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我们出柜吧。
孔却穿着一身黑色得提的精致西装，单手撑着自己的脸，表情麻木地坐在豪车后座。
望着两侧逐渐倒退的街铺，孔却的内心一点点的熄灭了灯光。
他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栽了两次。他这么好的家室，这么严格的父亲，对于他这样向往自由的人而言，是一种负担。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完全不像孔令，想级了那因心理疾病去世的母亲。
孔令当初经商时用的手段五花八门，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统统都有。而孔令之后有所收敛的原因还是因为家业已经很稳地在他手里掌控了，他才收手。如果孔令是欲望的无底洞，那么他的母亲孔婉怡就是欲望不占分毫，活得像个仙子。
孔婉怡喜爱画画、插花、服装设计、美妆设计等等与艺术沾边的东西，她曾经也是国内较为有名的青年艺术家。只可惜英年早逝，在孔却高中时就没了。孔却像他的母亲孔婉怡，对经商类别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同样也爱美术。
要不是孔令强硬改变他的道路，他将会与孔婉怡一样走上艺术道路。
同样的，作为一名看似风流潇洒的艺术生，他内心的白月光落情一藏就是六年。没人觉得他回头是真心，只当他无聊吃吃回头草解解闷。
“一会儿见了高小姐，记得礼貌些。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你还说她很温柔。”孔令坐在孔却身侧冷声提醒。
孔却靠着车后座，闷闷地“嗯”了一声。
约会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小酒馆，外装修还不是金碧辉煌的华贵风，而是一种时光褪去后的沧桑感壁画是喷绘的，带着很多刻有旧时光的符号，推门进去看到的是钟表的图案挂在了室内的灯光上。
他一进去就有一种时光凝聚停滞了的感觉。
孔却进去后就在左手边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裙的小姐。
这位小姐与一众淑女千金大不相同，她身穿传统风格似乎是改良版的旗袍。材质优良的布料，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的十分曼妙。
如果是以前在国外放纵消沉的那段时间，他会很吃这一挂，但是他现在心里有落情即便面前坐着的是仙女他也并不感冒。
“高小姐，你好。”孔却走到高小姐的对面率先打招呼。
身穿红裙的高小姐俏皮地回头看了一眼孔却，一双明亮的杏仁眼弯弯的，她大方说道：“怎么，你也是被逼来相亲的？”
孔却对此很是诧异，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
“来坐吧，这顿我请，就当唠唠嗑。”高小姐手一招呼，服务员就把菜单递给了孔却。
老实讲这还是孔却第一次被女孩子请客，以前那些女的可都是恨不得钻进他的钱包里。
“实不相瞒，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是被我爸逼来的。”孔却不想再骗任何人。
“喜欢的人？不像啊，你以前不是在留学生圈子里还玩出圈了吗，我的姐妹们都说你是花花公子谁也不爱但也谁都爱。”
“是吗……”孔却笑笑并没有解释。
“不过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话。”高小姐忽然话题一转。
孔却翻开菜单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愣愣抬头看向高小姐，目光很疑惑。
高小姐目光亮晶晶地也看着孔却，她靠着孔却笑盈盈地说：“因为你刚才说这话的时候，你眼睛是亮的，我想这个不会骗人。”
孔却冰封住内心的冰块突然被外界的一柄大锤“嘭”的一声敲出了裂缝。
那道裂缝逐步扩大，将封存着心脏的冰块彻底撕开。
“你认为我是认真的？”他恳求别人的认同。
高小姐点点头，“当然，眼睛里有光这还能有假？”
孔却心脏复苏，又恢复了活力“噗通，噗通”的跳着，他放下菜单匆忙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我想回去陪我男朋友。”
高小姐听了一句“男朋友”眉毛抬了一下，然后眼睛里更多的是赞许，她点点头，“行啊，你去吧。”
“那个谢谢！谢谢开导。”孔却转身迅跑了出去。
他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他没有注意到的毛病，他对落情的追求太温和了没有强占圈地的意识。他总是贴着落情靠着落情，不敢放肆，却忘记了爱一个人本来就是霸道的。
他要回去告诉落情，他对他是真心的，他没有他不行，他就是要跟他黏在一起，以后都在一起。
他可以不要什么家产，更可以不要金钱，他甚至愿意跟落情回归寻常当普普通通的小情侣。
他爱落情胜过一切！
孔却马不停蹄地冲出了美食商业圈，然后站在路口打车。
可一线城市除了下班高峰期外，还有夜生活高峰期，就是发生在现在晚上十点左右。
孔却等了半天的车子，每一辆出租车基本上都是载着乘客呼啸而过，理都不理他。
他低头看着接近十点的车，有些焦急。
那些他做的饭菜肯定都冷了，也不知道落情吃了没有。
生气归生气，可不能饿着肚子。
孔却把手机掏出来，刚想给落情打电话，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盖在了他的手机上。
这手修长白皙，骨结一点儿也不突出还非常的漂亮，还有这种如古玉一般的质感，他一眼就能认出了这是谁的手。
还不等他把头抬起来，他的后脑勺也被一只灼热的手包裹住，然后他被按进了眼前人的怀抱里。
“对不起。”
落情低沉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声音喑哑克制，带着沙哑的无力感，三个字就击中了孔却的内心。
孔却鼻子酸胀，眼睛模糊，他伸手搂住落情的腰把头埋在落情的肩膀上：“没关系，我也对不起你。”
两个人搂紧了对方，搂了很久，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搂的这么久。
谈恋爱并不一定非要在床上纠缠，心灵上的慰藉远远比身体上的舒服来的更让人舒畅。
“我六年前没有跑路，我被我爸逼着在你和艺术道路上选一个放弃。你也知道我爸是什么人，我要是不选你，你当时势单力薄我真的担心你会没有明天。我后来就顺着他选了国外读书远离你，你的户口本名字当时不是叫李情吗，我忽悠了他，他后来没有找到你本人。”孔却说。
落情搂着孔却的手紧了很多，他抿紧了唇第一次说了事实：“他找到我了。”
孔却浑身一震，他惊讶地从落情怀里抬头望向他，“不可能，我特意贿赂了好多人把你名字换成了你户口本原名李情，不是改姓后的落情。”
“孔令本人没有找到我，但是当初那些跟你一块儿的人，报复我说我……”落情话到此处突然停顿了，因为他看见趴在他身上的孔却眼睛里全是隐忍的眼泪，他鼻子红红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落情。
“他们说什么？”孔却催促道。
落情深深叹口气：“没什么，都过去了，别哭不是什么事。”
“那我给你的钱、语言留言还有信你为什么都不回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落情问。
孔却点头，“想听真话。”
“把眼泪水擦干，你趴在我身上一直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落情从口袋里拿了纸巾递给孔却。
孔却听话地拿着纸巾擦脸，认真地把每一滴都擦干净，然后表情恢复正常注视着落情。
“你的那些钱和留给我的信还有语音我都没有收到，就连那张银行卡也不是我的。”落情耐心说。
孔却愣住，面部血色全退。
“我当初让你跟着杨向意去银行查流水，也是起了怀疑。毕竟跟你谈过恋爱，还算了解你。后来等实实在在拿到了这些，我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落情说。
“所以你后面对我的态度缓和也是发现了我没骗你？”孔却问。
落情淡淡点了头，“我不知道是谁在我们之间这样捣乱，现在想来也只有一个人选了。”
孔却拿着纸巾的手僵硬着，他条件反射蹦出了两个字：“我爸？”
落情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
孔却咬紧了腮帮子，舌根顶着自己的上颚，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蹦出一个字：“艹！”
落情到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了孔却的手说道：“这个事情我们慢慢来，先藏好一些。”
孔却被这个话击得心脏阵痛，落情在他们高中偷偷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那个穿着校服高高瘦瘦很斯文的落情变成了现在这样西装革履的大老板，对他说的话却仍然是一模一样的。
孔却心里猛地被打了兴奋剂，他反手握住落情的手牢牢地抓在掌心，他从没有这一刻这么勇敢过。
“落情，我们出柜吧，就你和我，我们公开。”孔却说。
落情低着头与孔却双眼对视，他沉默了一会没有很快接话。
“你不愿意吗？要不然我先自己出轨，等我爸缓过了气再带你……”
“我愿意。”落情打断了孔却的话直接肯定回答。
孔却怔怔的，目光之中再次闪烁着亮光，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他拉着落情的手往前跑：“走，我刚看见了一辆出租车是空的，我们这就回家。”
“回哪个家？”落情问。
孔却笑嘻嘻的：“回家先吃饱，然后就去我爸面前出柜，出柜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可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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