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守护
七八月的天，是影视城中最热的季节。但即使天气炎热，也抵挡不住影视人创作的激情，转眼已过去一个月，平淡的日子在忙碌的生活中慢慢远去。
近些天来的戏份比较重，李子深等主创几乎每天晚上熬夜到凌晨。李子深原本有一些商务合作，碍于剧组这边的进度，也都尽量往后推了。
林汐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前一天晚上帮李子深对好第二天的戏份，男主角的他总有大段大段的台词要记。
特别是这几天的戏份都是大起大落的情绪戏，这就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需要演员真情实感的表演才能打动人心，但同时对演员本身而言，内耗太大，十分伤身。
李子深总会在前一天晚上研究好明天需要处理的情绪戏，也会征求林汐的意见。好在林汐提前拜读了剧本，加上从小语文理解能力还不差，总能帮他分析出一二。
在剧组拍戏，戏比天大，其他商务摆一边。这倒让小志落得了空闲，平常都是林汐陪着李子深去片场，小志有事就在酒店里对接商务，无事就一起去片场凑凑热闹。
这几天他女朋友刚好得空，居然趁着双休偷偷到影视城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小志撂了担，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过二人世界去了。
小志请了两天假，这可忙坏了林汐。好在不用出远门，单是剧组里的简单对接，她还能应付得过来。
也就是拍夜戏，比较熬人。
林汐倒是还好，旁边站着看而已。李子深可就惨了，连着几天重头戏全在晚上，本就辛苦一天了，还要拍这种大开大合的情绪戏，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今夜又是一场尤其重要戏份，讲的是反派暴露，男主发现反派头领居然是他最敬爱的兄长。情与理，内心错综复杂，最后爆发性怒吼。
导演安排这场戏最后拍，前面留了一个多小时给他酝酿情绪，目的就是希望看到他情绪饱满，爆发力十足的样子。只要这场戏站住了，后面的戏份也就成功了大半。
李子深深知这场戏的重要性，所以从他准备开拍前就自动隔离了人群，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酝酿情绪。
林汐不敢去打扰他，只得站得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第一次明白了演员这个行业的不容易，做明星简单，但是做一个好演员是一件孤独的事情。你要忘掉自己，进入角色，体会角色的悲伤和喜悦。伤要伤得挫骨，笑要笑得癫狂，把握好这个尺度，需要用主角大量的人生经历去填满，才能体会到当下主角的心情。
要内心多么丰富的人才能对着一堆冷冰冰的机器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啊，这就需要演员很强的信念感。
然而开拍的时候，李子深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的哥哥，他从小最敬佩的哥哥从一群反派中走出来，高傲的脸不屑地看着他，说得什么话已经不太重要了。
他的脸上布满震惊，但是很快他便想通了，原先支离破碎的线索随着背后之人的浮出一切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有一瞬间他不再纠结对面人的身份，他只是从原先的失望慢慢地变成了绝望。
当一个人崇拜的信仰被现实打碎，他会怀疑整个人生，他会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别人可以，他不可以。因为他的身后有一群以他为信仰的人，如果他倒下了，那么他身后的人也将荡然无存，堕入这人间炼狱里。
他眼底原本的绝望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释怀，像是放过自己内心的执念，慢慢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衷，露出无比坚定的目光。
他的哥哥缓缓拎出一个布袋，那里面裹着一颗人头。他悔恨和痛惜，心里所有的脆弱全部翻涌出来，悲痛的心情冲破牢笼，他终于忍不住，对着不公的老天，呐喊一声，把所有情绪倾泻出来，留下一行清泪。
李子深居然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表演，导演喊咔后，他虚弱地坐在地上。这场戏对内心的消耗非常大，参演的对手亦是筋疲力尽。
导演非常满意这场表演，一结束就从监视器后面跑上来安慰了李子深好一会儿，李子深则沉浸在崩溃的情绪中，久久难以恢复。
这是林汐第一次见到，他从角色中走不出来的样子。186cm的个子，蜷缩着坐在地上，扶着额，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虽然回归现实世界，但李子深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他颓坐在地上，身边林汐一直陪着他。周围吵吵嚷嚷的，群演们退场了，场务开始收道具，灯光组撤走了最后一道灯光。化妆组的老师纷纷围上来，帮他拆头套，脱戏服。
林汐叫来司机，搀扶着李子深上了车。李子深一句话也没说，一上车就虚弱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师傅，开车吧。”得到林汐的示意，司机才启动车子。
车里冷气很足，李子深的额头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虽然已经不喘了，呼吸依旧沉重。人在虚弱的时候最容易着凉，林汐先是嘱咐司机空调打高一点。又轻轻地用纸巾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希望能让他舒服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李子深的呼吸才逐渐平稳，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呼吸声。他的头枕在椅背上，眼睛微微闭着，浓密的睫毛连成一条线，随着呼吸的频率小幅度眨着。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他竟然累的睡着了。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李子深也没醒。林汐看了眼手机已是凌晨十二点，酒店门口的代拍依然坚守。
“直接去停车场吧。”林汐当机立断。
司机把车子径直开到停车场停好，林汐便让他先行离开。他看了眼后座睡沉了的人，忍不住低头一声叹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是真心疼这个小伙子啊。
司机轻声交代了一句：“林姑娘，钥匙我给你留下了，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拔掉啊！”他特意没关空调，又留了一条通气的玻璃缝，这才无奈离开。
林汐轻轻道了声谢谢，回头见李子深衣着单薄，生怕他着凉，连忙脱掉自己的防晒衣给他盖上。
他眼睛闭着的时候，眼睑的睫毛显得更长了。高高的鼻梁，嘴唇微微抿着，眉头轻皱着，配合他此刻境况，活脱脱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林汐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好想帮他抚平眉头，指尖却在离他1cm的距离处停住了。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要懂分寸。
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
不能摸看看总可以吧，她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半跪在座椅上，手放在椅背上用头枕着。远远看去，他如艺术般雕刻出来的侧面轮廓，清晰可见。
其实能这样近距离看着他，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林汐啊林汐，你怎么还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呢。
望着李子深熟睡的模样，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没多久林汐的双眼皮也打架了。
朦朦胧胧中不知换了多少个姿势，这椅背也太不舒服了，特别是头部没有支撑力，总是滑下去。无数次挣扎后，好不容易找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睡了几分钟的深度睡眠，她几乎快以为自己是躺在床上呢，然后头部就好像攒着劲儿憋了个大招，一点没有征兆地砸了下去。
即使在睡梦中，林汐也猛地惊醒了，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发生，相反她感觉下巴触碰到一个柔软的带着温度的“物体”。
她睁开困倦的双眼，眼中映入李子深好看的脸，只见他含着笑，声音温柔地道：“醒了？”
林汐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李子深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才使她没有向一边倒下去。他眸光温柔，似水缠绵，林汐定定地盯了许久。
很奇怪，李子深也不打断她。等林汐反应过来，才发觉他还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装作镇定地岔开了话题：“深哥，你好些了么？”
李子深收回手，拿起身边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道：“好多了。”
看这脸色确实比刚才好看多了，林汐这才放下心。
“那我们回去吧。”说话间林汐已经站起来，身子往前倾了倾，拔掉了驾驶位上的车钥匙。
“可是，我饿了。”李子深摸摸肚子，竟有半分撒娇似地看着林汐道，“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林汐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现在？”
“这里的大排档能开到凌晨五点，现在人少，可以行动。”李子深突然像小孩子脾气似的，不肯回去。
林汐朝酒店大门望了望，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原来代拍们见李子深的车回来了，也不见人下车，而是笔直开到了停车场，便都以为李子深今晚不回来了。代拍们没蹲到他，自然是头丧气地回去了。
“好。”林汐硬着头皮答应了，看在他今天受罪了的份上，就陪他疯狂一次吧。
凌晨一点的马路上，安静的能听见针响的声音。李子深熟练地走在前头带路，没几分钟就找到一个路边大排档。
“深哥，你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以前经常来吃么？”林汐找了个靠墙的位置，等李子深点完菜单，一起入座。
“以前会，但也很久没来了。”桌子上还残留着上一位客人掉落的油渣子，李子深抽了几张纸，细细擦拭，擦完自己这边，又帮林汐面前的桌子也顺手擦了擦。
不知道为什么，李子深的话，总能让林汐感同身受。有舍有得，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越靠近梦想，越容易丢掉自由。
站在顶峰的人，都是最孤独的人。
由于拍戏现场需要安静，工作人员的手机都会自觉调成静音。今天收工后，林汐一直照顾李子深，忙得连手机都没顾上看一眼。此刻她打开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等了将近半分钟才算歇停。
好在工作群的信息都不算急，有些小志能回复的都已经回复了。屏幕划下去，刘义宁竟然也发了十几条留言。
林汐突然想起白天答应了刘义宁帮他晚上约个时间和李子深对戏。由于最近的戏份比较重要，主创们但凡有对手戏的，前一天晚上都会非常积极的和对手演员先排一遍，这样第二天拍的时候会顺畅点。
但是林汐刚才一门心思都在李子深身上，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不用看都能猜到刘义宁发了些什么话过来，反正不会是好话的。
打开刘义宁的聊话框，果然是熟悉的连环夺命发问。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没收到回复还只是带着疑惑的表情，十二点四十五分没回应已经开始着急了，一点的时候还没回复表情包已经有些生气了。
林汐叹气，已经能想象到明天被他一顿数落的场面了。为了明天能好过点，只能先发个求饶的表情，提早打个预防针，希望他明早一醒来看到了先消消气。
“怎么了？”李子深见她满脸愁容，微微诧异。
林汐刚要解释，刘义宁的微信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居然还没睡……
“喂？”林汐语气难得的殷勤，换在以前要是这个点了她一定不接，但鉴于今天刚刚放了某人鸽子，心有亏欠，不敢不接。
电话那头的声音洪亮，洪亮中又带着一丝急躁：“你去哪儿了？怎么微信不回，手机不接。”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到。”
“什么情况，我去敲了深哥的门没人，敲了你的门也没人。剧组不是早下班了么，你们去哪儿了？”刘义宁白天问过林汐，所以知道李子深晚上并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然而也正因如此，他们两人的失踪才更觉不正常。
林汐总不能跟刘义宁说自家老板拍了场戏情绪缓不过来，然后两个人在车上睡着了吧。
“没什么，我们临时有点事。”林汐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他。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哎呀，今天真是我忘记了，明天一定帮你安排时间，将功补过！”林汐识时务地求饶。
刘义宁不搭理她的话，只道：“你还在外面？”
这小子真够敏锐的，周围如此安静，这也能被他听出来。林汐道：“我在外面吃宵夜呢。”
这下刘义宁是真的有些窝火了，敢情自己找了她这么久，还傻乎乎地跑去敲酒店门，她倒好居然潇洒地在外面吃宵夜。他小嘴吧唧地又数落了林汐好久，最后烤串上来了才放过她，勉为其难地挂了电话。
造孽啊，早知道就不回那个消息了。
李子深递了一串鸡翅给林汐，漫不经心地问：“刘义宁？”
林汐点点头。
李子深微笑，他自己拿了一串五花肉，斯条慢理地吃起来：“他倒是挺关心你的。”虽然没听清是谁，但对方满是焦急的语气和关心的口吻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林汐颇感无奈：“怪我把他的正事给忘了，他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李子深笑着反问：“你觉得他在发脾气？”
林汐悲愤地咬了一口鸡翅：“可不是，都气成这样了，早知道我就不回他微信了。被他说得，我今晚都要失眠了！”
李子深咬掉签子上最后一块五花肉，看着竹签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你不回，那今晚失眠得可就是他了。”
“啊？”林汐没明白李子深的话，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想得她脑袋疼，于是她决定不想了，还是继续没心没肺地吃她的鸡翅吧，忍不住感慨道，“深哥，鸡翅真好吃！”
李子深愣了愣，不禁失笑。心里却莫名有点小庆幸，看来在某些事情上脑袋缺根筋也挺好的嘛！
凌晨2点，林汐和李子深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犹记得第一次吃烧烤，林汐还是个只敢跟在李子深背后走的小姑娘。如今，她已经是可以自信地站在他身边，并肩作战的伙伴了！
两人嬉笑着回到酒店，前台小姐姐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子深从面前走过，只觉得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以往出门时的不苟言笑，言语间尽是温柔和藏不住的帅气。
路过她面前时，李子深迎上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颔首点头。小姐姐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经常目送李子深开工上班，几乎快以为他本就是高冷的性格，不曾想居然有机会见到他私下真正的样子。
眼睛不自觉地目送他们的背影走向电梯，对走在李子深身边的女生，她可真是羡慕极了。
第二天片场。不出所料，林汐果然又被刘义宁数落了一顿。为了表示歉意，她自掏腰包请他吃了一顿50块钱的外卖大餐。晚上10点下班，又准备好水果放在客厅招呼他。
当刘义宁在沙发上坐下，看到茶几上的果切，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这事儿翻篇了。
林汐见刘义宁来了，便想让开，但又被他叫住：“别走呀，你帮忙搭一下其他人的台词呗。”
“……”林汐一个白眼翻过去，却被他死皮赖脸假装没看见。
不得不说刘义宁虽然平常嬉皮笑脸的，工作时的态度还是很敬业的，哪怕是私下对戏，他也非常认真。
他的演技在这个年龄段的小鲜肉里面，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这样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的演员，居然没有大火，林汐觉得也是匪夷所思。
有时候人红不红，真的有几分命运的成分在里面。
对到11点半，终于把明天的戏份都简单过了一遍。林汐想总该没自己什么事了吧，正准备收拾东西撤退离开，又被刘阎王喊住了。
“林汐，我有一段和群演的戏，要不你顺便再帮我塔一下呗。”刘义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不明的笑容。
他怕林汐不同意，故意用祈求的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望了李子深一眼。居然用老板来压她，真是太过分了。然而李子深居然“嗯”了的一声，林汐没办法只好再帮他对一段。
这是一段醉酒的戏份，弟弟偶然得知女主喜欢自己的哥哥，伤心之余一醉解千愁。半醉半醒间，遇到一个陌生女子，误把她当成女主。（备注是女群演上，被弟弟一把按住头，强吻）
真是个狗血剧情。
林汐皱着眉看完了这段戏的注解，嫌弃地道：“勉强帮你搭几句吧……”
刘义宁欣然同意，然后就装成醉酒的样子演了起来，林汐帮他搭群演的台词，前面都还顺顺利利的。直到最后强吻部分，他一改老实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整个人欺身压了上来，嘴里轻浮着道：“我们来试一下强吻的角度问题。”
哪有什么强吻角度，这种和群演搭的戏份怎么可能来真的，最后的画面处理不是被群演推开就是被仗义相助的人拦下。
林汐对他的恶作剧早已习惯，知道他又要逗自己，正准备用手朝他脑门狠狠拍过去。只
见李子深已经伸手扼住他脖颈的衣服，像拎小鸡似得把他拎开了，声音冷漠地道：“后面是收
费项目了。”
刘义宁任他抓着自己命运的后脖颈也不反抗，反而嬉皮笑脸地道：“真的吗？那我付片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汐摁在沙发上“暴打”一顿，林汐恶狠狠地警告他：“给我老实点！！！”
刘义宁也不还手，嘴里还贱兮兮地要给片酬。
林汐不再搭理他，拿了东西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刘义宁目送她走到门口，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趴在沙发背上笑盈盈地冲她挥手告别：“好梦啊~”
林汐不客气地又白了他一眼，冷漠地关上门。
林汐走了，门也关上了，刘义宁却仍盯着那个方向出神。李子深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翻剧本，见此情景，忍不住出声提醒：“人已经走了。”
刘义宁轻笑一声，收拾起满脸笑容再转过来时已经面无表情，他看了眼桌上的水果和零食，惬意地拿起一块果切放进嘴里。
真甜啊。
“哥，我很好奇，你给林汐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刘义宁一脸好事的模样看着他。
李子深斜睨一眼：“怎么？”
刘义宁笑道：“我在想得开多少工资才能把她挖走呢。”他的话乍一听像是个玩笑话，可眼神却无比真诚，句句有深意：“哥，这么好的助理让给我算了，我高薪聘请呀。”他用手指勾着下巴，指节在下巴处来回摩挲，眼神无比期待李子深的反应。
李子深盯着他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孩子的年龄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岁，可心思却一点不亚于自己。他的话状似无意，实则充满试探。李子深摇头轻笑一声，又开始翻看手里的剧本，漫不经心地道：“你挖不走的。”
“怎么？”刘义宁凑近，玩笑道，“她跟你签卖身契啦。”
李子深抬眸看他，也不解释，只是笑笑：“你大可以试试。”
“好啊！”刘义宁朗声大笑，年少轻狂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回到房间的林汐洗完澡，上床已经是凌晨12点了。照例睡觉前上微博先刷一会儿，今天意外地碰到小松鼠吃小栗子也在线。
林汐主动和她打招呼：小松鼠好久不见呀，最近忙吗？
小松鼠吃小栗子：挺忙的。
林汐：要注意身体哦！
小松鼠吃小栗子：谢谢，我会的。你呢，新工作还适应吧？
林汐笑着回复：很适应，特别感谢你之前的指导。
林汐在刚毕业跨入社会这段时间，说实话也迷茫过。可是这份迷茫，没办法同林爸林妈说，又不想跟同样工作焦头烂额的朋友们讲。很多时候，这个陌生网友确实开导了她又给了她很多实用的意见，陪伴她度过了那段迷茫的日子。
林汐有时候在想，如果她对李子深还有追星的悸动。林汐是真的愿意帮她问一下李子深，能不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小松鼠吃小栗子：不客气。
林汐决定小小的暗示她一下：小松鼠，你在哪个城市？有机会的话要不要见个面？
小松鼠吃小栗子：我工作挺忙的，经常要飞来飞去。有机会吧，一定会见得！
林汐不想强人所难，她不愿意必定有她的原因，林汐也没再坚持。有时候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朋友，所有事情都能敞开了聊，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并不想打破这份特殊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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