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 愤怒的镇人
“方悦！”柳若安喊，但没有人应，等走出大厅，却听到外面熙熙攘攘。
方悦气喘吁吁跑回来：“不好了，队长。”
“天塌不下来，慢慢说。”
“刚收编的强盗，强上了镇上一位花季少女。引起了众怒，眼下在门口堵着，喊着要见你。”
“为什么不放他们进来？”
“他们手里扛着农具。”
“啊！要造反的节奏。不行，我得去看看。”
方悦拦住柳若安：“你不能去，你去了非得打死你。”
“我的兵做错的事，我得负责，你让开。”一把将方悦推开。
来到门口，镇上的人组成一个扇形，将门口围拢住。手里拿着农具，还喊着口号：“出来！出来！”
“对不住各位。”柳若安一出门，便朝着镇人拱手。
“你这个镇长怎么当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指着柳若安斥责道。
“原来是你老，你听我说。”
“你给大伙说清楚，这事怎么办！”老者并不接受他单独道歉。
“这是错怪我，我一定法办。不过那人呢？总得让我见见，问个清楚吧？”
老人指着身后粗壮树木，上面的树叶十分繁盛。现在已经是秋季，却一点没落叶的意思。
一根粗壮的枝头上，吊磅着一个少年，脸上留着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
上身赤裸裸的，裤子也被扒光，只留下一块布，真可以说春意盎然。
树旁有一个女子，穿着粉色衫子，容貌清丽，面色姣好。此时梨花带雨，正自哽咽。
“你还认得我这个队长么？”柳若安怕他吊傻了。
“认得。”语气中充满了冷漠。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苟且之事。”
他猛然抬头：“我本来喜欢她。”
镇人都是义愤填膺，要拿着农具戳死他。但被柳若安挡住：“大家稍安勿躁。”
柳若安道：“她呢？”
“我不知道，想来是喜欢吧。”
柳若安不能忍：“放下来，砍了。”
少女只是哽咽，并无反应。大概未从恐惧中脱身。
“随意。”他漫不经心道，想来已看透生死，跳出轮回。
“砍了，砍了。”柳若安吼道：“将周零给我叫来！”
周零来了，肩膀上带着木枷。
“做什么，负荆请罪？”
“我未能约束部下，甘愿受死。”
柳若安举起大刀，一旁方悦喊道：“队长，还要三思！”
大刀不停，劈断枷锁：“死？怎么能轻易让你死？你小子还没给杀死一个敌人，就已经迟了我九个馒头。想死，得把我的本收回来再说。”
又指着那树上人：“他是你的部下，由你来处置吧。”
柳若安刚踏进院落，便诶哟叫起来：“蜜蜂可真是毒，下这么重的手，到底不如雅馨。”
想及莘雅馨，不由思念：“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正此时，从门口窜出一道人影，柳若安随手一拍，将那人拍落在地。
再仔细看去，却是小雨。
小雨一边抽泣，一边爬起来，胸前布满尘土。
“你来做什么？”
“我想回去。”
“我没拦着你啊。”
“可路那么远，我走到什么时候。”
“不长，一天就能到。”
“万一遇到强盗剪径，又该怎么办？”说时面带不满。
“难道你不会武功？那****可是神采飞扬。”柳若安挖苦道。
“我的确不会。”他并不讳言。
“好吧，谁让我是个大好人。”柳若安颇为自豪的说道。
“哼，谁信。”小雨并不领情。
两人一路极行，来到老人住处。
但是在隘口处，却没有了人，那四个壮汉，也不知所踪。
房子虽然还在，但人已经没了踪影。
“师父！”小雨喊。
“雅馨？”柳若安也不甘示弱。
两人从清晨喊道天黑，依旧没有人应。
“我想他们应该到别的地方去了。”
“很有可能。”柳若安很认同的点点头。
“如此说来，我还是得跟着你。”小雨一脸嫌弃。
“你以为我想。”
天黑了，星星出来了。路上没有行人，却有游走的狼，绿油油的目光，让人生怕。
“我害怕。”
柳若安将手中大刀放在自己身边，朝着空中狠狠一批：“不要怕，不论是狼是虎，都经不住我手中一刀。”
“可我还是瑟瑟发抖，心神难安。”
“那是冷的你。”
柳逸文勒住马匹，跳下马来，四下找柴禾，点起一堆篝火。
火焰冲天，真若火树银花。
“你看过烟火吗？”
小雨摇头。
“很美。”柳若安陷入回忆之中：“尤其是她在身边。”
“你很喜欢那位姐姐？”
“是的。”柳若安很肯定的回答。
“那为什么你不留下她？”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就像现在，虽然相隔不知距离几何，但只要想到她的名字，心中便是暖暖。”
小雨一脸茫然：“我不懂。”
“等你长大后，自然会懂。”
忽听远处马蹄哒哒，却见一位骑马过客，身着蓑衣，风尘仆仆。坐下黧黑马，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身上一身破烂。
看见路旁火堆，不由停下：“这位兄弟，可否容我借火一用？”
“当然可以。”
他跳下马来，径直走到火堆前，行走矫健，宛若游龙。
“兄弟是哪里人？又叫什么？”
“簇兰镇人。柳若安。”
“哦，我经过簇兰镇，似是镇长殉职。满镇上下，都是凄凉。我骑得马也是一路悲吟。”
“他的确是镇长。不知兄台是哪里人？”
“我，无家之人。人送虚名万人敌关少安。”他凄怆一笑，似是无奈。
“这是为何？”
“你可知满门抄斩？”
“自然知道，当年方孝孺株连十族，最是凄惨。”柳若安侃侃而谈。
“方孝孺又是谁？”
柳若安一时语塞，笑道：“一个无名人。”
关少安一拍长剑，泠然作响：“无家人对无名人，妙妙妙！”
他笑，柳若安也跟着笑。
“这荒凉地界，远不见村，后不街店。不若舞剑助兴。”
“好。”柳若安拍手赞成。
“舞剑有什么好的。”一旁小雨突然插话。
“小孩子不要插嘴。”柳若安呵斥道。
小雨两嘴发鼓，好像青蛙。
关少安浑不在意，起身拔剑，携起一块红炭。身后披风飘飘荡荡，真若公子一般风度蹁跹。
任是身子如何摆动，不论风向如何变幻，木炭回回落在剑上，又轻轻弹起。
小雨看得目瞪口呆：“天下竟有如此身手。”
柳若安一时豪气冲天，也拔出长剑：“献丑。”
两人各自蹁跹，听得长剑叮咚作响，火焰也忽高忽地。小雨见了不住赞叹：“可惜附近没人观看，不然银子也要赚好多。”
说时木炭燃尽，飘然落地。两人止剑而笑，互相称赞：“好身手。”
日头东升，星月已散。
关少安牵马告别：“昨日欢乐，称得上一生盛世。原本心中凋零，看天下都不生颜色，但和贤弟一夜，看周边草木，也觉熠熠生辉。”
“彼此彼此。”两人哈哈大笑，震动四方，便是林中兔子，也各自逃窜。
两人快马加鞭，你南我北，各自离去。
一路上小雨不住嘀咕：“那人可真是厉害。”
“早知道你该和他共奔前程。”
“那可不好。他一身落魄，跟着他少不得沐雨栉风，”
“你跟着我也不会好受。”
“你好歹有自己的镇子。”
“那是簇兰人的镇子，我只是挂一个虚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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