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义兄妹

花面虎把东西摆放好，自顾自的开了一瓶酒独饮了一口，而他那些干完活的小弟则站得远远的，有意给自己老大一点私人空间，也顺便望风。

"想喝吗？没带有你的，看着我喝就行了，就像当初我想要得到些东西，而你却不给，有本事从里面爬出来再教训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花面虎又喝了一口，火辣的味道留着自己压抑的情绪。

"你做不到了吧？你本事不是很大吗，怎么？很憋屈吗？当时我也是这么憋屈的，现在轮到你体会体会，那种想要却要不了的那种无力感。"

花面虎再一次喝了一口酒，眼神从回忆变成凝重。

"黑虎山不会易主，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让黑虎山回到原来的样子，什么小瓦寨，什么黄牛岭等等，都不应该出现，黑虎山脉只有一个黑虎山，以前是，将来也是，你曾经的不一般都会回来，不回来的都给埋了，让他们去地下跟你说。那些曾经就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一个要回来，那个寨子，是我的，那把椅子，是我的，那个女人，哼，也是我的，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留给我的，只是你老糊涂了，做错出错误的选择，那我就帮你纠正过来。"

花面虎说完，立起酒坛，不知道灌了多少口酒。

这时候，一个手下跑过来说道："老大，十三娘来了。"

花面虎重重的把酒坛子一落，差点把酒坛子震破，不然就可惜了这半坛子好酒。

"嗯，知道了。"

不一会儿，十三年手提一个包裹慢慢的从已经开好道的山路来的了山顶，撇了一眼那些看着自己异样眼神的十三娘便不敢在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经过打扮之后的十三娘，即使今日的十三娘只是简单的打扮了一下。

十三年拿着东西来到花面虎的旁边，看着他既没有上香也没有敬酒，只顾着独自饮酒就小菜，心中有种莫名的怒火，好在他起码还能修缮一下这里，不然十三娘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出手再给他脸上再来一剑。

"既然不想见，干嘛要来？"十三娘淡淡的说道，她知道这个义兄随着年纪越大，义父对他越是没有好脸色，这其中缘由，她很清楚。

十三娘蹲下身子，小心放下她拿来的东西，拿出香烛，点燃，认真的插在墓碑前，摆放好食盒，对着坟头行跪拜之礼。

花面虎看着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十三娘心中百感交集，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看成女子，总是一副偏男子装扮，等到大一些后才恢复普通女子模样，但也从未装扮过自己，不像今天一般。

看来是那个小情郎改变了他许多，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有意中人的，只是推测，应该是有一次跟自己父亲去了淡州办事情遇到的，就连父亲是回到山寨之后很久才知道的。至于是谁，他不知道，他父亲也不知道。

“人都死了，穿成这样有什么用？”花面虎冷笑道。

十三娘没有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拿出黄纸在一边烧着。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义父当时为什么把位置给我？”十三娘逗弄着火苗，转头对花面虎说道。

“因为你实力强？还是因为你乖巧听话？或者两者都有。”花面虎笑了笑，牵扯着脸上的疤痕，和脱落的几颗牙齿，样子十分古怪。“你实力比我们强，这我承认，但是乖巧？我们是当土匪的，要那玩意干什么？能当饭吃？刀口舔血的生活，谁充好人谁死得更快，你只是实力比我们强而已，不然...哼哼。”

“不然就像老瓦捉的那个女人？不过很可惜，我实力强过你们，你们还奈何不了我。”十三娘呵呵笑道，在这黑虎山，她实力最强，不错，听话，也不算错，她确实很听自己义父的话，但是很怪？花面虎是怎么说的出来的，是自己这两年做事太温和了？难道他忘记了，还是一个山头的时候，自己杀了多少人，自己十三娘的称号也是那时候换来的。现在大家都过着相对安稳的生活，是念在咱们还有旧情的份上，或许这份旧情，今天要结束了。

“你还是不明白。”十三娘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确实不明白，我现在也不想明白，难道明白了你会把位置给我？”花面虎嗤笑了一下。

“会。”

花面虎楞了一下，然后笑的更大声：“会？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即使你会，这些时间那些跟着你的人，他们会愿意？你会舍得？十三娘，你这个笑话这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花面虎收敛笑容，继续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能很好的解决黑虎山的这些问题，想不想听听？”

十三娘这次来到这里，一部分是她必须来，另一部分是眼前的这个花面虎。

前几日他来信说他会在清明祭这天来拜祭自己的父亲，同时还在信中提到，要和十三娘联手把小瓦寨和黄牛岭灭了，为什么要这样做，花面虎给的理由是，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兄妹把门关上自己商量，至于那些碍眼的家伙先收拾了，这个理由对十三娘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就她而言，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危害，难道少了两个得力帮手，花面虎能制约自己不成？只有自己的军师卢玉说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就是一个陷阱。

花面虎看着十三娘不说话，也没期盼她回答自己什么，继续说道：“把位置还给我，然后咱们俩成亲，举办一场盛大的喜酒，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知道，曾经的黑虎山又回来了，你我的威望和实力绝对不会比我们的父亲在的时候差，一举两得，不，一举三得。”

十三娘看着他火热的目光，不屑的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说出那段话，花面虎自己是不相信的，但还是期待着那不可能中的可能。听了十三娘的话，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又是那个小情郎吧，既然这么喜欢对方，当初我爹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下山去找他，若是你真的想走，我爹还能追上你？”

“你就是不想走，就是对这个位置有着念想，你既想得到这个位置，又要和你的小情郎卿卿我我，十三娘，你真的很贪心。”

“话说回来，我有什么不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刚来山上的时候，你被欺负是谁帮你出头，是你饿了的时候，是谁分东西给你吃，可是呢，你不仅把我父亲抢走，还在我的脸上狠狠的划了一剑。”花面虎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摸着那数道伤疤中的一条，至今都感觉火辣辣的，以至于他离开黑虎山的时候，都要污蔑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父亲有一腿。

花面虎说的，十三娘都不否认，小时候的花面虎确实对自己很好，自己在那时候还昵称他小虎哥哥，只是随着他们长大，这个义兄越来越疏远自己，以至于完全便了一个人，在那个时候要对自己做出那种事，自己也恼羞成怒，砍了他一剑，砍在他脸上，也砍断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所以，你今天是来说这些事情的？”十三娘不想再听他的抱怨，自己也做不了苦口婆心的人。

“当然不是，只是眼见有些时间，就提一提，还是如同我给你的信所说，都是一家人，家里人打打闹闹是常事，但也不能让外人在咱们吵架的手把家里的东西偷走，既然偷走了，那就让他们老实点，而死人是最老实的。”花面虎收拾收拾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

“那怎么没把大刀山的人邀请来，难道和你联合了就不算外人了？”十三娘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大刀山的锈刀。

“不是联合，是重新回到黑虎山名下，当然这都基于我们之间的事解决。”

“那怎么才算解决？”十三娘眯眼说道，她倒是不怕这两个人联合对付自己，在以前，他们几个人联合都不怕，何况几个人变两个。

十三娘也知道这是花面虎给自己留的后路，不想自己的人消耗掉了。

“这就得今天的事情过后再说了，希望到时候十三娘不要把为兄给卖了。”

“当然，也希望义兄真能按照信上所说的那样。”

在两人言语针锋相对的时候，花面虎的几个小弟都走的远远的，一点也不想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论，另一方面也害怕两人一怒之下，都不会对对方出手，而拿他们这些小弟出气，那就遭殃了。

“要喝两口？”

花面虎说多了有些口干，举起自己的酒坛子示意了一下。

“不用，我自己带有。”

十三娘拿起自己的小酒壶说道。

两人许久没有碰过杯，时隔几年，再次碰上，但这次，却和上次碰杯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就像两个陌路人，偶然在路边小店相遇，坐在各自的桌子上，刚好两人好酒，便默契般的举起酒杯，碰到即是萍水相逢，喝完又是各走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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