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互利互惠
严丝合缝，有理有据。
哪怕是墨云寒都找不出半分的不妥来。
他细细的推敲了半晌，都没开口说过半个字。
片刻之后，墨云寒才问：“墨九幽是怎么死的？”
叶紫苏抿了抿唇，做出难过的样子，连眉眼都沉寂了下来。
“竹渊先生说，师姐中了埋伏，被万箭穿心当场殒命。”
而在叶紫苏的话之后，画锦当即落下泪来，其中的悲痛之情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墨云寒垂在身侧，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拳，他竭力压抑着心中升腾而起的想要杀人的欲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与常无异。
“后来呢？”墨云寒的声音有些哑，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为何不见尸骨？”
“长留山那个地方，气候恶劣。若是下雨，那便一月中有半月皆是雨季。师姐殒身后，他们将她的尸骨故意留在长留山上，想引得她的旧部前去争夺好一网打尽。但他们小看了长留山上的畜生，那些狼群不过一月的功夫，就能将那些尸山啃成累累白骨，哪里还辨的出来谁是谁？”
叶紫苏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云寒。
她企图在墨云寒的面上看出些许的不同来。
但没有，墨云寒的脸上始终都是一片平静，甚至连最微小的波动也没有。
这让叶紫苏有些疑惑。这人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她？
到了眼下的这种田地，连叶紫苏自己也拿不准了。
墨云寒只觉得声音发冷，出口的时候还保持着平稳，似不在意的询问：“你身为她的师妹，因找不到她的尸骨便不找了？任由她如此死无葬身之地？”
叶紫苏勉强在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赞同，却未听出责怪来。
她沉吟片刻，睁着眼说瞎话：“若是能以天为盖，地为席，怕是师姐也能安息。但听竹渊先生说，那唐雅风怕师姐半夜托梦谋害他，便最终还是将师姐的尸骨运回，挫骨扬灰，如今是连丁点儿的粉末也找不到了。”
听到叶紫苏这么说，连画锦都有些震惊了。
她略有些艰难的看向叶紫苏，小姐，您有必要这么咒自己吗？
叶紫苏观察着墨云寒的脸色，发现根本就从他的身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不禁有些丧气。难道她猜错了？墨云寒并不认识她，只是顺口那么一问？
原本还想用自己的死来激化一下与麟国矛盾的叶紫苏，如今不禁也有点儿拿不准这招是否管用了。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我一无所获，只能随竹渊先生暂时回到昭国，先帮竹渊先生救下画锦姑娘，然后再另作打算。”
墨云寒看了叶紫苏一眼，目光平淡，眼底的光微凉，看的叶紫苏都有些心惊。
那其中闪烁的是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哦？”墨云寒笑了笑，似乎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救得？”
叶紫苏便把参加风华会的原因如实的告诉了他。
她的话不全是假的，只能说真假参半。所以演起来半点儿压力也没有，哪怕是被墨云寒盯着，她也能收放自如，完全看不出破绽。
墨云寒点点头，“难怪你放着头筹的彩头不要，偏偏要换取第三名的回春草。我只当你是真不稀罕那天丝披风。”
叶紫苏嗤笑，“天下珍宝，谁不想尽收囊中？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罢了。那些珍宝于我而言，在那个时候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比不上回春草珍贵。”
“嗯。”墨云寒看向画锦，“她救了你，又是墨九幽的师妹，你便从此跟着她了？”
画锦脸色冰冷，眼睛还因为刚刚的落泪而泛红，闻言便颔首道：“小姐不仅救我性命，还允诺为九姑娘报仇。画锦自然要以性命托付，护她周全！”
墨云寒也不再多问，而是转向了叶紫苏，随意道：“你们师门的信物是什么？”
叶紫苏谨慎的回望他：“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先前你说有信物，还不许本王好奇一下了？”墨云寒的回答半点儿也不错。
叶紫苏眨了眨眼睛，唬他：“我们师门是信物，是不能随意与人看的。”
然后，墨云寒便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他们都看得，偏偏本王看不得？还是说你之前说的都是在糊弄本王得？”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敏锐了吧。
叶紫苏头一次觉得这男人太过棘手。
不过，她依然镇定得瞥瞥嘴，反问道：“那敢问王爷是否认得我师姐？”
“怎么说？”墨云寒不上当，只问她，“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若是王爷认得我师姐，那便是故人。故人要看信物，我自然是要给得。但若王爷不认得我师姐，那便只是王爷好奇而已。我并没有义务去满足王爷的好奇心。”
叶紫苏说完，把头一扬，俨然是在等着墨云寒的回答。
墨云寒闻言，不禁笑了一声。
半晌，他点点头：“也罢，那你便留着吧。本王确实无法让你拿出来给本王过目。”
叶紫苏狐疑的用眼睛瞅他，“王爷当真不认识我师姐？”
“不认得。”墨云寒见她不信，便再补充道，“素未谋面。”
然后，叶紫苏点点头。不过她仍是将信将疑。
毕竟，那晚他掐着画锦脖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实在让她无法相信，这人真的不认识她。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再是墨九幽，是否是旧相识，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无他，即便是旧相识，她也不可能把叶紫苏的身份一抛，直言相告，她就是墨九幽。
想到这里，叶紫苏便释然了。
“既然你想为你师姐报仇，那可有计划？”
叶紫苏听见墨云寒这么问，不禁眼睛一亮。
“王爷这么问，是否要帮忙？”
墨云寒挑挑眉，不说帮忙，但也没有一口回绝。
他只往椅子上一靠，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叶紫苏，饶有兴趣的笑着询问。
“那要看看叶小姐能给本王何种回报了？若是帮忙，总不能让本王白白的去帮这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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