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打探
秦世杰站在窗户边，屋子里孩子们正在排队舀粥，蒸笼里放着肉包子，一个个白白胖胖，瞧着就让人有胃口。
桌子上有萝卜丝和一个炒肉末，不算很丰盛，但绝对可以吃饱。
最让秦世杰意外是小乖也跟着大家吃一样的早饭，没有搞特殊，他吃的也很香。
吃了早饭，孩子们便要去洗衣服了。
打水的打水，揉搓的揉搓，拧干的拧干，晾晒的晾晒，有条不紊，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真心又诚挚。
洗好衣服，小乖喊了一声，“你们赶紧擦手过来抹药膏，免得又长冻疮了！”
小乖又让大家稍微多挖一点，把药膏抹匀。
最后勾肩搭背的去读书。
罗希、罗望两兄弟已经回去等候着，他们今天还要教一天，傍晚回去。
明天就大年三十，要和家里人一起过年。
“罗夫子好！”
罗希、罗望齐齐颔首，“你们先坐下来，把昨天教的背一遍，然后默写一遍！”
昨日教的不难，孩子们又认真。
齐齐背了之后，便开始提笔默写。
秦世杰听窦瑜说过她曾领了十几个乞儿回家，想来就是这几个了。
他又想去东二胡同那边看看，看看她所言是真是假？
秦世杰一个人出门，他为人温厚，说话也闻声细语，门房还问他去哪里？是否需要准备马车。
刚好黄芪带着人要去东二胡同，便打算捎带一程。
“您要去哪里？”黄芪诧异问。
“去东二胡同那边看看！”
黄芪不知道昨夜的事情，便问道，“您是要去给那些老人孩子看病吗？太太已经吩咐我找大夫去看过了，药材什么的都已送过去！”
“我就过去看看！”秦世杰淡声道。
他不知道窦瑜的野心，有多少人知晓。
但他想了又想，窦瑜告诉他这些，是想他为她办事，培养这些孩子学医。
要知道真上了战场，将士伤亡，大夫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懂医术的人多，对一支军队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到了东二胡同，马车才停下就有孩子跑出来，“黄大哥，你来了！”
见到秦世杰的时候，几个孩子瞬间拘谨不已。
“把后面的糖搬进去吧！”黄芪说道。
两个年级稍大的孩子立即去马车后解绳，搬箱子。
几个孩子穿着厚实的棉袄、棉裤、棉鞋，头发也是剃光了，戴了厚实的帽子。
他眼眸眯了眯。
在黄芪不解的目光下进了院子。
几个老人正在屋檐下浆鞋底，有两个瘦巴巴的妇人从灶房出来，对着黄芪热情道，“是黄小哥来了！”
又看向秦世杰。
“这是秦大夫，太太请他过来给你们看诊！”
几乎是很快的，有人便端了凳子过来，都不用喊就开始排队。
老年人、中年人、孩子，井然有序。
秦世杰把脉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已经吃了两三天药，不是今天才开始，也不是昨夜特意安排的人。
这些人很瘦，脸上、手上还有冻疮，但眼睛里有光。
那种看得见希望的光。
认认真真给众人把脉，又把药方稍微酌情修改，见黄芪正在帮忙干活，他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秦大夫也是在太太手底下办事吗？”老大爷小声问。
“？”秦世杰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忙把这个东西拿给太太，我让黄芪拿过去，黄芪说太太不会收……”老大爷递上一个布包。
有些小，还有些脏。
“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太太一面，这是我家传的玉戒，太太心善，给了我个地方能够在往后的日子里吃饱穿暖，我无以为报，唯有相赠这个玉戒……”
“她不会收的，你自己放好，别弄丢了，毕竟是祖传的东西！”
老大爷瞬间红了眼眶，“这东西对我来说是家传宝物，但对太太来说怕啥也不是，咱们这一群人住进来的那天就被安排洗洗刷刷，换上干净衣裳，请大夫看诊抓药，一日三餐，算下来还真得不少银子……”
“唉！”老大爷叹气一声，“只恨不得年轻三十岁，能够为太太效力！”
秦世杰没有回话。
他知道窦瑜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些老年人，而是三十多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的目标很明确。
但就因为这明确的目标，也给了这些孩子一个栖身的地方。
“你收着吧，等将来见到她的时候，亲自给她!”
老大爷看着秦世杰，又抬头看着这难得的太阳。
“我只怕等不到那一天……”
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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