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21、
维吉尔睁眼的时候，周围是一片白色，朦胧的雾气，银白色的光丝在空中跳跃。
他站在这片白色的空间，满脸都是问号。
“我又穿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没有看见提示，也没有看见其他什么东西，维吉尔尝试着往前踏出一步，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点绿光，四周漫无目的游荡的光丝突兀改变，朝着绿光的方向构筑了一条示意他过去的通道。
……
好吧。
那能怎么办？他站在原地事情也不会改变半分的样子，维吉尔没有多想的什么，冲着绿光跑了过去，随着他踏出的每一步，他的脚下都有一道涟漪回荡起来，那团绿光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了一道光门，维吉尔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护住头部，撞了进去——
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响起，世界变得安静，随后，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
模糊的声音似乎经过几十次擦碟，听起来像是指甲挠玻璃一样，显得异常刺耳和吵杂。
但不妨碍他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从泛着绿光的水池中挣扎了出来。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萨利赫，你还好么？”
他听见自己回答道：
“我感觉好极了，亲爱的。”
“苏拉，这池子真的有作用。”
好。
好个鬼。
他现在成背后灵了，维吉尔发现自己以一种背后第三视角在俯瞰着所在的地方。他现在在的是一个大概，恩……几十平米？的洞窟之中，山洞正中一口泉水正在散发着幽幽绿光
——那并不是什么生机勃勃的翠绿，洞窟之中无风，但幽绿的泉水仍旧自发的波光荡漾，不自然的投射出深深浅浅的碧光，成了这全封闭洞窟当中唯一的光源，岸上两人的影子，洞窟中的影子，都因为这不稳定的光源，在墙上肆意扭曲着纠缠在一起，好似在匍匐中蠕动的混沌。
虽说维吉尔也是刚从这水里（尽管并不是他本人），可他莫名对这泉水心生寒意，凝视的久了，那种诡异的寒意反而是有增无减。
萨利赫——！这么诡异的池子你也敢进去泡澡，胆子好大哦！
名为萨利赫的青年就是刚刚从这口泉水中出来，他和那个叫做苏拉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人行动间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估计不是夫妻那也是情侣了。
而在他们身旁，一条狭窄差不多仅融一人的裂隙口就在墙壁上，环顾四周，这道唯一的裂隙恐怕就是进出这里的出入口了。
维吉尔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就像是个摄像头一样，也没法离开以萨利赫为中心的地方多远，只能枯燥无聊的等着两人说话。
苏拉帮着萨利赫换上衣服，维吉尔这才注意到，苏拉穿着一身黑袍，很中东风情。
萨利赫一身怎么说呢，一种日式忍者服+中式绑腿绑臂+中东风情刺绣细节，最后套了一身带点欧风的皮甲，乍一看还很中东风情，但细看简直是东西亚元素大综合。
——再掏出个越南斗笠，他都不惊讶了。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但有一说一，很酷。
黑暗中，苏拉把什么东西套在了萨利赫的右臂上，女人轻声说着：
“穆萨家的女儿也被带走了……”
“……”
萨利赫低着头，整理着身上的装备。
良久，才听见他说道：
“我今天晚上会去看看的。”
那只为他系上护臂的手停下了，少倾，那只手才继续下去，稳稳的。
“我知道我应该阻止你的。萨利赫，我们并非神明，也不是超凡者，尽管我们比其他人更加善于搏斗和潜行，但面对千军万马，我们也是无力的。”
绿眼的男人看向自己的妻子，她低着头为他细细系上皮甲护臂上的每一条系带每一个金属暗扣，那样子看起来和每一个平常家庭的妻子别无二致。
她曾经也是黑夜中英姿飒爽的暗匿者，但如今却好像变得平庸起来——仅仅只是好像，他清楚苏拉要说的并不是这些。
“但，”
果然，她抬起头，直视着那双因为带上了一抹幽绿的眼睛，没有畏惧，没有劝阻。
“就算我阻止你，你也会去的吧？不义和□□正在城内横行，而城外瘟疫的影响在慢慢扩大，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维吉尔连忙转头，略过了一些少儿不宜镜头，他听见萨利赫沉声回答道：
“是的，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总要有人去对抗这一切的，正如同我们曾经所受到的教导。”
“——laashay\"awaqi\"unmutlaqbalekoulounmumkin”
仿佛是在对暗号一样，幽暗的洞窟中，庄重的女声响起
“laashay\"awaqi\"unmutlaqbalekoulounmumkin”
22、
白光再度袭来。
骤然他身上一重，他有实体了！
他听见“自己”——或者说是萨利赫——低声说道：
“我应该想办法潜入王宫。”
……
很好，维吉尔可以动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操纵的萨利赫现在站在宫墙外的草丛中。
懂了！
这波是vr游戏！
他下意识的一开鹰眼视觉侦查，嗯，附近两队侦查兵，每队两人，来回巡逻，墙上没人，墙头居然没人！
鹰眼一开，直接标出了墙上的钩锁点，并且连墙厚的盲点也被透视出来了，头脑中属于萨利赫的丰富经验，瞬间判断出了合适的潜行路线。
于是。
趁着两队相背而行，他本能的踮起脚尖，弯腰迅速接近了钩锁点下，左手一伸——！！
萨利赫的臂甲中有着出乎意料精巧的自动钩锁装置，轻轻一按带着绳索的勾爪就自动发射了出去！
天，这还是七百年前中东会有的技术水平么？？？
……等等，我怎么知道是七百年前的？
维吉尔用了两秒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果断放弃了思考——反正想不通，还不如继续打游戏快乐啊！
爪子直接牢牢勾住墙壁，握着绳索，他一借力就翻到了宫墙上。
扣动机关钩锁自动收回的同时，他沿着宫墙快速猫行几步，旁边就是一栋宫殿的屋檐，跳到屋檐，再一个翻身下落，顺利的就到了宫殿后墙和宫墙之间的夹角。
……以上动作全靠萨利赫的身体本能。
‘好厉害！’
维吉尔忍不住咋舌。
简直有种满级号进新手村的错觉。
他对王宫并不熟悉，不过说是王宫，这个时代这个地点，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太过宏伟或者高大的建筑。与其说是常人眼中的王宫，这里实际上更接近，嗯，一个自带广场的大院。
——这点你从所谓的宫墙，居然能被勾爪轻易勾到，两步就能拉上去，应该能看出来，显然王宫是不可能多正经的。
萨利赫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不用开鹰眼视觉，维吉尔就下意识的知道，过一会儿就会有人巡逻过来。
他躲在墙后，屏住呼吸，一，二，三——
巡逻脚步声刚到，黑暗中一双手伸出来，可怜的巡逻兵连声音都没出来，就被拉了进去，他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勒住，嘴被死死捂住，不多时，里头就没了声音。
维吉尔凝视着自己第一次潜行击晕的结果，深思了两秒。
他把人家全剥光了，缺德极了。
——顺便摸了一只钱袋，几只箭一张小弓，质量堪忧的短剑，一套巡逻兵衣物。
——不要问他东西都放哪儿了，显然梦里自带储物背包。
‘嗯，这样，就算醒了，短时间他也不会主动出声了。’
——按照普世逻辑来说，没有正常人希望自己裸体被人围观的。
就这样，仗着萨利赫对王宫的熟悉，维吉尔一路摸到王子宫舍的潜心，简直和回自己家难度一个德行，宛如闲庭信步一般，行云流水就散步了过去。
……长见识了。
以至于都到地方了，萨利赫低语着“我得找到那个女孩，救她出来。”，新的任务都发布了，维吉尔还在感慨‘这就是新手关的难度么？’
他没什么负担和真实感，或许是因为这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
维吉尔四处搜寻了一下，他在角落找到了一捆火柴，于是毫不犹豫的柴火堆到一个地方，然后点了起来，他故意在里面燃烧的火堆中加入了刚拔下来的新鲜草，大量的烟雾迅速升起。
紧接着，他调整了一下嗓音，大喊道：
“不好了，失火了！”
在角落里躲着的他，顺利趁着骚乱，摸到了王子屋子里，可……这里并没有被绑起来的女孩。
王子是个……很典型的色中恶鬼，他的信仰允许他们取四个妻子不说，他本人连未成年的女孩都会下手。
穆萨家的女孩12岁，还是个小姑娘，可这又怎么样——更小的都被抓走过。
维吉尔能清晰的感知到萨利赫此时心中的焦虑。
但他对萨利赫心底的那一丝希望，并不赞同，他不知道萨利赫泡池子的时候，是几点，但从苏拉的反应速度和如今天色来看。
时间铁定不会很短。
有一说一，这些时间，都够完事儿不知道多少次了。
维吉尔打开了鹰眼视觉，鹰眼视觉不仅透视很好用，找机关之类的也很好用，卧室正中的床头柜旁就有个机关，他甚至能直接看到残留的指纹，证明不久前刚被用过。
机关打开，床边不远处，一道往下的暗门打开。
浓重的血腥味从中传来。
“……天啊。”
萨利赫恐怕也已经猜到了。
维吉尔意外发现当自己站在地下室口的时候，操纵萨利赫往下走竟然有些阻力，恐怕萨利赫本人会迟疑一点吧？
但维吉尔没有这个负担。
七百年前，弹丸小国，□□统治，还是个沙漠和戈壁环绕的孤立绿洲国家。
这种叠满了文明发展debuff的国家，哪怕出什么事儿，他都不会惊讶。
黑暗的室内没有光。
下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他好像踩到了什么球体，但很软，啪的一下就变成了泥一样的脚感。
维吉尔点燃了自带的微型火把，暖橙的火光投下温暖的光纤，着凉了了这片腥臭的、寂静的暗室。
……
他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就瞬间失去了同步。
那个场景，即使是久经战阵的萨利赫一瞬间坠入谷底，随后愤怒和仇恨的火光山呼海啸、汹涌而来，那就像是核弹下投，炸开的火光之中是强烈的，令维吉尔瞬间惊醒的杀意。
——【杀了他！！！】
23、
“父亲……？”
“何事？”
“您刚刚好像……睡着了？”
“是啊，呵，做了一个久远前的梦。”
“那是一个好梦么？”
“……”
“不，只是个噩梦的开端。”
24、
维吉尔几乎是瞬间惊醒的。
那场面对8岁孩子来说过于刺激了。
他大喘着气，捂住了脸，在一片黑暗里，那泥泞的触感似乎仍在脚下，他忍不住蹭了蹭脚底，被单在脚心滑过，他却仍旧脚上沾满了血肉。
远远近近，低低高高，重复在一起的古语，来来回回在他耳边重复，那些话透着刻骨的憎恨。
【杀了他！】
良久，维吉尔才缓过来，他抬起头。
一个头戴着兜帽的人正靠在旁边的墙，维吉尔的瞳孔骤缩，可一晃眼墙边什么都没有。
那只是他的错觉。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事情了，门外的客厅已经传来了乒乓作响的打斗声。
“……？”
25、
这事儿说起来不能怪杰森。
主要问题在于惩罚者拒绝杰森参与他在哥谭的活动，理由是杰森他未成年。
……
……
……
？？？
自他12岁穿上罗宾制服，他在哥谭干了三年了！
三年！
除开最后小丑那次，他因为过于想要帮忙而误中陷阱被带走到阿卡姆。
——天啊，老蝙蝠怎么能指望他看着老蝙蝠自己，一个人战斗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倒地不起，还能完全听从他的要求按兵不动？！这就离谱！！！
这三年他打过稻草人，怼过谜语人，送双面人进去过监狱，也和蝙蝠一起踢过企鹅人的门。
sorry，现在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再来说“未成年人不应该参加义警活动”，这甜（t）美（m）的（d）还有什么意义？！
但惩罚者态度异常坚决。
他完全不同意杰森插手他的事情，甚至在杰森说要自行调查的时候，也被他禁止了。
——自行调查你也不同意？！
——你以为你是老蝙蝠么？！
——再说他又不是没瞒着蝙蝠行动过！
——谁管你以前是什么？
——蝙蝠？他要是顾忌蝙蝠，他来p哥谭！
——不管以前什么样，他这里就是禁止未成年参与！
——敲！你管我啊？你还能打断我的腿么？！
——好啊！那就打断腿好了！！
于是两人从互相说服，逐渐变为互相争吵，最后演变为了客厅全武行。
……
总而言之，房东收房的时候大概会很痛苦。
26、
维吉尔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正好一只鞋子飞过来，他下意识的侧头就避了开来。
客厅的两人此时已经进入了对峙阶段。
杰森贵在年轻力胜，当罗宾时候的灵巧身手，加上复苏以来不止为何变大的力气，他一开始是在上风。
但架不住弗兰克的技术和经验更加丰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守防守之后，他捉到了一个小年轻失手的破绽，一个手铐把人手腕铐在了茶几腿上。
在经过一系列的：
扫堂腿！
铁山靠！
摔跤式拦倒！
地面十字锁！
两人进入了地面技对峙阶段。
维吉尔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梦里的技巧被他复刻到了现实中，起初两三步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他就熟悉了，地面躺着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维吉尔已经悄悄摸到了沙发后。
他从沙发后一越。
弗兰克是最先反应过来看过去的，然后是才注意到维吉尔一个前扑滚过来的杰森，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瞬间眼前景物一变。
变成了虚白的墙体建筑、墙后走来走去的不同颜色的半透明人、标蓝的枪弹痕迹、赤红的被擦掉的血迹痕迹。
这种跟开了透视挂的奇怪视野，只开了05秒，他们就又恢复了正常视野，但后遗症却是瞬间传来的剧烈头疼。
头疼的一瞬，弗兰克动作一慢，他身上的另一副手铐就被维吉尔轻巧的从兜里摸走了，就听见咔哒一声。
很好。
他现在手腕也被铐在茶几腿上了。
这一系列动作，全程不超过3秒，算上潜行到沙发后面的功夫，不超过10秒。
其中的气息遮断、无声步伐、敏捷行动，外加善于利用共享鹰眼视觉带来的后遗症，说是经验丰富的老刺客都不为过。
突如其来的变故成功阻止了杰森和弗兰克的争吵。
两个人齐刷刷看向了旁边的维吉尔，没说话，就盯着，但在这种令人压力倍增的死亡凝视下，维吉尔只是坐到沙发上，双手撑着脸，胳膊拄在细细白白的腿上，满是天真的问道：
“杰森，弗兰克，你们在打什么啊？”
……
此刻，二人心情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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