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人典礼（8）
“终于到了啊，爱吐槽的小姐。”
少年清亮的声音从祠堂传出，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打破了四周逼仄压抑的氛围。
容貌精致的少年站在祠堂中央，白衬衫上的纽扣只扣到了第二颗，露出一点白皙温润的肌肤和形状优美的脖颈。
“早安啦，画家先生，你的动作果然很快啊。”封凪同样语带笑意地回话，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拉着长裙裙摆行了一个见面礼。
两人相对而立，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相似。
夕陌瑶终于明白第一次见到易戈时的奇怪感觉了。
他和封凪太像了。
明明无论是容貌、性别甚至是身上的衣物，他们看起来毫无相似之处。但当两人站在一起，却莫名出现了一种揽镜自照时，镜像忽然突破镜面，穿越到现世的错觉。
宛如彼此的投影。
夕陌瑶忽然想起，在她和易戈的几次短暂的会面里，他唯一交谈过的人只有封凪。
他连一句话都未对其他人说过。
何等傲慢。
狂风自屋外呼啸而过，黑色牌位前的白色蜡烛的火焰几番摇曳，依旧坚持了下来没有熄灭。
村长将祠堂大门关上，隔绝了祠堂之外众村民阴沉的视线。刘钦规规矩矩的跪在祖先的牌位前，低着头，看不清此时神情。
说来奇怪，明明是白天，村长也只是关上了大门，但祠堂内却陷入一片奇怪的黑暗，只有牌位前的两支白蜡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村村长，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娄怀安咽了口口水，不安地问道。
“你们要干什么？呵，呵呵”村长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干哑破败，像极了老旧的风箱。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细碎的声音从地面传来，如同毒蛇于草丛中逡巡，光听声音就足以头皮发麻。
下一瞬，立刻就有什么东缠绕上几人的身躯，在身上不住地蠕动。
与那东西相接触的皮肤只感觉一阵阴冷湿滑，甚至行经处还留下一道冰冷的水渍，激的人不由得竖起鸡皮疙瘩。
此时，几人才借着烛火看到村长的样子。不对，那个样子已经不是村长了，只是一个勉强保持着人形，咧着大嘴，看一眼都要亵渎理智的怪物。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怪物并未攻击他们，反而是用触手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任由其不住滴落下黑色的液体，房间内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而跪在牌位前的刘钦，已经化成一滩黑泥一样不断变换形态的物质，伸出无数触手束缚众人。
如果赵亮在的话，肯定能看出村长所化的怪物与杀死他的怪物极为相似。
“你！你，你想干什么！”无论有着怎样雄伟的志向，实际上娄怀安也只是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而已，见到这惊悚怪异的场面不由尖叫嘶吼起来。
“哼，卑微的人类，有资格和先祖融为一体，是你们的幸运。”村长的语气充满恶意，不过不知为何，他的听上去声音似乎轻了一些，“那个该死的怨灵连先祖的祭品也敢打杀，不知死活。”
看来村长是把赵亮和徐薇的失踪算在怨灵头上了。
怪物更加用力的扒开自己的胸膛，众人能看到，其中并没有人类的骨骼和心脏，只有一颗黑色的软泥状物质，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
黑色的黏滑触手将几人高举在空中，祠堂内的地砖闪烁着细微光亮，明灭间，隐约能看出连成了一个奇特的符号。
封凪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反而在半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对旁边同样被触手缠住的易戈搭话道：“这场游戏果然是无辜游客误入□□村落的剧情，这种类型的游戏少说也有几百个了吧，真的挺无聊的。还有，他们这个祭祀时间也太长了吧。”
易戈偏了偏头，“没办法，这种套路的剧情最好用啊。”
“也是，希望接下来会有神转折。”封凪垂眸看向下方的怪物，看着它胸腔中那黑色的软泥越来越小，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她也该出手了吧。
要是自己推算错误的话，那可就不好玩了。
地砖上的奇特符号越来越亮，几人身上的触手越勒越紧，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先祖，终于要出来”话还没说完，村长缺忽然停下声音。
另一道触手从后方撕裂他的身躯，抓住他心脏处的黑色软泥，用力拔了出来。
“你是你”
村长身后站着的，恍然就是当初跟在村长身后的静子。
“为什么，先祖，先祖”村长向前踉跄了两步，却立刻被身后的静子扑倒在地。她化出原身，裂到耳根的大嘴张开，啃咬在村长的头上。
嘎吱——
一道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村长的了头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静子的嘴里冒出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类似人类咬着猪脆骨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封凪倒是突然很想吃薯片了。
“先祖这种东西，当然还是老老实实埋在土里最好，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静子恢复人类的外貌，不屑看着村长倒在地上的尸体。
村长化成的怪物一死，刘钦变成的黑泥状物质立刻溃散开来，被触手绑在半空的众人也重重摔在地上。
“你终于来啦，我等了好好久。”封凪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来人露出一个元气的笑容，露出一颗小小的、尖锐的虎牙。
“什么意思？”静子轻睨刚刚脱困封凪，“我可不记得和你和约定过什么。”
封凪用手指理了理头发，将散乱的发丝重新用发带扎好，漫不经心道：“别这么冷淡嘛，我说的约定又不一定是我和你的约定。不如我们说说，你和赵亮徐薇的约定怎么样？”
静子猛然抬头，眼睛紧紧盯住封凪，裂开了大嘴。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有一堆村民呢，要是时间久了让他们起疑的话就不好了。”
封凪用第一个指节抵着下唇，偏头看向易戈和夕陌瑶的方向，“理科生们，可以说出这里的暗室了吧。”
她根本不相信夕陌瑶说她不知道暗室在哪里。要是她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未免太失格了。
静子愣了一下，裂开嘴低声嘶吼，“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暗室？谁告诉你们的？”
夕陌瑶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走到祠堂的牌位之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忽然拔起正燃烧着的白烛烛台，眼前的祭台瞬间移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知识就是力量啊。”封凪偏了偏头，橙色的发带随着黑色的发丝一起垂下，蜿蜒在洁白柔皙的颈项之间，黑白相称，愈发显得脖颈纤细而脆弱。她恬然一笑，嘴角的酒窝不经意间便加深几分。
易戈突然伸出冰凉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封凪唇角的酒窝，一触即分。
明明只是轻轻一触，封凪难得地顿了顿，过了一瞬才恢复过来。她伸手迅速捋了捋发带，对着张牙咧嘴的静子道：“走吧，你应该很想找到这里才是，现在路我们都给你找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静子警惕地退了一步，十指化作触手缠绕在封凪身上，束缚她的行动。
“啊，你们村里人都这么喜欢触手play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吧。”封凪被静子弄得也有些无聊了，“都跟你说了时间不够了。要是成人典礼时间到了，典礼却没有成功的话，外面的村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破坏典礼的人。”
封凪继续说道：“另外就算你真心喜欢这种玩法的话，至少也要捆的好看一点吧，这个捆绑方式太无趣了。不过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要被禁了，鉴于现场还有未成年呢，我就不说下去了了。”
易戈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精通这个。”
封凪面上毫无羞涩，“略懂，略懂。没办法，现代社会嘛，什么都要会一点才行。”
原来现代是要会这些的吗？夕陌瑶一向面瘫的脸上泛起一点难得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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