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他们不敢
赵大太太偷偷看一眼赵玉策,见他面露沉思。
并未反感她这几句话,才靠近他些轻声说道,“我跟你再说一个事儿,你仔细想想!”
“什么?”赵玉策问。
因为妻子的话,心中怨气已经成了怒气。
“窦大夫原名窦瑜,是京都窦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说起来我与窦家还是远亲。只是很多年没有走动了……”
“什么?”赵玉策被这番言语惊呆了。
“亲戚?”
“远亲……”赵大太太说着,心中亦有郁气。
这些年她因为心里那点见不得人念想,京都都不敢去,怕露陷。也因为自己嫁个商户人家,上不得台面。
“很多年没走动了!”
她嫁人的时候,窦家老太太还未去世,有派人送了添妆,那几样东西,这些年她都舍不得用。
有些人、有些事藏在心里,时日久了,却不曾淡忘。
“那为何不走动?”
赵大太太瞪他一眼。
才轻声说道,“窦家六年前发生了巨变,如今就剩一个窦瑜和一个孩子!”
她见丈夫还是懵懂的样子,叹息一声,“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跟你说是当初窦瑜救了太子,太子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如今她去丙安村那边,太子也跟着去了,其中隐喻着什么,你还不懂?”
赵玉策沉默。
赵大太太又道,“当年京都贵女无数,能让人津津乐道,说起便心生敬慕的却只有那么一个。她有胆识、本事、深谋远虑。去年十一月中旬出现在凉州城,如今才过去两个月,翻身有了大宅,也让我们这些富户心生忌惮。窦家已经平反,她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做事。窦家旧部不少,这些年没有任何举动不代表所有人都背叛了。很多人在等待时机,等待旧主!”
“她如今能够哄得太子把太子令都给她,甚至让她来做所有事情,你还琢磨不透吗?”
赵玉策凝眸。
好一会后才问妻子,“我们投靠她?”
赵大太太不语。
赵玉策又道,“可她一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你别瞧不起女子,当初京都那一场抄家,若她在家中,你看是不是直接就反了?”
“就皇帝都忌惮、太子都要笼络的人,咱们赵家去投靠人家未必瞧得上!”赵大太太哼声。
还嫌弃人家是个女子?
真以为赵家男子镶金嵌玉不成?
要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师出有名,她根本不想管赵家人死活。
自以为是的聪明,实则又蠢又笨。
也是命好,祖上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你不会还想着投靠七皇子吧?”赵大太太尖锐出声追问。
“没有的事!”
赵大太太不愿意与赵玉策多言这些。
得到下人来报,说赵玉敏小产,韩世胤还带人出城不知去向。
赵大太太意外极了。
她看着赵玉策冷声,“这就是你们千挑万选要投靠的人?如今还要用着咱们赵家,就这么折辱姑奶奶,若是以后功成名就,用不上咱们时,指不定第一个就拿咱们赵家开刀!”
也不管赵玉策脸色多难看,让人赶紧准备马车,她得去把赵玉敏接回来。
赵大太太从外头得到的消息拼凑出窦瑜的野心,她便想着去支持一二。
为一双儿女谋个前程。
至于皇后、韩家、七皇子,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赵大太太到韩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她见到赵玉敏的样子,忍不住叹息出声,“你何苦这么亏待自己?”
“嫂子……”赵玉敏想说她没有。
想说她不是。
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头的路你可想好了怎么走?若是你愿意,我接你回赵家,只要我当家做主一日,府中便无人敢碎嘴说你一句不是!若是不愿意回去……”赵大太太看着赵玉敏。
她就不管了。
赵玉敏沉默良久后才说道,“我想回家!”
至于京都的孩子,赵玉敏有心无力。
从小被老夫人抱去养在身边,跟她这个亲娘根本不亲,见面也就礼数到了,多余的问候、关怀不会有。
她知道,大嫂是让她取舍。
是要赵家,还是要韩家,要文渊。
赵玉敏有了选择。
她要回赵家,她要跟韩世胤和离。
和离之后,靠着赵家,她在经营一番,总能把日子过好,比如今这种憋屈好。
赵大太太明白过来,让人赶紧给赵玉敏穿上厚实衣服,用被子裹住抱出去。
钱枢得到消息的时候,赵玉敏都离开韩府了。
“你说世子爷去哪里了?”钱枢沉着脸问。
“出城了!”
钱枢冷了片刻后,提笔写了信函,让侍卫立即送去给韩世胤。
他是没想到,素来沉着冷静、心有谋算的世子爷竟会为了一个人女人,置自己大业不顾。
这样子行事,还怎么成就大业?做大事?
韩世胤得到信的时候有些意外,他出城之后便有所后悔,收到钱枢的信,看着钱枢心里的指责,韩世胤瞬间清醒过来。
他若是大业不成,怎么能够得到窦瑜?
“回去吧!”
韩毅闻言松口气。
让马车掉头回城。
在城门口的时候费了点心思,才让守城门的开城门进城。
大街上很安静,偶听到更夫打更声传来,韩世胤坐在马车内沉着脸。
回到韩府得知赵玉敏被赵家人接走后,他脸色更沉。
钱枢过来见韩世胤。
“先生!”
“世子爷!”
韩世胤抱拳作揖,“先生提醒的对,世胤惭愧!”
“世子爷雄才大略,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做了糊涂事,倒也无妨。若是为了长久打算,您还是要去将世子妃接回来为上策!”
“……”
韩世胤沉默。
“世子爷,赵家在凉州城根基身后,咱们这次来凉州城后的行事老百姓并不满意,尤其是窦大姑娘在昭隰县的所作所为,更显得我们一无是处!”
“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行事处处受掣肘!”韩世胤沉着脸道。
窦瑜能够行事方便,那是荣挚毫不犹豫的支持。
太子令说给就给。
当然窦瑜身份来历也很让人信服,窦家在天荣王朝名声极好,虽然窦祁、窦瑾都是大老粗,但他们从不做迫害百姓的事情。
相反还乐善好施。
韩世胤知道,窦瑜身份曝光,去投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钱枢沉默。
他们从一开始就落了先机。
“若是当初我们能找到太子,或者说从进入凉州城开始,就像窦姑娘这么做……”钱枢低声。
但他清楚,韩世胤不敢。
就是七皇子来也不敢。
窦瑜这番举动,只差明目张胆的告诉世人,告诉朝廷,她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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