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风云暗动
临江仙，平江河沿岸的一家酒楼，楼如起名，它就建在平江桥边上。其二楼的视野十分壮阔，尤其是在夜里，可以看见平江河沿岸的灯火。
每逢七夕、上元之时，隔岸灯火通明，如银河下坠，荧煌璀璨，确实只得一看。
故，临江仙的生意也着实不错。上次祭河大典，岐善法师遇害引起了一阵骚动漫，那时文徽行同陆元彻记录现场几个证人的口供，轩辕临便是在这家酒楼里候她。
临江仙中，陆元彻果然已经到了，此时正在一个临窗的雅间里来回踱步，随着他快到起飞的四处乱窜，高束的墨发也在他身后摆呀摆，一身的配饰叮叮咚咚作响，活像一个卖艺的，一身是戏。
文徽行虽然早就料到陆元彻若是发现什么一定会是兴奋非常，但她也没料到陆元彻会这么...兴奋。
刚从衙门走了一趟的陆小公子陆元彻，终于等来了轩辕临和文徽行，立刻迎上来准备跟这二位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舅舅，邢闻，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他挣圆了眼睛，两只手握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轩辕临冷漠地绕过他，径直走到窗边坐下。
陆元彻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一旁的文徽行：“邢闻…你们真的不要猜一猜吗？”
文徽行见状只得接话，好给陆小公子一个台阶下，她扶额：“嗯，难不成杀死岐善法师的箭没有箭头？”
她想到了在钟塔楼之中见到的情景。
陆元彻的嘴都张成了一个圆形，结巴道：“邢、邢闻，你该不会…有千里眼，顺风耳吧。”
文徽行抛给他一个探寻的眼神：“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因为你全都说对了啊！”陆元彻连忙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或者衙门有人来通风报信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那支箭上其实没有箭头！”
陆元彻一脸崇拜：“我知道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文徽行不觉正色几分：“你是说，那支箭真是一把断箭！”
“没错！”
另一边一直淡定旁观的轩辕临，也不禁转头看向他们。
“元彻，邢闻，过来坐下说吧。”他声音极轻缓，只是顺着水面吹来的清冷夜风，也添上了些凉意。
文徽行掏出那个簿子，递到陆元彻面前：“诺，你看。”
“这是什么？钟吗？”陆元彻用手指头比量了一下簿子上的那副看起来像鬼画符一样的图。
“这个是，方才我与侯爷一同去钟楼里调查时发现的，那个钟上有几个小孔，就是这几个位置处。”
陆元彻皱眉：“难道这几个小孔会与本案有什么关联吗？”
文徽行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破解本案的关键。”
始终沉默的轩辕临抬眸说：“元彻，你与你爹说最近盯紧寒山寺的人，而且关注一下近几天是否有从扬州来的商队。”
他面容沉静，语气也轻轻的，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陆元彻点点头：“好，我回去就同我爹说，关注寒山寺我可以理解，不过舅舅你关注商队是为什么？难道凶手不是苏州本地人？”
文徽行在一旁听着，一口茶水差一点喷出来，这位陆小公子还真是思路清奇呢！
轩辕临的嘴角也不动声色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只管去查着就是了。”
半晌他说：“还有，你劝着点陆侯最近不要太关注民生了，适当游山玩水其实也不错。”
陆元彻虽然一脸茫然，但是也应下了。
他将文徽行簿子上的那副图临摹了一遍：“呐，我回去研究一下这几个小孔。”
轩辕临几不可见地又弯了弯唇：“顺便再付一下茶水的银子。”
陆元彻瞠目：“可是舅舅…我出门也没带银子啊。”
出了临江仙，文徽行小心翼翼地问道：“侯爷，我们把陆小公子丢在那里，真的可以吗？”
轩辕临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喉口轻笑：“自然是没事，等下他爹就会派人去接他了。”
两人行得很十分缓慢，马蹄铁落在青石砖上，有“哒哒”的声响。大约还未到酉时，街道旁的小酒馆里还有些推杯换盏的欢愉之声。
不过月光清明，夜风清凉，秋夜的气息落在两人身旁，四周似乎更静了几分。
文徽行小声道：“侯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轩辕临，见他没有反应，于是接着说道：“李静河李刺史的真实死因。”
轩辕临淡淡答道：“是死于岐善之手。”
文徽行点头：“那柄小木剑或许是一个契机，让李刺史看到小木剑便立刻去查看那枚锦囊，那枚锦囊里装的应该就是那枚写着“盲”字的黄纸，只要在其上涂抹荆棘木屑、石榴花粉之类的，就能引起李刺史的哮喘。”
她声音轻轻地：“而且若是花粉木屑等落入眼中，李刺史用力揉眼睛或许也会流下血泪。”
其实文徽行是想到了，她与杜桥的第一次交手。她在手中藏了一把石灰粉，想杜桥的眼睛撒去，确实会让人的眼睛刺痛流泪不止。
轩辕临点点头：“嗯，应该是石榴花粉，那天我似乎也嗅到了一点气息。此事我已经差人到京中送信了，想必此时陛下已经知晓了。”
文徽行叹了口气，又抬眼看向轩辕临：“只是这样一来，两个有知情可能性的人都死了，铸心石的线索又断了。”
轩辕临正欲说什么，却忽然怔住，一双黑眸突然看向前方不远处，神色凝重。
文徽行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轩辕临似乎是咬着牙：“有人在前方伏击，人数在三十人以上。”
文徽行的脸也白了几分，对于轩辕临的话她深信不疑。
轩辕临忽然调转马头：“跟上我，走西南方向。其他方向都有人伏击。”
他暗道一声该死，这伙人居然这么悄无生息，围杀过来，他居然疏忽了。
两人距离钦政园还有不近的距离，如今这里临近城门，人烟稀少。
文徽行便纵马便叫道：“侯爷，去北城门吧，那里有守城的镇州军。”
轩辕临皱眉：“走，不过守城军或许已经遭遇毒手了…”
还未等他说完，身后已经有几枚箭矢飞快射来。划过夜色，擦过一旁的木制围栏，几点火花微微闪过。
文徽行骑着马不禁回头看去，到底是什么人，敢指派这么多人在城中公然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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