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交
落花如絮,如此孤独,天地只你一人吗?言冷而有余,觉温而自寒。增一分则多,少一分则缺,难道就是因为那份空杳的墨韵,才让人收不住心的沉沦,这个人才会寂寥如此吗?
阡玄回来了:“庄主!”
“将渊霜放了吧。”
“啊?”阡玄心里正想着庄主找他办什么事,结果一句放人让他不知为何。
“仙域看见我们闹事本就不乐意,这时候再添乱子,会把我恨之入骨的,到时候出不了门的该是我们了。”
“恐怕渊霜不会就这么息事宁人。”
墨子息道:“他们想闹事也得有人同意啊,不会的。”
“属下知道了。”
雪崖湖绝境,此地犹如被上苍遗忘的一角,世人都说这里是修罗地狱,几百里冰天雪地,没有生气,一派冷色调。一长排木楼架在深蓝色的湖面,周围都被几十米高的小雪峰包围着,虽有皑皑白雪覆盖在斜坡上,使得山的棱角更分明了几分,如同石匠用力随便横劈竖砍了几下就完工了,木楼一旁是一座突兀的几百米高的崖壁,笔直的伫立在湖边,更像是巨大冰冷的铁石,透着一股子寒气,让人看着就直想搓手哈气暖和暖和,凹凸不平的地方堆积着厚厚的雪,一窝一窝的。估去了的人都觉得:这里用来面壁思过不错。
凌执风望着崖壁发呆。
夭绍:“凌君,雪崖湖寒气太盛,您进屋休息吧?”
夭绍这段时间,六界到处跑,给凌执风找人。
“神界最后当真一个活下来的神都没有么……”
夭绍一身深红长袍,他喜欢彼岸花,在他身上随处可见,仿佛刻进骨子和灵魂中的喜欢,一身红色魔息,平时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却是牙眦必报的一个人,却也爱折腾,也对凌执风忠心不二,似乎他除了替凌执风办事,自己就没有其他任何事做了。
夭绍听到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总之听着特别不舒服:“自盘古帝神开天辟地后,创世神诸家打得死去活来,亿万年间多少场古神大战,神界本就江河日下了,最后只剩几家还打,动不动就毁天灭地,就算算近千万年的,神界剩下的古神已经寥若晨星了,加上什么六界之乱,凡灵的万年劫啊之类的天灾人祸,已经屈指可数了好吧,你出世后,呐,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本来没剩几个了。”
凌执风仰天闭眼长叹。
当年月妖族在天地结下血月契,凡灵死,仙灵散,神灵灭,时间越久血月契聚集的能量就越恐怖,因而月妖族也是被神界作为消灭的头目。
月妖一族族灭后七万年,凌执风出世,而族人强大的怨恨仇念并没有附着在凌执风身上,相当于培养恶人失败了。
凌执风生来无善恶,反而在一股灵力的保护下感受到了外界的温暖,他是因为自己是月妖族人,被各界最后逼得无路,才使用血月契脱身而逃。这一遭罪孽,自然是凡灵界伤害最大,仙界也受到重创。
凌执风沉重的语气道:“或许,是因为自己当年作孽太多吧。”
夭绍见凌执风那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神界……她会是哪一位神……”
“只是,凌君,神界当年也就那几位,你确定吗?”
“不是还有一个没见过吗。”
“我替你把游方和玉逢抓来!”
“不用了。当初游方说,神界已无神。長情现在若回来了,非神即凡。既然神界无人,那便是在人间。”
“那凌君,要不我去冥界走一趟。”
“不,等我稍微恢复了,我自己去找,她肯定记不得我了,不过还好我没忘记她,万年后若能在相见,便当初见吧。”
“凌君,巽月宫已经修复完善,随时可以迎驾。”话刚说完,他猛然抬头,严肃深沉,目光凶煞如刀光:“凌君,有人闯入了巽月宫,我先回去看看!”说着化成了一束光,带着隐隐的红光如同流星划过天际。
待夭绍走后,凌执风便躺在榻上休息起来。
他一身华服袭地,侧卧塌上,闭目安睡,安安静静他,谁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宗雪站在门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怕是要下雪了吧?望了望屋内安睡的凌君,便小声的吩咐照看着,不准打扰到凌君休息。
“睡着了?”一个简约紫衣的人慢步走了进来,白净无一的折扇一收,儒雅一身,没有文人书生那么斯文,紫带束短发,自然飘逸,空气刘海在齐在眉间,凤目薄唇:自然飘逸。一举一动干净简单,他这一身唯有那面白扇让人记得最深。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要过净土界的恒河没有传说中那么难嘛!”凌执风起身道。
“要历沙数劫才可进入,所以去其他地方走了走!”
“唉,真可惜!”凌执风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倒茶给他。
“恐怕你比我更难进入吧?!”那人浅笑。
“那是你的一时兴起,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
“这么久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听说你认识了一个人?”
“我认识很多人,上辈子认识的还好没忘,这辈子认识的也多,不知道你具体指哪一个?”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凌执风放在眼里的有几个?”
“这个啊……让我想想……”他一副思索回想的样子,手也在计算着“嗯……你一个,且止也应该算进去……”凌执风顿了顿继续“对了还有一个!”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居然有五个!”
紫衣人笑笑:“这些人只入你眼,那剩下的就在你心里了吧?”
“哈哈哈……本君心里?”凌执风畅而痛笑,言语带恨。
“看来我猜对了。”
突然凌执风不再笑,神色深沉问到:“墨子息究竟何人?”
“我还没见过,怎么知道。等我有空去荷华山会会就知道了。”
紫衣人离开后,夭绍回来了,看了一眼出去的人,一脸不喜欢:“凌君,我把渊霜带来了。”
“渊霜见过凌君。”
“何事?”
“听闻凌君有伤在身,吾知一处可助君上疗伤。”
夭绍一听,双眼放光:“快说。”
“人间荷华山,有一湖青莲,是荷华山之主身边人从神界的濡夏仙山引下凡间的,荷华山本就是聚集天地灵气之地,若能小住,凭借青莲灵气,无须多久,便可事半而功倍。”
“如此也好,雪崖湖这边万年的寒气也不适宜我养伤,我且再去荷华山修养一段时间也行。”
“再去荷华山?”渊霜道。
凌执风:“怎么了?”
“没,没什么。凌君要去就去吧,我没意见。”夭绍一心想拉拢墨子息入伙,如果此时凌君去荷华山住一段时间,自己放出风声,那么仙域就会对那位墨庄主的立场有所怀疑,岂不好事一桩。到时候,就算两军对峙,墨子息两不相帮也不错。
而渊霜提出建议,暗中目的是让凌执风踏平荷华山,给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凌执风只是单纯的过去养伤而已,这让他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荷华山。
因为海魄珠的事,碧落还是单独过来找了墨子息。
“子息。”
墨子息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神情也憔悴了许多:“你怎么了?”
“子息,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墨子息有些疑惑。
碧落神色焦虑,拉住他的手臂问:“子息,你老实告诉我海魄珠是不是不在荷华山了?”
墨子息皱眉:“你如何知道?”
碧落重重扔开墨子息的手臂,情绪很大:“是不是你给凌执风的?”
“给凌执风?”墨子息懵了一下,转而明白了什么:“我怎么可能给他。”
“仙域这边已经得到消息,海魄珠就在凌执风身上,你接下来要如何解释。”碧落担心的是这个。
“不用解释,既然在凌执风那儿便在他那儿吧。”
“子息,怎能说这话。凌执风什么人,他……”
墨子息:“在他哪儿,我也没办法。”
“子息,你去把海魄珠取回来以证明自己和月塚没有干系。”
墨子息:“我去拿回来就能证明我和月塚没关系?碧落,你告诉我,怎么去拿?问凌执风要吗?还是和他打一架?再者让我也去血洗巽月宫一次夺回来?一颗破珠子,没什么大不了。”
碧落彻底气了,对墨子息吼道:“墨子息!”
“?”
“你去不去拿?”
“不去。”
碧落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凌执风在你荷华山这么久,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又如何?”
“那你还和他同进同出?他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他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
“好,你是为了那个凌执风要和诸域为敌是吧?”
“碧落,你情绪不对,还是回去静养吧。遥芩,送客!”
碧落拔剑指向墨子息:“既然你这么不听劝,执意与妖魔为伍,那我今日便和你割袍断义,以后你墨子息是死是活,与妖为友,与魔为亲,也与我无半分关系!”
“碧落!”
碧落拔剑割袍,白袍落地,碧落气愤无比的转身离去。
墨子息一手扶额:“遥芩,问问未歇,他安排跟着碧落的人呢,叫过来!”
此时,未歇已经到了水桥对面。
“庄主!”
“说。”
“安排的人已经被……”
“知道了。”
“桃都山不日前被魔界袭击,碧落仙君的两位师兄因他而死,其中,袭击桃都山的就有雪崖湖夭绍……”
遥芩:“庄主,我看碧落仙君是因二位师兄之事,情绪才会如此激亢,我也是第一次见碧落仙君会如此情绪失控,你不要放心上,过一段时间碧落仙君一定会……”
“未歇,让阡玄和玑岑去跟。本庄主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未歇离开。
“遥芩,随我来。”
“是!”
墨子息带着遥芩到了梨境之上,运灵一一看了当时的景象!
就在凌执风血染梨境的时候,根本很难发现的一个红色影子混在了里面,在凌执风下青兰聚源阵的时候,有一道白光入了梨境之中。
随即,在游方神君使用灵力恢复万灵的是很好,这道白光也顺着出去了,在上空被一只金色的鸟撞个正着,然后一道白色和金色的光消失在空中!
“庄主?刚刚那金色的居然是十翎凤凰?”
“是很难见,你去兽灵界查一查十翎凤凰,这种修为神兽应该不多。”
“那那道白光?”
“十翎凤凰既然撞上了那道白光,十翎凤凰肯定会与之交手。”
“遥芩,明白。”
傍晚最后一缕夕阳落下,墨子息从书尽阁走出来,手里卷着一本书。突然察觉到有人出现在附近,便朝引君亭飞去,撩袍而坐,双手按在古琴上,一挑一勾之间,琴音点水,转而行云流水,只觉此云如迷境,此水无际岸,。
厉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琴音,不对,是阵法……若困其中不死也难出去,够狠!
凌执风取出紫萧,和音相伴,袅袅萧声,覆云荡天际,乘舟破冲浪……
一曲尽,不见刀光剑影,却进行了一番实力试探,墨子息缓手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凌执风。
“子息的琴术又进步了啊!”
墨子息双手按在琴弦上:“你来干什么?”
“叨唠一段时间。”
“荷华山从不留客!”
“哦?是吗?”说话的眼神戏谑。
“滚!”
“听闻你在找海魄珠?”
墨子息按在琴弦上的手成拳:“在你哪儿?”
“我说不在,你信吗?”凌执风摸着自己的下巴。
墨子息的眼神早充满了愤怒。
凌执风走到墨子息身边,觉得他似乎柔弱了些许,面色也不大好,关心的问道:“你受伤了?”
“与你无关,以后不要再来荷华山了。”
“我修养一段时间就走,海魄珠在我离开的时候还给你,就当还你的人情。”凌执风起身望着远处的山说到。
“现在就把海魄珠给我,你人给我出去。”
“我当你是朋友。”执风眼神迷蒙起来,风轻轻吹来,感受这风里的惬意,他望了望然后神情很是享受这里的环境。
他这才恍然,不觉间,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改变了。
他居然有移天换地的本事,还是这一切都是幻境?不对,这风,有问题!
“我没有朋友,荷华山也不是你能叨唠的地方。”
凌执风脑袋一阵眩晕,恶心想吐,捂住胸口,毒辣的目光盯着墨子息,他本是好心好意来休养疗伤的,没想到一来就是这非人般的待遇,不把自己往死里整还不罢休。
凌执风一手慢慢扶过紫萧,紫色法力充盈流动,眨眼间长剑在手,剑柄如莲花,散发着紫色的寒光,他为何能驾驭“九畴神启”?
九畴神启一出,墨子息便已畏三分,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法器与他抗衡,只能先撤一步,凌执风自然穷追不舍。
剑光一闪,一道强大的力量如同弱水决堤,从九天顷下,破霄掀海;墨子息正施法避开,却发现这一剑居然没有任何力道,就像月下飘起来的羽毛,悠扬轻轻的落在水面上。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驾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重若千斤,轻若鸿毛;就在墨子息分神分析如何应对一瞬间,剑气穿体而过,身后一带梨花潇潇而下!
他单膝跪在地上,嘴角的鲜血滴滴落在地面,啪嗒,啪嗒……
这就是所谓的一招制敌?自己居然这么轻易的被他打伤了?他不是有伤在身,而且中了“水无声”的毒吗?
凌执风蹲在墨子息面前,掐住他的下颌,讥讽而得意道:“早知道你这么弱,根本不用九畴神启来收拾你!”,另一只手准备掀开他眼前白帛的时候,喉咙一股腥味……
“噗……”吐了墨子息一身的血,然后整个人晕厥,朝墨子息倒去,墨子息不堪重负,也晕了过去。
梨花如雨,纷纷扬扬,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梨花都快把他们埋了。墨子息醒来,发现身上沉重无比,自己受伤无力,浑身疼得如针在扎,怎么推也推不开身上的重物,推了好几次,终于把重物掀开了。
墨子息起身,就地闭目打坐,开始疗伤。
不久后,凌执风也苏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墨子息正在疗伤,浑身青色的灵力围绕,这种法力很温和,让他感觉很舒服,似乎这种法力对周围人的伤也有治疗作用。
但是他这一身墨色气息又作何解释?这一架打得居然两败俱伤,他居然用毒!真是?!
墨子息似乎感觉到了旁边目光盯着自己,手掌青色灵力聚集,凌执风发现,翻滚避开,慢慢坐起身来,封印了身上的穴道,面色苍白,心里很痛快,嘴角却带着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畅快意,或许是棋逢对手,终于如愿以偿了吧。
“好了好了,子息,我真是来养伤的,海魄珠我真会还给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保证!”
墨子息整个人冷到了极点,空气都快被他凝固了,凌执风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收敛起笑意。
“子息,下次我保证不用九畴神启了,等你有仙武法器了,我们再公平打架。”
“桃都山,夭绍是你派去的吗?”
“是。”凌执风看墨子息一个动作,立马解释道:“我让他替我去仙域查長情,就这样,真的。我绝对没让他在桃都山惹事。”
“那碧落的两位师兄的事,你作何解释?”
“夭绍回来说,当时洞仙篠的嗜血箭射杀的是碧落,谁知他两个师兄这么仗义;后游方、玉逢两个人才化解了嗜血箭。他才趁机脱身,他也纳闷魔界当时为何在桃都山呢!”
“真是这样?”
“对,就这样。你要不信,我把夭绍叫过来,你自问。”
“不必了。”
于是,凌执风就这样赖在了荷华山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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