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雨中午餐

剩下的三个人都看着他哈哈大笑。

        徐元朗睡得太死，完全不知道楚天几人的出海经历。等到他醒来走上顶层甲板，正碰上四个人在大吃大喝，立刻屁颠屁颠得跑过来，笑着说：“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个活人。”楚天笑着说，“赶紧的吧，否则就被我们消灭干净了。”

        徐元朗哈哈一笑，拉过来一把椅子，和四个人凑成一桌，伸手拿过一个大馒头就开始大吃。

        “你可真幸运，现在还能和我们一桌吃喝。也不知道那些同学怎么样了，或许已经变成长毛怪的食物了。唉！”赵灵儿看着徐元朗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升起一点愁云。

        “吃饭就吃饭，不要说这种悲伤的话题。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黑子说完哈哈一笑，最后这句话他是学别人来说的，以前他混迹江湖的时候，晚上开音乐声音太大，楼下的老骂他，最常用的词就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几个人看黑子自说自笑，觉得好玩，都大笑起来，气氛一时又热烈高昂了，大家便继续大吃。

        “这东西真好吃啊！配上这冰镇的小果汁，味道太棒了！”徐元朗指着佛跳墙说。

        “知道这软糯香滑的材料是什么吗？”楚天笑着指着他刚刚拾起的一块白肉说，口气充满神秘感。

        “什么呀？”徐元朗脑子里晕乎乎得，早就被佛跳墙里的黄酒熏醉了，哪里还有闲心去思考，直接回问道。

        “这就是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纠缠的人形章鱼，盘踞在海底古城里的水鬼们！”楚天笑着说，嘴巴咧得很大，像是西方电影里的小丑，说完哈哈得笑，竟有点诡异的感觉。

        “啊？！”徐元朗手上一松，肉直接掉进砂锅里，他瞪大眼睛看着楚天，一时间有些失智，很快缓过来，又把那块肉拾起来，笑着对楚天说，“你别老吓我。刚才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你就是水鬼。”说完继续大口吃肉，看着都让人嘴馋。

        楚天的面部表情更加诡异，眼睛似乎都有些发红，凑近徐元朗继续说：“如果我就是呢？如果你现在其实在海底鬼城，我们都是水鬼。你马上就要被我们吃掉了，因为太过害怕，所以产生了幻觉……”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凉丝丝得很瘆人，其他三个人配合得跟着怪笑，像是乌鸦鸣叫一般，黒子和楚天说着把筷子放下，手攀上徐元朗的身体，像是章鱼触手一般。

        外面忽然阴起来，凉风带着些许的水汽，四下纵横，吹进餐厅，把窗帘吹得飞起，打在墙面上，打在餐桌上，发出“哒啦啦”的声音。

        徐元朗的手呆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看着几个人，身体莫名得开始发凉，嘴里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话：“别啊兄弟，吓唬我好玩吗？”

        “你觉得呢？”楚天继续诡异得笑，脸凑得更近了，徐元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呼嘶呼嘶……”

        “好吧我认输了！我承认你们的技艺高超行了吧？”徐元朗伸着两手向天，含笑说，“现在只求太君饶命！”

        “哈哈哈！”楚天几人大笑起来，放过他了，也是不想让饭菜凉掉，一群人继续大吃。

        一餐结束，大家收拾好，外面滴滴答答，已经下起了雨。

        海上的雨总是来得快。刚刚还滴滴答答，一会儿就开始哗哗啦啦，雨水成串得下落，一时间满目都是白茫茫得，餐厅变成了水帘洞。

        空气变得湿凉。楚天几人穿着短衣短裤，纷纷抖擞一下。

        “去换件长袖长裤吗？”楚天说。

        会不会从觉得冷变成觉得热？”赵灵儿笑着说。

        “不是没有可能啊。”楚天说，“还有可能我们刚换完衣服，太阳出来了，天又变得很热。”

        “哈哈，老天爷难道就是神秘人，专门逗我们玩吗？”黑子笑着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并不怕冷，再说刚吃了那么多热气腾腾的饭菜，凉点好，去热消肿，止咳化痰，对身体是好的。”

        “嗯！”林梅点点头说，“而且夏天的风，尤其是雨天的风，很凉爽，吹在身上好像洗澡，好像有人按摩，蛮刺激的，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楚天点点头，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几个人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天地间肆意纵横，随着风吹，变换着形态，一会儿竖直向下，一会儿向左边斜着飘落，一会儿又向右边斜着飘落，一会儿又在空中变成“之”字形，一会儿又花洒一样打着旋下落，好像花样落水，十分有趣。

        看着看着，林梅忽然笑了。

        “笑什么？”赵灵儿歪过头看她问。随着她的脑袋一歪，脑后的马尾辩跟着一甩，大眼睛扑闪着，脸上也含着笑，粉嫩的脸桃花似的，十分可爱。

        “我想起以前看春晚，老有那种杂技表演。看多了总觉得索然无味，现在看着雨水，和杂技表演好像，却觉得很有趣。”林梅转过头对赵灵儿笑道。

        “嗯，古人有句话讲，‘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好东西玩久了，便会失去兴趣，所以你看杂技表演看多了，便觉得无趣，这叫‘审美疲劳’。雨水的千变万化，从前一直忽视，现在看了，新鲜感让你欢喜，便觉得有趣了。”赵灵儿的说话口气好像讲解语文课的老师，一板一眼得文绉绉又认认真真，听得楚天一直笑。

        “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啊？”赵灵儿白他一眼，撇撇嘴说。

        “对！赵教授哪里会不对。”楚天看她模样，更觉可爱，笑着说，语气甜蜜得很。

        “赵教授说得的确很对，小女子受教了！”林梅笑说，给赵灵儿做个万福。

        “哈哈，两个人这样说，看来我说得真的很对。我好有才华，嘻嘻！”赵灵儿笑着说。

        “两个人说就是绝对正确吗？你没听说过‘三人成虎’的故事？”楚天笑说，调皮得看着赵灵儿。

        “‘三人成虎’关我毛事？只要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那就是绝对正确的。再者说，并不是因为你们说得对，才可以确定我说得对，而是我说得对，因此才让你们觉得我说得对，明白吗？”

        赵灵儿笑着说这一大串话，上下嘴唇快速得分分合合，好像起起落落的打字机键盘，字字清晰。

        楚天听得很真切，林梅却有些发蒙，笑道：“没想到我随便得发句感想，能让你造出一句顺口溜来，太好玩了！”

        “哈哈，是哦，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赵灵儿笑着说，心里很得意。

        这时候天色变得更阴暗了，像是整个世界被一口大锅扣住了，风也更加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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