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走寻常路(求月票)
托娅背后现出如意天母之相,头顶华盖,颈戴璎珞,脸如满月,双眼似金,地上绽开朵朵洁白之花,摇曳生姿,不受狂沙影响,满是如意与不如意的流转。
她额头张开竖眼,一手打出玉如意,一手捏着印法,转瞬之间就变得模糊,被重重巫术神通包裹,闪烁着或金或白的诡异毫光。
戒杀气质冰冷,神情漠然,身躯一侧,手中怪剑毫无花俏斩出,虚空顿时变得漆黑坍缩,仿佛死去。
无光怪剑直直劈在了托娅的玉如意之上,润泽的光芒当即消散,斑驳腐烂的感觉蔓延在玉如意表面,虽然还未深入内里,却一剑将玉如意斩开了!
或金或白的巫术神通毫光仿佛水点豆腐,被戒杀的怪剑一拉就无声无息裂开了,骇得托娅身躯急速晃动,圆转如意,以诡异之法遁到了自家宗师领域的另外一边。
另外一侧尚未垮塌的山壁前,托娅身影浮现,神情残留后怕,左肩法袍破碎,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还好只是小伤口……托娅暗中庆幸,就在这时,她只觉自家生机气息就像决堤,汹涌从那道小伤口喷出,鲜血止不住的外流,元神似乎也在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
托娅眼神已然模糊,看见戒杀根本没有追击,拖着光芒怪剑,越过自身,围向“极恶天魔”,似乎笃定自己必将身亡!
怎么会这样?托娅仰头栽倒,视线昏暗,最后浮现出几个念头:
难怪吞并如此多部落后,大汗的金帐武士还是不如长生教……
难怪金帐武士每一次追捕萨仁高娃,总会折损宗师,除非乌力罕率领……
难怪金帐武士暗自忌惮萨仁高娃,称她为杀生邪魔……
可惜自家长生教与金帐面和心不和,无法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否则自己也不至于一剑就亡命……
噗通,托娅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了无生机,她背后的如意天母相发出凄厉惨叫,急速崩散,仿佛远在部落祭台的祂也受到了严重伤害。
天空无有乌云,一片漆黑,阳光不入,山谷草原寸草不生,黄沙飞扬,孟奇提刀握剑,漂浮于垮塌的山壁,看着眼前白裙随风轻荡的顾小桑。
八九玄功的变化之能举世无双,自家只针对法身做了准备,从未怀疑同阶能够识破,虽然架不住韩广神出鬼没,总是在自己未做准备时出现,但顾小桑那次,为防遇见别的法身,自家是做足准备才前往罗睺处的,法身都不一定能看出,她凭什么能?
再是无生老母转世,再是神通无算,境界差距在那里,也近乎不可能,而且当时她并未有运转秘法的迹象。
这是孟奇此时最大的疑问,若不弄清楚,简直寝食难安,是真的如她所言因果纠缠,皆与元始有关,能见因果者一见便知,还是她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身上留了暗记?
最为重要的是,既然认出了自己,最好的动手机会是在金帐内,何必绕个圈子,引到巴彦?
为了让戒杀亲手报仇?可找法王帮忙,将自己打个半死,完全制住,再丢将过来,岂不更妥当?
如此舍易取难,不像行事惯来缜密到可怕的顾小桑!
太矛盾了,她这番行事太矛盾了!
虽然重症人格分裂行事一向矛盾……这……孟奇并没有急于出招脱困,而是就这样望着顾小桑,运转“元心印”,感应她的情绪和心念变化。
顾小桑眉目如画,气质空灵,脸庞精致难言,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双眼杀意不减半分,当真杀人谈笑间。
哭老人解决掉六欲真佛后,周身缠绕的怨毒阴灵内多了一尊黑色佛陀明妃相,有宗师的感觉,一下凌驾于其他恶鬼之上,而一旦与哭老人交手,这无数实力强横的怨灵将飞扑出击,若没有克制怨灵之法,简直等同于遭遇几位宗师联手,惨败可期。
正因为如此,功法算不得顶尖的哭老人能排在黑榜第七,地榜三十三!
他一步迈出,高踞孟奇上方,怨灵遍布四周,狂沙吹卷,干灼身体,防止孟奇拼死打出逃遁缺口,嘴里冷笑道:
“这次本是前奏,谁知你自己撞上门来,真是天庭有路你不走,九幽无门你闯进来。”
“你确实很厉害,让老夫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担心你再成长,担心你前来哈勒报仇,如今总算松了口气,四劫加身又如何?如来神掌在手又如何?秘密突破到宗师又如何?终究只是老夫手下亡魂!”
“有了六欲,再得一名宗师冤魂,老夫就有望半步法身了,到时候,你死鬼师父一样会是如此下场!”
他看似嘲笑,实际一点不放松,没有盲目动手,而是做好全力拖住的准备,等待戒杀除去托娅,形成三人合围再同时出手,不留一线生机。
此时,戒杀一剑斩杀了“天母萨满”托娅,从孟奇左手飞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淡然冷漠道:
“我不后悔救你一命,铁升死在你手上乃命中注定,而我破戒杀人亦是命中注定,你亡于我剑下同样如此,天命之下,事事皆有定数,你逃不掉的,还是放弃挣扎,免受更多痛苦。”
杀意之中竟有淡淡的怜悯绝望,似乎已屈服于永远无法改变的天命。
三位宗师形成合围,一人手持怪剑,单对单时,杀同阶如杀鸡狗,一人缠绕无数怨灵,形同几位宗师联手,一人神秘莫测,大能转世,气氛陡然变得凝固,黄沙狂风呜咽,似乎在提前哀悼孟奇。
“哈哈哈哈!”就在这时,处于绝境里的孟奇长笑出声,恢复原本模样,长刀斜垂,劲装英武,气质透出几分霸道,“就凭你们?”
哭老人眼睛微眯,这是在虚张声势,动摇自身心灵?气势战,心灵战?
孟奇看都没看哭老人与戒杀,双目直视顾小桑:
“即使没有韩广的提示,队伍之中,某戒备最深的人依旧是你,只是没想到你早就与他们勾连在一起。”
他嘿了一声,豪气冲霄,又带着几分讥讽道:
“这就是你的布局吗?三位宗师中的佼佼者围杀?除非之外,没有后手了?这不像是你,某很失望。”
顾小桑脸色不变,只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孟奇环视一圈,再看向戒杀:“你很强,是值得重视的对手,配上哭老人,确实能威胁到我的性命安危。”
戒杀不置可否,抬起了手中怪剑,哭老人也确定孟奇是虚张声势了。
此时,孟奇再次看向顾小桑,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脸色一肃,拍了拍身边空气:
“过来!你是我的女人,要杀也最后再杀!等某斩杀他们,再与你了断纠缠,到时候,若我已身负重伤,死在你手,也不算冤!”
我的女人?哭老人眼睛一眯,想起种种传闻,下意识就拉开距离。
不对,他是在挑拨离间,分化自己三人的联手!
哭老人正待选择相信顾小桑,准备全力出手,忽然看到顾小桑神情变化连连,时而圣洁庄严时而空灵脱俗,最后眼波流转,浮现出几分慧黠笑意,低下头,一副小媳妇模样地飞到了孟奇旁边,只是稍微拉开了距离,并没有立在一起。
这……哭老人眼神都呆滞了,冷漠如戒杀也迟缓了自家的挥剑。
孟奇相信,如果他们知道流行语,现在心里肯定只有一句话,我他妈真是日了狗了……
对付重症精神病患者就要不走寻常路!
前后矛盾举措表明的是顾小桑内心的矛盾!
即使猜错,反正情况不会更坏!
孟奇哈哈大笑,凌空虚踏一步,笑容一敛,淡然看着哭老人:
“昔年苏无名苏前辈一剑可以重创你。”
“而我,一刀可以杀你!”
轻蔑,霸道,俯视之感溢于言表,哭老人被提及伤疤,又被如此轻视,心头当即泛起了怒火。
就在这时,孟奇再次朗笑道:
“黄雀先生,再不出手,饭就被某独吞了!”
话音刚落,戒杀背后浮现出一道人影,头发花白,衣着破烂,黄沙地面翻腾起咕噜黑泡,似乎在化作剧毒沼泽。
韩广的后手!孟奇的等待!从发现只得三名宗师围杀时,孟奇就毫不怀疑自家可以获胜!
顾妖女也是有极大破绽的!
尤其她精神分裂的时候!
背后一掌拍来,戒杀挥剑阻挡,哭老人瞳孔收缩,仰天长啸,背后黑气升腾,凝出一扇古朴大门。
鬼门关开,阴魂冲出,无数怨灵跟随,将孟奇团团包围,有好两位拥有宗师气象,阴气森森,可怕至极,与此同时,哭老人身体化沙,风卷而来。
变化突发,他已有了退意,可直接退走等同自杀。
孟奇静静立在原地,眼睛半开半阖,忽然张开,深邃幽暗,有无数道星线凸显,长刀随意往前一斩。
黄沙收束,现出哭老人模样,他眼神呆滞,表情惊愕,气息崩散。
“你,你……”残留执念回荡。
孟奇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
“某说过,杀你一刀足矣。”
谁也不知道顾妖女的病情什么时候反复,不能多做纠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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