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他又告诉夫人，“姆妈，我在广城的时候，是珠珠儿救了我，不是颜絮芳。当时还有个阿松……”
他简单说给夫人和盛远山听。
盛远山表情复杂，看了眼颜楚筠的方向。
夫人既意外，又惊喜，同时还有点后怕：“你也是糊涂，恩人都能找错！”
差点就错过了珠珠儿。
“我该死。”景寒之喟然。
他真的该死。
梦里的他，是颜絮芳的靠山，是她伤害颜楚筠的底气。
那个梦，景寒之稍微回想几个片段，心里都酸得厉害。
“好了，往后就更圆满了。”夫人道。
景寒之看向他们俩：“姆妈，您和舅舅来这一趟，很危险。不该来的。”
“我若见不到你，都要急死了。等你慢腾腾回去，你姆妈可能病故了。”夫人道。
景寒之：“姆妈，您一把年纪了，这种话别说。还是要有忌讳的。”
夫人：“……”
颜楚筠立在后窗处，唇角微弯。
夫人就照着景寒之的肩膀，狠狠打了两下，方才出气。
盛远山安静看着，眸光里有种罕见的平静。
平静中，有点欣慰与快乐。
姐姐和珠珠儿都找到了阿之。对盛远山而言，景寒之活着很重要；姐姐和珠珠儿看到景寒之活着，更重要。
“……张家既然接了你们来，估计不会放你们走。”颜楚筠也说。
夫人：“不用着急，他们会亲自送我们回去的。”
盛远山：“阿之，我会想办法带你和珠珠儿回去。”
景寒之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走，这边很多事需要摸清楚。北城局势也复杂，他们迟早会是祸患。”
又道，“趁这个机会，也彻底摧毁保皇党。”
夫人同意：“要做大事，不能犹豫不决，想要留下来也行。宜城那边，还是远山替你盯着。”
“麻烦舅舅了。”景寒之真诚道。
他从不怀疑他舅舅。
舅舅喜欢珠珠儿，但舅舅不会害他。
盛远山：“景仲凛死了，西府其他三个男孩子不成气候。我的事不麻烦。我倒是宁愿留在北城帮衬你们。”
夫人说：“军中还是需要有人坐镇。不仅仅是帮阿之，也是帮督军。”
盛远山不再说什么。
夫人最关心的，还是景寒之的腿，只是她不太敢多提。
这双腿既然废了，往后能不能走路另说，军中恐怕威望大减。
需要做安排。
“……珠珠儿，阿之的腿，有几成希望康复？”夫人最后才问。
景寒之站起来，跨过盛远山的位置，沿着沙发转了一圈，又走过来坐定。
夫人目瞪口呆看着他。
盛远山神色一亮，哑然失笑。
夫人怔愣后，再次狠狠锤了几下他肩膀：“你这个猴崽子，你一辈子都不叫你姆妈省心！我怎么就生了你，当初还不如把你掐死……”
说着说着，夫人就哭了。
她几乎失声痛哭。
颜楚筠能理解她。
这是她喜极而泣。真正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声音压在嗓子底下。
直到现在。
儿子活着，活得好好的，夫人就受不了了。
景寒之轻轻搂着她肩膀：“姆妈，姆妈别难过，是儿子该死。”
夫人哭得接不上气。
这儿子的确该死，她快要被他气死了。
颜楚筠眼角也有了点水光，她悄悄抹去。
盛远山看向她，眸色清透，眼神安静，似乎在说：“恭喜你珠珠儿。”
颜楚筠冲他轻轻点头。
他们又说起了当初的爆炸。
“……不单单是保皇党，还有人黄雀在后。这个人不是张家的。宜城渗透进了其他的势力，你们回去后也要当心。”景寒之又道。
还说，“我预感这个人也在北城。我们把这些事都理一理，给将来的局面打稳地基。”
颜楚筠也说：“姆妈、舅舅，除了北城这个政府、这些人和军队，其他小军头无法与宜城对抗。
这是我们的对手，想要消灭他们，就得了解他们。我和阿之打算留在这里。”
夫人：“你说得也在理。”
况且，督军那边未必准颜楚筠回去。
几个人很默契没提督军。
景寒之还对盛远山说：“舅舅回去，把景叔鸿那个疯子弄出来，弄到军中去。让其他人看看，督军的儿子没了我，是个什么模样。”
盛远山点头：“这主意可行，你放心。”
四个人几乎聊了一夜。
夫人还对颜楚筠和景寒之说：“你们俩登报结婚吧，就在北城结为夫妻。”
颜楚筠心中一动。
她看向景寒之。
盛远山则看向他们俩，明亮眸子暗淡几分。
“我很想，珠珠儿也想。可这样太委屈了珠珠儿。”景寒之说，“景家这个儿媳妇，得阿爸来求回去。”
夫人：“……”
看样子，景寒之是什么都知道了。
凌晨两点，张知的人接了夫人和盛远山去客房休息。
颜楚筠和景寒之回房后躺下。
“……你在想什么？”
“姆妈也建议我们俩直接登报结婚。”颜楚筠说。
景寒之：“我姆妈是怕你跑了。我看出来了，你比她儿子还要紧。”
“玩笑话。”颜楚筠道。
“我们的婚礼，必须风风光光。”景寒之说，“我要旁人艳羡你。往后余生，你跟儿女、孙辈提起我们的婚礼，不是张家小小庭院、报纸一块小角落的登记。
它应该盛大，宾客如云；全国报纸头版头条，几日都要报道此事，这才是我应该给你的。”
颜楚筠：“太张扬了。”
“能娶到你，是上苍最大的恩赐，我要以最高规格去迎接它。”景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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