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活着比死亡痛苦。
人总会理解这句话，死亡的那一刹那，灵魂将得到救赎，你会前往另一重世界的彼岸，任何俗世的纠缠和肉/体上的裂开都与你无关了。
但活着你得品尝这一切，千筱的刀子捅进心脏，那瞬间的剧痛，以及后续绵长的折磨人的痛苦，比赤井秀一那周目的子弹还要灼人。
她硬撑着自己的意识不被黑暗吞噬，模糊之中，看到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朝她走过来。
听到工藤新一陌生的如清泉凌冽的呼喊，严肃，紧绷，如临大敌，毛利兰无法报警也无法打急救电话。
因为他们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去医院，一旦身份登记，琴酒很快会嗅过来。
洁白的地板全是她的血，工藤新一的双手也是赤红一片，他抱起千筱，将怔愣在原地的毛利兰喊醒：“小兰！”
毛利兰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联系园子，她家名下应该有私人医院，保密做的不错。”
“很好，小兰，保持冷静，我们先去开车。”
毛利兰在工藤新一的组织下很快恢复往常的镇定和思考，她将车子开出停车库，在后座垫了毛毯，从工藤新一手中接过已然浑浑噩噩失血过多的千筱。
新一开车，毛利兰及时收到园子发来的定位，告知新一，随后就抱着五条千筱的上半身，心跳失衡。
不难猜，在防御能力做的极为优秀的安全屋，赤井秀一，新一，小兰都不可能会下手，那白发少女为何会满身是血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毛利兰从未见过如此决绝又善于操控自身的人，她抱着怀中温软的躯体，明明正在逐步走向死亡边界的人是五条千筱，但毛利兰却感觉被扼住喉咙尝到血腥味的人是她自己。
“新一，她流了好多的血。”
“她不会死。”
毛利兰自言自语，“死掉真的太可惜了，我们会成为同伴吗？”
开车的新一给与她肯定的回答：“会的。”
园子高效率安排好医生和病房，千筱一进入医院立刻就走vip通道，不被任何人发觉。
“园子，关于急救室里的人，我有几点想要拜托你。”
铃木园子似乎刚从家里赶来，穿着较为随意，但再随意最低档次的也是cartier。
她见毛利兰神情肃然，也不免紧张起来，“你说。”
“所有手术器皿全部销毁，包括纱布床单，之类任何沾上她血液的东西。”
园子愣住：“可以啊，但是为什么啊？”
毛利兰摇头，园子压着好奇心只能作罢。
“还有，参与过这次急救的医生，希望能给他们封口费。”
小兰话刚说完，工藤新一便走到他们身边：“费用冲矢昴出。”
小兰和园子纷纷看过去，工藤新一无奈摊手：“是他自己说的，他速度很快，明明我们都没通知到他，冲矢昴却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小兰，看来你的交际圈在他那里是透明的哦。”
“……他到哪了？”
工藤新一意味不明的眸光看向小兰身后，“已经到了，对我们这么了解，但我们却只能知道他一个叫冲矢昴的假名，真不公平啊。”
来的正是伪装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他在新一和小兰面前面具比在千筱面前还厚。
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粉发凌乱，手上还提着便利店买的早餐，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内衬是藏蓝色，扣子扣得很紧，一直到脖颈。
“千筱怎么样了？她在屋子里吗？”
冲矢昴被突变的意外冲击，下意识要去推门。
园子连忙拉住他。
“医生正在急救！你不要添乱啦！”
将近一米九的帅哥此时竟露出脆弱的神色，细框眼镜下的眯眯眼也耷拉着，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急救中的少女对他的重要性。
但因为太明显了，反而惹人怀疑。
工藤新一出言打破他的伪装，“她是自杀，使用厨房的水果刀亲手捅进自己的心脏，昨天最后一个见她的人是你吧，冲矢君。”
冲矢昴叹息：“昨晚千筱确实因为工藤的所作所为而精神不稳定，哭着不要一个人，于是只能睡在我房间里。”
“这是要把原因甩到我身上的意思吗？”
冲矢昴偏头，沉默片刻后，淡淡道：“等她醒来再说吧。”
千筱苏醒的很快，恢复意识时，医生还在她身边，看到她睁开眼睛，直呼奇迹。
“你失血过多，必须要尽快输血，但门外的家属却拒绝输血，我真的搞不懂，这可是医疗常识啊，如果不是园子小姐在场，我真的要报警……”
医生带着口罩，露出一双含笑的眼：“幸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千筱：“……”
说来你可能不信，再晚送半天，她伤口都要结痂了，显然工藤他们对千筱的认知有些偏差，对她自愈的能力更预估错误。
千筱撑起身体坐起来，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围绕在病床周围的仪器告知千筱这里是某家医院的急救室，门外的家属大概率赤井秀一和工藤小兰三个人。
她虽然选择了新一线，但却不准备走论坛上说的那种路线。
纯爱杀手永不向18x低头！
如此高自由度的游戏，她自然要按自己的喜好去走未来的路。
“我还好，医生，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千筱醒的太快，医生还没被园子大小姐勒令封口，面前苍白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的美貌少女哀切的祈求他，谁能拒绝这双噙满了泪水的苍蓝眼瞳呢。
想想五条悟哭泣的模样，震撼人心！
医生的正义之魂熊熊燃烧。
“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五分钟后。
等在门口的众人忽然听到屋内一声仪器翻倒的巨响，旋即是医生惊愕的低呼：“病人！！”
谁也不清楚五条千筱身体的特性，就算是知晓其中一二的赤井秀一此时心头也咯噔了下。
三个人不约而同闯进急救室，直奔病床，千筱被白布盖脸，众人只隐约可见她的轮廓，静静躺在病床上。
工藤新一神情骇然到可怕，你真敢死啊。
耳旁传来声声啜泣，工藤新一垂眸，“小兰……”
毛利兰哽咽着捂住脸，然而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难过，走廊外传来手机震动的声响，叮叮叮响个不停，越来越远。
冲矢昴还算冷静，虽然在看到白布盖脸的场面也吓了一跳，但他反应极快的迅速拉下盖脸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他头上一片乌青肿块，脖子上还插着针管，昏睡不醒。
工藤新一倏地捏住病床栏杆。
毛利兰的脸色也僵硬难看。
唯有冲矢昴了然的挑眉，“原来如此，我和千筱生活六个月，不曾知道她竟会因为恐惧在濒死边缘也要逃走。”
跟我在一起一直乖巧和煦，怎么一遇上你们就变得恐惧逃跑了？
赤井秀一故意的，工藤新一身上的锅是摘不下来了。
新一失笑，蓝色的眼瞳闪烁着寒芒：“别太早下定论了，我看你也不是很了解她嘛。”
冲矢昴笑眯眯，转身往外走。
毛利兰呼吸急促，刹那间，这位成熟女人的脸上闪过诸多明明灭灭的情绪，如老旧的胶片电影，浓烈而美丽，最终还是温和的绽放笑容。
“千筱还有力气逃跑，真是太好了！新一，我们也快点去找她吧，受伤的人不能在外颠簸哦。”
“你说得对，小兰，我也很想问问，那丫头恐惧的到底是谁。”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如同电影中走出来的俊男美女，身材高挑，眼眸明亮，扬起如出一辙的微笑，凛然的走出病房，但二人周身生人勿进的气场，连园子都愣在原地，忘记说话。
“我说……正常人心脏中刀，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吧？”
园子话音越说越小，算了，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千筱忍着心口的抽痛，趁着他们被床上的人吸引时，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走出病房。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双手压着心口的伤，防止裂开，小跑着跑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才露出劫后余生的轻松笑容。
虽说同住屋檐下近水楼台很方便攻略，但太被动了，双方根本不平等，攻略出来的结局也不会是平等的。
大概率是宠物或者是情人之类的结局。
那太卑微了，她才不要。
暂时保持点距离吧，对谁都好。
千筱靠着墙壁，数着电梯楼层，但电梯在第三楼时忽然停止，不论千筱怎么按下关门键都没用。
有人在三楼按了电梯。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那群身手矫健的疯子走楼梯也许都快到一楼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千筱屏住呼吸。
“继续查，除了酒店和网吧之外，一些娱乐场所也是他们可能会躲藏的地方，工藤新一绝对会将那些卧底安排到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位置。”
琴酒挂断通话，唇角抿紧成一条不悦的线，愚蠢的东西，他提示一条下属就做一条，不提示就跟蠢货一样张大嘴巴目露茫然。
琴酒压了压帽檐，抬脚走入电梯。
今日医院人少，琴酒偶然经过这里，想到这家医院是铃木集团的产业，便进来探查，可惜……
果然还是不能把工藤新一往大众方向去想，他应该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或者说……更巧妙的……
琴酒收敛思考，察觉到身后有道隐晦又犹豫的目光，黏乎乎又怯生生的，不敢看，又想看的欲语还休。
借由电梯门的金属反光，琴酒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医生缩在角落不作声，她头上顶着医用一次性蓝布，掩盖相貌，蓝布之下丝丝缕缕的银白色毛发被电梯内的白光折射的有些刺眼。
医生。
琴酒眼含杀意，很可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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