“另外,我明天就让人传话回去,让运过来五百坛醉仙酱酒,让大人走动起来也方便!”
任道善闻言,顿时两眼放光,那两万银子倒没有让他十分动心,可这五百坛醉仙酱酒就让他不淡定了。
他可是知道,在京中,一坛醉仙酱酒已经炒到了五十两银子一坛,就这价格还买不到。
庸王府说了几次,让他向王府进献这种酒,他也是有苦难言,因为都知道这酒是云中郡生产,可他那时与武沛的关系,他是一坛也弄不来。
实在没有办法,他还是托人在市场上高价买了二十坛,送到了庸王府,才算是交了差,那可是花去了他一千多两银子呀,他肉疼了好几天。
这次一听,武沛要送给他五百坛醉仙酱酒,他怎能淡定下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么重的礼,这小子不会想弄个郡守吧,如果是那样,这事他可办不成。
任道善强压着内心的忐忑,开口问道:“贤侄啊,不知道你希望谋个什么样的差事呀?”
“回府尊的话,你也知道,我们收复了青衣羌,但管起来不得有个名号吗,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所以看能不能谋个护羌中郎将的位置,那样小侄也能替你看好那些野蛮的羌人,让他们少生事端。”武沛说道。
要说起来,这护羌中郎将是正四品,和郡守是一个品级,但含金量与郡守比却差得远了,特别这几年,炎国势弱,这个职位更是无人问津,空缺了好多年了。
听武沛说的是这个职位,任道善倒是松了口气,这比起郡守的官职,可容易得多了,只要庸王满意了,给这小个子一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护羌中郎将,问题应该不大。
缓了一口气,对武沛说道:“贤侄,你可让本府为难了,不过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既然你开口,本府也勉为其难,尽力去试试。”
“谢谢府尊大人,今后大人有令,卑职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武沛一本正经地向任道善表态道。
“好好好。”任道善连说了三个好。
在他看来,这事如果办成了,武沛成了他的一大臂助,五百坛酒送到庸王那里,自己也很有面子,一举两得,是好事情。
两人正事说完,就重新回到宴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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