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冰蓝色鱼尾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目，漂亮极了。
莫小沫呆愣在原地，原形一览无余。他一动不动，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动。门口站着顾翰林，现在把尾巴藏起来已经晚了。总不能当着顾翰林的面变出双腿，再谎称是眼花幻觉。
游泳池中一阵沉寂，愣住的不只莫小沫，顾翰林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提前一天回来是想给莫小沫惊喜，可回来后到处找不到人在哪，这才上了三楼，本来没抱希望人在这，可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他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都凌晨了不睡觉，居然偷偷跑上来游泳。他刚想训人，推开门却被眼前这幕震住了。
朝夕相处的人竟然凭空变出鱼尾巴，这放谁那都不能安然接受。
顾翰林迅速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认识莫小沫以后的各种细节。
凭空出现在河里救下落水的自己。
过往背景简单到根本没有多余信息可查。
喜欢吃海鲜，喜欢游泳，对人情世故单纯得像个孩子。
种种特征总结下来，顾翰林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爱人是条人鱼的玄幻事实。
就算这个结论很离谱，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怪不得看个美人鱼童话故事就能郁闷，原来是因为感同身受？
“顾翰林……”莫小沫犹豫的喊了一声，他拿不准顾翰林突然得知真相的反应。
顾翰林被他的声音唤回现实，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泳池边直接坐在他身边，目光依旧在莫小沫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移不开眼，越看越变得近乎痴迷。
“你真的是人鱼？”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忍不住强调确认一次。
莫小沫点头，尾巴稍稍扬起，撩响一阵水声。
“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妖怪。”
顾翰林没有说话，他哪里是害怕，只是震惊，现在震惊过了，就剩下好奇和一点莫名兴奋。
得不到回应，莫小沫开始有点紧张，声音都急得有些发抖，“你别不要我，我不吃人。”
顾翰林终于注意到他的情绪，抬手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傻瓜，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
莫小沫茫然抬头，眨了眨眼，“你不怕我？”
人类为什么一直对人鱼有种说不清的执着，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只有把未知牢牢控制在手里，恐惧才能不存在。
顾翰林和那些想抓人鱼的人不一样，就算重来一世，也仍然不一样。
“我怕你干什么？”顾翰林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他的尾巴，“我爱你还来不及。”
他向来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天生对水里的生物有些兴趣，小的时候喜欢金鱼，被父亲阻拦后，他就一直克制自己的本性，再也不喜欢任何人或物。
人鱼一直出现在传说里，活在人们的想像当中，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莫小沫一下扑过去，紧紧抱住顾翰林，“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翰林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弄湿，嘴角就没有放下去过，“有多好？”
莫小沫仔细想了想，“是天底下最好的男朋友。”
顾翰林抱着他，偶尔趁莫小沫不注意偷偷摸一把鱼尾，渐渐的有点上瘾了。
他突然松开莫小沫，很严肃的说，“记住，你的身份除了我，不能再叫别人知道。”
莫小沫郑重其事的点头，他本来连顾翰林也不想叫知道的。
顾翰林略微思索一下，觉得还得嘱咐，“现在外边乱的很，研究所、实验室都在寻找人鱼，要是被抓住了，就会被推上手术台，到时候他们会拔掉你的鳞片，剥皮拆骨，做成标本。”
莫小沫打个激灵，重新缩回顾翰林怀里，比刚才还温顺。
“还有一些想要私藏人鱼的变态，要是被他们找到了，会比做成标本更惨。”
莫小沫点头如捣蒜，“我一定保密！”
顾翰林见他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满意的抱着人温存。
一切都像以前一样继续着，顾家上下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唯独管家有些纳闷儿。
自从顾翰林出差回来后，他和莫小沫就隔三差五泡在顶层泳池，除去让人送饭外，半天不带出来的。
虽说泳池里有供暖，就算是冬天也没什么，可他以前从没见过自家少爷这么热爱游泳，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平常日子两人就晚上在里面待一阵，等到周末时间更长。
不过即使很纳闷儿，但管家还是秉持职业素养，一句没问，照常给送饭就是了。
顾翰林就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从此最爱干的事就是看莫小沫在泳池里游来游去。单是看那条银光粼粼的鱼尾在面前闪来闪去就觉得美不胜收，还去看什么美景，最美的风景就在他自己家里。
泳池中央是欢快畅游中的莫小沫，顾翰林身穿浴袍坐在岸边横椅上，一手端着咖啡，慢慢品尝，目光片刻不离开泳池里的莫小沫。
原来比看莫小沫吃饭更愉快的事是看莫小沫游泳。
莫小沫一眼瞥见顾翰林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转转眼珠，咕嘟咕嘟的坏水儿往外冒，他迅速靠近岸边，等到离着顾翰林最近的时候，突然扬起尾巴，掀起大片水花。
水浪四处飞溅，不仅淋到顾翰林身上，还有水珠掉进咖啡杯里。顾翰林慢条斯理的放下咖啡杯，站起身。
其实刚才莫小沫靠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动是想看小笨蛋究竟想干什么，果然是恶作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爱捉弄人了。
莫小沫看顾翰林站起来，赶紧游远一点，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被捉到算账。但是顾翰林并没有下水捉他，而是拿起后面的红丝绒奶酪蛋糕，慢慢走近岸边。
“刘叔让人新买的，据说特别好吃。”
莫小沫咽了咽口水，见顾翰林没有追究刚才的事，这才游回岸边，探出身，想要去接蛋糕，却被顾翰林闪开。
“过来，我喂你。”
顾翰林也不管泳池边的地板上都是水，直接坐在岸边，一口一口的喂给莫小沫。两人的画面特别像莫小沫设计出的美人鱼与少年系列，其中有一款成对的项链就是少年举着苹果和美人鱼鼓着两腮在吃东西。
把莫小沫喂高兴了，顾翰林的视线也渐渐下移落到鱼尾上，“过来让我摸摸。”
莫小沫瞬间戒备，往后游了游。这人真是的，不仅爱祸害他的头发，现在又盯上他的尾巴了。
“不行。”
顾翰林跳下眉，不见人靠过来，索性自己下了水，“说好的，我喂你蛋糕，你给我摸尾巴。”
莫小沫眨眨眼，“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我心里说的。”
莫小沫：“”这一世的顾翰林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尾巴不能乱摸。”
顾翰林慢慢靠近，“为什么？”
莫小沫逐渐脸红，结结巴巴道，“摸，摸尾巴是要负责的。”
顾翰林弯唇笑笑，一把将他搂过来，“我负责就是了。”
莫小沫严重怀疑不仅自己的脑袋有朝一日会被摸秃，连尾巴也有可能会。他随着顾翰林的要求在水中自由切换，鱼尾恢复成双腿，本来以为顾翰林摸够了就会放开他，没想到更出不来了。两人不一直戏水到后半夜，莫小沫昏昏沉沉被抱回卧室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幸亏转天没有课，他还能睡个懒觉。
和顾翰林闹腾半宿的后果就是他一觉睡到转天中午，太阳的都晒屁股了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醒来后看不到顾翰林，莫小沫冷了三秒钟，刚要掀被子下地，突然听见手机震动，抓过来一瞧，瞬间傻笑起来。
微信上有顾翰林发来的五条未读消息，几乎是隔一个小时一条，像是在报备行程。
莫小沫傻笑了一会儿，发好信息又跑回顶层泳池去充电了，只有在水里他才能迅速恢复被消耗的精力。
这时候，顾家别墅里到访了一位不速之客，原本这个人被安保拦在门口，可他手上拿着与顾氏集团有关的最新项目内容，以合作共赢为理由，硬是挤进来了。
“我们少爷不在，您要是想找少爷谈合作，还是去公司比较好。”管家微笑着说出赶客的话，不让人上茶，也没说让他坐下。
但这点不欢迎在秦逸眼里不算什么，他头一次进顾翰林家里，软硬兼施总算是闯进来了，可不会为一点冷言冷语就走人。
而且这一次他有十全的把握，顾翰林一定会见他，毕竟他们是商人，商人都是以利益为前提，只要有利益随时可以变敌为友，这就是所谓的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时候有人过来在管家耳边嘀咕两句，管家对秦逸道声抱歉，留下另外一个人，转身去处理其他事情。
秦逸坐在客厅沙发上，东瞧西看，“你不用在意我，忙你们自己的就好，我就坐在这等你们少爷回来，哦对了，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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