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云容面上的妆很精致,只是舞台妆略微重些,此刻在灯光正常的休息室看她,有些晃眼。
饶是如此,也看得出她容貌娇媚,身段婀娜。
她看向景寒之,目光微微一荡;又去看颜楚筠:“大少帅和大小姐是兄妹吗?您二位长得不太像。”
景寒之看了眼颜楚筠:“还是有点像的。”
——日子久了,总归会有点夫妻相。
颜楚筠就把玫瑰递给云容:“云小姐,这个送给您。”
云容笑容更璀璨:“大小姐,您破费了。”
“不不,这是君爷的,我借花献佛。”颜楚筠笑道。
屋子里几个人一愣。
包括周君望自己。
他二十五岁,是青帮龙头的公子,他父亲的左膀右臂,还没资格被人叫一声“爷”。
而且,旁人几乎都不叫他“君少”,更没有“君爷”一说。
周君望诧异看了眼颜楚筠。
颜楚筠脸色一白。
景寒之也意味深长看向她:“妹妹,几朵花而已,犯不着这么给他抬地位。”
颜楚筠:“……”
“您是说我们少爷?”云容似乎才反应过来,“我一时竟不知道您说谁。”
颜楚筠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云容的名气只是昙花一现,以至于记忆力过人的颜楚筠,根本没记住她。
云容这个人,实在不够八面玲珑,为人处世上反应太笨拙了。
比如说,她几乎不知道颜楚筠是军政府的义女,还以为颜楚筠和景寒之是亲兄妹,一开口就说他们俩“不太像”。
哪怕真不像,也不该说的。
作为交际花,想要端稳饭碗,宜城最有权势门第的事,应该知晓一二,要懂忌讳。
现在,颜楚筠一个“君爷”,很明显是说错了话。景寒之和周君望都懂,唯独云容又点破。
颜楚筠不算个八面玲珑的人,她都觉得云容实在太笨。
这种笨,作为普通人尚且会处处碰壁,何况是做交际花?
她不能长久的,饶是她生得妖冶。
“……大小姐是说我吗?”周君望也接话,“不敢当,大小姐。”
颜楚筠低垂了视线。
景寒之觉得无趣,牵了颜楚筠的手:“走吧。”
他直接带着颜楚筠出去了。
留下周君望和云容两个人,面面相觑。
颜楚筠还以为,他要去楼下的座位,不成想他下楼后,直接出门了,让身后追过来的周君望赶不上。
汽车在门口停着,景寒之带着颜楚筠走了。
“不听歌了吗?”颜楚筠问。
景寒之:“那女的,长得跟鬼一样。刚刚看到,吓我一激灵。”
颜楚筠:“……她长得还好。”
“那一脸红的、绿的,还有黑眼皮,吓死人。”景寒之说。
颜楚筠:“……”
她才反应过来,景寒之是说云容舞台妆。
舞台妆的确稍微重,因为唱歌时候的灯光黯。若是妆容再淡,整个人看上去很苍白,底下看的人会觉得她很奇怪。
颜楚筠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问。
颜楚筠忍俊不禁。
景寒之问她笑什么,她就说:“笑你呀。你竟不是风月场的常客。”
颜楚筠不常去的,偶然去坐坐,都比他熟悉。
“这有什么可笑?”他问。
颜楚筠:“就是有些意外。那么常见的舞台妆,你觉得人家像鬼。”
她不怀疑景寒之撒谎。
他这个人,无赖又流氓,嘴巴毒得很,是不屑于为了描补自己而故意说谎的。
他要是常在风月场,他大概会当着颜楚筠的面,点评诸位歌伎舞女的姿容,再做个比较。
“……你怎么反而很熟悉?”景寒之问。
他搂住她,“珠珠儿,你又为什么喊周君望叫‘君爷’?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颜楚筠沉默着。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上次告诉过你的,我时常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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