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颜楚筠嗯了声。
盛远山一根雪茄快要吸到头了,他将它按在玻璃烟灰缸中,手背骨骼顿现。
在这个瞬间,他有了些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可能是气他自己。
努力去打开一个口子,一转眼人家又自己缝合上了,密不透风。
她的世界,不让他窥见半分端倪。
盛远山不了解她。
光她在姜公馆耗日子、留在那样无能丈夫身边,盛远山就不懂她用意。
她不是无路可退。
督军府的义女、督军赏赐的金条和副官,足够她过另一种生活。
这次姜雍齐和章艺苗“偷情”,颜楚筠完全可以用它做借口,提出离婚,远离那个是非窝。
她图姜公馆什么?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不肯离开似乎也不是不敢。
盛远山想不通,所以很清楚明白:“她有件事瞒着我。”
至于什么事,盛远山完全猜不透,很气馁。
按灭雪茄,盛远山的怒气就消了。
他是个自控力很强的男人,喜怒哀乐都被压得很稳。
“……不说这些了,怪没劲的。”盛远山笑了笑,“珠珠儿,想不想出去打猎?”
颜楚筠:“我没有玩过,怎么打猎?”
“督军府有个围场,会豢养些猎物。就一个山头,骑马跑起来能玩一整天。”盛远山说。
颜楚筠:“用猎枪?”
“是的。”
“我不会开枪。”她笑道,眼神却骤然发亮。
盛远山:“我教你。”
颜楚筠迟疑:“就我们俩?”
盛远山:“我可以叫些年轻人,男女皆有。如果你怕闷的话。”
颜楚筠听了,眼神逐渐黯淡,归于平静。
太刻意了,还需要社交,没什么意思。
盛远山见状,就说:“督军隔三差五会组织军中高官和家属们去打猎。现在秋上,局势平稳,过些日子就有。到时候,我叫上你。”
颜楚筠觉得不错。
她用力点点头:“好。”
盛远山笑:“你常到我府上来,我教你用猎枪。”
颜楚筠又道好。
话题逐渐轻松,她问了盛远山一个问题。
她会问这个问题,自己也没想到。
颜楚筠问盛远山:“舅舅,我姆妈还有个义女,是吗?”
盛远山对这个问题,一头雾水:“是。你才知道?”
“偶然听到别人提过。”颜楚筠道,“你和她熟吗?”
“还行。”盛远山语气淡淡。
“她人怎样?”颜楚筠问。
盛远山疑惑看了眼她。
“等她回国了,我免不了要和她认识的。有点好奇她怎样。”颜楚筠说。
盛远山沉默着思索了片刻。
“不好说?”颜楚筠又问。
盛远山:“对旁人,可以说柔贞聪明、机灵又活泼,我姐姐非常喜爱她;对你,的确不好说。”
“为什么?”颜楚筠诧异。
盛远山静静看了眼她,笑道:“有个隐情,你听说过吗?我姐姐是把柔贞当儿媳妇抚养的。”
颜楚筠错愕。
她怔了怔,似难以置信反问了句:“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姐姐不止一次提过。除了没和阿之说。他不喜欢听这种话。
柔贞及笄了,我姐姐就把她当景家未来女主人培养,不少军中高官的家眷都知道。”盛远山道。
景寒之可能不知道——亦或者,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男女情事上,他不在乎。
他连定亲都是糊里糊涂的,就完全没长那根柔情的筋。
他缠上颜楚筠,也仅仅是贪她美色——盛远山一直这么认为。
自己的外甥,他还是了解的,景寒之最不耐烦在女人身上花心思。
颜楚筠却似被一拳打懵。
她定定坐在那里,心口一个劲儿往下沉。
她自以为,她和盛柔贞关系最好,两人无话不谈。
盛柔贞对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总要问东问西的;她也会时不时聊起她的童年、她的留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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