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羿的猜想
以玉石桌为基底，围绕着彤素和聂正，一座楼阁慢慢显现出来，有些东洲江南气息又有些西荒大漠风味，总得来说…不伦不类。
也许彤素一样觉得丑了点，轻轻摆手，混搭楼阁又隐了去。
“可以！”看着表情扭曲盘坐在地面上的聂正，彤素微微点头，他与羿的衣冠冢共同沉浮于虚无海。
神墓没有手脚和想法，只能随波逐流，但彤素却偶尔出现于各个时代，学习后世神通和各族修炼想法，甚至结缘后世人杰，赐下断绝的古法、指点修行等等，可惜没有一次如此开心，上次出世六道人王已经成长起来了，离开了牡丹洞天，他很遗憾没有将羿的猜想告诉人王，不过想来以人王的惊才绝艳也许自己也能找到并走通那条路。
“彤素！你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苦啊？！”吃了五片干叶，两根干枝，苦涩得再也无法忍耐了，真正深入骨髓的苦涩，叶片入口瞬间苦味就迸发开了，符血阻滞，玉髓都内缩了，颅内神海都被侵染。
“比我突破符血撕碎骨肉还难受的感觉，呸呸呸！什么东西啊大哥！”聂正终于忍不住了，将最后一块古怪木质咽下去后，忍不住呸了几声，但还是将嘴角木渣舔咽了下去。
彤素和羿大神的关系不一般，聂正猜测这肯定是好东西，但就是吃不下去了，玉髓内缩的胀痛告诉他，他已经到极限了。
“这东西能补气？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聂正不停舔着嘴唇，猛烈吐纳想刺激玉髓造血洗去浑身苦涩，可惜没有什么作用，原本可怕的造血能力此时没有动静，没有预想中的气血轰鸣之声。
“你以后出门长点心吧，万一这是毒药呢？我说什么信什么。
而且谁说这东西能补气了？”
见聂正眼睛瞪大圆就要起身冲过来，彤素又忙道：“我说的是你要补气，不是我这些东西能补气。
你回望神海，看看脑中是否多了些东西。”
聂正哼了一声，但最后还是乖乖听话，沉心静气内观神海，苦涩被渐渐拆解，他在神海之中看见了许多陌生的东西，那是一段段他没经历过的成长。
有一个上古人族少年，站在高峰之上一呼一吸，拉扯着整片天空的云彩不停动荡，甚至呼吸之间将万里外的雨云撕扯到大旱之地！
还有一个神魔般的身影，看不真切，在云层之中与一头金乌相斗，金乌吐出的太阳火精灼烧天穹，熔断空间，却被他一口吞下，转换为自身力量，最后被那个身影撕扯两截。
一共八段经历，在聂正脑中阐述那人的半生，一直到谛准境后的所有经历，不仅是修行精粹，一切苦难同样包含在内，甚至是他们族人惨死眼前都历历在目，让聂正眼角又泛出晶莹。
八位神人吐纳星穹，异象频生，万里的草木枯荣都在他们呼吸之间。
“知道这是什么了吗？”
“吐纳极道者的经验？！”
彤素点点头，那个泥罐了存储着人族几乎所有达到过极道境的古人的经验，算不上完整的传承，但从某种方面上说比传承更珍贵。
“月桂叶为载，记录着谛准境前的修行之路，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成功达到吐纳境极道吃的所有苦的凝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味觉上的苦涩却能达到你神海和极道玉髓之中。”
聂正此时很安静，认真的听彤素所说的每一个字，不仅是想达到吐纳境极道，更多的是对古圣先贤的敬意。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原本都有人族分布，而现在除了末尾的几个小福地附庸的破落地带有人族苟且偷生以外，只有牡丹洞天有人族存在，而且还成了一境之尊，靠的就是一位位古圣先贤创造出的人之三境，才披荆斩棘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置，甚至出了天帝！
十万年之前，所有人族天帝都出自牡丹洞天，十万年后仍然出了三天帝一人王！其余人族大帝也是牡丹洞天飞升上苍后的后代，可想而知古圣先贤是何种大功德！
“他们的道都经历了，你自己参悟吧。”彤素随手在虚空一抓，一张兽皮出现在手上，递给了还盘坐在地上的聂正。
“这是羿的猜想，也成功了一部分，我希望你能将祂的猜想变成真。”
聂正打开兽皮，密密麻麻全是半个芝麻大小的上古文字，他从没学过，但却都看得懂。
“极道文字，是刻在洞天本土人族血液里的传承，只要是极道者就能看懂，以后你要是能遇见极道者，觉得可信你也可以给他们看。”
彤素语气忽然让聂正感觉沧桑，好像经历了太多太多事后忽然放松的感觉，和村子里的夫子教完课后休息的语气。
聂正粗略的看了一眼兽皮记载，极道的修炼，天赋、宝料、毅力、年龄四个最基本的条件缺一不可，最起码是四十岁以下道体的天赋条件加上巨量高质的宝料和忍耐坚持下才有一点可能锻造极道肉身根基。
聂正不到二十岁，天生双臂全骨初代的天资加上地穴中的数池神秘药血，忍耐了长时间的痛苦再生才锻造到符血极道境界，无意间无数次碎骨重生打下了重骨极道根基，运转天生骨铭刻的吞祸宝术吞了许多药血压入玉髓，才使得突破重骨境时有足够后力，将自身骨骼完善到十二万九千六百斤的极道境界。
而这些条件除了年龄以外，每一个都极为难得，还要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有几个少年少女能承受聂正那般的痛苦？
霍显只是肩头破碎便几乎昏死过去，青还镜左臂中剑便需要疗养生息，因为一旦没有养好便意味着会对修士的人境根基的铸造产生巨大影响，而修行极道的一个条件便是几乎必死的结局，而且只有微小的可能性造就极道根基，风险太大了，而且几乎没看见过成功案例。
十万年来记载成功案例只有一个八千七百年前的六道人王，剩余九万多年时间里不乏有少年天才甚至初代和天生圣人尝试过这条路，在诸方大势力付出巨量人力物力财力的培养下，仍然是全军覆没。
用足够培养数万代核心继承人的宝料和精力，想打造出一个极道者，最后收获的却是一具具残破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没错，打造极道失败就不可能存活，一丝的侥幸都没有。
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极道者的存在便渐渐被洞天遗忘，除了几个古世家外便再也没了记载，六道人王的强势崛起曾点燃了这些世家心中的那一小股极道火焰，但是尝试了几次后失败又再次被尘封，转而培养天帝幼苗，希望比这个大得多。
最终得出结论，因为大环境改变，无法再现上古人族盛况，极个别的极道者无法复制，而且进入苍天世界被完整自身天缺后会比上古极道者更强大，六道人王上界一人碾杀八尊极道天魔，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从此后，有关于极道者的记载便被束之高阁。
信息太多，数百万文字被凝结成半个芝麻大小的极道文字之内，而整张衣服大小的兽皮密密麻麻写满了这种极道文字，只一眼聂正就差点昏过去。
聂正使劲晃了晃脑袋，深呼吸一口后懵道：“知识就是力量啊！”霍长都一剑劈在脑袋上都没给我干懵圈，看了眼兽皮差点晕过去。
调息完后聂正将兽皮卷了起来，和路上捡到的小铃铛紧挨着一起别在腰间。
聂正忽然惊喜得笑出声，他感觉到自身一口气息绵长得惊人，而且呼吸间居然能汲取到能量，比道元更纯粹的能量，虽然只有一丝丝。
“你的天赋我平生仅见，羿的天赋都不及你，也许祂的猜想你真的可以做到！”彤素语气终于出现了大波动，不再那样平静。
“谢谢前辈！请问羿大神的猜想是什么？兽皮记载我实力太弱还不能看到那部分。”聂正起身行礼，一改之前的调皮，十分尊敬。
聂正心中所想，和羿大神如此关系要好的朋友肯定也是一个先贤基本的长辈，而且从上古活到现在，就算不是大神也差不多了，作为一个人，他必须尊重这些为人族付出一切的先辈。
“你是我见过最有能力完成祂猜想的人，你符血和重骨已铸造了极道根基，而他的猜想便是三境极道！”
羿神是一位气血极道者，也就是现在的符血境极道，而祂猜想的是三境全极道，与三这个特殊的天道数字暗合，突破极道！
单一极道者却想成就甚至突破三极道，这就是一战连斩九大神禽至尊的强者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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