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孤儿院
21起alpha杀人案的调查权限转给了安全中心。
经高层授权, 乔伟民少校抽调了全军最精干的人手,连夜重组了特别调查小组,力图在最短时间内破获这起搁置已久的连环杀人案件。
其实原本案件的调查已经有了重大的进展, 但因为某些人为的原因, 这些线索轻易地中断了,一些重要的资料也已被特别行动部的前一任主官原地销毁, 但行为既已暴露,那么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 顺着天堂孤儿院的这条线索, 调查小组迅速锁定了主要嫌疑人。
孟雄,这个曾经联邦著名的大财阀渐渐浮出了水面。
孟雄早年以地皮倒卖发家,而后凭借着雄厚的资金进军金融、房地产、医疗等领域, 在十数年中迅速成长为联邦首屈一指的财阀之一,随着财富的累积, 他不出意料地走上了政治投机的道路,但随着他政治献金的政客的倒台, 在霍氏的打压下,孟雄名下的产业也开始渐渐衰败, 几年前,更是因操纵股票期货市场、行贿等罪名锒铛入狱, 去年才被放了出来,至今音讯全无。
21起alpha杀人案与他产生联系,是因为他名下一家叫“天堂”的孤儿院。
作为一名慈善家,他收养了无数无家可归的omega,他给那些omega孤儿们冠以自己的姓氏, 亲切地称呼他们为“我的孩子们”, 因此, 他连续十几年获得o权组织人士颁发的年度慈善人物。
但慈善的背后当然是生意。
天堂孤儿院开办三十余年,收养的omega人数高达四万三千名之巨,这四万三千多人中,长大成人的不到四万人,而其中79的成年omega流入社会后靠卖身或者代孕吃饭——外貌优越的早早被孟雄挑来打点关系,权贵们以领养的名义带走了他们作为消遣的玩物,剩余的除了进入人口生育中心,皆流入各大风俗场所——联邦最大的红灯区“软乡”便是这些卖身omega的主要聚集地。
当然,也有不愿沦为玩物的,他们积极地融入社会,但现实显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社会能够提供给他们的岗位仅来自一些劳动密集型企业,但即便是这些低价的劳动力岗位,竞争也异常激烈,毕竟企业主们不太相信脆弱的omega除了上床还能做好什么别的事情——他们在与ao的竞争中毫无优势,也没有任何权益的保障,歧视、压榨、侵犯时时存在,最终,这些omega一部分在苦困中也加入了卖身的队伍,但更多的是在物质及精神的极度贫瘠下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疾病,自杀率高达38。
当然,这些都不是调查的重点,调查小组将目标锁定在极少部分的omega孤儿身上,他们经过严格的筛选、调·教,被孟雄纳入麾下,成为他铺路的棋子。孟雄一直有政治抱负,在他支持的政客的授意下,他成立了数个病毒研究所,明面上是生物医药方向,但背里一直在进行某些战争病毒的研究,当然,他并不知道,他麾下的omega们早已借着他的力量悄悄进行了一些改变ao关系的项目。
在政客倒台、孟雄锒铛入狱后,这个病毒研究组织被一名叫孟响的男性omega掌控。
一张张嫌犯的照片罗列在会议中心偌大的屏幕上,照片底下配着几行文字。
【孟响(后改名李响),31岁,男性omega,病毒研究组织实际负责人,五岁因智能凸出为孟雄所重,后经孟雄安排切除性腺,改名并置换身份,送入医疗教育体系培养,现为帝国医科大学病毒研究方向顶尖级教授,在逃。】
【孟莉(后改名莫莉),25岁,女性omega,孟响女友,二人育有一子,其身份为“软乡”妈妈桑,乃第21起alpha杀人案中与alpha死者高度契合的omega,案发之际已被杀(原因调查中)。】
【孟陵,21岁,男性omega,无业流莺,2221年1月15被捕,刑讯未供,18日趁办案人员不备自杀。】
【孟墨(后被收养家庭更名为温墨),19岁,男性omega,原军方安全中心二级少尉,在逃。】
……
乔伟民抓了抓头发,他想拿点什么东西,但手悬浮在半空中许久,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最后还是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烟点了,他吸了一口,看着屏幕中那个眉目温柔的漂亮omega,突然想起了那些患有躁狂症的alpha、想起了那位前途无量的少校的叛变,他心间重重沉了沉,脊背不知为何一阵又一阵地发凉。
从会议中心开完会出来,程凡仍是平静着一张脸,他默默地拐进了廊道尽头的楼道中,他进了一间卫生间,将门关上,而后缓缓坐在了马桶盖上。
他坐了很久,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一般,许久,他终于垂下了头,偌大的两颗泪滴了下来,晕开了他膝盖上藏蓝色的制服裤子,像染了两团墨,这好像是一个号角一般,他的眼泪再是止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落。
程凡双手捂住了眼睛,死死地压抑住了声音。
狭小的空间是一帆船,承载不了他巨大又澎湃的悲恸与哀鸣,他想,他从来不是孤独的。
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个人,是何寅生,他笔直地站着,目中浮动着一些难言的情绪,这让他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想要敲门,但那准备的姿势保持了半天,最终,他垂下了手,悄无声息叹了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当夜,三十几份a级通缉令以绝密的形式下发,在全联邦范围内秘密逮捕这些omega们。
眼见着春天到了尽头,便要迎来明朗炙热的夏天,但老天爷偏偏不会让人间这般轻易过渡,在这春夏交接的时节,开始连日地下起了雨,入夜后,温度更是迅速降了下来。
这是北部的一座小城镇,经济并不发达,生活节奏仿佛也比其他地方慢了半个节拍,宛若一个温温吞吞的老者。
深夜,街上的店面几乎都关门了,整条街道上仅剩下少数旅店以及十字路口那家便利店还开着。
温墨拉高了冲锋衣的拉链,将半张脸藏在领口中,他走进了那家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了几瓶水,又拎了几桶方便面,走到结账台处结账。
收银员是个年纪轻轻的beta,此刻,他的心思并没有在顾客身上,他一边扫着商品的条码,一边顾着电视里的新闻,里面正播报一条社会新闻,关于躁狂症的。
收银员终于将东西都拢进了购物袋,他看了一眼收银电脑,“五十一块。”
温墨摸出了一张百元的现金。
收银员奇怪地看了现金一眼,他已经好久没有收现金的记忆了,不由多看了一眼对方,这个顾客刘海长长地垂着,架着个厚边黑框眼镜,遮住了半扇眼眸,他露出的皮肤很白,没有血色一般,怕冷似得将半张脸都藏在领口里,看不清脸面,见收银员半天没有动作,他又将现金往前推了推,收银员这才回过神来,他生疏地打开现金盒,给他找好了零头。
顾客很快走了。
收银员的心思很快又被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住,他看着那些不断高涨的病例数据,心间庆幸想,幸好自己只是个beta。
温墨拎着那袋东西匆匆拐进一个小巷子,巷子只有一盏不甚明亮的路灯,显得阴暗又狭窄,路口有野狗在垃圾桶里翻找着食物,四处充斥着一股不太好闻的阴湿腐败的气味,温墨穿过巷子,拐了个弯,踏入了一个门口,门口挂着灰扑扑的昏黄灯箱,灯箱上写着四个字“简餐、住宿”。
温墨进了去,前台的旅馆老板娘正打着瞌睡,打开的电视机上仍在播报关于躁狂症的新闻。
温墨盯着新闻看了两眼,后面有脚步声传来,似也是住宿的,他不再逗留,快速上了楼。
他进了一间不足四平米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仅一张狭窄的床及一张脱了漆的木桌,再无其他。
温墨烧了壶水泡了杯方便面,趁等待的空隙,他推开了窗户,一阵微凉的带着湿气的夜风吹了进来,外面的夜色深沉如海,温墨心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他想,也不知过两日能否与他的同类们顺利接上头。
还有,这个躁狂症,是他们的成果么?
温墨并不是悲观的人,对于希望,他谨慎又小心,但从未熄灭过这种野望,只是他明白,如果这次没有成功,那么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希望了。
他叹了口气,掀开了泡面的盖子。挑起一口吹了吹,慢慢地吃了起来。还没吃上两口,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温墨神色一凛,警惕地放下了勺子,他轻声靠近了门口,往猫眼看了一下。
是楼下的老板娘,她嗓门很大,“219的客人,你明天续费不续,不续明早八点可是要给我腾出来,啊,听见没。”
温墨没有回应,老板娘的眼神稍稍向旁边偏了一下,犹豫片刻,又敲了敲门。
“喂!知道你在里面,回话!”
温墨迅速退了回去,他立刻拉出了床头的那个包,踩上了桌子,翻身出了窗户,这条路线他早在第一天住进来时便摸了个清楚,当下稳稳踩着外头的空调架,猛地一下子往隔壁的阳台上跳。
房间瞬间传来巨大的声响,门被撞开了来,温墨不敢停歇,立刻抓着阳台的排水管往下滑了下去。
待脚触到实地,他往上面瞧了一眼,窗户那里伸出了两个人头,温墨与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往巷子口里逃去。
然而刚窜进巷子,扑的一下,他重重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上,手腕被一把扯住,反身控在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觉要提前说一下,
希望诸位不要寄托太多的想法在我这篇文。
我确实想写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本质上,它也只是一篇狗血文。
谢谢你们给予的喜爱以及动力。
这是我目前珍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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