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莫小沫进卧室不久，顾翰林就把窦凯清出门，紧接着跟进卧室。
一张超大双人床，莫小沫背对着躺在右边装睡，顾翰林靠在左边刷手机，但注意力始终放在右边。
莫小沫闭着眼装睡，他是想真睡，可怎么都睡不着，干瞪眼就会被顾翰林发现，于是他只能闭着眼尽量放轻呼吸。
等了一会儿，莫小沫察觉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作，顾翰林似乎是在起床，接下来的脚步声也印证了他的感觉。
莫小沫扭过头，床铺另一侧果然已经空了。他转过来不再掩饰情绪，想起刚才看的动画片，抿了抿唇，更加落寞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小美人鱼不一样，顾翰林也不是故事里的小王子，可到底同是人鱼，他还是为小美人鱼感到难过。
这时候，脚步声突然又回来，莫小沫赶紧转过身继续装睡，等人回到床上，他好奇的像看看顾翰林出去一趟拿了些什么回来，于是他偷偷回头想去瞄一眼。没料到他刚转过去就被顾翰林发现，对方好像那个守株待兔，专门等着逮他似的。
“不装睡了？”顾翰林调侃般的说，他知道莫小沫一直没睡着，刚才出去也只是为了看一眼莫小沫到底看的什么动画片，结果是小美人鱼的故事。
到底是个小笨蛋，连小美人鱼的童话都没听过，还会为此伤心。
莫小沫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我，刚醒。”
顾翰林也不同他挣这个，只说，“是不是睡不着了？”
“嗯……”莫小沫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心想自己今晚怕是要失眠。
顾翰林轻轻拍下他的脑袋，“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一听有故事听，莫小沫有些惊喜，这一世，他还从来没听顾翰林讲过睡前故事。
顾翰林没有低头看他，语气平缓却轻柔，确实有种睡前故事的氛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很单纯的人鱼小王子，他很向往陆地上的生活。终于有一天，他在风浪中救下一位人类王子，可是王子醒来的时候，人鱼小王子已经离开了，第一眼看到的是邻国的王子，他以为是这个王子救了自己，对邻国非常礼遇，但私心里他却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救他的应该另有其人。”
莫小沫越听越觉得熟悉，难怪听着熟悉，这不就是他看的动画片？可是又和他看的不太一样。
顾翰林虽然没有低头，依旧可以察觉到莫小沫听得认真，他继续讲道，“突然有一天，有个陌生的男孩来王宫找他，被侍卫擒住绑到殿前，王子头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孩特别熟悉。他发现男孩不会说话，也特别认生，唯独自己说话的时候男孩会目不转睛的望过来，于是他生了恻隐之心，把男孩留在王宫当仆人。”
莫小沫听入神了，追问道，“再后来呢？”
“后来，两个人朝夕相处，男孩虽然不会说话，但王子还是能很清楚的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时间久了，王子越来越怀疑男孩才是救自己的人。于是他直接问男孩，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然后他就把男孩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顾翰林低下头，唇角噙着一丝笑意，“讲完了。”
莫小沫纠结道，“好像和我看的不一样。”
“当然是以我讲的为准。”顾翰林挑下眉，“信动画片还是信我？”
“信你！”
莫小沫不假思索，对他来说有顾翰林的选择他都会选顾翰林，这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直接投入顾翰林怀里，像往常两人睡觉抱着的时候一样。
顾翰林笑笑，关了台灯，“睡吧。”
很快，他们度假的时间到了末尾，莫小沫依依不舍的和楚乐乐告别，一个要回去上课上班，一个要回去上学。楚乐乐送他的光盘大部分都由他带走了，只有一盘小美人鱼传说被顾翰林退回。
两人刚回到公司就遇上一桩大生意，有一户大的主顾想要挑选一家珠宝企业合作，不但购买产品，还会帮着做全面推广，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得到一款让客人满意的珠宝饰品。据说是这家企业董事长夫人要过生日，所以才突然有的这项动作。
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自然是香饽饽，每个企业都想争取。但人家只选一家合作，于是珠宝界内各家暗中较劲儿，以各种方式与这家海外合资企业联系，争取先到先得。其中最有希望竞争成功的非顾氏和秦氏集团莫属。
莫小沫隐约也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待在顾翰林办公室里总能听见顾翰林和周特助提起来。
下班后，莫小沫跟随顾翰林去到一家西餐厅，虽然西餐也很好吃，但莫小沫还是更喜欢火锅，不过他也不挑食就对了。
“我们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吃？”本来赵姨都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顾翰林优雅的切着牛排，“今天有客户在这里用餐。”
原来是要谈生意。
莫小沫学他的样子奋力切自己跟前的牛排，然后他就纳闷儿了，为什么顾翰林切出来的大小均匀，整齐的不得了，而他切的就一块大一块小。
他正郁闷时，手上刀叉被顾翰林接过去，紧接着连盘子也被拿走了。
果然，牛排到了顾翰林手里变得规矩很多，后半部分与狂野的前半部分行成鲜明对比。
“不用给客户点菜吗？”莫小沫看看桌上的菜品，估计三个人不够吃。
顾翰林把切好的牛排换回来，“客户不坐这里，他今天是和秦氏董事长吃饭。”
莫小沫这下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来刺探敌情。
两人正说着，另一边有几个人被服务生带进门，其中有一对年迈的夫妇手挽着手走在最前，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再往后边的人一看穿着就知道是管家保镖一类的。
“您这边请。”
服务生是对中年男人说的，莫小沫瞧他们坐到靠窗的一桌，心想看这排场应该就是顾翰林所说的客户和竞争对手了。
他压低身子，小声说，“那个右边的是谁？”
“秦氏董事长。”
莫小沫点点头，“左边是那个海外合资企业的董事长夫妇？”
顾翰林弯唇，“我们小沫都会举一反三了。”
“那是。”莫小沫傲娇的扬起下巴，他可聪明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听那一桌重点观察对象的谈话。
秦董事率先给对面的夫妇加菜，并且殷勤道，“两位算是金婚了吧，真让人羡慕。”
双方寒暄了好一阵，秦董事才把话题拉回到正题，“我们公司近期正在推出适合夫妻的珠宝首饰，我们的客户中就有很多像楚太太一样优雅的女性。”
楚太太微笑道，“我听说过，以前也曾买过贵公司的珠宝。”
不等秦董事接话，楚太太又说，“我也同样喜欢顾氏集团今天推出的新品，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秦董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但依旧保持着微笑脸，特别通情达理的说，“没错，顾氏确实实力不容小觑，与秦氏集团旗鼓相当，楚太太有考虑也是应当的。”
在一旁偷听的俩人各怀心思，莫小沫吃下一份牛排，转过去和鱼排奋战。他记得公司文件里有好多企划都是和秦氏竞争，也可以说秦氏集团是最能威胁顾氏的存在，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秦氏集团是真奇怪，好像专门盯准顾氏似的，顾氏想要哪笔生意，它都得横插一脚。
正当秦董事侃侃而谈时，楚氏的保镖突然走上前，“先生，小少爷来了。”
这一句话成功让两个老人家喜笑颜开，不再是那种面对秦董事的礼貌性微笑。紧接着，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走进餐厅。
“爷爷！奶奶！”
祖孙三人聚在一起，外人立马显得格格不入。
而莫小沫看到男孩更加惊讶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秦董事有些尴尬的看向别处，一不小心就望到两人这里，脸色稍沉后立马换上一副假笑脸。
“太巧了，原来顾总也在。”
猝不及防被发现，莫小沫看向顾翰林，见对方没有任何被抓包的心虚，自己也挺起胸膛。
只有他们不承认，就没人能说他们是来偷听的。
“小沫哥哥！”
楚乐乐从楚夫人怀里跳下来，蹦蹦跳跳跑到莫小沫这，“我昨天还说都忘了留你电话，害我都没有找到人组团打游戏。”
莫小沫见对面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看着自己，憨憨的笑了下，然后低头对新结识的小朋友说，“你同学呢？”
楚乐乐噘起嘴，“哼，他们都嫌我菜。”
莫小沫：“”合着找他是因为物以类聚？
楚老先生携夫人走过来，显然是见过顾翰林，“顾先生。”
顾翰林站起来，礼貌点头，“楚先生，楚夫人。”
“奶奶，这就是我说的小沫哥哥。”
楚太太被楚乐乐拽着，上下打量莫小沫，随后点点头，“我听说过，是你救的乐乐，太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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